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蜜陰測測的笑道:「我胡說?當年你與十皇子密謀殺害達達王子,當真以為不會有報應嗎?」
恰在此時,一陣狂風將殿門吹開,扎魯神經質的轉身吼道:「什麼人?」
「呵呵,難道王子連自己的人也怕了嗎?還當真是虧心事做得多了。」
聽著羽蜜的話語,扎魯心驚的吼道:「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羽蜜緩緩起身,一步步朝著扎魯走去,淡然的說道:「我知道什麼?扎魯王子想聽聽嗎?」
「你,你是什麼意思?」
「要從哪裡說起呢?我看,不如就從扎魯王子與靖國十皇子合謀一事上開始說吧。」
扎魯有些慌亂的胡亂在桌上拿起一杯冷水,一飲而盡,說道:「你想說什麼?」
「扎魯王子,你跟十皇子合謀,下毒毒死了自己的兄長,卻假藉此名出兵靖國,是也不是?」
扎魯臉頰跳動了幾下,而後低聲說道:「你,你胡說,我怎麼會加害王兄?他可是晉國公毒死的!」
「晉國公毒死的?你以為這些話多倫可汗會相信嗎?他與晉國公打了一輩子交道,他會相信這種話嗎?」
「我,我為什麼要毒死王兄?」
「為什麼?這句話不該你問我,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毒死了達達王子,吐谷渾王太子的位置勢必會落在你頭上,你更能假借這個出兵,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再說那靖國的十皇子,晉國公府因為此事而與攝政王心生嫌隙;更是因為晉國公的『認罪』,而使得晉國公府其他的人盡數投靠了十皇子,從此與攝政王犄角相對,產生內亂;
這……又是你希望看到的,這一舉數得的事情,你自然會做。」
「胡,胡說……達達王兄不是我殺的,不是……他是中了曼陀羅的毒……」
「呵呵,扎魯王子,到目前為止,知道達達王子中了什麼毒的,好像只有你一人而已……」
聽著之際露出了馬腳,扎魯心中產生了殺機,所幸也就不再遮著掩著,猛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夠聰明,只不過,太聰明的女人不長命罷了!」
羽蜜又淡然的坐下,低聲說道:「扎魯王子真是箇中強手,只不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陰冷的眸光直射過來,陰森可怖的低吼道:「你還想說什麼?」
羽蜜淡然一笑,指著床上沒有絲毫動靜的,低聲說道:「別急,接下來,咱們該說可汗的事情了。」
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似乎對於羽蜜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最後低聲說道:「你……」
「很好奇我還知道什麼?呵呵,我早說過,有些事,我只不過是不想說而已;在外人眼中,可汗是被塔卡家族的人毒害的;
可我就不明白,塔卡家族如今事事依仗著大汗,他們又怎會加害大汗呢?這樣豈不是愚蠢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到底想說什麼?」此時的扎魯臉色蒼白,一絲絲冷汗順著額際滑落下來,臉上浮現一絲猙獰的氣息,恨不得眼下就將羽蜜生吞活剝了一般。
羽蜜低笑出聲,左顧右盼,而後低聲說道:「噓噓,扎魯王子,這話可要小點聲才好;畢竟你跟元齊大妃設計毒害大汗的事情,可是大逆不道的……」
「你,你……」扎魯嚇得節節後退,眼中似乎浮現出驚恐不安,左右張望,最後低聲說道:「你……」
好笑的看著他,最後低聲說道:「我?我什麼我?呵呵,是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嗎?不是早就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山人自有辦法。」
「你還知道什麼?」扎魯壓低的嗓音。
羽蜜譏誚的睨目看了他幾眼低聲說道:「我知道什麼?我知道你母妃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美蓮玉的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我還知道美蓮玉之所以不孕,都是因為你母妃為她嚇了烈性的避子葯,時間久了;她自然也就得了不孕之症;
再者,這次你們下毒謀害了可汗,正是用了美蓮玉身邊的那顆棋子,如此一箭雙鵰,既能誣陷美蓮玉,又能將大汗置於死地,
再然後,你就可以動用琪琪格家族祝你登上可汗的地位,是也不是?」
突然發現自己的計謀全都被人抖落出來,扎魯頓時惱羞成怒,大聲吼道:「你該死……」
「呵呵,扎魯王子,你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扎魯在原地來回踱著步伐,最後叫道:「你,你……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
「王子,稍安勿躁,何必這般惱怒?」
扎魯正在抬腳之間,卻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抬頭看看羽蜜,陰森森的笑道:「你知道又如何?如今這吐谷渾都在我手中,你知道又能怎麼樣?」
說完這句話,扎魯已經狂妄的大笑出聲。
羽蜜顰蹙娥眉,低聲說道:「難道不擔心大汗醒過來會怪罪於你?」
扎魯卻好像聽到笑話一般,漫聲大笑出聲。
「他知道?呵呵呵,他知道又能怎樣?我告訴你,我不怕他,他這輩子膽小怕事,根本就不配作吐谷渾的王者;再說,那也要他能醒過來才是啊!」
看著扎魯得意洋洋的表情,羽蜜訕笑出聲,說道:「如此看來,你倒是什麼都承認了!」
「承認又能如何?反正他不過就是一具等死的屍體;而你……一個外邦人說的話,誰又能相信?只要我把塔卡家所有的人都除掉,就再也不會有人與我作對了。」
扎魯越說越得意,那眉飛色舞之間,好似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羽蜜搖著頭說道:「何為智者?何為愚者?不過就是一線之間;可汗,既然你已經聽清楚了,想必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雙習再多言一句了。」
扎魯聞聽此言,臉色變得光怪流璃,最後擠眉弄眼的看了幾下羽蜜,古怪至極的轉身向大床望去……
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坐起的龐大身軀,一雙透著陰毒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扎魯,你還真是讓我出乎意料之外啊……你這手段,本汗真是自愧不如!」
扎魯先是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卻在看到多倫那雙腳離自己越來越近之際,猛然抬頭喊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羽蜜閑涼的站在一旁,低聲說道:「扎魯王子,雙習可是看得清楚,可汗那雙腳可是原原本本站在地上,試問,睡覺的鬼怪又能長了雙腳立於天地之間?」
扎魯嗓子一梗,抬頭看著幾乎已經處在暴怒邊緣多倫可汗,戰戰兢兢的說道:「不,父汗,你聽我說!」
多倫站在那裡,陰森森的嗓音說道:「我的確需要聽你說……」
「我,我是……是,都是那個女人,是她剛才胡說的,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是她,都是她……」
「怎麼?現在不敢承認了?扎魯,你是一個男人,就連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你還妄想做什麼草原雄鷹?」
扎魯脖子一縮,但眼睛卻轉來轉去,羽蜜看在眼中,冷笑著後退了幾步……
眼見著扎魯突然抬手發難,竟是將自己袖口的匕首向多倫刺去,誰知下一刻竟被他一腳踹飛出去……
扎魯身子踉蹌著向門口衝去,卻猛然轉身,冷笑著說道:「父汗,我還真沒料到你會跟我玩這麼一手,只不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達達那個廢物!」
多倫吼道:「孽障,你還有什麼把戲,儘管統統使出來……我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扎魯森然一笑,繼而拉開了門,大聲吼道:「兄弟們,到了咱們揭竿而起的時候了;只要本王能夠順利登上汗位,大家將是不世功臣……」
殿外頃刻間燈火通明,扎魯得意的揚起嘴角,轉身說道:「父汗,你老了,也該退位讓賢了!」
「畜生……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畜生……你竟敢威脅我……你……」
可扎魯此時已是迫在眉睫,低聲笑道:「父親,一切都已成定局,還請你主動交出汗位,這樣……我也可以保你一世太平。」
多倫看了扎魯許久,搖著頭說道:「如今這天狼星,已是不用再勞煩仙人指明了;他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羽蜜訕笑出聲,低聲說道:「大汗明智,想來我也是不用再費唇舌了。」
扎魯看著二人,已經由害怕轉變成得意的嘴臉上掛滿了譏笑,身子一顫一顫地說道:「父汗,你還是主動讓賢的好!」
多倫看了他幾眼,而後慢慢的又坐了下來,低聲說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扎魯,你太令我失望了;若是你不爭不搶,這汗位遲早有一日會落到你手中……」
「不爭不搶?哈哈哈,父汗,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身為草原兒女,我自小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要靠雙手奪得;
的確,達達那個廢物還有查哈那個雜種,他們自然是比不上血統高貴的我;但是……父汗,你擋在我面前太久了,久到我已經開始生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