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校園借貸
沒有一個好爸爸,努力讓兒子有一個好爸爸的顧總裁,在接到兒子想要看鳥嬰兒的電話后,就火速的趕了過來。
也不等明天了,直接帶著一群小蘿蔔頭去五金店買升降梯去公園看鳥嬰兒。
大樹下,顧總裁帶著一群小屁孩,昂著頭看樹上的鳥巢。
顧南城努力的想了想,他好像從來沒有看過鳥嬰兒。更沒有玩過掏鳥蛋之類的遊戲。
突然的,顧南城有些羨慕兒子。
「兒子,有我這樣的爸,你應該覺得很幸福。」顧南城點點兒子白嫩的小額頭。
帥帥用審視的眼神看向顧南城,「即使沒有你這個爸,我也會很幸福的。」
「嗯?你說什麼?兒子,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顧南城的臉冷下來。
帥帥笑嘻嘻的拉著顧南城的手,笑得一臉的討好,「有爸的孩子是個寶。有爸爸,我會更幸福,超級幸福。」
「爸爸,么么噠,我愛你。」帥帥送顧南城一個響亮的飛吻。
顧南城直接兩眼望天,一臉傲嬌,「沒有接收到。」
「么么。」帥帥在顧南城的手背上用力的親親。
顧南城戳戳兒子的小圓臉,這麼厚臉皮也不知道像誰。
「爸爸,上面真的有鳥嬰兒嗎?」帥帥搓著小手,很想問問能不能帶回家裡養。不過,想到要是讓自己離開媽媽,即使有金屋銀屋他也是不願意的。所以,還是讓鳥嬰兒跟著它的爸媽吧。即使住的是鳥糞,應該也是幸福的。
這就是外公常說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有。就在上面?我先上去看看。」顧南城手裡拿著遙控器,踩上升降梯,緩慢上升到鳥巢的高度。
看著鳥巢里的幾小隻黃色的小鳥兒,一個個正張著嘴巴要吃的,顧南城有些好笑。想他顧氏集團的總裁覺得陪著一群小破孩搗鳥窩。如果裡面有鳥蛋,他可能會一償小時候的心愿,感受一下搗鳥蛋是什麼感覺。
現在,在城市想要看到鳥巢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的孩子又多少見過鳥巢和鳥嬰兒?
也就下面的幾個小破孩幸運。
這些年,南城區的綠化環境做得不錯,公園的樹上有個鳥巢也不意外。南城被稱為B市生活最幸福的城市也不是吹噓出來的,看看連鳥兒都知道這裡適合安家。
「爸爸。爸爸,有鳥嬰兒嗎?」帥帥伸長著脖子,墊著腳,招呼著小手,「爸爸,我要看。」
「有五個鳥嬰兒。」顧南城下來,「趕緊排隊,一個一個來。」
顧南城抱著孩子看鳥嬰兒,一個接一個,一輪下來上上下下七八遍。孩子們高高興興的看了還想要看,顧南城一一滿足。
「爸爸,我們要拍照。」
「好。」
「叔叔,我想要養鳥嬰兒,把他當弟弟養。」小胖子覺得自己家裡有很多吃的,應該可以養一個弟弟的。
帥帥翻個小白眼,「你要養就必須養五個。你不能讓人家兄弟分開。」
「啊?我家沒有這麼多的地方住啊。再說,五個弟弟太多了。」小胖子趕緊擺擺手,「我不要了。帥帥,你養著把。我以後天天去你家,帶棒棒糖去。」
「我不養。我才不要拆散別人的家庭呢。我們要是把它們帶走了,它們的爸爸媽咪怎麼辦?會哭的。」
小胖子捂住嘴巴,「我們還是不要帶回家了。要是它的爸爸媽咪報警說我拐賣嬰兒,我就要坐牢了。安安姐姐說,坐牢就沒有好吃的了。」
顧南城一頭黑線,這一群熊孩子。
「我們不能帶回家,但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更漂亮的新家啊。就好像菜市場的鳥籠那樣,多好看。」小胖子拉著帥帥的手,看向顧南城,「顧叔叔,我們給鳥嬰兒建一個家吧。我爸爸說你有很多很多錢,可以建很多很多的房子。」
顧南城抬頭望天,難怪肥姨常常說『糟心的爸,糟心的孩子,一對蠢貨。』
「我剛剛問過了,它們不需要。它們更喜歡自己建造的,住的安心。」和孩子一去的顧總裁盡量逼著自己幼稚。
想想他的童年,好像就沒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幼稚病,應該也是幸福孩子的專利。
「兒子,我很妒忌你。」
「妒忌我什麼?」
帥帥眨眨眼,「妒忌我能看鳥嬰兒?」
顧南城抿抿嘴,「妒忌你有個好爸爸。」
「哦。」帥帥很淡定的點點頭,「我不僅有個好爸爸,還有個好媽媽,好外公。你的確應該妒忌我的。因為爸爸你沒有媽媽,也沒有外公。」還有一個很蠢的爸爸。
爸爸的爸爸很蠢,怎麼辦?
涼拌吧。
「爸爸,其實我也很妒忌你。」
顧南城笑呵呵的看著兒子,「妒忌我高大威猛,妒忌我帥?」
帥帥小大人一般的搖搖頭,學著顧南城的樣子,小小的人兒裝逼起來一套一套的,「妒忌你有我這麼可愛的好兒子。」
顧南城嘴角抽抽,「兒子,你這麼不要臉,你的小夥伴就沒有想過要給你套麻袋?」
「他們想,但他們不敢。因為他們打不過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羨慕妒忌恨都不過是『憋著』。」
帥帥握著小拳頭,晃了晃,傲嬌的小模樣十足陳新安小時候用拳頭稱霸街道的時候。
顧南城笑著捏捏兒子的小臉,「你這麼自信,你媽知道嗎?」
「安安姐姐當然知道。安安姐姐說了,帥帥撅起屁股,她就知道是想要拉尿還是尿尿。」
小胖子很鄙視的撇了自己的小夥伴一眼,「男子漢了,居然還讓媽咪看小屁屁。羞羞。」
「下小胖子,閉嘴。你還讓大家看屁股呢。」
「安安姐姐說我的屁股好看。」
還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顧南城好笑的看著小胖子和帥帥爭執,然後一群小破孩加入討論,誰的屁股最漂亮。
說了大半天的屁股,話題終於回到鳥嬰兒身上。
這群小屁孩擔心鳥嬰兒沒有吃的,會餓肚子。
小胖子:「顧叔叔,我回家給鳥嬰兒帶腸粉。」
敦敦:「我家有糖水。我家的糖水最好。」
「都比別吵。鳥嬰兒吃小蟲蟲。」帥帥翻個白眼,對自己有一群沒有見識的蠢夥伴很不好意思。
「我們給鳥嬰兒抓小蟲子。」帥帥雙手掐著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氣勢。
顧南城陪著小屁孩們在公園抓蟲子,然後一邊給他們科普鳥的種類百科。
「帥帥,你爸爸懂得真多。」
「就是。比我上幼稚園的哥哥懂的還要多。」
顧南城嘴角抽抽,這比較……怎麼想都很糟心。
「切。我爸爸懂的是全世界第二多。」帥帥很驕傲。
顧南城更是哭笑不得,全世界?第二?
「兒子,第一是誰?」顧南城手裡拿著一個礦泉水瓶,裡面只有一條已經死翹翹的小青蟲。
「當然是媽咪了。」帥帥疑惑的看向顧南城,「爸爸,你覺得不是?」
看著兒子一副『你敢說不是,我就告狀』的姿態,顧南城很認真的點點頭,「你媽咪是全世界第一聰明,第一好,第一漂亮。」
「這是必須的。媽咪就是所有第一的第一。」帥帥昂著頭,傲嬌的揚著小下巴,「有我這麼可愛的兒子,媽咪怎麼能差?」
顧南城看著兒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小臉,感覺心裡滿滿的。顧南城昂著頭看太陽,感覺陽光能照到心裡去,能驅散心底深處的陰霾。
生活終究是善待了他。
用前半輩子的苦難換後半輩子的幸福,他覺得很值得。
陳新安帶著小張,根據微信志願者的舉報來到時尚島公寓,找到據說很可疑的住戶。
時尚島公寓是一套高級的白領公寓,設施比較現代化,住著的也多數是年輕人。出出入入,都是一張張匆匆忙忙的臉。
陳新安覺得這裡雖然很漂亮,很高級,但她還是更喜歡她城市花園小區。相對這裡的冷清冷漠,城市花園小區更人性化,更接地氣。
陳新安站在門口,輕按門鈴。
「誰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一身幹練的白領職業女性打扮。看起來一點都不家居。
女人在看到陳新安時,眼神閃了閃。
「警察。」陳新安出示證件,嘴角含笑。
還真的湊巧,屋裡有不少人在,男男女女正圍在一起吃火鍋。大家在看到陳新安身上的警服時,臉上閃過驚慌,很快鎮定下來。
陳新安不動聲色的掃了裡面的人一眼,「大家好,別慌張。突擊檢查身份證。」陳新安給小張使了個顏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只有兩個人,對方男男女女的好幾個呢。要真動起手來,他們被壓著打沒有關係,就怕對方會毀滅證據。
「都是你的親戚朋友?」陳新安看了一眼圍在一起刷鍋子的人,差不多都在20多歲左右。
「呵。老鄉,一起聚聚。」戶主田密穿著一件白襯衫,黑色馬甲,看起來很乾練,很有職業范。
陳新安笑了笑,看這些人的穿著,不像是老鄉聚會,都是像在開會。陳新安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旁邊沙發上的文件夾,還有旁邊茶几上的筆記本。更是眼尖的看到沙發抱枕下面被壓住的幾張紙,陳新安比較可惜,那應該比較重要,只是今天帶不走。
這樣的一群人,出出入入,也難怪鄰居會懷疑是傳銷。陳新安覺得不像是傳銷,倒更是像地下借貸。
「你好,請把身份證拿出來。」陳新安知道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查查身份證。至於其他的,先摸清底再說。
確定了目標,還怕人跑了?
「田密?田小姐。」陳新安把身份證放在巡邏盤查終端上一刷,田密的個人信息就出來了。
清清白白,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不良記錄。就連信用卡的逾期都沒有。更不要說交通的違章記錄。
因此可見,這是一個很謹慎的女人。
「好了。還給你。」陳新安把身份證還給田密,「田小姐是戶主?」
「哦。是的。」田密落落大方,沒有半點緊張,端的是光明磊落,心如明月。但陳新安還是從她的眼裡捕捉到一閃而過的擔憂。
田密的確不像看起來的這麼平靜,想要假裝緊張,卻又怕弄巧反拙,最後只能端著一張萬能的高冷臉。
雖然不明白警察為什麼會找上門,田密心裡閃過幾十種可能,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們所做的工作見不得光,還觸犯法律。必須小心再小心。
「你們常聚會嗎?」陳新安一臉好奇。
田密看著陳新安清澈的眼睛,晃了一下眼,感嘆一句,這個警察的眼睛真好看。
「城市這麼大,我們能遇到也是緣分。再說,大家出來都不容易,平時聚一聚,說一說家鄉話,也算是一解鄉愁了。」
陳新安表示理解。
雖然,她一直生活在B市,理解不了什麼是鄉愁。但在交通發達的今天,『鄉愁』這兩個字還真的很久沒有聽到了。
不過,身份證信息顯示,這一群人的家鄉都在臨市。這鄉愁,好像不太值錢。
火車,高鐵,飛機等等,回一趟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要真是鄉愁發作,回一趟還不比聚一聚更能解?
陳新安和小張一起盤查了屋內的幾個人,身份信息都很青白。陳新安把身份證一一還回去,然後在田密的注視敲開了對面們,理由同樣是查身份證。
田密看陳新安和小張走進對面家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田密家裡的年輕人被嚇得不輕。他們本就心虛,看到警察就情不自禁的懷疑是不是沖著他們來的。
「嚇死我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警察還上門查身份證?田姐,真的不是沖著我們來的?我怎麼覺得有些奇怪?」
「是啊。田姐,你住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兩個月了。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有警察上門查身份證。會不會是來探我們的底的?我們要不要先把所有的錢撤回來,然後沉寂一段時間?雖然這樣做損失比較大,但小命更重要。」
「田姐,我覺得應該不是沖著我們來的。你們想想,要真是沖著我們來的,怎麼可能只有兩個小警察?一個矮小,一個瘦弱,能幹什麼?而且,我們的做法這麼隱秘,不是自己人舉報,警察怎麼會知道?」
「如果有人報警,警察追查過來。不過,如果這樣,也不可能只派兩個小警察過來。淡定吧。吃好,喝好,然後繼續開工,賺大錢。」
「乾杯。我們的目標是成為有錢人,成為豪門。」
……
「田姐,現在B市的大學都有我們的人,也算是站穩腳跟了。我想著,要不要把業務開展到中學去?」
田密想了想,「暫時不要。我們先把大學城的業務抓牢了。越來越多的借貸公司進入,競爭越來越大,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必須守住地盤,別被人給擠了出來。」
「是啊。業務越來越難做。上次有個美女明明和我談好了條件,轉眼就向別的公司借錢了。麻蛋的。理由就是對方送了她一張明星簽名。也不知道那個簽名是不是假冒的,居然傻乎乎的就上套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漂亮,我還不願意搭理呢。拽的。」
田密沒有說話。他們公司做的是借貸業務,主要對象是大學城的學生。當然,女生為主。
因為女生有更好的後續操作可能性。
「田姐,我想去高中試試看。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愛美,零用錢壓根就不夠花。」
田密定定的看著對方,直到對方心虛的笑了笑,和盤托出。
「田姐,你知道我手上有幾個大人物的。」
「嗯。」田密點點頭。每個業務員手上都有這麼幾個人。那些還不起利息,還不起本金的人,最後就成了這些大人物的『玩具』。
「對方想要年齡更小的……最好是初中生。我勸了一下,對方想要試試高中生。願意出這個價。」男人伸出三根手指頭,「一晚。」
田密的眼神縮了下,「你肯定?」
「當然。」否則,他怎麼會這麼上心,讓公司把業務往高中生髮展?
其實,說是公司,也不過是幾個人聚集在一起,以田密家為辦公點,共同賺錢而已。至於稅務,工商等等的登記,統統沒有。
田密想了想,「可以試試。從南城一中開始吧。不了。換北城或者河東的任何一家中學。」
「南城治安太好,我怕你會不小心露出痕迹。」田密住在南城也有段時間了,聽了不少南城紅袖章的故事。
群眾的眼,勝過天眼。
這句話在南城區一點都不誇張。
「好。」
田密:「南城居住是好環境,但想要作姦犯科,還是遠些的好。」
「田姐,剛剛那個警察應該就是顧南城的老婆吧?南城所的小天使。」
田密:「不知道。」田密雖然聽說過陳新安,卻沒有見過。至於顧南城,那就是天上的雲彩。
人家揮揮衣袖就能賺幾千萬甚至上億,人家一個小目標都是以億為單位的。而他們這些人呢?費盡心思,用盡手段,甚至不惜犯法也不過是賺點小零錢。
人比人,氣死人。
總有一些人,生來就是讓人仰望的。顧南城就是這樣的人,有俾睨天下的資本。
「陳新安真是好命。不過是個小警察,竟然能嫁給顧南城。」又一個羨慕妒忌恨的。
誰能想到投資眼光精準的顧南城在找老婆上會眼瞎?可惜,再眼瞎,也沒有瞎到她們身上。
田密笑了笑,看向小女孩,「嫁給豪門。不如成為豪門。」
「我想嫁個有錢人。有人養著,總比累死累活的拉業務要強。」現在他們賺一點點錢,還要提心弔膽。
家裡人問在B市做什麼工作?都不敢實話實說。只能模糊的說信貸公司。
他們的工作與其說是借貸業務員,還不如說是拉皮條。把還不起錢的漂亮女生送上別人的床,不管那穿上躺著的是什麼人。
要是有錢,誰願意做這種天打雷劈的腌臢事?
看多了重生穿越文,真的怕死後會下地獄。
女人想要嫁個有錢人,男人想要成為有錢人。
田密看著年輕的男男女女在說著自己的理想,靠在沙發上,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夢想,好像也是要嫁給一個有錢人,後來變成了成為一個有錢人。
現在,應該也算有錢了吧?
日子和以前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田密想起陳新安那雙乾淨的眼,羨慕得心裡發痛。只有生活幸福的人才能擁有那樣一雙清澈的眼眸吧?
陳新安回到所里,整理了收集到的資料。剛剛她就用查身份證為借口走訪了田密家附近的鄰居,詢問了不少關於田密的事情。
陳新安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陳所。
「說說看,你怎麼想的?現在行動,還是再等等?」陳所的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陳新安一早就有了考量,「目前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我覺得還是暗中挖挖底再抓捕。」
「嗯。歐陽遲最近都在忙陳燦爛的案子,這個案子就由你負責。有什麼不懂的,問陳向明,多學習。」
陳新安有些為難,「陳所,我只是個民事調解員?我平時查案就是借調,現在讓我負責一個案子是不是太『重擔』了?陳所,你就不怕會把我給壓死?」
陳新安委屈兮兮的眨巴著眼睛,「陳所,交給陳向明吧。我輔助。」
陳向明是所里辦案隊的人,這件案子理所應當交給他負責。陳新安平時本就有些『多管閑事』,現在涉及到能撈功勞搶業績的事,她當然不會傻傻的向前沖。她又不需要那點功勞往上爬。
陳所恨鐵不成鋼的瞪向陳新安,「我記得你小時候天天被老陳罰抄寫『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幾個字被你抄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就不能稍微的積極一下,向上一點?」
「陳所,我不想向上,我就想一輩子在南城所當個小片警,臨時工。」陳新安鄙視的白陳所一眼,「陳叔,你不也在南城所幹了一輩子?你怎麼不挪窩?我聽說,如果你願意,一早就飛衝到市局了。」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是因為太肥,太重,飛沖不起來,才留在南城所的。」
陳新安撇賠罪。
「既然這樣,就把案子交給陳向明,你和小張輔助。所里人手不足,你能者多勞,聽從陳向明的安排。」
陳所擺擺手,讓陳新安趕緊的麻利的滾。明明有向上爬向上飛的資本,卻偏要蝸居在南城所。
陳所是恨不得打醒陳新安。
現在不同以往。隨著改革,派出所的權利被分化,派出所的權利越來越小,工作也越來越瑣碎。
陳所希望陳新安向上走,可惜,陳新安沒有野心,甘願守在這一方天。
陳向明接到任務,開始調查這個走進校園的借貸公司,深入調查了田密和那天出現在她家的男女。
三天後,陳向明查清了整個借貸公司的工作流程,和人員布置。這個公司利用網路,利用同鄉等關係走進校園,為一些有需要的同學提供借貸服務。
甚至有業務員為了提供業績,拿到高提成,在網上引誘一些漂亮的女同學購物,提高消費。
金錢跟不上消費,怎麼辦?
借。
貸。
不少女同學就這樣被拉下水。利滾利,還不起?那就出來賣。有人還了借,借了還。
賣銀,賣血都不能還了怎麼辦?
只有死路一條。
去年,B市財經大學的女學生跳樓就是因為還不起錢,被威脅,走投無路之下從教學樓樓頂一躍而下。
因為當時校方封鎖了消息,女學生的家長也沒有報案,所以當時警方並沒有深入調查。
就這樣,一條人命就草率的被家長和校方當成了抑鬱想不開草草的處理了。
「安安,你看看。」陳向明把幾張借貸明細表遞給陳新安,「現在的學生……」上面是一個個學生的借貸登記,一千,兩千,幾千,一萬……
陳向明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多少學生是從借錢開始墮落的?
「這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陳向明又遞給陳新安一個U盤,「裡面有不少的裸照。還有不少借條。」
陳新安眨眨眼,「用來抵押借錢?」
「嗯。」陳向明點點頭,「前不久網上報道的借一千還十萬的消息就是出自這個借貸公司。不過,被他們的一姐田密找人給壓了下去。」
「這些學生的腦子有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讀傻了。」陳新安氣得想要罵人,「人家抵押車,抵押房子,他們居然抵押……裸照。」
陳新安深呼吸,深呼吸,「什麼時候抓捕?」
「還要再等等。等他們下次聚會的時候。」陳向明還想要再深入的調查一下這個公司,想要挖出那些和田密有交易的所謂『大人物』。
「好,到時候通知我。」陳新安也忙著呢。新安舊村的搬遷工作還沒有正式開始,治安就開始亂了。
昨晚有兩個出租屋發現被盜竊報警。陳新安和小張查了大半天才發現,原來盜賊居然是鄰居。
就是看對方準備搬家,亂鬨哄的,順手牽羊了。
隨著搬遷的接近,治安隱患也隨之顯露。陳新安決定這幾天多看著些,多巡邏,確保大家的財產安全。
小張:「安姐,消防的董隊找你。」
消防的董靖武找陳新安是為了新安舊村的消防隱患。新安舊村的很多線路都已經老化,而且沒有任何的保護殼,舊接新,新搭舊,接一接,捆一捆,安全隱患不少。
新安舊村因為線路短路而出現的火災已經不止一次。
董靖武找陳新安也是希望她能建議大家在搬家的時候注意一下電線的安全保護工作,確保各種電線路的安全。
陳新安爽快的答應了。
即使董靖武不說,她也會在注意這方面的安全的。三年前,北城區的一個舊小區就有因為一戶人家搬家的時候不小心,導致了線路漏電而發生火災,造成多人死亡的慘事。
月底,新安舊村正式開始搬遷。
其實,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不少人家搬了出去。當然,即使搬家也不會太遠,畢竟習慣了南城區的好治安,再到別的地方還真不太習慣。
就好像有人說,習慣了每天看到街頭上的紅袖章,要是那天沒有看到心裡都怪怪的,不得勁兒。
更有人說,有紅袖章在,他們住得安心;有安安警察小姐姐在,他們睡得踏實。
「安安,有新警單,我們要過去一趟。」小張跑過來的時候,陳新安正在村口的大芒果樹下和陳奶奶聊天。
陳奶奶老了最喜歡的就是和別人一起回憶往事。陳奶奶拉著陳新安回憶當初,正說到了當年陳達明剛撿到陳新安時候的可憐小模樣。
「哎。你當初天天哭,哭過不停……陳達明手忙腳亂的,他抓賊厲害,卻不會哄孩子……還是我幫忙照顧的呢。」
「陳奶奶,我要去忙了。」陳新安靠在陳奶奶的耳邊吼一句。
「啥?」陳奶奶耳背嚴重。
陳新安再吼一句,雙手比劃著。陳奶奶瞬間明白,「工作好。安安是個好孩子。你爸有你孝順,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
小張站在一旁翻白眼,不明白工作和孝順有什麼關係?
陳新安卻拉著陳奶奶的手,「我不僅孝順我爸,我還孝順你。走了。」陳新會揮揮手,跳上小張的電瓶車。
陳奶奶看著陳新安離開的背影,好像在回憶,自言自語,「誰能想到當初光禿禿的小女娃能長得這麼齊整精緻?」
陳新安當年被扔在芒果樹下的時候,剛好是下雨天,被淋了雨。在她幾歲大的時候,頭上突然生了濃瘡,頭上一根頭髮都沒有。醫生說是因為小時候淋了雨的緣故。
陳達明帶著陳新安看了不少醫生都沒有效果,最後還是陳奶奶找了個土方子,用蒼蠅醬敷頭,以毒攻毒,把陳新安頭上的濃瘡給治好了。
陳奶奶坐在大芒果樹下,目光溫柔,神態溫暖,陽光穿過樹葉落下,斑駁而有情。
陳新安和小張趕到報警地點,一個女孩正在校門口等著。
「警察。警察,這裡。」女孩看到陳新安和小張,招招手,一臉急切。
看著女孩紅腫的雙眼,陳新安知道她是真的遇到大麻煩了。這位同學打110,不是報警,而是要求見陳新安。
陳新安也是醉了,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想要見她。
「走吧。我們到湖邊說去。」陳新安看了一眼女孩的手,手腕上有一個紅色的手指印,應該是被人大力拉扯造成的,從手指印的大小看,應該是男人拉扯的。
「嗯。我能單獨和警察姐姐說話嗎?」女孩看向小張,有些緊張。
小張為難的看向陳新安。
陳新安點點頭,「可以。」
「你叫什麼名字?」
「陳曉玲。」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土,很大眾化。當初,她小學的時候,班上就有三個曉玲。
「名字很好聽。而且,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所以不用有顧慮,也不用擔心害怕,想要說什麼放心說。」
陳曉玲抿抿嘴,「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名字好聽的人。你果然像別人說的那樣,是個好人,是個天使。」
陳新安笑了笑,好像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樣隨意,「哦?誰對我評價這麼高?」
「黃小梅。我的同鄉師姐,已經畢業了。她說過,你是天使,拯救了她的人生。」
陳新安搖搖頭,「沒有人能拯救別人的人生。能拯救的只有自己。」
黃小梅,陳新安當然記得,一個很倔強很堅韌的女孩子。在被污衊,走投無路準備跳水的時候遇到了陳新安。
陳新安幫她洗清污衊,給了她重新面對世界的勇氣。
這些不過是陳新安的職責範圍,她從來不覺得這和『天使』兩個字有關。
「警察姐姐,我,我想要找你幫忙的。」陳曉玲很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嗯。你說。」
「我,我想要借錢。」陳曉玲捏著手,「數目比較大。」
「你作為一個學生,需要數目比較大的金額?」陳新安覺得這些搞笑,現在借錢到借刀警察頭上了嗎?
她填寫報警案件記錄表的時候,是不是要寫『借錢?』
報警是為了借錢,聽起來很扯蛋。
「能說說原因嗎?」雖然心裡不喜,但陳新安也沒有一口拒絕,而是細細的詢問原因。
陳曉玲咬著牙,「我,我借了高利貸。我……我被逼得沒有辦法了。他們那些人說,再不還錢,就讓我去賣銀。我不願意。我就借了他們一千塊,現在竟然要還一萬三千多。我……我還不起。」
陳曉玲嗚嗚的哭了起來,雙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間流出,「現在,我的裸照應該已經滿校園飛了。」
陳新安眉頭濃重,「怎麼回事?」
「那些人說,不還錢就把我的裸照發在校園網上。還要給我家鄉的爸媽寄,給我曾經就讀的中學,小學寄。」陳曉玲越哭越大聲,把心裡的好怕發泄出來。
「我和他們爭吵。讓他們愛發就發,愛寄就寄,我已經和大家打招呼了,說那些都是假的,P出來的。」陳曉玲一臉的不憤,「那些吸血鬼。當初借錢的時候,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陳曉玲咬牙,一臉的恨意。
「擦擦吧。好好的說說,你為什麼要借高利貸?」陳新安遞給陳曉玲兩張紙巾,陳新安還真沒有想到像陳曉玲這麼樸實的女孩居然也會借高利貸,抵押的還是裸照。
原來,這個月初,陳曉玲媽媽生病了,她借了一千塊寄回去,告訴家裡人是自己平時兼職賺的。
本想著一千塊即使算上利息也很容易還的。但沒有想到,現在一個月不到,竟然已經到了一萬三了。
她一聽就知道自己落入了拉皮條陷阱,那些人想要的壓根就不是她還錢,而是逼著她出來賣。
陳曉玲被那些人逼瘋了,直接吵起來。但是,爭吵過後就是害怕。最後想到了同鄉黃小梅說的陳新安。
作為一個有追求,有男神的女孩,當然也知道顧南城。
有愛又有錢的小天使,陳曉玲一下就看到了希望。陳曉玲沒有陳新安的聯繫方式,只能直接報警。
簡單粗暴得讓人哭笑不得。
陳新安聽了陳曉玲的話后,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把那些人的聯繫方式給我。我像幫你把照片攔截下吧。希望,他們目前還沒有發出。」
陳新安給顧南城打電話,這樣的事情只能求助於顧南城。
「謝謝。謝謝。」
「先別太高興。如果他們已經把照片發給了你的親人,我也無能為力。」
「發就發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個年代,笑貧不笑娼。」陳曉玲諷刺的笑了笑,「多少想要出名的人,還自爆裸照呢。警察姐姐,我不擔心裸照,我擔心那些人會找我麻煩。」
「你先跟我回所里吧。我們正在調查借貸,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忙作證。至於你的高利貸,如果你所說情況屬實,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我知道不受法律保護,但那些人壓根就不會通過法律來追債。那些人的手段狠著呢。我怕……」
「不用擔心。法律會把他們繩之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