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養嬌了(一更)
「你這叫襲警,知不知道?」陳新安磨牙,看著手背上的血痕,再看一眼周紅衛的手指甲。倒霉。
「我不要坐牢。我要給我兒子打電話。嗚嗚。我要回家。」
陳新安深呼吸一口氣,「閉嘴。現在是你交代錯誤和問題的時候,不是吵吵鬧鬧就能揭過去的。這裡不是你鄉下和比人爭一根蔥的小問題,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就有道理,更不是誰能撒潑誰就能贏。」
「你要是再吵鬧下去,就先關你兩天再說。」陳新安冷著臉威脅,「把問題交代清楚,爭取立功。」
「我,我知錯了。我再也不賣孩子了。」周紅衛哭得一臉的淚水鼻涕。越是沒有文化和無知的人,對警察和派出所就越是敬畏。
「你還知道什麼?好好的想一想,然後回答我。」陳新安深呼吸一口氣,和這種無知的蠢貨說話最費心力。撒潑吵鬧起來,什麼審訊技巧都用不上。
周紅衛看著陳新安,「他們還殺人了。有一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生病了,他們不敢送去醫院,然後……然後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好像,好像是海里。」
陳新安的眼神能殺人,這些人太無法無天了,雙手沾染血腥。如果不把這些人繩之於法,她會寢食難安。
「還有呢?」
「沒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做做飯,哄哄孩子。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是好人。」
陳新安冷笑,「呵呵。」
好人?虧她說的出口。
好人會賣掉自己的孫女?
好人會拐賣別人的孩子?
「對了。還有一個人,姓賈。」周紅衛好像抓到了救星,「那個女人很惡毒,她能找到很多孩子。她的提成最高。」對這一點,周紅衛是眼紅的。憑什麼賈二妹每個月能拿幾萬塊,她只能拿幾千?
「我舉報,賈二妹是壞人,她拐賣了很多孩子。我有功吧?我能回家了嗎?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家。」
「賈二妹已經被捕了。」
「還記得帶走你孫女的男人嗎?他常去你家嗎?」陳新安覺得那個男人和陳達明正在追查的人販子團伙有關。
周紅衛搖搖頭,「不太記得了。他並不常來我家,他大部分時候都會去賈二妹家。因為賈二妹做得比我好。賈二妹是本地人,對地方熟悉,知道哪裡的孩子最多,最同意帶走。」
「那個男人,看不真切他的臉。他是不一樣的。」
「什麼不一樣?變臉?化妝?」
「外表,穿著,不一樣。他帶走孩子那天穿的是西裝,好像很貴。推著一個嬰兒車,一般人都不會懷疑他。帶著個鑲金邊的眼鏡,像很有學問的樣子。走路的時候很好看,像個大學教授。」
陳新安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溫文爾雅』的形象。
「第二次上我家的時候,好像一個剛剛從鄉下老家出來投奔親戚的老農民。」
周紅衛搖搖頭,「不一樣的。一個眼神很犀利,好像有……」周紅衛努力的想用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可惜文化程度不高,刮腦的才想到一個詞「殺氣。對,就是殺氣。好像隔著眼鏡都能殺人。」
「一個很窩囊,好像誰都能踩一腳。雙眼渾濁,臉上還脫皮,嘴唇開裂……」周紅衛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差,語言組織能力更差,很多事情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斷斷續續。
「差別這麼大,但你還是認出了他?為什麼?」如果周紅衛不是認出了這個人,不可能同意租住的事情。
周紅衛看了陳新安一眼,「他的手。他左手的食指上有一個疤痕,看形狀應該是削甘蔗皮的時候傷到的。因為我手上也有一個這樣的傷口,所以我認出來了。」
陳新安高看了周紅衛一眼,沒想到這女人也有這麼細緻的時候。
「還有什麼?」這個女人不逼就不說,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糟心死了。
陳新安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態很不好,會影響她的審訊,影響她的分析。但只要一想到這些人拐賣了那麼多的孩子,害了那麼多的家庭,還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她就暴躁得想要咬人。
陳新安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再好好的想一想,還有什麼忘記說的?」
周紅衛想了好一會,搖搖頭,「沒有了。不過,你一定要查賈二妹,那個人壞著呢。」
「我會的。」
看著周紅衛的口供,想起那個帶著疤痕的男人。賈玉崢也曾經說過,他姐夫,賈元年的那個人販子頭目丈夫手上也有這樣的一個疤痕。
當初賈玉崢說過,就在一個關節處,看起來不是很明顯,但只要留意的都能發現。看傷口應該沒有縫合過,是自然癒合的。
陳新安把賈玉崢的口供拿出來看,然後調出賈元年和賈二妹的,一份份口供放在一起,對比著看。
最後得出結論,他們現正在查的人販子團伙和陳達明追蹤了一年的是同一個。
一年多前開始,分局就在調集人手打擊這個人販子團伙,但現在看來,力量還遠遠不夠。這個人販子網鋪得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還要密。
陳新安有些頭疼的揉揉眉頭,想著要不要去助陳爸爸一臂之力?
「大家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來開個短會,爭取二十分鐘結束。結束后,我們吃飯。我請。」陳所一臉憔悴的揉著肩膀,從昨晚開始就忙到現在。
老了。再也沒有了年輕時候能忙三天三夜的精力了。
一天過去了,他們只在早餐的時候喝了幾婉粥,然後就一直空著肚子到現在晚上十點。
「安安,顧總裁今天怎麼沒有送飯?」陳向明猛地灌了一杯水。今天忙著審訊,忙著抓捕,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小張也哀怨的看向陳新安,「安姐,顧總裁是不是忘記了你還在發育中?」
陳新安翻個白眼,「好像說,他公司出了什麼事,帶著兒子飛A市了。」
知道陳新安忙起來就會忘記吃飯,顧總裁也想要跟在身邊當保姆,叮囑老婆大人要按時吃飯,給老婆大人做營養餐。
臨時接到A市分公司出事,他不能不飛過去處理。
顧南城在離開之前,還給陳新安的手機設置了『提醒鈴聲』,到吃飯的時間,手機會自動提醒。但沒有『帥保姆』看著,陳新安就當沒有聽到。
小張:「好餓。感覺自己說話都漏氣了。」
陳向明:「提前體驗七老八十的漏風感。」
許力強:「我越來越不習慣顧總裁出差了。」
其實,大家都一樣。有顧總裁在,他們不僅能有個吃飯的時間,還能有十多分鐘的消化休息時間,更有好吃美味的營養餐。
哎。
他們這些人都被顧總裁給養嬌。
陳向明看向還在看口供的陳新安,顧總裁出差,而最近被顧總裁定時投喂的小天使應該比他們感慨更深吧。
「開會。」陳所端著水杯,伸伸腰。
陳所長:「我們用二十分鐘來梳理手頭上的所有口供還證據。一會安安,你負責整理,把整個關係網給分析出來。」
……
「好了。以上就是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對賈元年,我們還要繼續審。她的丈夫是人販子團伙的大頭目之一,可能還是創建者。目前在逃中。我們所的陳達明同志和分局的同事正在追捕的就是這個人。」
陳所長:「這個人很狡猾,而且狡兔三窟。在很多城市都有落腳點,會化妝,能在各種不同形象的人物之間隨意切換。」
陳所長,「下面是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二十分鐘后,陳所定的快餐到了。
「陳所,這就是你說的請客?害得我白白高興了一場。還以為,就算不是城市酒店,也應該是夜市。」小張可憐兮兮的看著陳所。
陳所抬腳踹過來,「趕緊吃完,繼續忙。」哼。去夜市?路上不要時間?浪費。
「趕緊吃,別挑剔。我已經給你們一人配了一杯奶茶,已經是高待遇了。」陳所端著自己的飯盒回辦公室。
至於其他的人……會嫌棄不吃?怎麼可能?餓起來,可能連飯盒都想要啃。
看著飯盒裡的白切雞,陳新安覺得自己真的被顧南城給養嬌了,一眼就看出這白切雞不是走地雞,應該是飼料雞。
再看一眼木耳炒肉,肉炒老了。
「安安,想念顧總裁的香菇燉雞吧?」陳向明端著盒飯過來,笑呵呵的用手裡的檸檬汁換掉陳新安桌上的珍珠奶茶。
「謝謝。」
陳所一心想要給他們所的小天使安安警察定珍珠奶茶,卻不知道他眼裡喜歡珍珠奶茶的小女孩已經愛美,已經不再隨便喝珍珠奶茶。
女孩長大了,就不喜歡珍珠奶茶,倒是更喜歡檸檬的美白功能。
突然,陳新安桌面上的『安安熱線』響了起來。
「喂。」
「顧南城?你怎麼不打手機?」說完,陳新安才發現她的手機已經沒電了。陳新安瞬間委屈了,「顧南城,你沒有幫我的手機充電。」
嗚嗚。她被顧南城養廢了。
以前,她不管多晚,多累,都會準時充電的。不管是記錄儀,還是手機,或者是對講器,每一樣她都認真對待。一天檢查好幾遍電量,確保這些需要用到的工具在工作中不會臨時罷工。
但是,自從顧南城插手了她的生活后,她就慢慢的變成了生活廢。顧南城每天會檢查她的手機電量,記錄儀電量,還會給她辦公桌屯糧。
陳新安委屈的向顧南城抗議,以後絕對不能這樣慣著她,否則,她會廢,還會恃寵而驕。
躺在酒店大床上的顧南城聽著老婆大人的碎碎念,心裡很好的捏捏兒子的小耳朵。帥帥正撅著屁股趴在顧南城的胸上甜睡。
「你不知道,陳所定的盒飯可難吃了。那白切雞軟糯糯的,一口就知道應該是溫室里長大的,還不知道被餵了多少飼料,多少葯。」
陳所正好站在陳新安身後,聽到陳新安在向顧南城告狀,立刻靠過來,朝著電話吼了一聲『顧南城,你把我們安安帶壞了。』
「陳所,這雞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陳新安朝著陳所長皺了皺鼻子。
陳所長瞪眼,「果然被顧總裁養嬌了。」
其實,誰不知道這些雞肉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但,忙起來有什麼辦法?只能定快餐。想要快餐的雞肉有多好,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不想吃就不吃吧。我那還有蘿蔔丁和小魚乾。」陳所看了一眼陳新安飯盒裡白如紙的白切雞,怕把人吃壞了,顧總裁回來找他算賬。
陳新安沒有說話,直接拉開自己的抽屜,裡面被顧南城裝了不少的餅乾和小蛋糕。
「靠。」陳所直接傻眼。紫米卷,銅鑼燒,麥片等等。
「安安,我能提個建議嗎?」陳所吞吞口水,覺得手中的盒飯真的很難吃。
「嗯?」陳新安一邊吃銅鑼燒一邊看過來。
「開個飯館。最好在我們所附近,我們給他送生意。」陳所長想了想,「要不,就在志願者大樓的一樓?」
陳新安直接兩眼一翻,「陳所,陳叔,你覺得顧南城缺這點錢?」到時候,別說賺錢,可能還要往裡面倒貼不少。
「你不說,怎麼知道顧總裁不願意?可能,他就願意為了你把私人菜館開到我們所附近呢?」
「陳所,我可以肯定,就算有飯館方便,顧南城也更願意親手給我做好吃的。」
陳所訕訕,「我知道。我就是想要搭個方便,然後占點小便宜。安安,你就不能讓我佔個便宜?好歹,我也是照顧著你長大的長輩。再說,我還是你的上司呢。你就不能巴結一下我?不能讓顧總裁賄賂一下我?」
陳新安三兩個就把一個銅鑼燒解決掉,摸摸額頭,很無奈,「下次顧南城送飯的時候,我讓他多準備一份吧。我小時候就說過,要給你養老的。」
「呸。養什麼老?我還年輕著呢。」陳所怒瞪,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老了。
小張:「安姐,你的電話一直沒有掛,顧總裁在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