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是你來看我了?蜜兒,我就知道你會顧念舊情!」
羽蜜哼笑一聲,眼神掃了一下身後的女子,卻見她如今已經縮成了一團,身子不住的發抖,似乎難忍苦楚。
羽蜜看著向自己撲來,卻又半途被腳鐐絆住的男子,最後冷眼道:「九皇子,難道你又忘了,本妃如今是九千歲的妻子;你該稱呼我為千歲妃!」
凌墨蕭臉上的驚喜在一瞬間僵硬;卻又繼續恬不知恥的說道:「蜜兒,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過得都不好;我也是,我也一直想著咱們兩個人的兒時童年……」
「九皇子,恕我直言,我與你的童年,似乎已經太過久遠,本妃早已忘卻;倒是有個人對你們的前塵往事念念不忘;今日我就是帶著故人來探望你的!」
「故人?」凌墨蕭疑竇的盯著羽蜜。
羽蜜將身子挪開,身後那抹嬌艷的身影顯露出來,那素白的頸子垂眸側立,那略顯惆悵的神情,似乎與自己產生了共鳴……
遲疑的看了許久,才不太確定的問道:「秦羽璇?」
似乎是被這不帶感情卻又略顯遲疑的聲音刺激到,秦羽璇抬起淚蒙蒙的大眼,低聲說道:「墨哥哥……」
這一聲好似包含了太多的理由,太多的意味;凌墨蕭一瞬間似乎又回到那年少之時,低聲輕喃道:「璇兒……」
羽蜜看著二人那鶯鶯燕燕的聲音,最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二人像是有千言萬語,本妃也不打擾!」
清冷的語調瞬間將濃情蜜意都化解開來,凌墨蕭卻大聲喊道:「蜜兒,你聽我說,我對她沒有感情,我至始至終心裡只有一個你……」
剛剛還潸然淚下的女子,此時卻木訥的愣在那裡,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說話的男人;卻見羽蜜冷哼了幾聲說道:「抱歉,本妃心裡可是從來都沒有你!你們二位慢慢聊,恕不奉陪!」
「蜜兒,你別走;別走;你跟莫良辰說,這次我真的是被人蠱惑的,你求他放我一條生路,蜜兒……求你看在咱們多年相識的份兒上……」
「你住口,這次你要殺的是皇上,這普天之下,誰又救得了你?」
「不,蜜兒,莫良辰可以的,只要他說一句話;蜜兒,求求你讓他放了我;不管怎麼說,當年我可是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給了他啊……蜜兒……」
似乎是被他這句話激怒,羽蜜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大聲怒罵道:
「凌墨蕭,閉上你的狗嘴;我與莫良辰真心相愛,我靖國昭陽郡主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把我送人?再說,要說心愛的女人,那也該是秦羽璇,別忘了,你跟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凌墨蕭被打得臉頰紅腫;就連門外的牢頭都已經感同身受的捂著臉,縮著脖子小聲嘀咕著:「看來這男人太過風流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一想起那個馬蹄下的血肉,凌墨蕭似乎受了刺激,突然抱著腦袋喊道:
「住口,閉嘴,那不是我的孩子,不是……那是秦羽璇那個賤人與蕭玉祁的孽種,他不是我的孩子,與我無關。」
羽蜜冷哼了幾聲,譏諷的看了一眼早已呆若木雞的女子,輕聲說道:「我的好姐姐,這就是你自己選的男人……我不想再看到他噁心的嘴臉,所以……你若想要敘舊,儘快!」
說完這句話,羽蜜已經轉身出了牢房。
秦羽璇抖著身子看著眼前的男子,最後嗤嗤的發笑,滿眼的淚痕,低聲說道:
「念兒,念兒……墨哥哥,念兒可是你的孩子;璇兒在跟你之前沒有過任何男人;蕭玉祁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念兒他……」
「住口,住口,你這個瘋女人,當初要不是你對我百般糾纏;如今我該是昭陽郡主的夫婿,日後,我定能繼承大統;
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這陰魂不散的女人?你不是死了嗎?幹嘛又回來找我?」
聽著他的話語,字字如刀割在心頭,但臉上此刻卻浮現出一絲笑意,伸手將籃子裡面幾樣精緻的點心都拿出來,低聲說道:「墨哥哥,這些都是你最喜歡吃的,璇兒還記得。」
終於發完了瘋的凌墨蕭看了幾眼秦羽璇,卻又立刻衝上前來,抱著她的胳膊叫道:
「璇兒,你讓蜜兒去求莫良辰,你求他放過我;只要我能活著離開這裡,那我一定娶你,到時候……我們再生幾個孩子……」
似乎被眼前的話語所蒙蔽,秦羽璇一瞬間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美好的景象;但下一刻凌墨蕭卻已經不耐煩的將她推開,急切的說道:
「你倒是說話啊,璇兒,你快去求蜜兒,讓他放了我!」
「……墨哥哥,璇兒已經求過了;但千歲妃說,這次你犯了大錯;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閉嘴,廢物,沒用的廢物;你再去求啊,你跪下來去求她,她能放過你,就一定能讓莫良辰想辦法放過我;你去跪下來求她去……快去啊!」
秦羽璇支吾著顫抖的嘴角,低聲說道:「墨哥哥……你怎麼忍心讓我跪下來去求她?」
「怎麼不能?如今你不過就是一個罪婦,而她卻是莫良辰的心頭肉;只要你求她,只要我能活著出去,到時候……我一定能東山再起,到時候你一樣可以應有盡有!」
秦羽璇嗤嗤一笑,抬眼看著凌墨蕭,最後又輕聲說道:
「墨哥哥,這是璇兒為你親手準備的,你還是吃一點吧,我還記得當年你說蜜兒連糖藕都不會做;所以我才學習做飯……我……」
「住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叫你去求她,你啞巴了是不是?秦羽璇,別忘了,如今你在外人眼中就是殘花敗柳;若是你能將我救出去,我還會娶你;不然你這輩子就完了!」
秦羽璇抬頭再次看了幾眼凌墨蕭,最後嗤嗤的說道:「完了,其實早就完了……」
「你嘟囔什麼呢?還不快去?」凌墨蕭煩躁的在房內來回走著。轉身卻又木然的盯著眼前的女子……
只見秦羽璇此時已經將身上的披風解下,如今又在解著自己的衣裙,臉上滿是淚痕,低聲說道:
「墨哥哥,璇兒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成為你的女人,你要了我吧……這一次你一定要真真切切的感受璇兒!」
凌墨蕭傻眼的望著眼前的一幕,最後大聲吼道:「你這瘋女人,你要幹什麼?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你快去求求蜜兒,求她放過我……」
秦羽璇卻像魔怔了一般,嘴角含著風情萬種,舉手投足之間媚態橫生,這讓凌墨蕭不自覺的看直了眼。
秦羽璇轉身從石桌上涎起一塊糕點,轉身將只著褻衣的身子偎進了凌墨蕭的懷中,以口對口,將糕點遞了過去,低聲說道:
「墨哥哥,等你我吃過這些,璇兒自然會三拜九叩去求千歲妃放過咱們!」
似乎是被美色所吸引;似乎又是在心中對這個女人比較放心,凌墨蕭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將秦羽璇口中的糕點一點點咽了下去……
秦羽璇看在眼中,臉上浮現出詭譎雲波的媚色,勾住凌墨蕭的頸項,低聲說道:「念兒,爹跟娘很快就會去見你了,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終於能夠團圓了!」
凌墨蕭已經開始混沌的神情,本來還有些急躁的在秦羽璇身上摸索;卻在下一刻忽然額頭青筋暴起,一把將秦羽璇推翻在地,捂著肚子,豆大的冷汗滾落下來,指著秦羽璇叫道:
「你,你做了什麼?」
「呵呵,呵呵……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墨哥哥,你在說什麼?璇兒能做什麼?」說完這句話,秦羽璇含笑著又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滿眼含淚,抬頭看著凌墨蕭。
「你……嘔……來人,快來人……本王,中毒了……」
凌墨蕭支撐著身子,將石桌上的糕點盡數打翻在地,似乎終於驚動了一直守在門口之人;羽蜜皺眉走了進來……
一屋子的腥臭嘔吐之中夾雜著點點血塊,秦羽璇七竅流血,卻得意的笑望著那顛倒踉蹌之人,嘴裡叫道:「念兒,爹跟娘一會兒就去見你……一會兒……」
羽蜜看著一地狼藉,又看著雙目中已經開始滲出血水的女子,心下一陣翻騰,衝上前去,將她抱在懷中,低聲說道:「你這是何必呢?我已經說過我會讓你活著離開的!」
耳膜中此刻也開始淌血的女人四下摸索,終於握住羽蜜的手說道:「蜜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本就該知道,與你為敵,終會有今日的下場!」
「夠了,你別說話了,你到底中了什麼毒?解藥在哪兒?」
「不要,不要解藥……蜜兒,我這輩子……我對凌墨蕭始終不渝……我,我要帶著他去見我們的兒子……我……」
意識開始飛散,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斗獸場的畫面,那血腥的場面讓人不寒而慄,那站在高台上獰笑的女人與男子讓秦羽璇瞬間止住了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