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談心
虐貓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南城區這些大爺大媽的戰鬥力驚人著呢。
虐貓的是一個中學生,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卻沒有合適的排解方式,最後只能發泄在公園的小貓小狗身上。
他每天帶著麵包屑到公園喂流浪貓,然後趁其不防備的時候,用繩子套住流浪貓或者流浪狗的脖子,吊在樹上虐打。
「名字?」
「我,我,警察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記錄,我不能留下污點,我媽會打死我的。」小男生急得都快要哭了。
看小男生快急哭的樣子,陳新安收起筆,「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筆錄,怎麼能算是污點呢?不過,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不記了吧。」
陳新安收起小本子,像個知心姐姐一樣和他坐在湖邊的石上。
「學習壓力很大?」
男孩點點頭。
「成績不好?」
男孩搖搖頭,「不是。我次次第一。」說起這個,小男生眼裡不是得意而是黯然。
「平時有什麼興趣?」
男孩搖搖頭,「沒有。我媽從來不讓我玩。我……其實,我不喜歡學習,不喜歡參加培訓班。我想打籃球,想跳街舞,想玩遊戲……班上的同學都叫我書獃子。沒有同學喜歡和我玩,和我說話。他們都嫌我悶,沒用。學校組織活動,也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
小男生有些羞恥的低著頭,「每次活動,我都被分到女生組。」
瞬間,陳新安就明白了小男生的處境。媽媽的給予的壓力,同學的鄙視嘲諷,甚至一些難聽的話。
就算沒有經歷過,也聽說過。
陳新安拍拍小男生的肩膀,「沒有朋友?」
「沒有。我媽說,不能浪費時間。以前,有同學給我打電話,我媽就問別人的成績,還有愛好什麼的。慢慢的,就再也沒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陳新安心想,要是我,也不會再給你打電話。又不是約會或者約架,卻被家長如此詢問查審,是人都會不高興。
小男生鬱悶的低著頭,「警察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就是難過,就是無聊。我……就覺得心裡煩悶,想要吶喊,想要吼叫。可我怕,怕我媽以為我病了,要逼著我吃藥。」
「所以,你就想要聽流浪貓或者流浪狗吼叫,撕喊?」陳新安微微的嘆口氣,現在的人,不管大人孩子都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警察姐姐,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其實,我虐待了流浪貓,我心裡也難受。我……我真的不會了。」
「我相信你。」
男孩雙眼發亮,「真的?我不用去派出所?不用叫家長?」
「不用。只要你真心改過。」
「我改。」
「OK。說完了公事,我們說私事。我們社區每個月都會在彩虹劇場舉行志願者晚會,你知道吧?」
「知道。」但是,他沒有去看過。因為媽媽說,浪費時間。
「這個月底,你出一個節目吧。街舞。」
「不行。警察姐姐,我媽……」
陳新安拍拍男孩的肩膀,胸有成竹,「交給我。以後,你多帶我家帥帥打籃球,教他街舞。男孩子跳街舞可是很酷的哦。」
小男生有些羞澀,「我偷偷學的,跳得不好。」
「沒關係。重在參與。還有,我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校園和諧志願者,看到不平的欺壓或者欺虐等事情,網上Q我,可以嗎?」
「紅袖章?」在城南區生活的人都知道和諧社會志願者紅袖章,負責火眼金睛,是發現罪惡犯罪的一大主力軍。
退休的大爺大媽要是沒個紅袖章,可是要被鄙視思想覺悟低的。
「可以。警察姐姐,我會做好的。」小男生有些激動。
「歡迎你加入志願者隊伍。你叫什麼名字?」陳新安像對待同齡人一樣伸出手。
「嗯嗯。」小男生搗蒜似的點頭,「我叫黃旋波。」
陳新安和黃旋波聊了一會,看他明顯的精神起來,開朗起來,她也微微是放下心。現在的孩子壓力太大,心情太壓抑,天天學習,天天補習班的,不傻也呆了。
事情圓滿解決。
陳新安告別黃旋波后,還要找他的媽媽聊聊人生。在保證黃旋波成績不會下滑的情況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給了三分壓力,幫黃旋波爭取到了一定的私人空間和時間。
之後,陳新安還去找了黃旋波的班主任。
不管怎麼說,班主任由著同學們孤立和鄙視或者嘲諷一個同學,都是失職。冷暴力,語言暴力,有時候比武力更傷心,傷口更難痊癒。
黃旋波不知道陳新安為了讓他融入同學,不僅找了班主任,還找了班上的同學,希望同學能帶他一起玩,給他一個互助友愛的機會。
直到功成名就,黃旋波才從同學口中知道陳新安為他做的一切。那時候的陳新安已經不是警察小姐姐,而是警察阿姨了。但在黃旋波心裡,陳新安永遠都是那個笑容溫暖能代表月亮的美少女戰士,拯救了他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