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後悔了

  其實，帥帥不是很喜歡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不像陳達明幽默風趣，會講故事，會哄人，還會變魔術。顧老爺子相對來說是嚴肅的，雖然疼愛帥帥，卻不知道怎麼表達。


  有時候，明明想要和帥帥說話，但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因為平時都板著臉，冷著眼，所以即使對著帥帥笑也有些僵硬。而且帥帥又大了一歲，已經不喜歡被人抱在懷裡親親、摸摸了。


  現在的帥帥更喜歡裝小大人，板著臉的樣子十足顧南城。不過，帥帥又一雙明亮熱情如太陽的大眼睛，像陳新安總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如果說顧南城的眼睛是冷的，那陳新安的眼睛就是火熱的。帥帥很會長，集合了顧南城和陳新安的所有優點，顧南城的臉，陳新安的眼，青出於藍。


  看著帥帥的眼，顧老爺子冷硬的心也變得柔軟。


  「帥帥平時在幼稚園學什麼？」顧老爺子扯著嘴角，揚這自以為慈祥的笑。其實一個人是否慈祥看的不是臉，而是眼睛。


  顧老爺子的眼睛雖然渾濁，但歷經世事的冷清和透徹卻依然在。


  明明想要和帥帥聊聊幼稚園的趣事，但因為平時少相處，見面少，總有幾分尷尬。


  帥帥偷偷的看了顧南城一眼，然後拿出哄女同學的招數來哄顧老爺子開心。


  顧老爺子的確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家裡越來越冷清，他平時除了書房哪兒都不想去，看看書，要麼就看看以前的相冊。


  至於以前的一些老朋友說要出去喝茶什麼的，他一律拒絕。


  人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清。


  偌大的一個顧家老宅就老爺子和顧祁峰住。而自從曝出楊和秒不是楊和秒是劉微音，而真正的楊和秒已經被殺后，顧祁峰就整天陰陰鬱郁的，那張臉就好像十二級霧霾覆蓋，看著就讓人覺得生活無望。


  這樣的兩個人一起生活，能快樂幸福才見鬼。


  顧南城看著帥帥把老爺子忽悠出花園玩，他跟在旁邊看著。


  「劉微音死了？」顧老爺子慢悠悠的走在花園的小石頭路上，帥帥在草坪里追著一個小狗跑。這個小狗本事管家買給他孫子的，暫時讓帥帥玩一會。


  顧南城不在一起的「嗯」了一聲。


  在他心裡，親媽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顧老爺子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顧南城，然後想起一臉陰鬱的顧祁峰，無奈的嘆口氣。父子兩人，一個太痴情，一個太冷情。


  「你爸這一輩子就這樣了。」顧老爺子的語氣有些落寞。他不明白，自己一手教育長大，一手培養出來的引以為傲的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後悔了。」


  怎麼能不後悔？


  當然就因為劉微音抱著還是嬰兒的顧南城上門，他為了孩子，才逼著顧祁峰和劉微音結婚。如果知道有今天，他是絕對不會逼著顧祁峰和劉微音結婚的。


  為了孫子，他把自己的兒子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值嗎？


  不值。


  所以後悔，所以痛苦。


  顧南城和他也不親近，平時也很少帶陳新安和帥帥回來看他。其實，他知道的，陳新安和帥帥都不喜歡顧家老爺子的氛圍，也不喜歡他的嚴肅。


  但嚴肅了一輩子，又怎麼突然風趣得起來？

  因為顧南城的冷漠，顧老爺子才想讓顧祁峰再娶妻生子。可惜，顧祁峰一直沉浸在楊和秒的死里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