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不敢……朵兒覺得,若是郭公子對這場聯姻不滿,大可以退婚,也不至於咱們日後成了一對怨偶。」說到最後,嘴唇微微顫抖,看上去好不可憐。
羽蜜深深的看了幾眼郭靈其,而後揚揚眉頭說道:「怎麼樣?郭公子,這可是人家公主提出來的,過期不候,若是你現在反悔,也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郭靈其卻有些震驚,而後有一絲惱怒的說道:「王妃,這場和親是皇上下的旨意,您與攝政王似乎都沒有權力收回!」
羽蜜聞聽,臉上現了笑容,只是那不達眼底的笑意隱隱喊著一絲怒色;而後低聲說道:「你覺得……我不敢去找皇上嗎?」
郭靈其此時心頭大亂,臉上現了慌張的神色;若朵兒卻不知為何,有些心軟的低聲說道:「王妃娘娘,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就不勞煩娘娘了!」
羽蜜哼了幾聲,而後又低頭看著地上那位,厭惡的撇著嘴角說道:「漱玉,這大中午的,鬧得我心累得慌,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給攝政王自己處理吧!」
莫良辰看著羽蜜眼中的冷色,自是對眼下禮部尚書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雖說吐谷渾的公主寬宏大量,但尚書大人,這件事似乎本王仍需要給吐谷渾一個交代;你說……本王該如何處置?」
尚書大人看著莫良辰的神色,而後叫著:「攝政王……下官……」
「來人,既然這禮部尚書連自家的女兒禮儀都教不會,本王覺得,他也不用再披著這身官服了……」
這猶如五雷轟頂的聲音,似乎徹底將他打入地獄。禮部尚書突然倒在地上,一把抱住莫良辰的腳踝,大聲哀求道:
「攝政王,下官只是想讓小女成為攝政王的側妃;讓小女為攝政王綿延骨血,下官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有些殘忍的抬起他的下頜,莫良辰陰森森的說道:「我的孩子……可不是誰說能生就能生的;你女兒想生,可本王還不想要個智障的孩子呢!」
「來人,拖下去!」隨著這殘忍的聲音響起,四周的人無不抖抖手臂上的雞皮,這對夫妻,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可偏偏白如意卻還是死皮賴臉的喊道:「攝政王,如意願意為奴為婢,如意對攝政王可是痴心一片的……」
莫良辰微微側目,看著她那可笑的嘴臉,而後挑挑好看的狐狸笑眼,低聲說道:「為奴……為婢……?那好啊,既然你不想當小姐,那就不必當了!來人,把她貶到換衣局去當奴婢吧!」
白如意此時完全呆愣在當場,而後渾身顫抖著看著莫良辰,低聲不敢置信的問道:「攝政王?您,您剛剛說了什麼?」
「怎麼?難道不止心盲,就連眼睛也是瞎的?本王說什麼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不,攝政王,攝政王……小女錯了,以後都不敢了;還請你饒恕我吧!」
「嗯?順子,你看她,不知心盲眼瞎,連耳朵也是背的;還不過去教訓一下?」
身側的小太監低著頭,輕聲說道:「是!」
說完這句話,走到白如意麵前,抬手就是兩個耳光,尖著嗓子吼道:「放肆,一點規矩都不懂;那在宮裡的下人,都是要自稱奴婢的!」
白如意此時才知道自己究竟惹下了什麼禍事;轉身看著早已被扒了官服的自家老爹,嚎啕大哭:「爹,你救救我,我不要當丫頭,爹……」
可那位白尚書也好不到哪裡去,此時已經有人架著那雙眼發直的男子,直接丟出宮去……
眼前這瞬息萬變的事情竟然就發生在彈指一揮間,這讓郭靈其與若朵兒看得都是目瞪口呆;而後莫良辰冷哼了幾聲,甩甩袖口說道:「走吧!」
這偌大的綿殷殿中,似乎此時只剩下郭靈其與若朵兒兩個人,若朵兒有些促局不安的低垂著頭;而後卻又惱怒的猛然抬頭,趾高氣揚的從郭靈其身側經過,像是要離開一般。
奈何下一刻手腕卻被人扣住,郭靈其倒是個老實孩子,誠懇的說道:「公主,對不起!」
若朵兒心中有了一絲想哭的神情,卻又馬上甩開他的桎梏,佯裝冷漠的說道:「郭公子,請自重!」
難得的是這郭靈其竟然老實的鬆了手,而且就連耳根子也跟著一起紅了,最後期艾的說道:
「我真是見識淺薄,剛剛險些壞了公主的名聲,若不是王妃既是趕到,恐怕公主這刁蠻任性的謠傳就要被我給傳了出去……」
「哼,你還知道你自己錯了?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就因為我不是靖國人?」
「這……公主,實不相瞞,古書有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故而……」
嘴角一垮,若朵兒似乎已經有了哭腔:「什麼叫其心必異?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來就不想把我當做是自己人?我可是皇上賜給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書,書上有時候也會有錯的;我以後都不會了,我……」
結結巴巴的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
站在殿外樹叢中的某人看在眼中,無奈的嘆口氣說道:
「漱玉,你覺不覺得,這郭家公子跟我大哥倒還真像……你說我自己的婚事都從來不操心;可為什麼我老哥,現在連我老哥的小舅子我都要管啊!」
漱玉聞言,抿嘴掩面一笑:「王妃,您的婚事哪裡還需要操心?那攝政王可是一早就把你盯得死死的,那你也要能跑得了才是啊!」
羽蜜聞聽莫良辰,有些惱怒的說道:
「年紀一大把了,還給我隨隨便便的勾引小丫頭,沒事惹的我心煩;漱玉,你去告訴他,這段日子讓他隨便找個地方睡覺去,不許跑到我哪兒去!」
「咳咳,奴婢這就去說……」看著漱玉轉身離開,羽蜜還是氣惱的轉身回了鳳御殿。
夜深人靜的時候,皇宮一角似乎是傳來了類似於狼嚎般的悲鳴之聲;而後就看著莫良辰一臉憤恨的來到了養和殿門口。
周圍的人看著一臉怒色的攝政王,都緩緩的垂下頭,總覺得今夜將會是個不眠夜……
房中此時正披著絨面披風的男子坐在桌前,手上執筆卻還在驀然發獃;大門突然被人用力的一手推開,眼見著一臉怒容的絕色男子走到桌前……
凌墨風似乎很是泰然的問道:「怎麼?是打算將我除了?」
啪的一聲巨響,眼見著面前之人將手上的東西丟在桌上,怒吼道:「我沒地方睡覺,你也別想睡!來來來,咱們今夜大戰三百回合,不眠不休!」
片刻后,二人坐在軟塌之上,面對面的一臉怒容,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卻聽到:「將軍……凌墨風,你又輸了!」
「不對,剛剛那步棋是我走錯了,重來……」
「放屁,舉手無悔,這個道理你還不懂?」
「我那不是被你不停咒罵分散了注意力,一下沒留神,莫良辰,你說,這是不是你的詭計?」
「凌墨風,你堂堂一國皇帝,你有品沒品?輸了就是輸了,連這點都不承認?」
「你閉嘴……什麼叫一國皇帝?你見過我這麼狼狽的皇帝嗎?莫良辰,你是誠心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站在一旁忙著給二人添茶倒水的漱文從一開始的慌張,到如今的淡定,最後又看著二人,突然噗嗤一笑……
二人惱羞成怒的神情,側身看著漱文,凌墨風沒好氣的說道:「漱文,你笑什麼?」
「沒,奴婢只是覺得,皇上與攝政王還真像是兄弟……」
話一出口,指尖的白色棋子已然掉落在棋盤之上;剛剛才凝聚的一絲詭譎雲波的氣氛卻在此時又變得一場僵硬與陰冷。
凌墨風皺眉抬首,而後將棋子丟在棋盤之上,冷聲說道:「莫良辰,你又在弄什麼詭計?」
幽幽的嘆口氣,隨手也將棋子放在棋盤之上,皺眉說道:「還不是你自己選得一個榆木疙瘩,連自己的媳婦兒都管不好,惱得蜜兒將我趕出房中……」
似乎是有些解氣的冷哼幾聲:「這還真是老天有眼,羽蜜終於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了!」
「哼,她與我夫妻十年,我是不是好東西,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當年騙她,她現在本該是……」
似乎是覺得話題又繞到了老問題的上面,這次凌墨風竟然意外的選擇了禁口。
莫良辰抬眸看了他幾眼,最後低聲說道:「凌墨風,你想要皇位,我給你就是……」
嘩啦一聲,棋盤在此落地,有些狼狽的像只受傷的猛獸一般:「莫良辰,我用不著你可憐我,我告訴你,皇位與羽蜜,遲早有一天我都會拿回來的!」
「你這是不可理喻,算了,我也不想跟你吵;今夜,讓我睡在這裡……」
「……你胡說什麼,你就不怕我半夜一刀廢了你?」
「呵呵呵,凌墨風,就你現在這風一吹就倒的小身板,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漱文是吧?給我準備床被子,今夜我要跟皇上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