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章 等著看她身敗名裂
達成所願?顧寶笙忍不住低頭冷笑一下。
秦沐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啊。
憑什麼就以為她厭惡楚洵至極,又憑什麼以為做他的侍妾比不上做楚洵的正妻?
他的配合,要麼是讓她自甘下賤的去景仁帝面前求情,要麼就是自願抖出什麼愛慕他的情詩,絕不會損害他自己的一根羽毛。
比起楚洵最初瞧不上她小女孩兒的模樣,顧寶笙覺得,秦沐之那樣的目中無人,更讓她覺得無比噁心。
「殿下的好意,寶笙心領了。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寶笙親事自有父親大人做主,恕寶笙不能接受殿下的好意。」
顧寶笙唇角笑意溫和,好似並覺得,推辭秦沐之的好意是什麼很難過的事情。
這讓對自己容貌才幹極為自信,對自己吸引女子的魅力也極為自信的秦沐之受了極大的挫折。
即便是朦朧月色下,顧寶笙依然看清他的臉色一點點的難看扭曲起來。
也是啊,堂堂的太子,未來的南齊儲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可偏偏,他不僅得不到,還輸給了楚洵,僅僅只是一個臣子,一個世子,不能繼承皇位的楚洵。
他又怎麼能不生氣呢?
「寶笙……」秦沐之很快壓下了怒氣,溫和一笑,朝顧寶笙走近了幾步,「是楚世子逼迫你了,還是你對孤有什麼誤會?
其實孤……」
「太子殿下。」
秦沐之剛伸手想顧寶笙拉一下滑落在肩頭的披風,面前一陣凌厲的風直接將他震退幾步,手裡柔軟的翠綠絲帶也從手中輕飄飄的滑落,好像心也空了一角。
他穩住身子,朝顧寶笙那邊一看,便見她眼裡帶著流光溢彩的笑意,抬頭對那黑衣男子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好像她在這裡就是等著他一樣,如嬌花待露,柳葉待風,生來最美的笑容就是呈現給她等待的楚洵的。
楚洵蹲下,無比自然的伸手,將她肩頭的披風提了一提,骨節分明的大手將細細的翠綠絲帶輕輕幫她系起蝴蝶結來。
明明是一臉冷冽嚴肅的模樣,系蝴蝶結的樣子也不符他的模樣身份,可他自然而然的舉止,合著寶笙微微低頭含笑的嬌小美人臉,兩人之間竟像是有種說不出的默契溫馨在緩緩流淌。
而秦沐之則被遙遠的隔離在他們溫馨之外,想去截斷那清澈溫暖的一線姻緣,卻無從插手,只得用一抹藏在眼底複雜又不甘的眼神看著他們。
楚洵低頭系蝴蝶結的樣子很是認真,長長的睫毛蓋住他的神色,只是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語氣不悅道:「你還不走?」
秦沐之愣了,隨即想到,或許顧寶笙是方才看到楚洵過來,害怕他發怒,才會對自己如此冷漠無情的。
他便意味深長道:「三姑娘身子還未好,她不安心,孤又怎可放心離開?」
這話里的意思,似乎像是顧寶笙和他有私情,在楚洵來之前朝他撒嬌,不肯讓他走一般。
尋常男子若是看到方才他碰到顧寶笙肩頭,想系披風,又聽了這麼一番別有深意的話,早該質疑顧寶笙可能移情別戀了。
甚至若是脾氣大一些的,說不定現在就會把顧寶笙撂在一邊,轉頭就走。
如楚洵這般對女子一向沒什麼耐性的人,應該更容易發怒才是。
秦沐之想的是,等楚洵扔下顧寶笙,他自然會好好軟語安慰她一番。
但出乎意料的是,楚洵就那麼平靜無波的繼續著手裡的動作,打出了一個飽滿精緻的蝴蝶結。
再一次不悅的問他:「你還不走?」
顧寶笙也抬頭饒有興緻的看著秦沐之,像是在奇怪為什麼他這麼厚臉皮一般。
秦沐之深吸一口氣,「三姑娘……」
「殿下。」顧寶笙笑道:「寶笙雖不知殿下您和阿洵有什麼糾葛,可是您再如何跟阿洵有矛盾,也不能在背後說他壞話啊。
還好寶笙身為阿洵的未婚妻,素來知道他的為人,不然……若是聽信了您的話,和阿洵的姻緣就此了斷,可不好啊。
人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
寶笙想,殿下該是這些日子忙著封賞宴忙暈了,才會說些話,日後應該不會再做這樣壞人親事的事情了吧?」
秦沐之若是此時還不知道顧寶笙方才是故意的,那才怪了!
想來,這個小女孩兒一早就知道自己會說這些話,才故意露出破綻來,讓楚洵對他心存不滿,也讓楚洵徹底防備著他破壞親事。
更是跟楚洵徹底表明了,她心中絕無旁人的決心。
畢竟當著楚洵的面說他秦沐之說了楚洵的壞話,這樣把他得罪到底的事情一做,誰還會信她顧寶笙跟一個要壞她良緣的男子在一起?
楚洵脾氣不好,語氣更不好,「想不到我南齊的太子竟也會同婦人一般……」長舌多事,八卦討厭。
楚洵話沒有說完,底下的話便愈發可以添上許多的不堪,聽得秦沐之緊緊抿唇,臉色愈發難看。
「既然你不肯走。」楚洵直接抱著顧寶笙細軟的腰身道:「那我們便不奉陪了。」
楚洵話落,腳一點,便帶著顧寶笙離開。
徒留秦沐之一個人站在池子邊,袍子被冷風吹得鼓起來簌簌作響。
像被拋棄的深宅怨婦一般,秦沐之滿臉都是不甘,轉身對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那話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一般,「楚洵……顧……」
顧寶笙幾個字話還沒有說完,秦沐之突然屁股一痛,「嘩啦」一聲水花四濺,掉在了池子里。
旁邊兒的金絲登時嚇得手忙腳亂。
真是要命啊!殿下不會水,她也不會水啊!
她連忙慌慌張張的拿了一根竹竿兒去救他。
「殿下!抓住這兒!抓住這兒!」
許是金絲的聲音太大,更或許是楚洵事先打了招呼,不知怎的,便有好幾隊巡邏的人齊齊亮著火把過來救人了。
因而,南齊太子未開封賞宴便在冷宮前落水的消息很快不脛而走。
身為太子,不在宴會上忙碌,反倒去了無人問津的冷宮,還落了水,怎麼看,都像是有些不可為外人道的秘密。
眾人都揣測著,要麼就是太子側妃不賢惠,懷了孩子還管束著太子,不給太子安排女子伺候,害太子不得不偷偷約了女子在那裡私會,一個激動,不小心掉下去了;要麼,就是冷宮的女鬼勾了他……
這樣的閑言碎語雖然眾人都說的小心翼翼,但架不住還是傳到了余若水的耳朵里。
「真是豈有此理!」正準備喝安胎藥的余若水「啪」的一聲打落了雲雀手裡的玉碗。
「堂堂的太子殿下,怎可是那些長舌婦人可以隨意揣測議論的!」余若水氣得滿臉通紅。
這些人不光議論秦沐之,更多的還是壞她的名聲,不賢善妒,還妨礙皇家開枝散葉。
更有甚者,說她一個毀了容的醜八怪哪裡還配做側妃,就該打入冷宮才對。
余若水這些日子本來為著懷了身孕,不能在臉上胡亂用藥的事情,已經煩得夠焦頭爛額了。
額上的傷疤,她更是早早的描繪上了梅花妝,來掩蓋。
原以為,來宴會展示一圈,不會再有人再說三道四,沒曾想,竟是說得比從前還要過分了。
不過,她忽而想到什麼,心情又十分愉悅起來,「雲雀,上次花朝節,本宮同顧三姑娘還有些誤會,你去將她請過來。
本宮要親自給她道個歉。」
雲雀剛走,余若水便命人端了一壺碧螺春來,手裡白色的點點粉末融了進去,她晃了一晃茶壺,登時茶香四溢,她撫著鬢角道:「本宮聽說孟大人的詩書很不錯,正巧敦哥兒來宮裡了。你們讓孟大人去指點指點他。」
指點太子側妃的親表弟,孟行舟是不會拒絕的。
再有了那些淫詞艷曲…
她啊,就等著看顧寶笙是怎麼當著眾人身敗名裂的,這壺茶啊,可是烈性得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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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七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