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後一陣冷風掀起,不止凌墨風打了個寒顫,就連地上那正打算爬起來的女人也不寒而慄的抖了一下。
凌墨風看著那張揚的眉眼不留絲毫情誼的轉身而去,自己卻只是勾起嘴角,最倉惶無助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
想他凌墨風這一輩子都在步步為營,卻唯獨次次都會敗在這個女人腳下……
扎雲看著眼前的二人,只覺得他們都是瘋子,但是一想起自己的處境,看著定邦的神情,馬上打起精神,期艾的走過去,柔柔的牽上凌墨風的手,細白的葇荑在他手背上畫著圈圈……
「皇上,既然姐姐不稀罕,那不如皇上到臣妾那裡去坐一坐;臣妾……可是日夜都盼著皇上呢!」
凌墨風皺眉想要一把甩開扎雲的手,但是看著她那雙可憐巴巴的有如棄狗般的眼神,最終還是仰天長嘆:「也罷,既然她不稀罕,朕也有可去的地方,定邦……擺駕蘭馨宮!」
定邦聞聽,眼睛中迸射出一道強烈的喜悅神色,看著扎雲的神情,有了一絲得意。
坐在蘭馨宮中,凌墨風一杯接一杯的灌著烈酒;看著有意無意向自己身邊靠來的女人,卻是冷漠的一把將她推開,而後叫道:「去,給朕跳支舞看看!」
扎雲臉頰抽搐,總覺得凌墨風在對待她的時候,好像她就是一個身份低下的舞姬;沒有半分溫存,更不用說什麼濃情蜜意了。
可定邦卻馬上再次為凌墨風斟酒,而後不停的沖著扎雲眨眼睛。
雖是不滿,但最後卻還是淡淡一笑,起身退了下去……
片刻功夫之後,那一身異域風情的女子,頭遮紅紗,曼妙的身段藏在紅紗之間若隱若現,一雙勾魂的大眼盯著自己,而後隨著鼓聲翩翩起舞。
凌墨風端起酒杯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突然搖晃著身軀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扎雲沖了過去……
那早已迫不及待的女子嚶嚀一聲,倒在他懷中;卻忽略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
滿是酒氣的嘴迎面印在扎雲的唇上,而後揮著手說道:「下去,下去……」
定邦馬上涎著笑臉走了下去,臨走之時,那雙母狗眼瞟了幾下扎雲,而後有些得意的關上了殿門。
「皇上,妾身服侍您……」話還未說完,卻已經被凌墨風攔腰抱起,扎雲臉上一片春心蕩漾之色,最後將頭埋在凌墨風的頸項之上……
重重的將她丟在床榻之上,扎雲被撞得有些暈頭轉向,可下一刻,身上之人卻猛然壓了下來,原本涼薄的嘴唇此刻卻炙熱的印在她的櫻唇之上……
就在她歡快無比之時,卻聽到耳旁響起有如愛語的低喃:「羽蜜,羽蜜……朕的羽蜜……」
身子轟隆隆的發出一陣哀鳴之聲,想要推開身上的人,想要抬手給他耳光……卻最終都被他壓在身下……
屈辱的眼淚在眼眶中奪眶而出,她可是扎雲,是吐谷渾最尊貴的公主,為什麼到了如今,她竟卑微到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呢?
直到第二日清晨,身子有些冰冷的發顫,伸手有些眷戀的去觸摸一旁的男子,卻發現床鋪早已冰冷透骨,扎雲猛然睜開眼,看著靜悄悄的寢宮,大聲吼道:
「來人,來人啊!」
門口一直守著的宮女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娘娘……」
「皇上去哪兒了?皇上呢?」
那宮人低垂著頭,輕聲說道:「皇上昨兒半夜就走了!」
「什麼?」扎雲起身,抬手就給了那宮人一記耳光,吼道:「皇上走了,為什麼沒告訴我?賤婢……」
那宮人捂著臉頰,卻是淚眼閃閃的說道:「娘娘,是皇上叫奴婢們不要吵醒你!」
突然聽到這句話,扎雲愣在當場,而後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是皇上叫你們不要吵到我?」
「是,是皇上叫奴婢們不要吵醒你!」那宮女很是篤定的說著。
臉上畫上了一層笑意,馬上有些嬌羞的說道:「皇上,昨夜是不是特別溫柔?他這是怕累著本宮了……」
看著她自說自以的表情,幾個宮女都為她自作多情的表情感到好笑,卻又不敢出聲,生怕觸怒了她,再次遭受到一頓毒打,故而低下頭,輕聲說道:
「娘娘說的極是,皇上這是在心疼你!」
「嗯,看來皇上是看到本宮的真心了;想來日後本宮一定能……大敗那個賤人!」
幾個為她梳洗打扮的宮人都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等到出了蘭馨宮,幾人撇著嘴說道:「還真把自己當做是什麼好東西了?皇上半夜起來,可是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可不是,我聽說皇上從這兒走了之後,就去了鳳御殿,遠遠的站在外面深情款款的看著裡面那位主兒……就她?
充其量也就是個給皇上發泄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玩意兒呢!」
幾人說完這話尤馳池笑了幾聲,而後走了出去……
身後一人看著她們的背影,嘴角卻微微上揚……
就在羽蜜以為皇后一事已經壓下來的時候,凌墨風卻突然排開眾議,沒經過她的允許,直接將她封為了昭陽皇貴妃……
皇榜一出,本已安靜的靖國卻突然陰雲密布,就連一直身居後宮的羽蜜也感受到一股詭譎雲波的氣勢,再看凌墨風那處之泰然的神態,突然明白……
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為了要一舉殲滅所有不安勢力所下的套子……而自己,就是那圈套外面最顯眼的誘餌罷了……
靖國皇貴妃的皇榜一出,果然有人沉不住氣,莫良辰此時將手中的一切緊握,眼神中迸射出陰冷的氣息,竟連他身後的一干人等都嚇得退避三舍。
一人低垂著頭走過來,低聲說道:「攝政王,咱們眼下……要去哪裡?」
「……繼續前行……」莫良辰咬牙說著。
這倒讓與他一路的眾人都微微一愣;早就聽聞這攝政王可以為了那攝政王妃拋了江山,可如今攝政王妃已經變成了皇貴妃,眼前的男人竟然還是不動如山,這倒讓他們更加疑惑不解!
莫良辰聽著背後的聲音,轉身擰眉呵斥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加快腳步,去隴西之地……只有把這些藩王都掐在手中,本王才有必勝的把握!」
眾人聞聽,這才明白過來,夾緊馬腹,一行人急匆匆的向隴西屬地奔去……
大隊人馬剛剛停在泔水一帶,莫良辰不顧身子的疲憊,低聲說道:「去,咱們幾人這就輕裝上陣,直奔泔水隴西王府!」
幾人看著莫良辰的神態,不敢怠慢,馬上收拾了一些東西,跟在莫良辰的身後進了泔水城。
舉目望去,這座城鎮與先前幾座比起來更加的貧瘠,但周遭的百姓生活還算平和,看不出有多少富碩,但也能夠溫飽自足。
莫良辰看在眼中,微微皺紋說道:「看來這次這個隴西王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想要讓他乖乖聽話,呵呵……還真是個挑戰啊!」
幾人聽著他的話語,又看看四周,再看著莫良辰,完全一副沒有半絲緊張的神態。
隴西王府門前,莫良辰翻身下馬,身後的人馬上走上前去……
一人上前,門口兩名護衛伸出腰刀攔截,那人笑著搭訕說道:「二位,我們家主子想要見一見隴西王……」
那二人一聽,看著台階下那玉樹臨風的男子,皺眉問道:「你們是?」
「……靖國攝政王莫良辰……」
二人聞聽,馬上換了一張面孔,笑盈盈的說道:「原來是攝政王的人,呵呵,請進,請進……」
莫良辰看著二人的笑臉,只是默不作聲的低著頭又走了進來。
院子里似乎早已有人趕去稟報了隴西王,眼見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出來,遠遠的就探究的打量著莫良辰,而後笑眯眯的說道:
「攝政王來訪,小王不知,有失遠迎……」
莫良辰微微頜首,輕聲笑道:「好說,好說……」眼看著就要走到隴西王的身邊,卻見他虛幻的一笑,身子慢慢的後退了幾步……
莫良辰駐足也是一臉訕笑相望……下一刻,院子里不知何時突然衝出來二十多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各個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鋼刀,莫良辰身後之人也緊張的掏出了武器……
一時間兩隊人馬相互犄角相對,卻又沒有人敢擅自率先動手。
隴西王看著處事不驚的男子,眼中倒是多了一抹激賞,而後輕聲說道:「攝政王?……呵呵,本王是不是如今該稱你為叛臣莫良辰?」
莫良辰卻只是淡笑不語,輕聲說道:「自古成王敗寇,本來還是叛臣的凌墨風,如今倒成了隴西王心目中的君王了?」
似乎是聽到這小子的名字,讓自己不甚愉悅,冷哼幾聲說道:「不過就是個竊國賊,與他爹倒是沒什麼兩樣……」
「呵呵,聽隴西王的話,難不成當年王爺倒是更欣賞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