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藥王宮的少宮主
晚宴開始的時候,伊嬈早早就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等各宮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到齊之後,伊嬈看著張懷之旁邊的桌位,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雖然張令琰出席各種宴會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但是她的席位按規矩卻是必須要預留出來的。萬一,大長老心血來潮想要參加宴會,來了之後反而沒有位置,這個責任誰也擔待不起。
伊嬈抬手喝了口酒,抬手摁了摁眉心,這酒……有點辣!
大殿分為四層,一層上是張懷之和張令琰的位置。二層是兩張預留出的桌位給藥王宮的貴賓,剩餘的位置,分別坐著伊嬈,封道琅,明淑晴和藍嵐和永豐宮的宮主張葆寶。
再往下的兩層就是各宮的首席弟子和得宮主青睞的弟子。
第一次出席上雲宗宴會的伊嬈,還是以永乾宮的首席弟子的身份坐在了這麽靠前的地方,必然受到了來自各處目光的洗禮。
伊嬈倒是沒有什麽不自在的感覺,悠閑愜意的品嚐的桌麵上的果子點心,腦子裏回憶的是昨天張令琰在藏書閣所說的那番話。
等人坐定,這歌舞一起,大廳裏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但熱鬧歸熱鬧,這大廳裏兩張給藥王宮貴賓的桌位一直空著,卻越發顯得尷尬。
時間一點點的耗著,歌舞一支支的換著,主位上的張懷之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伊嬈一手支著額角,一手輕輕的敲擊在桌麵上,眼底的神色中緩緩浮起了幾分玩味之意。
直到第四支舞蹈結束,一行人方才姍姍走進了大殿。
伊嬈抬眸看了過去,隨後目光直接略過了為首的白衣男子,落在了跟在白衣男子身後的人身上。
對方上前,伊嬈的目光也跟著移動上前,對方站定,伊嬈的目光也跟著停住。
為首的白衣男子,拱手朝主位上的張懷之行了一禮,麵帶歉意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擱的一會兒,所以來晚了,讓長老和諸位久等了,還望諸位見諒。”
張懷之勾唇一笑,十分理解的回道:“鬱公子言重了,既是有事耽誤,那也怪不得公子,公子快請坐吧。”
白衣男子點頭,坐到了伊嬈對麵的空桌位上,他身旁的紅衣男子則坐在了其旁邊的空位上,其餘的隨從則立侍在了兩人身後。
紅衣男子坐下之後,那道強烈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他來,直接是讓他避無可避。
他抬眸迎上了這道熱烈的目光,然後朝目光的主人勾了勾唇角。
兩道目光交匯,又十分有默契的錯了開來,各自看向了別處。
伊嬈輕輕一笑,抬手拿起酒杯,將杯中的烈酒飲了個幹淨。
這下,不用她再下山去尋人,人就自己找上山來了,還真是省心!
這一刻,看到淩軒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壓在她心上的那塊重石,就算是完全落地了。
她的心終於能夠徹底安定下來了。
感覺到伊嬈的目光變化,淩軒勾唇一笑,這麽多天不見,能得這一眼的關切目光,他也不白難受這些日子。
此時,剛剛與張懷之交談完的白衣男子,轉眸正好看見了淩軒嘴角的上揚的弧度和眼中的笑意。
“少見你有這麽高興的時候,今天這是怎麽了?”
淩軒迅速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涼涼的回道:“鬱榕,你不知道多管閑事的人容易老嗎?”
鬱榕麵上淺笑不變,隻是聲音壓低了幾分,“本公子不知道,本公子隻知道整天陰沉著臉還愛皺眉的人容易老是真的。”
聞言,淩軒一個冷眼就瞥了過去,鬱榕立刻移開了視線,轉口道:“哎,對麵的那位身著紅裳的女子氣質上佳,容貌不凡,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此言一出,淩軒的目光又冷了三分,他磨了磨牙,語氣陰寒的威脅道:“鬱榕,你若是敢打那個女人的注意,爺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宜春樓去!”
鬱榕一怔,臉上淺笑微變,目光卻整個都垮了下來,“不是吧,那位就是你那位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淩軒冷著臉,沒有說話。
鬱榕眼底浮起了一抹尷尬,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眼神中透出了幾分可惜,“真是可惜了……”
“可惜?”
“對啊.……”鬱榕抬手撐著太陽穴,似笑非笑的瞥了淩軒一眼,“可惜,你配不上這麽好的姑娘。”
淩軒冷睨了他一眼,聲音沉冷,“爺配不配的上用不著你操心,但是你如果敢對她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爺先弄死你!”
“窈窕淑女,君子好.……”
鬱榕的造次在淩軒冰冷的眼神壓迫下,終究沒敢完全宣之於口。他端起酒杯把後麵的話給衝了下去,然後朝淩軒討好的笑了笑。
淩軒收回了冷眼,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抵著太陽穴,細細的打量起了對麵自己日思夜想的“淑女”。
嗯.……皮膚更好了,曾經眉宇間暗含的倦怠之意也消散了不少,眼底的浮躁之感退卻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執著的堅毅。
看來,他不在的這幾天,她輕鬆了不少。
這個認知讓淩軒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是一陣鈍鈍的發疼。
淩軒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思緒,飲下了杯中的酒,再抬眸時,對麵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
淩軒連忙朝四周看去,發現伊嬈已經快出大殿了正門了。他連忙囑咐了鬱榕兩句,然後起身離開了席位。
珠禧殿後的花園裏,伊嬈依靠在湖邊的圍欄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眼神帶著幾分迷離。
站在她身後的淩軒,隔著二十來步的距離,卻突然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一時間竟怔在了原地。
“你既出來了,是打算在哪裏站著嗎?”
伊嬈的聲音十分平淡,帶著淩軒有些雜亂的思緒都安穩了下來。
淩軒勾唇一笑,抬步走了過去。
伊嬈轉身看著走過來的人,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她上下將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再確定沒有什麽不妥之後,再次鬆了一口氣。
這簡直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看著伊嬈的眼神,淩軒歎了口氣,伸手遮住了伊嬈的眼睛,“你別這麽看著爺,看得爺心裏難受。”
伊嬈笑了笑,伸手拿下了對方的手,“你沒事就好。”
淩軒一怔,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你不想知道,我墜崖之後發生了什麽,是怎麽活下來的嗎?”
伊嬈笑著搖了搖頭,回道:“並不想,看你這副樣子,我也知道如果我強行逼問,你還要費心思想著該如何哄騙我,倒不如我什麽都不問你什麽都不說。”
聞言,淩軒又是一怔,隨後輕笑了起來,“你是已經開始懷疑了,對嗎?”
伊嬈輕挑了一下眉梢,“這怎麽算是懷疑,我不過是合理的推測罷了。”
“那你推測出了什麽?”
伊嬈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湖麵上的波光,“我理解你的苦衷,不追問你,不讓你為難,你倒好,想從我著旁敲側擊套話嗎?”
看著伊嬈臉上十分生動的神色,淩軒直接繃不住笑了出來,他抬了抬手,想要捏一捏那張鮮活的臉龐,卻又放了下來。
“你現在比起之前,倒是有意思多了,看起來整個人都鮮活有趣了不少。”
伊嬈神色中閃過了一絲感慨,她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幽幽的看著湖麵。
淩軒舔了舔唇角,也沒有再說話,陪伊嬈一起看起了湖麵。
過了一會兒,伊嬈突然又開了口。
“藥王宮少宮主鬱榕前來上雲宗的目的是什麽?”
淩軒沉默了幾秒後,回道:“找合作者。”
“什麽合作者?”
“幫他完全控製藥王宮的合作者。”
伊嬈眸光輕顫了一下,聲音微沉,“他想將藥王宮現宮主取而代之?”
“算是吧。”
伊嬈眸色微沉,思慮了片刻,問道:“那他選擇好人選了嗎?”
“上雲宗的大長老,永乾宮的宮主,張令琰。”
伊嬈瞳孔驟然一縮,隨即笑了起來,“他知道最近張令琰張大長老最近剛收了一個首席弟子嗎?”
“知道。”淩軒的神色突然認真了起來,“恰恰那個人是你。不過如此一來,我們的合作應該會更加簡單。”
伊嬈笑了笑,勸道:“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實話說,張令琰這個人我沒有把我搞得定。”
淩軒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如今上雲宗宗主閉關,宗內各種利益牽扯較量層出不窮,局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雲詭譎。張令琰雖然看似不問俗事,獨善其身,但實則身處利益爭鬥的漩渦中心,她沒有選擇。而恰恰因為她沒有選擇,那其如今避世的態度,才更有可以挖掘的東西。”
“那如果之後利益出現分歧,你是幫我,還是幫那個藥王宮的少宮主?”
淩軒定定的看著伊嬈的眸子,隨後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你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伊嬈眨了眨眼,錯開了目光,“沒事,你有你的計劃,我可以理解……”
淩軒冷笑著打斷了伊嬈的話,眸光中帶著一絲不屑,“鬱榕那個家夥,怎麽能跟你比?他也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