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負了一生
「不是。」
陸晨坦然承認，道：「事情遠比你想的複雜，那會不能說，現在倒是無妨了。」
他趁此可以說一下小八的故事了，而艾琪也好奇，道：「那你說一下唄，反正我時間蠻多呢，願意聽你講一下。」
「嗯。」
……
陸晨看著不遠處的風景，花花與草草，孩童也在嬉戲，然後仔細的為艾琪講述小八的故事……
他從上午講到夕陽西下，從幾十年前的開頭講述到了當下，身邊的影子拉了很長。
許久之後，艾琪動了一下身子，大眼有淚，但並未流下，只有一句：「這就是命么？」
她不甘，只有不甘。
「……」
陸晨啞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片語，正如艾琪所言，一切就是命中注定了。
對於她一樣，對於他和小八也一樣。
「你們結婚……我會去。」
這是艾琪的答覆，但很勉強，她一如以前一樣，對於喜歡的東西不敢過於追求。
哪怕是喜歡的人也一樣。
「嗯。」
陸晨心生彷徨，可他也很無奈啊，感情的事太複雜了，捋不清對與錯，如果非要說上一句，那就是一旦陷入了進來，無人可以全身而退。
「艾陸。」
「艾晨。」
……
夕陽下，艾琪喚過了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漫步在花草間，時間不早了。
她要回家了。
陸晨看著艾琪的背影，恍若看到了當年的她，清純而美好，幾十年如一日。
「艾琪……」
他張了張嘴，無聲一喚，轉過身子離去了，這兒安靜了下來，時而微風吹過，吹落了樹葉……
當夜色如水淹沒了這一座小城，許多男女紙醉金迷在城市的燈紅酒綠之中。
陸晨在窗戶前，躊躇良久，而後聯繫了一個助手，讓他幫助預約一個人。
這個人是商業巨頭之一。
「嗯。」
助手很快就辦好了，道：「說好了，明天上午十點，她說可以來找你的，不過按照你的要求，我拒絕了，這就把地址發給你。」
「嗯，麻煩了。」
「有事兒再叫我。」
……
窗前。
陸晨望著夜色下明亮的大月，站了很久、很久，思緒也凌亂了很久、很久。
最後只有一聲輕嘆……
他自認為當年不辭而別有點兒過分，但真的並未傷害任何一個人，可如今為什麼心裡很不是滋味，「唉。」
陸晨搖頭不去多想，莫欣已逝，艾琪已見，最後只剩下一個雯雯了。
可是她……
他長嘆一口氣，休息去了，明兒什麼情況只有等天了知道了，那時再說吧。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陸晨如約而至，一幢豪華的別墅，不存在什麼等待。
他見到了曾經的那個女孩，女孩叫雯雯。
「哥！」
一聲久違的稱呼，雯雯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陸晨，幾十年如一日，兩人並未因此而生疏。
「嗯。」
陸晨打量雯雯，時光也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迹，不過從外表來看也就四十左右。
但他知道雯雯也七十了，如此的外表蠻令人驚訝，對外聲稱三十多也有人信。
「你一點兒也沒變。」
雯雯雙眼濕潤，眸子盯著陸晨，曾經的叛逆、青春不在，此時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也盡顯成熟。
陸晨微笑點頭：「你也變化不大。」
「嗯，但是和你一比，我真的……老了許多。」雯雯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臉頰。
她自認為在這個年歲沒有人比自己看起來更年輕了，可陸晨一比真的小巫見大巫了。
人家是一點兒也沒變呢。
「不老，風韻猶存呢，」
陸晨打趣，不過也是實話，如今的雯雯可不比當初瘦小，但也不是胖，可以說恰到好處，一看就是經常健身呢。
事實如此，雯雯一直有堅持不懈的健身，外加奇迹藥丸的刺激，即便七十歲高齡了，外表也如一個少婦，挺翹的臀部，豐滿的胸圍，誘惑至極。
「那是。」
雯雯喜笑顏開，這也就是陸晨了，換作任何一個人敢對她說風韻猶存，立馬冷眼相待。
多年過去，她不再是一無所有的小姑娘，而是不斷拼搏，混出了如今的地位，名下企業以萬為單位，員工百萬之多，財產更是不可估量呢。
一個人不在沉默中逝去，那就會在沉默中爆發。
雯雯就是如此，當年陸晨離去之後，她瘋了一樣的工作，開始學會了察言觀色，耍起了心機，柔弱藏於內心，堅強裸露在外邊，也正是這種工作的勁頭讓老闆賞識，讓她當上了經理。
這是一個質的蛻變。
那時起，她有時間去學習管理、經營等，苛刻、一絲不苟成為了她身上的標籤。
幾年之後雯雯積攢了不少錢，自己開始投資。
任何一個人初步創業都會碰壁，但她很少，因為有陸晨的幫助，可以說是平步青雲，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幾十年過去，雯雯成為了一個商業巨頭，生意涉及各個領域，世界各地都有呢。
這也是陸晨為什麼要預約呢，而且他必須報上名號，不然一般人不會見呢。
當然了，雯雯的成功讓人倍感欣慰，但陸晨也發現了，她變了，由內而外的蛻變，哪怕刻意的掩飾，那一份骨子裡的強勢也散發了出來。
陸晨以為再度相見，雯雯會和以前一樣哭哭啼啼，但事實沒有，一滴眼淚也沒有，眼睛濕潤了不假，但並未流下。
不得不說這就是女強人了！
忽略了這一點，兩人聊的還是蠻暢快，但最後還是提到了人生大事上。
「我一直在等你，我們可以……」
看著雯雯炙熱的眸子，陸晨明白她想表達什麼，最後一嘆，道：「我要結婚了。」
幾個字一出，氛圍一下凝固了，雯雯由開心到驚訝，最後冷了一些，問道：「所以你來就是和我說這個。」
「嗯。」
陸晨承認，不敢與之對視。
「……」
雯雯直視陸晨的眸子，眼中有怒也有憤，不甘、相思交雜，許久之後，她起身，道了三個字：「我累了。」
這三個字是委婉的逐客令。
「嗯。」
陸晨起身向門口走去，心中失落落的難受，他理解雯雯，也不會去責怪。
當他走向門口時，身後傳來了一句刺痛的話語：「陸晨，你終究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