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出事了
張令琰看了伊嬈一眼,緩緩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說說看,那枚扳指到底是誰給你的。”
趙君嚴先叩首後起身,語氣沉重的回道:“是弟子的師傅,永清宮宮主。”
幾經周折後,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張令琰冷冷的瞥了封道琅一眼,“封道琅?”
封道琅臉色蒼白,神色十分凝重的站起了身子,拱手朝張令琰行了一禮,然後痛心疾首的道:“回大長老,簡直是一派胡言,我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什麽扳指,更沒有想要謀害永乾宮少宮主的心思,這純粹就是汙蔑!”
說著,封道琅單膝跪在了地上,情真意切的說道:“弟子教導不嚴,調教出了這麽一個不忠不義不孝的徒弟,是弟子的過失,弟子甘願受任何責罰,但是大長老不能僅憑這個逆徒的一麵之詞,就認定這件事為弟子所為啊!弟子幾十年來對上雲宗忠心耿耿,對宗主和兩位長老恭敬有加,絕對沒有半分不恭之心啊!”
張令琰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冷聲道:“有沒有不恭之心你心裏清楚!”
封道琅一怔,所有的言論都被這句話懟了回去。他張了張嘴,怔愣著一時忘了說話。
見此,伊嬈嗤笑了一聲,開口道:“封師兄說的也對,師傅的確是不該聽信趙君嚴的一麵之詞,也該多聽聽別的。”
“別的?”
伊嬈點了點頭,揚聲道:“進來吧!”
伊嬈話音剛落,心燭便從大殿門口走了進來,跟在她後麵的是兩個抬著擔架的侍衛。
張令琰見此,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問道:“這是什麽?”
伊嬈揮了揮手,侍衛連忙將擔架擱在了地上然後退了下去。
心燭屈膝行了一禮,說道:“回大長老,主人擔心剛剛那一個時辰裏,有人會按捺不住性子,殺人滅口,以絕後患,所以就派奴婢從地牢中找了個死囚易容後替下了趙公子,結果不出主人所料,果真有刺客刺殺行刺殺之舉。”
張令琰勾唇笑了笑,讚許的看著伊嬈問道:“所以,可是抓著刺客了?”
伊嬈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張令琰皺眉,一時沒明白伊嬈的意思。
伊嬈點了點頭,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徒兒也沒打算抓這個刺客,因為這時候出手的大多為死士,而死士被抓,總歸是有辦法自殺了斷,總之不會供出背後的主使,抓住了也不過是多一條人命而已。”
張令琰饒有興致的看著伊嬈,挑眉問道:“既然刺客沒抓住,那如何知曉其身份,如何借此揪出幕後主使呢?”
伊嬈勾唇一笑,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回道:“徒兒原本,隻是打算借著見事情,讓趙師侄明白,他一心一意護著的人,根本是將他棄如敝履,根本不值得他維護罷了,也沒想著,要把人抓住。不過,卻不料對方大意了,在現場留下了這個。”
說著,伊嬈從袖口摸出了一塊腰牌,然後舉了起來,“我想這個令牌,在場應該有人會認識吧。”
“這是……”
這次又是張葆寶率先開了口,“這是各宮死士首領的專用令牌吧。寧師妹,你看看這令牌後麵,畫的是什麽圖案。”
伊嬈看了看令牌後麵,“是一隻.……鳥?”
“鳥?”張葆寶皺了皺眉,“禿鷲?!永清宮的禿鷲!?”
張令琰揮了揮手,心昭會意,立刻走下了台階,將令牌接了過來,給張令琰送了上去。
張令琰看了看手裏的令牌,眸中一動,她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然後點了點頭道:“看起來,這的確是永清宮死士首領的令牌。”
說著,她沉眸看向封道琅,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封道琅,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封道琅臉色沉重,雙膝跪在了地上,“回大長老,這件事情,弟子不知道。”
“不知道?”張令琰怒極反笑,冷聲道:“好一個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傳你宮裏的死士首領前來問話吧!”
封道琅低著頭,強壓著心頭的慌亂,卻忍不住咒罵了起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怎麽連令牌都能落下!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走進了大殿,然後跪在了地上,俯身行禮一禮。
張令琰沒有叫起,沉聲問道:“說,是何人指使你刺殺趙君嚴的。”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一怔,抬頭看著主位上的張令琰,恭敬回道:“大長老此話,屬下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張令琰冷冷一笑,然後將手中的令牌扔下了台階,“刺殺現場,留下了這塊令牌,你作何解釋?!不要說你令牌丟了,遺失令牌可是死罪!”
禿鷲微愣,然後從懷裏抹了一塊令牌出來,雙手捧起聚過了頭頂,“回大長老,屬下的令牌在這裏,那塊令牌不是屬下的!”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移到了伊嬈身上。
伊嬈笑了笑,點了點頭,“的確,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什麽令牌,那塊令牌是我偽造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你現身而已。”
說著,伊嬈身形一動,朝禿鷲閃了過去。
禿鷲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自己的腰間被人抹了一把,他身子一顫,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伊嬈,目光狠狠的顫了一下。
伊嬈看著手裏的匕首,笑了笑,“我的目的,在於這柄劍上。”
說著,伊嬈將匕首拔出了鞘,然後摁下了匕首柄上的機關,匕首瞬間變成了長劍。
伊嬈掂了掂手中的長劍,笑了笑低聲道:“的確很鋒利。”
說著,伊嬈從袖口中摸出了一個瓷瓶,用拇指撥開了瓶塞,將瓶子裏的液體倒在了劍上,劍身上頓時顯現出了一道褐色的痕跡。
伊嬈點了點頭,給了心燭一個眼神,心燭會意,掀開了地上擔架上的白布,露出了擔架上的屍體。
伊嬈將剩下的液體倒在了屍體上,屍體身著的湖藍色衣服上頓時也顯現出了一片褐色。
伊嬈雙手展開,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微微上揚了起來,“諸位覺得,這也算是巧合嗎?這位,禿鷲首領,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禿鷲臉色一白,暗灰色的眸子狠狠的顫動了一下,低下了頭。
這時候,無論他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都沒有意義了,身為永清宮的死士首領,除了他的主人,永清宮宮主,沒人指使的了他。
封道琅看著這一幕,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由軟了下來,完了,一切都完了……
張令琰冷冷的看著封道琅,聲音沉寒,“地圖的事情,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聞言,封道琅連忙抬頭,連忙回道:“扳指的事情的確是弟子鬼迷心竅,但是地圖的事情弟子是真的不知道啊,弟子願意以血誓起誓,弟子絕對沒有沾染地圖的事情。求大長老明察,求大長老恕罪!”
張令琰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冷聲道:“永清宮宮主,利用徒弟,謀害永乾宮少主,已經是罪不可恕,且殿上狡辯,死不悔改,甚至想要殺人滅口,其行惡毒,為人心狠手辣,實在不配為一宮之主!從今日起,除封道琅永清宮宮主之位,暫押靜室,待本座將此事稟名宗主之後,再做處理!”
聞言,封道琅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眾人齊齊躬身行禮道:“大長老英明。”
很快,封道琅就被人帶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在場眾人神色各異。張葆寶眼中閃過了一絲快意,明淑晴眼神古怪,而藍嵐則是麵色冷淡似乎對這一切並不關心。
伊嬈掃了一遍眾人的神色,抬手撓了撓額角。
隨後,張令琰淡淡的瞥了殿下的禿鷲一眼,“永清宮首席弟子趙君嚴,貶為外門弟子,罰往百花園勞作,永清宮死士首領禿鷲,杖斃。”
“師傅,且慢!”
伊嬈拱手行了一禮,開口勸道:“禿鷲也是遵命行事,罪不至死,不如就將其交給徒兒處置吧。”
張令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罷了,隨你吧。”
伊嬈點頭謝恩,重新坐了回去。
“誰還有什麽事情要說?無事就都散了吧。”
聞言,明淑晴起身走到了殿前,“回大長老,永清宮是上雲宗一大宮,不可一日無主,這宮裏的事務,您看是由誰先處理著?”
張令琰看了她一眼,“你有何建議嗎?”
“弟子覺得,永清宮的淬晟,修為出眾,理事穩重,可堪大任。”
張令琰搖了搖頭,“淬晟還年輕需再曆練,永清宮的事務,先交給懷之師弟的小徒弟龐哲處理吧。”
說著,張令琰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張懷之,“你意下如何?”
張懷之一怔,然後連忙起身躬身行禮謝恩。
張令琰環視大殿,擺了擺手,“行了折騰了這麽久,都.……”
“大長老,大長老,不好了,出事了!”
張令琰皺眉將嘴裏的“散了吧”這三個字咽了下去,看著匆匆跑進殿內跪地行禮的人,皺眉嗬斥道:“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侍衛連忙叩首,慌張的回道:“屬下知錯,請大長老恕罪。隻是,隻是永福宮的展霍淩和季城雲公子,出事了!展霍淩公子,怕是不好了!”
聞言,藍嵐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的瞪著地下的侍衛,吼道:“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