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何時?我怎麼不知道?」如今再看郭靈其那張略顯緊張的稚嫩臉頰,羽蜜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臉頰,一陣揉捏,這才算是滿足了自己變態的好奇心。
果然這小子皮膚滑滑的、嫩嫩的,但是比起自家相公,手感還略微差了那麼一丟丟。
郭靈其受驚的起身說道:「王妃,你這又是何故?」
「呵呵,沒事,沒事……來來來,你坐下,我好好跟你討論一下你的人生大事!」羽蜜淡笑著拍拍座椅,示意他坐下來。
可郭靈其卻只是淡漠的擰眉深思,最後起身說道:「父親既貴為靖國丞相,就該以身作則;既然他老人家接了聖旨,那我自當擇日與吐谷渾的公主完婚……」
看著那副逆來順受的嘴臉,羽蜜好奇的問道:「不喜歡也要娶?」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靈其自當恪守本分……」
「本分你個頭啊!你還真是榆木疙瘩,這點比我大哥還笨;起碼當年你姐夫是早就瞄上了你大姐,才會那般傻愣愣的嚷著要娶了你姐;可你看看你自己,心裡都想了些什麼?」
疑惑不解的看著羽蜜,郭靈其再次起身,卻又被羽蜜壓著坐了下來,輕聲說道:「我問你,剛剛這位若朵兒公主,你覺得她怎樣?」
郭靈其似乎有些不願意詳談,只是淡然的說道:「吐谷渾的公主身份高貴,自然是我郭靈其高攀了!」
「……你,誰問你這些了,我問你的是,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郭靈其嘆口氣說道:「驕縱跋扈,目中無人……可我想,這也許就是全天下的公主共有的通病吧!」
「呵呵,郭靈其,你可知道就因為皇上這一道聖旨,你娘親哭得肝腸寸斷,你大姐衝進宮中與我求情……」
萬萬沒想到這道聖旨的背後還會有這麼一齣戲,郭靈其有些感嘆的起身,深施一禮:「攝政王妃,家母與家姐都是因為關心則亂,故而還請攝政王妃不要責怪;
郭靈其在這裡替他們向你賠禮道歉!」
「呵呵,賠禮道歉?用得著嗎?靈月本來就是我嫂嫂,一家人的事情,幹嘛說兩家話?我只不過是想告訴你,身為男子,有些事情是需要你去改變的!」
「我?改變什麼?」郭靈其有些疑惑。
羽蜜淡笑出聲,看著池塘里此刻仍是驚魂未定的錦鯉,隨手投注了一點糕點碎屑,那群魚兒雖驚慌,卻還是圍了過來;
羽蜜笑著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郭靈其皺眉,而後低聲說道:「回攝政王妃,小可愚鈍,這不過就是錦鯉掙食罷了!」
「呵呵,的確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你不要坐進觀天,只將目光盯在眼下,你要看到,這讓它們相互爭搶的雖然是那一點點糕點;但畢竟,始作俑者卻是我……」
「王妃的意思,靈其不甚明朗!」
「郭靈其,你的婚姻雖然一開始是一場交易,一個籌碼;但終究最後的結果卻是握在你手中的;既然你改變不了開頭,那何不試著去改變結尾呢?」
「……王妃是說……其實,王妃大可放心,這場賜婚既然已經落在了我的頭上,我郭靈其就一定會善待吐谷渾的公主……」
「呵呵,單單隻是善待就夠了嗎?」
郭靈其聞言,有些遲疑的看著羽蜜;
隨手將掌心的糕點盡數丟進池塘,羽蜜掏出帕子擦擦掌心,而後睨眸看著郭靈其,輕聲問道:「你在你大姐與姐夫之間,看到了什麼?」
「……大姐一直賢惠的在府上相夫教子,而姐夫也對她百般呵護……」
「呵呵,那你……又在我與攝政王之間看到了什麼?」
郭靈其嘴角抽搐,有些苦不堪言;他們兩個人的相處,他怎麼敢說?難道真要說莫良辰是妻奴?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羽蜜笑著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頭,輕聲說道:「靈其,夫妻相處之道,不是單憑一句相敬如賓就可以的;
若是你心裡沒有她,那你們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對同床異夢的陌生人罷了!」
「攝政王妃的意思是說……讓我與公主……」
「錯了,首先,她在你心中不該是什麼公主;她只是你的妻,是你要寵她帶給她幸福;而這一切的原點都是因為你心中有她;而不是因為她是吐谷渾的公主;
若是連這一點你都做不到,想必就算你們聯姻,到了最後也只會吃一對怨偶,到時候靖國與吐谷渾根本就是貌合神離,你們的聯姻也就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可她這般……我……攝政王妃,實不相瞞,在我心中,姐姐是最完美的女人,我曾想過,若是有一日我要成親,那妻子必然會是姐姐那般端莊識大體的女子,可如今……」
看著郭靈其那苦笑連連的眉眼;羽蜜卻只是淡笑,忽然眨著眼睛說道:「小夥子,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嗎?我保證,這三個月之後,還你一個脫胎換骨的娘子……」
郭靈其卻笑著搖頭說道:「三歲看到老,如今公主這般驕縱,想必皆是因為她兒時在吐谷渾的地位就可見一斑,單憑三個月的時辰,根本不可能將她改變!」
「呵呵,這就不用你管了,有些事,你們男人是不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話,羽蜜揮揮衣袖,低聲說道:「你先回吧,我還有些話要跟若朵兒公主談談。」
郭靈其不知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但卻還是施禮離去。
羽蜜抬眼看著周圍都彎腰垂立在一側的下人,輕聲說道:「帶我去見見若朵兒公主!」
此時的房中有些過分的安靜,羽蜜敲了幾次門都無人應聲,這才施施然的推門而入;眼見著若朵兒坐在床頭髮呆,手上一直不停的撫摸著腰間的香包。
羽蜜低聲笑道:「怎麼?某個丫頭動了春心?」
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若朵兒馬上從床頭挑落在地,皺眉說道:「你怎麼還在?」
「呵呵,我若不在,說不定你這准駙馬就要跑了!」
「誰,誰說我要嫁給他了?他不過就是個瘦皮猴,白斬雞……」
「嗯,他的確是瘦了一點,不過我瞧著剛剛他扯住你的時候,那手上的力道倒也算是可以……」
聽著羽蜜的話語,似乎突然想起剛剛那一瞬間的心動,不自覺的臉霞飛起,而後低聲說道:「他怎麼樣了?」
「呵呵,怎麼?這人還未嫁過去,心就跟著飛了?」
「我才不是,我只不過是因為剛剛誤傷了他,我該……我該道歉的!」
聽著若朵兒的話語,羽蜜這才又好好的審視了一遍眼前的女子,而後笑意融融的說道:「看來查哈還真是長大了,他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你放肆,可汗的身份如此尊貴,你怎能直呼其名?」
看著若朵兒又變了臉色,羽蜜倒是絲毫沒有畏懼,只是淡淡的品著嘴裡的奶香味,輕聲說道:「你這手藝不錯,等到日後嫁到丞相府里,可以給郭靈其與丞相他們做點嘗嘗……」
「我,我可沒說我要嫁給他……」
羽蜜淡笑,只是輕輕的開口:「你若不想嫁給郭靈其,我也不勉強,畢竟強扭的瓜不甜;而且,若是你就是沖著權利與慾望而來,我也可以把你嫁給皇上……」
若朵兒心中暗暗吃驚,都說如今靖國的實權是掌握在攝政王手中,如今羽蜜這番話,倒是變相的承認了這一點。
看著若朵兒沉默不語,羽蜜又笑著啜了口奶茶,滿足的眯起眼說道:
「可是,想必在你來靖國之前,查哈可汗已經與你說過了吧?你此次和親是為了兩國交好,而不是某種利益的暫時結合……
所以,他並不指望你能嫁給皇上或者攝政王……我說的對嗎?」
若朵兒端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而後低下頭來,輕聲說道:「大汗說過,什麼事都瞞不了你,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
「呵呵,那你呢?你想要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嗎?你想呆在那冰冷冷毫無溫度的牢籠之中嗎?」
若朵兒迷茫了片刻之後,卻堅決的搖搖頭,低聲說道:「我,我此次和親並未自願;我早已只把自己當做了交換的物件,其實誰娶我,我嫁誰……都是一樣的……」
「一樣?為何是一樣的呢?你以為皇上下旨賜婚就是大筆一揮的隨便之作?不……若朵兒,你還小,許多宮中的事情你還不明白;
皇上之所以將你賜婚給丞相之子,想來也是真的為了你好!」
「為我好?你別逗了,你們靖國皇帝到現在還不曾見過我……」
「正因為不曾見過,所以才會經過深思熟慮,為你找了身份、家世、樣貌、品學都端正的郭靈其;皇上這是在希望你們夫妻能夠舉案齊眉,兩國真正的罷兵言和,永遠親如兄弟!」
「他一介書生,能有什麼作為?你們皇上明擺著就是瞧不起我!」若朵兒大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