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層魔階
一石激起千層浪，林華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腦中所想。
面對他人白眼時的不甘，面對江冠群侮辱時的憤怒，在滾燙地面上爬行時的堅持，修鍊《劍氣接引法決》時的痛苦，殺人時的冷血，立志縱橫天下的決心，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一起，一瞬間徹底燃燒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胸腔開始沸騰，血液開始沸騰，全身都在沸騰。
彷彿不把自己心中積壓的種種情緒釋放出來，自己就會被一股無名之火燃燒殆盡。
瘋魔！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瘋魔之念？
看來從自己踏上石階的那一刻，測試便已經開始。
林華的雙目逐漸泛起一絲絲血紅，腦中也傳來陣陣絞痛，越往上走，眼中的血紅和腦中的疼痛感就越發強烈。
而此時，他和張展剛剛到達石階的第一個平台。
向上的石階並非連續不斷，而是被九個平台分成了十層。當他們踏上第一層平台的那一刻，腦中那種燃燒的感覺瞬間消失，眼中的血紅也快速消褪，整個人又恢復到了踏上石階之前的樣子。
張展喘著粗氣坐到了平台上，隨即說道：「早聽家鄉的老人說過這十層魔階，今天自己體驗了一回，沒想到竟是如此痛苦。」
「十層魔階？」
林華驚訝道，他之前只是在《中元界志》中簡單了解了一下瘋魔大典，卻並不知道更加詳細的信息。
「沒錯，」張展接著說道，「這條向上的石階一共有十層，第一層只是最基本的考驗，難度最小，之後的難度則會越來越大。當然咱們也不用把十層魔階全部走完，據說只要走完第二層，就能被瘋魔宗收為弟子。」
「那若是全部走完呢？」
「全走完？別開玩笑了，瘋魔宗存在了無數歲月，也沒聽說過哪次瘋魔大典能有人走完第十層，能走完五層就是資質絕佳的人了，走完六層，資質堪稱妖孽，走完七層，那簡直就是天才，走完八層，更是天才中的天才，若是走完九層，嘿嘿……」
「走完九層又怎麼樣？」
「那恐怕連宗主都要驚動，親自出山收為關門弟子，傾全宗之力加以培養，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難道就沒有人走到第十層嗎？」
「第十層？嘿嘿，林兄你不要想的太多，瘋魔大典舉辦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最多也只聽說過曾有人走到九層，至於十層，你就當那是個鼓勵吧，當然這也是老一輩人口耳相傳傳下來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就看咱們走過的第一層，有多少人已經忍受不住昏迷了過去，直接被淘汰了。」
林華回首一看，竟發現向上而來的人潮中，超過半數人已經倒地不起，被一團黑氣裹住就此失去了蹤影，看來是被淘汰後傳送到了外面。
「要是真有那麼簡單，那瘋魔宗也不會成為大夏國七宗之一了。林兄，休息好了咱們就繼續向上走，今天誓要成為瘋魔宗弟子。」
林華看著面前還剩下的九層魔階，心中頓時翻滾起一腔熱血。
當初在臨江城進行靈根測試之時，自己只是最低等的九品偽靈根，今天他到要看看，自己能走上幾層魔階，又在瘋魔之念上具有什麼樣的資質。
林華和張展同時踏上了第二層魔階，沒想到剛一接觸到石階，腦中的各種念頭便瞬間燃燒起來，比第一層強烈了何止十倍！
巨大的痛苦讓二人舉步維艱，但仍舊在慢慢向上前行，周圍倒下的人不計其數，越向上行進，留下來的人就越少，到後來甚至只剩下幾個身影。
林華此刻尚能堅守住自己的意念，但也已經搖搖欲墜，這與他之前所承受過的痛苦完全不是同一類，確切來說，這不能稱之為痛苦，更像是一次對抗。
他覺得腦中燃燒的無名之火似要將自己之前經歷的種種情緒熔煉到一起，讓自己徹底失去神智，時間越長，這種融合就越猛烈，自己的神智就越難以保持清醒。
但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神智卻不由自主地對其加以抵抗，當然，這完全是一種正常的反應，除此之外，在這種熔煉開始的那一刻，他也在有意地開始抵抗。
痛苦便是這樣產生的。
畢竟任何人都不想失去神智，成為一個瘋子！
「不，我不要被淘汰，我還能堅持！」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呼喊，林華艱難地轉過頭去，發現一個即將被黑氣傳送走的人突然又站了起來，瘋狂地向上攀登。
黑氣也不再向其纏繞，任由他繼續前行，他血紅的眼中還保留著一絲神智，但腦袋卻在不住地顫抖，似在對抗著無名之火的熔煉。
他的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就已經接近了第二層平台，但林華卻注意到，他的身上不知何時燃起了一種黑色的火焰。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已經馬上要踏上第二層平台，口中甚至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老子成功了！」
然而他的笑聲還沒有結束，身上的黑色火焰便將他完全籠罩，在他即將踏上平台的一瞬間，火焰已從下到上燒成了飛灰，只在所有人眼中留下那最後的無法置信的恐懼表情。
林華心中悚然一驚。
難道神智與熔煉對抗到極致之時，就會被黑火燒成灰？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同時停下了腳步，其中還包括想要仿效的人。
半空的黑雲中，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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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資質不夠，便會被傳送出去，但尚可活命，若是不顧一切，強行與心中魔念業火進行抵抗，必然化作飛灰。」
半晌過後，黑雲中沒有傳出其他的聲音，所有人再次開始了前行，只不過全都變得戰戰兢兢起來。
「原來我感受到的那種無名之火叫做魔念業火，就是它在熔煉我的意志，讓我失去神智！」
林華終於明白這瘋魔大典的艱險，看來此行確實不可強求，只能順其自然。
他邁開腳步，再次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