「可你要打得是本宮的人……」
抬頭終於正視著說話之人,卻又微微一愣,傻獃獃的盯著羽蜜看了許久,最後伸手指著她問道:「你是誰?」
「放肆,見到皇後娘娘也不知道行禮,明貴妃,這就是你們韃靼的禮儀嗎?」漱文忍無可忍的呵斥著。
明鶴這才緩過神來,眼神悠遠而深長的看了幾眼羽蜜,再次腹誹著剛剛的話語,低聲問道:「你說你是皇後娘娘?」
「我說?呵呵……這可不是我說就能成的問題,本宮……的確是這昭陽正宮,更是靖國的一國之母,如此這般解釋,明貴妃也該明了了吧?」
「你騙人,誰不知道那皇后是個快三十歲的老女人,而且我聽說她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你到底是誰?」
羽蜜嘴角掛著冷笑,伸手將花茶放在一邊,低聲說道:「怎麼?明貴妃這是在說本宮老了的意思?」
「你……你真是皇后?」
明鶴眼中浮現一絲羨慕嫉妒恨的神情,羽蜜淡淡的頜首說道:「本宮確是!」
「母后,兒臣今日在太傅那裡……嗯……」啪啦一聲,元寶此刻正抱著一摞書走了進來,可小小的身子卻沒看清身前之人,整個人直接撞在明貴妃的身上……
「呀,放肆,你大膽……」啪的一聲,所有人都愣在那裡。
羽蜜眼中浮現一絲怒火,身子還未起身,漱文已經沖了過去,抬手又給了明貴妃一個耳光,大聲呵斥著:「你放肆,太子殿下你也敢衝撞!」
明鶴不敢置信的捂著臉頰,抬頭看著漱文,而後喊道:「是你這個賤婢,你竟敢打我?你可知道我可是韃靼的公主,你竟敢……」
突然像是一個發瘋的潑婦一般,一把扯住漱文的髮髻,雖是痛得眼淚直掉,卻還是將元寶護在身後,元寶眼見著,大聲喊道:「瘋婆子,你放手,你弄痛我漱文姨了,你放手……」
眼下亂作一團,那幾個韃靼的宮女也跟著沖了上去,紫金與紫寰還有昭陽宮裡的人都沖了上去。
凌墨風也怒起的抬腿想要走過去,身後一隻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讓他來不及看清,下一刻,一條身影已經從身後的軟椅上起身……
耳邊一陣冷風,紫金轉身,慌忙退了下去……漱文還護著元寶,可明鶴卻突然覺得脖子後面一陣發冷,身子剛想扭過去,卻突然覺得呼吸困難,眼珠子往外凸出……
韃靼的幾個宮女嚇得想要上手……
一旁早已退下的紫金呵斥道:「翻了天了,難不成你們還想對皇後娘娘動手?你們可要知道,在這皇宮之中,敢對娘娘動手,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幾人嚇得蠕蠕著身子,慢慢退了下去。
明鶴用力的拍打著此刻掐住自己頸項的那隻素白的手,耳邊卻響起一陣鬼魅纏身的冷音:「本宮勸你最好不好在本宮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不然……難保皇上不會剁了你的雙手!」
明鶴嚇得雙手一顫,剛剛還死死抓著羽蜜的雙手此刻竟開始不聽使喚的顫抖……
一旁的凌墨風衝上前去,將漱文與元寶擋在身後,低聲說道:「皇後娘娘息怒,明貴妃她畢竟……」
「畢竟怎樣?入了這皇宮,她就該知道,這後宮本宮最大,如今她膽大包天,打了太子與凌王妃……她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皇後娘娘,這,再怎麼說韃靼王也是一片赤誠之心,還請娘娘以兩國和平大局為重……」
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最後那隻手慢慢的鬆了開來,終於得到空氣的某人捂著脖子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著,抬頭看著眼前宛如蛇蠍美人的女子,最後還是喊道:
「你,你竟敢……我可是韃靼公主……」
啪,抬手又是一記耳光,嚇得明鶴不停的向門口倒退,臉上全是駭然的怒氣,猙獰的臉色盯著明鶴,陰冷的說道:
「記住,你現在是靖國成武帝的明貴妃,不再是什麼韃靼公主,若是再記不住……下次本宮一定會讓你有個終身難忘的記憶。」
「你,你竟敢打我……?我要去告訴皇上,我要去告訴皇上……」明鶴跌跌撞撞的向門外爬去。
羽蜜背過手去,冷冷的說道:
「來人,送明貴妃去皇上那裡,順便告知皇上,今日明貴妃沒有對本宮晨更定省,更有甚者,她在本宮的昭陽宮對太子與凌王妃大打出手,還因此傷了本宮的手腕……」
「你,你血口噴人,我沒有……」
「沒有嗎?」羽蜜轉身,冰冷冷的視線上下打量著眼前已經十分落魄的女子,剛剛那進門一瞬間的明艷照人,此刻早已被狼狽所替代。
一步步朝著她走過去,嚇得明鶴蠕動著身軀不停的後退。
羽蜜一掀衣袖,手腕上那斑駁的血痕已經露了出來,低聲笑道:
「明貴妃,你沒有嗎?若你沒有,那本宮這手腕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
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叫太醫院的人過來,想必現在太子臉上與本宮手腕上的傷痕,倒是與明貴妃的掌印相差無幾才是!」
「你,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這個奸詐狡猾的老女人……」
「放肆……明貴妃,你大膽,在這後宮之中,皇後娘娘才是最尊貴的,你卻敢頂撞皇後娘娘,還敢置喙她的年紀,你真是豈有此理。」
聽著耳邊想要嚴厲,可說出口的卻仍是柔柔嗓音,毫無架勢的語調,羽蜜又是微微的抬眸,而後低聲說道:「玉貴妃……難道皇上讓你禁足,你也敢違抗嗎?」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玉髓倒是學得規規矩矩的,壓低聲音說道:「娘娘息怒,昨日是玉髓最後一天禁足,今日剛剛恢復了自由身,眼下特來向皇後娘娘請安!」
羽蜜看著她的眉眼,又看著身後那個早已嚇破膽的寶蘭,最後揮揮手說道:
「玉貴妃,瞧你,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才將你嚇成了這般模樣,還不快起來?」
「玉髓謝過娘娘!」寶蘭慌忙上前將玉髓攙扶起來。
玉髓轉身看著此刻趴在地上,可仍是一臉不甘妥協嘴臉的明鶴,而後輕聲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昨兒才進宮的明貴妃吧?這怎麼還倒在地上了,還不快起來?這樣子成何體統!」
被羞臊的無地自容,明鶴翻身起來,指著玉髓的鼻子吼道:「你又算是哪根蔥?你管得著我嗎?」
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那柔弱的表情看得人是一陣心軟,痴痴的抬眸,而後低聲說道:
「明貴妃,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後宮是要以皇後娘娘為尊的,你今日這般胡鬧,若是傳進皇上的耳中,那豈不是……」
「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我告訴你,我可是韃靼的明鶴公主,我打娘胎出來就沒被人打過,今兒在這兒敢打我,我不會……」
「你不會怎樣?」似是消了氣一般的輕輕啜了口冷茶,嚇得明貴妃脖子一縮,氣息微弱的說道:「我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貴妃……」
「呵呵,這話說得,你若不是皇上的貴妃,你以為就憑你打了太子那一巴掌,現在你還能這麼全乎的站在這裡?」
脖子又縮了一下,轉身看著眼下正被紫寰心疼的上藥的男孩,抬眸說道:「是他先衝撞了我!」
「明貴妃,你是沒聽清本宮說的話,還是說你聽不懂人話?這裡是昭陽宮,不是你明鸞宮,要撒野,滾回去!
還有,你一個貴妃,難道連宮裡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本宮今兒等了你一早了,你的排場倒是大啊!」
「你,你竟敢如此待我,若是日後我見到皇上……」
「呵呵呵,明妃妹妹,姐姐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等著吧!這要是想要皇上過去,只怕要等到猴年馬月的了!」玉貴妃譏諷的說著。
明鶴眼神陰鷙的盯著她,說道:「你什麼意思?」
「沒……我可是沒別的意思,只不過,這宮裡誰不知道皇上是夜夜都住在昭陽宮皇後娘娘這裡,怕是要想起你,還真是有點難啊!」
「你也別得意,你不也是獨守空房嗎?得意什麼?」
明鶴反唇相譏,玉髓臉色一變,卻馬上處之泰然的說道:
「這就不勞妹妹費心了,我這總要有點覺悟不是?既然進了這皇宮,我就是皇上的女人,他寵不寵愛,他來不來我凌霄宮,我都是玉貴妃,我都要守著我的凌霄宮過日子。」
明鶴一愣,而後握緊了拳頭,卻是一臉嘲諷的說道:「廢物……果然是懦弱無為的瓦剌人!」
玉髓臉色一僵,憤恨的想要開口說話,羽蜜卻在此時悠然的張口說道:「要吵架,外面去,這裡是本宮的昭陽宮,本宮喜靜,容不得外人在這裡放肆……」
「皇後娘娘,她這是,她這是公然挑釁,她怎麼可以這個樣子!皇後娘娘,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