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羽蜜的話語,克查爾馬上吼道:「來人,來人,把府上的人都給我召集,給我查,給我好好的查,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使用巫術的妖人給我找出來!」
這一聲令下,四周馬上沸騰起來,可只有一人面色難看,此時到再沒有那囂張跋扈的聲音,正一步步挪著腳步向門外走去……
羽蜜抬手用帕子擦擦掌心,略微挑眉說道:
「扎那夫人,這巫術可是害人不淺,我聽聞這東西能殺人於無形之中;如今看來貴府此刻是著實不太平,我勸你最好還是呆在克查爾大人身邊為好!」
扎那看著羽蜜那雙好似什麼都知道的雙眸,嚇得魂飛魄散,卻馬上又叫嚷開來,「既然你都說這府上不安全了,我憑什麼還留在這裡?我要回宮,我要讓大汗保護我!」
「呵呵,想來,有些事就算是大汗也保護不了你的;再說,巫術無處不在,假若你此時回宮,萬一把那不祥的東西代入宮中,你豈不是要蓄意謀害大汗?」羽蜜繼續不咸不淡的說著。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加害大汗?我只是在這裡害怕,我可是吐谷渾尊貴的扎那公主……」
此時一群人早已四散開來,四下查看,眼見著一群人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扎那大喊一聲:「大膽,站住,本夫人的院落你們也敢搜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如此欲蓋彌彰的慌張,倒讓人更加產生疑惑。
羽蜜站在那裡並未說話;莫良辰則是擺弄著羽蜜的手指說道:
「怎麼?不過就是查個房,這不也是為了讓扎那公主能落個消停,你說……若是有人在你房中做了手腳,只怕下一個受害的……」
「不行,我是什麼身份,她們又是什麼東西,我的卧房,她們也配進去?」
「嗤嗤,怎麼本王瞧著眼下公主大人好像又不怕了呢?」莫良辰繼續敲著邊鼓。
扎那有些心慌意亂,額頭上竟浮現一絲冷汗;看在索倫眼中,突然衝過去吼道:「是你?是你加害我依貝?你這個賤人……」
扎那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大聲反駁:「你做什麼?你這個瘋婆子,誰加害你兒子了?這件事與我無關!」
「嗯……既然無關,扎那,就讓人你查查你的房間,免得日後你也著了道!」此刻的克查爾也有些語氣變冷的說著。
身子如墜冰窖,扎那渾身不自在,最後倒在地上,突然猶如潑婦一般又踢又打的吼道:「你們這幫混人,你們是欺負我父汗母妃都不在人世了;你們怎麼敢去搜查我的房間?」
莫良辰撇著嘴看著她演得這齣戲,最後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這位什麼什麼大人,我瞧著你這府上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不如你自己處理,我帶著娘子就先回去……」
「不,別別,不要……仙人,你可不能離開啊!我的依貝全靠你了,求求你救救他。」
羽蜜看著匍匐在腳下的索倫,最後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救,我早已說過,這害人的東西也是有人操控的,若找不到那操控之人,我也無能為力!」
索倫抬頭看著還在猶豫的克查爾,大吼一聲:「你還要耽誤到什麼時候,難不成……你還真要,真要吾兒的性命不成?嗚嗚……若是依貝有什麼,我饒不了你……我……」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克查爾還是最重視的,只見他喊道:「搜,每個房間,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給我搜……」
聽著噼里啪啦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扎那低著頭,而後又緩緩起身,說道:「老爺,我身子不適,先回房了……他們要搜就隨便,我……」
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扎那恭順的叫自己一聲老爺,反倒讓克查爾產生了一絲懷疑,盯著她那張變化莫測的臉頰,最後低聲說道:「既然身子不舒服……那我就親自送你回房!」
「不,不用了……你看看,姐姐的孩子如今這般模樣,我覺得,你還是多陪陪她吧!」
可扎那月釋恭順,聽在別人耳中卻越是刺耳;就見索倫神神道道的摟著床上的孩子,可一雙好似淬了毒的眼眸卻直勾勾的盯著扎那,嘴角陰森森的說道:
「不用了,老爺還是去陪著妹妹吧!我的依貝不需要……」
眼見著克查爾跟在她身後,似乎此時才是真的驚擾了她一般。
就見扎那突然大喊一聲:「滾開,我不需要你像只癩皮狗一樣跟在我身後行不行?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兒……」
可克查爾此時卻陰冷一笑,說道:「夫人,平日你不總是說我陪你的時間少嗎?今日你既然已經受到驚嚇,為夫自然要好好跟在你身後,也好保護你!」
雖然聽著克查爾的話語,好似是對恩愛夫妻的對話,可是抬眼看到他那雙陰冷的眼眸,卻嚇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卡查爾架著自己的手臂向院落走去,心下一片死灰。
羽蜜看著床頭那好似魔怔一般的女子抱著孩子,心中一酸,想起自己的孩子,身子不自覺的向莫良辰靠了過去。
抬眼看著羽蜜的視線,知道她心中想起了什麼,幽幽嘆口氣,看著那床上雙目緊閉,鼻孔也在冒血的孩子,知道他是根本就沒得救了。
羽蜜的翦水雙眸不停的眨著,淚水已經沾濕了睫毛,身前多出一隻手,低聲說道:「別看了!我發誓,絕對不會讓咱們的孩兒遭受這些的。」
羽蜜抖著手與他十指相扣,扭身出了房門。
克查爾強硬的牽著扎那的手一路向她的院子走去;眼見著身後跟著十來號人已經跟著衝進了她的院子,扎那吼道:「大膽……」
「呵呵,夫人,沒什麼大膽不大膽的,我不過就是也擔心你的安危,若是你也出了事,那我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定定的說完這幾個字,很明顯的感覺到她身子一抖。
扎那看著一群人將自己的院子搜了個底朝天,但目前為止還沒看出什麼,心下存了一絲僥倖;可就在下一刻,卻看到幾個女人沖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扎那吼道:
「賤婢,本公主的房間也是你們能進的?」
那幾個人有些畏縮的停下腳步,克查爾卻恨恨扣住她的手腕,陰冷的對那幾人說道:「還愣著做什麼?搜……」
「克查爾,你敢……我,我可是大汗的長姐……」
「呵呵,扎那,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都是為了你的安危。」
此時聽著耳邊的綿綿思語,卻好似有無數的鋼針向自己心口飛來,讓她一陣陣心臟抽動,緊張的雙目死死盯著門板……
可越是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就在所有人都忙著低頭找東西的時候,房裡興沖沖的衝出一個老婆子,手中拿著一塊白布包裹的東西,鬼喊鬼叫的嚎道:
「老爺,老爺喲,快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這……」
那老婆子就要跑過來之際,扎那卻像瘋了一般衝上前去,一把扯住那白布喊道:「住嘴,你這個老祈婆,住嘴,把東西給我,給我……」
二人爭搶之間,白布中的東西嗑噠一聲落地,就在扎那想要搶過來之際,身前卻多了一條人影,俯身把白布裡面的東西從地上拾起來,握在手裡,而後臉上的表情變得錯愕……
顫抖著手指將那木頭玩偶掐在手中,看著他腦門上釘著一根細長的釘子,下面一條白布上面,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生辰八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搖晃著身子,終於在下人的攙扶下站穩腳步,伸手指到:「你,你竟敢……這巫毒之術,你,你竟敢用在依貝身上?你……」
看著克查爾已經犯了猩紅血絲的眼瞳,嚇得扎那節節後退,克查爾吼道:「來人,將這惡毒的女人給我拿下,來人……將她……」
看著身側已經有人沖著自己衝過來,扎那此時倒把剛剛的一絲驚恐都拋之腦後,突然一抖身子大聲喊道:「我可是大汗的胞姐,我看你們誰敢?」
一群人又慢慢退了下去,克查爾卻抬起頭接連給了她十幾個耳光,只見她鼻孔竄血,就連耳孔之中也徐徐的落下幾滴刺目得殷紅之色。
克查爾吼道:「大汗的胞姐又怎樣?你在我府上運用吐谷渾早已明令禁止的巫蠱之術,禍害我兒,我豈能饒你?若是大汗要怪罪下來,我克查爾府上幾百條人命,隨時奉陪!」
看著此時已經真正暴怒的克查爾,扎那終於感到一絲驚恐不安,低著頭說道:「你,你……老爺,你原諒我,我只是,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
不知是不是克查爾的怒吼驚動了前面的人,此時眼見著索倫抱著那孩子跌跌撞撞,一路衝到這邊的院子,看著扎那跪在克查爾腳下苦苦哀求……
索倫眼眶滲血,大吼一聲:「老爺,是這個賤人對不對?是她,是她害了依貝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