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朽沒這意思……」
「既然沒有這意思,漱玉,讓管家送客;丞相,這件事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您請回吧!」
付丞相看著絲毫不買賬的女子,顏面盡失,最後有些惱羞成怒的叫道:「小丫頭,你別不識好歹,我還不知道你?當年你不就跟那九皇子勾勾搭搭的……
如今以為嫁給了九千歲,你就可以趾高氣揚了?」
「來人,將他轟出去……另外,以後丞相家所有的帖子一律不接;付丞相,你教女無方,如今卻跑到我千歲府上來撒野……
我看付良媛與付良慶會有今日,那可都是你這上樑不正導致的下樑歪!」
「你,你……」
「你什麼?來人,將他轟出去,若是不出去,那就拿棍子打出去!免得本妃看了膈應!」
管家面無表情的走進來,伸手說道:「丞相,請!」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等我到皇上面前去……」
「呵呵,到皇上面前?我看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你以為出了這種骯髒的事情,皇上還會想見到你?你痴人說夢去吧!」
管家派人將付丞相轟了出去,羽蜜氣鼓鼓的坐在房中,恨恨的磨著牙;最後說道:「漱玉,等千歲回來,你告訴他,付丞相到府上來鬧騰了;讓他自己看著辦!」
「是,千歲妃!千歲妃,您也彆氣了,為那種人不值當……奴婢看您也累了,早點歇吧!」
羽蜜這才點著頭,讓漱玉漱翠熄了燈,陷入昏昏沉沉的睡夢之中……
此時的莫良辰站在景和殿外,看著身旁如履薄冰的尖酸老道,低聲說道:「還能熬多久?」
「回千歲,也就個把個月的事情了!」
「那我讓你套的事情,你問出來了嗎?」
「千歲,對於那件事,皇上一直諱莫至深,只是有一次,他在服用了過量的五石散之後,出現了幻覺,當時說只要那東西在他的腦袋裡,就誰也別想將什麼人放出來!」
莫良辰眯起眼睛,「他腦袋裡?他腦袋裡怎麼會有東西?」
「這,貧道就不太清楚了……」
「嗯,你下去吧!……還有,這五石散如果停用會如何?」
「九千歲,如今皇上服用五石散的時日已經太久了;若是冒然停止,五石散會反噬,到時候恐怕皇上熬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那就……繼續吧!暫時讓他活著,還有些用處!」
「是!貧道先告退了!」
這邊的一貫清剛剛一陣青煙一般的飄走,那邊景和殿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定邦涎著笑臉說道:「爺,皇上醒了,這時候吵著要見爺……」
「嗯,知道了,你去給皇上弄點可口的晚膳,本督這就進去!」
「是,小的這就去!」
莫良辰一人邁步進了景和殿,眼見著文帝雙眼痴獃的盯著他,最後卻忽然怪叫道:
「別過來,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朕比你更適合當皇帝,所以你怨不得朕;別過來,你別過來!」
莫良辰的眼神在黑暗中閃過一絲殺機,最後卻低聲說道:「皇上,你這是怎麼了?臣是小辰子!」
「小辰子?小辰子?對……對,你別過來,朕有小辰子,小辰子對朕忠心耿耿,他幾次三番救駕有功;只要有小辰子在,你就不能……小,小辰子,你快過來,快!」
漠然的表情看著已經有些瘋癲的文帝,低垂著頭走過去,小聲說道:「皇上,臣在!」
「小辰子,你說……你?你是小辰子?你怎麼?怎麼?」
「皇上,臣是小辰子,我怎麼了?」
文帝嚅囁了幾下嘴唇,最後終於清醒過來,搖著頭說道:「錯覺,一定是錯覺,小辰子怎麼會長得像他?」
「……皇上,臣長得……像誰?」
「沒,沒事,小辰子;朕這是怎麼了?」
「皇上,您忘了?今天白天,在丞相府……???」
恍然想起一切,文帝大怒,拍著龍床叫罵道:「那兩個畜生,混賬東西……他們怎麼能……人呢?現如今他們人呢?」
「皇上……臣思來想去,這件事不敢做主,只能暫且將九皇子與那雍王妃都壓入天牢;三皇子則是氣弱,直接回府上去了!」
「嗯,做的不錯;這件事一定要壓住,這可是天大的醜聞,絕對不能傳揚出去!」
「皇上放心,臣已經下旨,若是有關此事的任何消息傳揚出去,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人頭落地!」
「好,做得好,小辰子,你做事,朕放心……」
「皇上,事情已然發生,您看,接下來,咱們要如何處理此事?」
「處理?怎麼處理?那個賤人,竟敢當眾做出這種事來……殺,殺了她……」
「皇上,萬萬不可,不說如今她還是雍王妃,那就是丞相的女兒,也不能說殺就殺啊!」
「怎麼就不能了?難道朕堂堂一國之君,還會懼怕丞相不成?」
「皇上,你可不要忘了,丞相想來懂得蠱惑人心,與他結黨營私的人不在少數,若是此時冒然傷了他的女兒,恐怕他……」
「怎麼?難不成他還想反了?」
「皇上,什麼事情都要以防萬一不是?有道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嗯~~小辰子,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辦?」
「皇上,臣覺得,這件事,雍王是受害者;而玉鵬王太過荒唐,再加上今日容雨禾的話,那麼多人聽著……如果皇上不處置玉鵬王,難免會讓外人更加欺辱雍王殿下!」
「嗯~~話是這個理,這小九這些年也夠荒唐了,他身邊的女人債就是從來就沒斷過,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
傳朕旨意,九皇子行為荒誕,難以表率,將他玉鵬王的封號褫奪;另外罰他閉門思過半年,這半年早朝也不用上了;
至於丞相府的事情;朕就罰丞相連降三級,丞相封號暫留,罰俸一年;他那個女兒,就別回雍王府里,免得雍王看著噁心,
至於怎麼處理,他自己看著辦!小辰子,朕這麼處理還合理吧?」
「是,皇上聖明,也只有皇上才能做出如此公正的決斷,臣真是欽佩之至啊!」
「哈哈,啊哈哈哈!不錯,不錯……咳咳,咳咳……朕,朕……」
不知是不是樂極生悲,文帝大笑了幾聲之後,嗓子忽然一陣翻騰,張口吐了出來,而後雙眼一翻又暈死過去!
看著那床鋪之上的紫黑色污血,莫良辰並沒有過多的驚慌失措,反而十分鎮靜的低聲說道:「來人,將臟污收拾妥當,請個御醫進來;另外向外面傳達旨意……
就說皇上下旨褫奪玉鵬王封號,將他軟禁在府上,不得外出;令雍王立即休妻,丞相教女無方,連降三級,罰俸一年……
在對外宣稱,皇上下完這道旨意之後,就活生生的被氣得暈死過去了!」
門外的定邦一直躬著身子聽著,而後低聲說道:「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男子,莫良辰撇嘴冷笑,這靖國的江山,很快就會日月無光,江山換主了。
皇宮裡的一道旨意,讓波雲詭譎的朝堂更加蒙上一層霧色。
本來已經站在凌墨蕭身後的大臣,此時心中產生了搖擺不定;而此時本應該惱羞成怒,閉門謝客的三皇子卻開始頻頻遊走與朝堂與大臣之間……
羽蜜此刻慵懶的倒在床頭,手中捧著古聖先賢的書本,隨手抓了一把乾果扣在嘴裡;一旁的漱玉嬉笑著說道:
「千歲妃,奴婢覺得,自從你嫁過來之後,這規矩倒是越發的散漫起來了!」
「規矩?我在自己家裡還用講什麼規矩?」
漱翠抿著嘴低笑,手上的扇子倒是沒有一刻停歇;門口的內院管事低垂著頭,離大門還有五步之遠,就已經規矩的低頭說道:「千歲妃,管家說雍王來府上,如今千歲不在……」
「這都是要幹嘛?一個個的都趁著莫良辰不在,跑到這兒湊什麼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妃我生冷不忌,養了一幫子傷殘體弱的面首呢!」
「噗……」管事低下頭,狠狠的咬著下唇,不敢在笑出聲。
羽蜜翻身將搭在身上的薄被掀開,哀怨的蹬上了繡花鞋走了出去。
大廳之上,一人端坐在那裡,一邊喝著熱茶,一邊像是考究的看著四周,不時的點點頭,似乎對這廳中的擺設很是滿意。
羽蜜看著眼前這位一項沒什麼交情的三皇子,不冷不熱的彎了一下腰,低聲說道:「雍王駕到,有失遠迎!今日我家九千歲不再府上,故而小婦人也有些失禮了!」
凌墨雍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腦海中浮現的又是那日漫天席地的皚皚白雪之間,一抹艷紅飛闕,讓人永生難忘……
羽蜜看著他痴痴發獃的模樣,不明所以的說道:「雍王殿下?」
「啊?哦……千歲妃不必過謙,今日本王不過就是過門拜訪一下!」
「呵呵,雍王才是過謙了;這世人叫妾身一句千歲妃,那也是看了九千歲的面子;但皇上與眾位皇子都知道,妾身不過就是個對食而已,雍王用不著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