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她已白髮
「不會。」
陸晨無奈，道：「我只是擔憂而已，你回去等我，好嗎？」
「那你還會來找我嗎？」
艾琪尋問，眼神充滿了希冀，她和一年前相比，成熟了許多，但在某些方面也幼稚了。
「會。」
這是陸晨的答覆。
「嗯，那你……去吧。」
艾琪不舍的鬆開了陸晨，道：「你不要再無緣無故的離去了，等你忙完告訴我。」
「好。」
……
……
一年多市區有一定變化，但變化再大也有以前的影子，陸晨心急如焚，在夜色下飛馳。
清富小區稍微有點遠，但對他來說不是事兒，在四點四十之時終於到了。
陸晨在門口一望，瞧見了住所里的一戶亮著燈，而那一戶正是他之前租過的房子。
「小八……」
陸晨近乎淚目，大步向前，雖久未來此，但熟悉無比，輕車熟路的來到樓上。
他抬手，敲下了門，才發覺自己的手有點兒顫。
這時裡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咔嚓』一聲，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女孩。
女孩怔怔的看著陸晨，一雙大眼如黑寶石一般閃爍，晶瑩的淚珠浮現，奪眶劃過臉頰。
她是小八。
一年多未見，小八瘦了許多，不復以往的可愛、青春，只有一眼的憂鬱。
「我……我回來了。」
一聲而已，陸晨哽咽，想過太多的方式重見，但最後只剩下了四目相對。
小八，笑了。
她眨巴大眼，晶瑩的淚珠滾落，伸出了雙手，環抱住了陸晨，低聲道：「我在等你回來。」
「嗯。」
陸晨也緊緊抱住了小八，入手冰涼的髮絲，一根根晶瑩如雪，長長的垂落，宛若一個無暇的小仙女。
只是髮絲……
「小八，你！」
陸晨兀自驚醒，捋著小八的髮絲，一根根潔白，尋不到一點的黑絲。
一剎那的錯愕，他鬆開了，正視著小八的一切與一切……
「頭髮，你頭髮……」
看著小八一頭的白髮，陸晨僵在原地，那手在哆嗦，那嘴唇也在哆嗦。
他慌了，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一遍又一遍的眨眼，可那一頭黑絲不見了。
「剛不是好好的么？」
陸晨顫著聲兒，抓著一縷白髮，心頭在滴血，明明記得開門時是一頭黑髮啊。
「沒事。」
小八安靜無比，淚水一目又一目，她再度抱緊陸晨，輕聲道：「你回來就好。」
「小八……」
這一刻，陸晨哭了，心在疼，猶如刀絞，一寸寸被切割，而後踩在了地上。
「對不起。」
陸晨失聲哭了，他不是傻子，為什麼小八的髮絲根根晶瑩如雪，那是思念過度啊「沒有。」
小八低語，也在哭，一日又一日的思念，悲傷逆流，匯聚成了一條大河。
她哭著，說：「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我也是。」
陸晨不再假裝情緒，一字又一字的重複，一年的淚水也在此時此刻傾斜而出。
「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懊惱與自責，假如知道小八會如此難過，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意氣用事。
「沒有么。」
這一刻小八的情緒也如大河決堤，哭訴著：「你幹嘛要離開我，我一個人好難過。」
「不要再走了，以後也不要分開。」
「我想你，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你。」
……
一言一語如刀也如針扎在了陸晨的心頭上，他淚如雨下，重重的點著頭，道：「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
「嗯，不要分開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
小八哭成了一個淚人，那細心打扮的妝容也花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再也不分開了。」
「不分開了。」
……
許久與許久之後，天也白了，一縷又一縷晨光劃過了窗間，光芒點綴著大地。
兩人情緒安穩了許多。
「不哭了。」
陸晨安撫，不知給小八擦拭了多少遍臉頰呢，那淚水似乎無盡一般。
小八點頭，眸子間的憂鬱一寸寸淡了下去，道：「我就是開心，開心見到你。」
「嗯。」
陸晨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雙眼紅紅，道：「我帶你把頭髮染回來，好不？」
「不要，這樣你會記著一點，以後不要丟下我一人了。」小八搖著頭，一年的別離讓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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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了。」
「嗯。」
……
半小時之後，一段優雅的音樂響了，那是鈴聲，小八恍然醒悟，匆匆去看了一下時間，七點了。
她擦拭了下眼，關掉了鬧鈴，上邊備註有『上班』二字。
「爺爺，我……」
小八看著陸晨，欲言又止，而後主動道：「我找了一份工作，現在該去上班了。」
「不……不去了，我養你。」
陸晨心又是一陣刺痛，忍著想要哭的衝動，道：「以後我養你，咱不去了。」
「嗯，不去了。」
小八點頭，又哭了，緊緊抱住了陸晨，道：「我要你養我，養我一輩子。」
「嗯，好。」
陸晨親吻著小八的額頭，眼下是觸目驚心的白髮，他不問也猜到一些了。
近一年，小八沒有依靠任何人，而是一個人在外打工掙錢，只為在這兒等著他回來。
「不過我要說一聲，那兒的朋友對我很好。」小八抬頭尋問，她不再哭了，但眼眶紅紅，令人心疼。
「好，我陪你。」
「嗯，我去……洗一下臉。」
……
……
清富小區。
門口。
楊陽左顧右盼，他喜歡小八，這樣一個習慣已經有半年之久，一日復一日。
「怎麼還不出來？」
楊陽嘀咕，往日早見小八出來了，再等一會就要遲到了，他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尋問一下時，單元內走出來了一個身影，正是小八，只是在小八身邊還有一個大個子。
「小……」
楊陽嘎然而止，愣在了原地，看著小八牽著大個子的手，而且在笑。
認識近一年，他從來沒見小八笑過。
這時小八也注意到了楊陽，牽著陸晨的手，道：「他是我同事，很照顧我。」
近前。
陸晨看了一眼楊陽，並沒有敵意，誠心道：「謝謝你，小八說你很照顧她。」
「哦，沒……沒事。」
楊陽錯愕，心裡不舒服，看著小八，見她發自肺腑的開心，問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