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陽王的一陣鼓噪之下,其他藩王也跟著起勁起來。
羽蜜那雙迷人的眸子轉了幾下,輕笑著伸手拍了幾巴掌……
門口走進來五六個婢女,手上端著托盤,上面是一個銀制的圓盒。
羽蜜起身,來到托盤一側,伸手將圓盒掀開,翹著蘭花指從裡面拾起一顆鵪鶉蛋黃大小的棕黑色藥丸,輕笑著說道:「諸位,這就是你們所中之毒的解藥……」
一群人立刻沖了上來,將托盤中的解藥塞進口中,揚脖咽下,而後似乎都是一身重負放下的釋然模樣……
羽蜜看在眼中,並沒有說什麼。
卻見那淮陽王又是伸胳膊又是抻腿,最後似乎是感到胸口鬱結的氣息逐漸散開,馬上臉上浮現了笑意。
羽蜜輕聲說道:「既然我們已經顯示了誠意,那還請各位……」
誰知淮陽王那雙老鼠眼突然一翻,冷笑著說道:「小娃娃,你想藉助本王的勢力得了這天下……卻還不讓本王有好處可得;你覺得這天底下會有這般好事嗎?」
尚雲遖看著他們似要反水的模樣,有些氣結的想要衝上去,可莫良辰卻只是含笑著將他的手拉住,而後再次喝了口熱茶,笑眯眯的看著羽蜜。
羽蜜看著淮陽王,輕聲問道:「淮陽王的意思是……?」
「丫頭,你想讓本王幫你打天下,可以……但是這天下得了之後,我要與你一分為二……」
「不,怎麼能一分為二呢?既然我也是先皇的皇子,這天下到手之後,理應有我一份,我說該是一分為三……」
「不,我們也有份……」看著逐漸吵鬧起來的諸位,羽蜜好笑的又坐回座位,低聲說道:「淮陽王這是要……反水?」
「呵呵,秦羽蜜,你這話可就說得本王不愛聽了,如今你與莫良辰是孤掌難鳴,你所有的軍隊可都是咱們的,既然咱們要幫你打天下,這好處自然大家要見者有份了……」
羽蜜看著他貪婪的嘴臉,笑著說道:「可是……我剛剛可是幫助你們諸位解了毒,這已經是我對你們的恩賜了……」
「放屁,這毒本來就是你下的,你本來就該幫我們解毒……莫良辰,你說句痛快話,這天下你到底分不分?若是不分……休怪我們無情了!」
羽蜜挑起茶杯中的一根茶葉,輕笑出聲:「無情?我倒是好奇各位的無情,是個什麼意思?」
「呵呵,莫良辰,難道這天下人都說你是個怕女人的閹貨,怎麼?這所有的事情你倒是一言不發,全都任由你女人在這裡興風作浪?」
誰知這句話開口之後,莫良辰不止沒有惱怒,反而鼓掌叫好的說道:
「看來這天下人倒各個都是眼明心亮之人;呵呵,他們沒說錯……我莫良辰……的的確確是這天底下……第一……懼內之人……」
尚雲遖一口茶水從嘴裡噴了出來,嘴角的茶葉還可笑的掛在上面,一臉獃滯的看著說這話時,似乎很是自豪得意的莫良辰。
擦擦眼睛,再看了幾眼,尚雲遖嘴角抽搐……這貨……腦袋沒秀逗吧?這都被人指著鼻子罵他怕老婆了,他倒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羽蜜看看莫良辰,又看了幾眼那幾位差點被氣得背過氣的藩王,而後笑眯眯的說道:
「怎麼?難道各位是覺得……我說話不夠分量?我不是說了嘛,我很好奇你們的無情是什麼,來,說來聽聽?」
尚雲遖再次愣愣的端著茶杯發抖,這下終於知道他爹為什麼要說千萬別跟著兩口子斗……這簡直就是找死;而且不是戰死,是被活活氣死的……
淮陽王氣得渾身發抖,突然掀了桌子吼道:「莫良辰,本王告訴你,你若今日不開口承諾分了這天下,本王立刻帶人折返屬地去……」
另一藩王卻陰狠的笑著起身說道:「折返屬地?呵呵,這種窩囊事本王可不做;莫良辰,你若不分了這天下,本王今日就將你的項上人頭摘了,送進盛京之中……
再把你老婆送到凌墨風的床上,想必到時候,他倒是會願意跟本王平分這天下……哈哈哈……」
看著那無良的東西仰天大笑,羽蜜卻仍是淡然的用指尖撥撥茶杯里漂浮的茶葉,而後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而後細微的笑聲從口中溢出……
「各位藩王,倒是好興緻,良辰,你說他們這樣,是不是就叫做……忘恩負義?」
「嗯,蜜兒說的極是,這哪裡還是忘恩負義?我瞧著,這分明就是得寸進尺,還有……這叫卸磨殺驢!」
愛嬌的一條眉眼,說道:「你才是驢!」
莫良辰馬上呵呵笑道:「錯了,錯了……我蜜兒這般年輕貌美,怎麼可能是驢呢?」
看著這對夫妻不緊不慢的調笑著;在場原本得意的幾人,此刻臉上的肌肉都不停的跳動著,淮陽王大吼一聲:「莫良辰,你到底是分,還是不分?一句話……快說……」
羽蜜卻笑著起身說道:「淮陽王啊……我勸你……最好還是想想,這分天下之前,最好先給你自己找一塊風水寶地,免得你暴斃之後,連埋葬的地方都沒有!」
「你,你說什麼?你這混賬……你……本王如今身子壯碩,我的風水寶地還輪不到你來提醒,我看要找墳地的是你們兩口子吧!」
羽蜜聞言,指尖繞起几絲柔軟的髮絲,輕聲說道:
「淮陽王,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這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與我家相公一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所以這閻王爺,想必也不會這麼早就收了我們……」
「臭女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說完這句話,淮陽王就舉起的巴掌。
可下一刻,膝蓋一軟,就這麼撲通一聲跪倒在羽蜜身前。
羽蜜狀似很是驚訝的說道:「淮陽王,你這是做什麼?這不逢年不過節,你跟我行這麼大的禮,我可是擔待不起!」
淮陽王氣得揉著膝蓋吼道:「莫良辰,我看你們兩個人就是在找死……」
羽蜜卻突然抿嘴一笑,而後慢慢的仰天大笑,直笑道肚子抽筋,眼淚在眼眶中旋轉,而後輕輕的掏出帕子擦了幾下眼睛,說道:
「淮陽王……這話說得,要是我跟相公現在就死了……那你們豈不是都要為我們陪葬了?」
這話剛剛出口,在場之人除了莫良辰都變了臉色,淮陽王看著羽蜜那張逐漸冰冷下來的臉孔,那雙此刻透著殘忍與無情的雪亮眼眸中正映射出自己驚恐不安的嘴臉。
淮陽王突然叫道:「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呵呵,淮陽王,剛剛的解藥服下之後……是不是覺得鬱結與胸口的那團燥熱慢慢的消散了?」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淮陽王此刻竟開始一絲恐懼縈繞在心頭。
羽蜜笑著說道:「這話說來話長,那……不妨你們眼見為實吧……諸位,把袖子擼起來,看看你們的手臂上都有什麼?」
淮陽王聞聽,顧不得還跪在地上的麻木膝蓋,伸手擼起袖子,那一條條青紫的痕迹順著血脈已經浮現在肌理之上,顯得那麼的詭異卻又猙獰可怖。
淮陽王啊的一聲,栽倒在地,整個身子不停的抽搐,就連伸出的手指也開始不聽使喚的抖動著,對著羽蜜,竟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究竟做了什麼?你……你究竟對我們做了什麼?」
那凄烈卻又顯得驚恐的聲音,穿透羽蜜的耳膜,讓她不勝其擾的揉揉耳骨說道:「我做了什麼?我可是什麼也沒做;你們不是要解藥嗎?那我就給你們嘍!」
「你,你胡說……什麼解藥會是這樣子的?秦羽蜜,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羽蜜譏誚的看著已經大驚失色,變得面目全非的淮陽王,冷笑著說道:
「淮陽王,你以為我秦羽蜜是你這種忘恩負義,出爾反爾的小人?我說給你們解藥,那就是解藥……
只不過嘛……我剛剛的話只說了一半,你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將葯吞了下去,所以……這後半段的話……你們可是還沒聽呢!」
「你,你……後半段是什麼?」淮陽王此刻已經瑟縮成一團,看著眼前年紀不大的女人,卻只是覺得她突然變得比毒蛇猛獸更加可怕。
羽蜜嗤嗤一笑,低聲說道:「這個……您別急啊……讓我慢慢道來!」
「你,你還不快說,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那銘王此刻說話的調調之中,顯然已經有了哭腔。
羽蜜抬眸看著他,而後撇撇嘴角,看樣子文帝棄了銘王這個兒子,倒也是明智之舉;這種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哭鼻子的男人,江山若是交到他手中,想必沒兩年也就玩完了。
想到這裡,羽蜜再次嘲諷的看了幾眼銘王,而後笑著說道:「剛剛你們服用的解藥可是真的喲!我可是從來不騙人的!」
「你胡說,若是解藥,為什麼我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淮陽王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