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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真相曝光(二)必看!

  宋振當晚就被送進了醫院。


  老爺子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鼻子里插著輸氧管,一雙渾濁的老眼緩緩望向女兒。


  紀歐娃握著他的手,儘力讓自己的耳朵貼近宋振一張一合的老嘴。


  「您說什麼?」


  「……搶……」


  宋振說完這個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乾澀的老嘴蠕喃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護拿來香油給老人抹在嘴唇上,紀歐娃坐在凳子上揣摩那個「搶」字的意思。


  「您是說……有人搶了您的東西?」


  宋振閉上眼,艱難的點點頭。


  宋振再睜開眼時忽然開始老淚縱橫,一旁站著的宋啟航趕緊搶在紀歐娃前面用紙巾為宋振把眼淚擦乾。


  紀歐娃覺得父親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則怎麼會平白無故掉這麼多的眼淚。


  「那這個人是誰?是不是他搶了東西之後把你推倒的!」


  宋啟航也將目光投向躺著的父親,宋振再一次點點頭。


  紀歐娃臉色冷下來,宋啟航面上閃過一絲為難,他對紀歐娃說道:「我聽傭人說,今天晚上有一位姓齊的客人來家裡探望過父親,他氣度不凡,衣著不菲。而我爸,就是在他走了之後才倒下的!」


  「姓齊……」紀歐娃想了想,快速下了斷定:「這個人是齊晟對不對?」


  宋老爺子流淚不語。


  宋啟航腦門兒上的青筋跳了下,他心有不甘的嘆了口氣,繼續為宋振擦眼淚。「爸,照片兒沒了就沒了,他願意拿就讓他拿去!您別為這個傷心難過,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不行……」宋振語速喘急了起來,他一把攥住宋啟航的手臂,「小魚兒……小時候……照片……必須、必須要回來!」


  宋啟航不忍心父親傷心難過,只好答應著:「好好好,要回來,我去要!」


  紀歐娃望著父親激動落淚的樣子,忽閃不定的眼眸凜冽著,精緻的臉蛋兒上浮現出滔天的恨意。


  一個齊家把宋家抨擊成現在這個落魄樣子,竟然還不打算善罷甘休。非得把人折磨到死才甘心!


  紀歐娃驀然鐵青著臉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找他算賬!」


  宋啟航剛要開口將人攔住,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悄無聲息的推開房門走進來。


  「你去哪兒?」好聽的磁性嗓音傳入耳朵里,紀歐娃一轉身就落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


  齊晉剛剛將紀歐娃環在臂彎里,女人就抬起眸子惡狠狠的瞪著他,猩紅的眼球散發出要把他吞了的氣勢,「讓開!」。


  齊晉從沒見紀歐娃如此凶過,觀察她半秒,抿了抿唇,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生氣。」


  紀歐娃不說話,冷著臉別過頭去,她插著進口袋走到病房一角背對所有人,齊晉看到她雙肩起伏的厲害。


  齊晉知道從紀歐娃這裡問不出原因,只好將目光投向宋啟航,宋啟航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大概是看我父親太難過,她受不了。」


  齊晉聽紀歐娃偶爾提起過,宋振一直把她誤認為親生女兒的事情,就眼下這情況來看……紀歐娃可能是入戲太深了。


  想想宋老爺子這陣子天天找他,並且每日對他大談「愛妻之道」,齊晉估摸著……這對偽父女可能都把對方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否則為什麼大半夜的,宋老爺子第一個給紀歐娃打電話求救。


  齊晉看了眼病床上的宋振,見老爺子閉上雙眼有要休息的意思,他又踱步走到紀歐娃的身邊,攬著她的雙肩輕聲道:「老人家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


  紀歐娃這回沒掙扎,乖乖的跟齊晉往病房外面走,她的確有幾句話要跟齊晉「好好」說說。


  宋啟航看著被從外面關上的房門,眼神里閃過複雜。


  「爸,你這又是何苦呢……」宋啟航為父親掖好被角嘆口氣,「我知道您是裝的,他們都走了,別演了。」


  宋振緩緩的睜開一雙老眼望著坐在身側的兒子,那雙老嘴蠕動著:「我知道,你一直都覺得爸糊塗,把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認作你的親妹妹。可事實上,她就是你的親妹妹……」


  宋啟航心裡再不相信,可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打擊父親,只好順著宋振道:「是,爸,她就是小魚,死而復生了。」


  一隻乾癟的老手忽然從被子里伸出來,緊緊的抓住宋啟航的手臂,指甲彷彿都要嵌進他的肉里。


  「爸,您……」


  「哪怕我再老眼昏花,又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女兒!」宋振激動的拽著宋啟航,非要跟他道個究竟:「你覺得,一個與我們宋家毫不相干的女人,會平白無故給爸買那些名貴的東西嗎?全公司幾百號員工,犯錯誤的比比皆是,她不數落別人,卻專門針對你,那是因為……她恨鐵不成鋼啊!」


  宋振激動的說完這兩句話,宋啟航幡然醒悟,他平時在公司觀察到的那些解不開的疑團,瞬間被撥雲散霧。


  難怪紀歐娃總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你妹妹簡直是上輩子毀了銀河系才會有你這種哥哥!」


  她平時總會找各種微不足道的理由和借口給自己多加薪水,宋啟航只覺得她對待所有的員工都那樣好。不曾想,原來冥冥之中有種緣分註定會讓血緣關係的人重新相聚,她真的是他妹妹……


  宋啟航心思說不出的複雜,這要是讓倩倩知道小魚還活著,並且成功買下蜜兒公司所有股份,不知道又會如何跟他大吵大叫。


  「爸,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古玩市場,當時我問她是不是小魚,可她極力否認。」


  「……那時候她沒錢沒名,與你相認是需要冒著多大的風險!齊晟那個老東西……可是一直想要她死啊!」宋振眼含淚花望著天花板,「小魚兒以前任性又妄為,現在變得孝順懂事,你想想她這幾年受了多少苦。」


  宋啟航獃獃的坐著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死而復生」的妹妹,畢竟他背地裡可是參與過「車禍」的事。


  宋啟航一直以為妹妹死後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會活得更加快活,會得到妻子的認可。


  可沒想到,這些年自責和愧疚完全佔據了他的內心,填滿了他的生活!他過的壓抑,過的痛苦,他眼睜睜看著蜜兒集團一日日衰敗,最後無能為力,只能拱手讓給他人。


  結果最終,還是落到了妹妹手上。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是你的,別人奪不走;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讓妹妹消失,宋啟航也有一份責任。他現在只能提起笑臉歡迎宋小魚回家。


  「爸,既然妹妹平安無事,您就不要念著以前那點兒仇恨,平平安安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和齊晟斗下去。」


  「他想要我女兒不得好死,我就要他……不得好活!」


  宋振咬著牙惡狠狠的道完最後四個字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宋啟航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兒,趕緊站起來為父親拍打後背。


  「咳咳,他齊晟以為自己當了市長就可以春風得意,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


  走廊里,高挑纖瘦的女人和高大魁梧的男人對持著。


  「你讓開!」


  「你先說出你去哪裡,要幹什麼!」


  齊晉沉聲吼了她一句,「不然我不可能放你走!」


  一堵肉牆堵住紀歐娃的去路,毫不退讓。


  紀歐娃伸出手臂使勁推了他兩下,男人紋絲不動。


  「齊晉你——」紀歐娃急得眼淚打轉,明眸大眼淚閃閃的望著男人,「你仗著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就欺負我。」


  齊晉登時軟了下來,吸口氣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你現在大著肚子,要有個一差二錯,我怎麼辦?」


  他張開手臂想要握住女人的肩膀,紀歐娃見他上當,立刻找到空隙低頭從他腋下逃出去。


  齊晉:「……」


  紀歐娃走了兩步想要跑,齊晉兩步追上來,瞬間攥住她的手臂。


  紀歐娃開始掙紮起來,齊晉一把將她拉到懷裡。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齊晉此刻完全失了耐心,紀歐娃想要逃跑的那個動作讓他心驚膽戰,樓道里都是光滑的地板,萬一將她摔倒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想幹什麼,我就是想替宋老爺子拿回他的照片兒。」


  紀歐娃不再掙扎,只是冷淡的別過頭去,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


  齊晉緩緩的將她鬆開,「又不是你親生父親,至於緊張到連孩子都不顧。」


  紀歐娃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齊晉看她的樣子,一時半會無法溝通,只好吞下口氣對紀歐娃沉聲道:「在哪裡,我去拿。」


  「他不可能給你的。」紀歐娃翹唇發出一抹譏笑,「他竭盡所能掩蓋自己做的那些醜事,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在你面前曝光。」


  齊晉聽的雲里霧裡,不過單看紀歐娃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憎惡這個人到了極點。


  「到底是誰?」齊晉皺眉。


  紀歐娃回過頭來望著他,那雙狹長妖媚的眼睛里,像是黑洞一樣潛藏著無限的危機。


  「是你親爸。」


  走廊里靜謐了好一陣,齊晉幾乎都不敢直視紀歐娃的眼睛。他知道父親的手段,但他不清楚紀歐娃口中的「醜事」,具體指得是那些。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紀歐娃靜靜的看著那些白色一片片飄落下來,始終不發一言。


  「你是說,宋老爺子住院,跟我爸有關。」齊晉不可思議的問道。


  紀歐娃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沒錯。」


  女人說完這兩個字,再也不肯開口,齊晉沉斂下目光,「既然不肯回家,就到病房裡好好等著,我自己去拿。」


  …


  萬茜園距離醫院並不遠,但由於下雪的原因,最起碼要在路上開車行駛四十分鐘。


  齊晉總覺得紀歐娃話中有話,他在路上打電話要吳青查一查宋老爺子與齊晟有過什麼過節,不然齊晟一名堂堂的市長,為什麼要奪走一位老人的照片兒。


  用不了十分鐘,吳青就給齊晉回過電話,吳青說只是因為一些做生意上的小事,從前的蜜兒公司和利美集團有生意上的競爭,因為姜美雅以前是齊家的人,所以宋老爺子一直對齊家懷恨在心,難免就出言挑釁去探望他的齊晟。


  這個理由太牽強,齊晉總覺得是吳青自己編造出來的。他長了個心眼兒,吳青剛剛掛斷電話,齊晉立刻又給他回撥過去,果然,吳青在通話中。


  齊晉又給齊晟打過去,對方一樣是在通話中。


  兩個人的秘密,昭然若揭。


  很快,吳青又給齊晉回復過來,問他還有什麼指使。


  「你剛才在給誰通話?」


  吳青:「是一個騷擾電話,我罵了對方几句就掛斷了。」


  齊晉眯起眼望著前面極難行駛的雪路,「你手機不是設置了防騷擾,電話怎麼打進來的。」


  「……我可能是不小心又關掉了那個功能。」


  齊晉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吳青受到父親的指使,暗地裡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吳青又打過來解釋:「齊總……其實剛才是我媽從老家打來的電話,問我媳婦兒——」


  齊晉完全不想聽吳青再繼續編下去,直接掛斷手機扔到了車座上。


  那頭的吳青望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冷冷的出神,他總是預感有什麼不好的大事即將發生。


  …


  齊晟和余曼彤剛剛準備睡覺,沒想到齊晉突然造訪。


  望著面前這個眉目深沉的男人,余曼彤總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快到屋裡坐吧,我去喊你爸爸。」


  齊晟穿著睡衣披了件外套下床,「坐。」他走到客廳對著兒子道。


  齊晉坐到齊晟對面的沙發上,勢均力敵的父子兩個都不說話,余曼彤沏來一壺茶水。


  女人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客廳里,齊晉這才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到底拿了宋老爺子哪些照片。」


  正在給兒子倒茶水的齊晟拎著茶壺嗤笑一聲,「不過是二十年前的破照片兒,留著有什麼用,這老傢伙!」


  齊晉最反感父親這種唯我獨尊的樣子,彷彿像是古代舊社會那種蠻橫霸道的制裁者!

  「你到底和宋家有什麼仇,怎麼專門槍人家最寶貴的東西。」


  「我要想報復一個人,會用『搶照片兒』這種笨拙的辦法?」齊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這老頭子,是他讓你管我要的?」


  齊晟話里話外都是瞧不起人,齊晉一會兒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男人雙腿交疊下,聲音不含感情。「他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齊晟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竟然住院了?」


  「拜你所賜,那一下推的不輕。不過幸好宋老爺子被搶救的及時,不然S市新上任的市長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齊晟聽此,「咣!」的一聲,重重的將茶杯撂在桌子上,不悅的皺起眉頭,虎聲道:「我推他?是宋振說的!」


  齊晉笑了笑,臉色瞬間恢復冰冷。「這還用說,宋老爺子倒下之前見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您。」


  齊晟當下怒極,他瞬間站起來拉著一張老臉朝齊晉道:「他說你就信,我親自去問問他!」


  齊晟氣沖沖的背著手朝卧室里走,似乎要去換衣服,齊晉聽到他嘴裡嘟噥說:「碰瓷兒碰到我頭上,老東西和以前一樣狡猾!」


  …


  紀歐娃接到余曼彤的電話以後,為了防止齊晟跟父親見面,她買通了醫生將父親轉到重症監護室,禁止所有人探視。


  齊晉和齊晟的車子一前一後趕到醫院。


  齊晟身旁跟著助理喬允,三個年紀不同的男人並排著霸佔了整個走廊。


  齊晉邊走便對齊晟道:「照片帶了沒有。」


  「早就燒了!」齊晟沒好氣的回答一句。


  齊晉沒吱聲,兩家有什麼仇恨他再去偷偷調查,眼下這個情況只能先安撫宋老爺子。


  只是他將齊晟帶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醫生卻說宋老爺子情況不太好,為了防止患者感染死亡,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探視。


  齊晟亮出自己市長的身份,醫院裡依然不準。


  齊晟站在門口停留五秒鐘,他又不能硬闖,只好就此作罷。


  那種又糾結又痛恨的表情,齊晉看在眼裡。


  …


  齊晉驅車回到齊家的時候,紀歐娃早就睡了,他在床邊注視她良久,最後叼了一顆煙默默走出去。


  院子里的鵝毛大雪紛飛而落,齊晉指間的香煙仍在無聲無息的燃燒著。


  男人著一件單薄的羊毛衫,不畏寒冷的站在廊子底下發獃了一個半小時。很快,他到屋裡披上外衣,又驅車駛出齊家大門。


  紀歐娃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沒亮透,身邊冰涼涼的枕頭和被褥證明男人一宿不在卧室。


  紀歐娃給齊晉打了個電話,那邊無人接聽。她猜到應該是開了靜音,不然齊晉不可能不接她電話。


  緊接著,紀歐娃又給劉能打過去,劉能那邊掛斷以後,很快發過來簡訊。


  「宋小姐,我正在和客戶在一起。」


  紀歐娃回復他:「我父親有一些很重要的照片被燒了,不過有人用相機拍了下來,你看看能不能再列印出來,偽裝成老舊的樣子?」


  「能,不過有點兒難度。」


  紀歐娃不再騷擾他,既然劉能說可以,那就一定沒問題。


  紀歐娃吃完早飯以後,直接開車帶著蛋蛋去醫院探望宋振。


  馬路上的積雪早就被清理乾淨,雪后的城市連空氣都十分的清新乾淨。


  宋老爺子看到自己的親外孫再也裝不下去,摟著蛋蛋彎眉彎眼的笑了起來。


  …


  劉能將手機慢吞吞的揣回兜里,旁邊坐著泰山一樣的男人,他緊張到手心出汗。


  齊晉將劉能和紀歐娃的發送信息一字不落的看在眼裡,他心裡更加篤定了那個大膽的猜測。


  「紀歐娃真的是宋振的親生女兒?」


  劉能一緊張就習慣性的搓手,知道他有這個習慣的人並不多,齊晉剛巧發現了劉能這個小動作。


  「齊先生,您想知道什麼消息,有很多種途徑,為什麼非一定要找我呢?」


  齊晉坐到他對面,翹著腿,「為什麼你肯為紀歐娃辦事,我就不可以?」


  「那不一樣……宋小姐跟我認識很多年了,我們兩個算是老朋友,就算她一分錢不出,我照樣幫忙。」


  齊晉眯眼,「你剛叫她什麼?」


  「……」劉能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齊先生,我再能耐也是個小跳騷,不是大神。並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關於宋家和齊家的恩怨……您還是去問別人吧!」


  齊晉從他話里聽出了端銳,「也就是說,我們兩家的確有仇。」


  「……」劉能一臉為難的站起來,「齊先生,您不要再問了!我們不過是仗著市長心慈人善,不跟我們一般見識,才敢在他眼前蹦躂。事實上,根本沒人敢跟齊市長作對!」


  「我父親做過什麼,給你施加這麼大壓力?」齊晉睨著他。


  劉能嘴角哆嗦下,「您隨便問身邊一個人他都知道,只是沒人敢告訴你。」


  齊晉坐在那裡分析著,「齊家和宋家有仇,而紀歐娃又是宋振的親生女兒。那我和紀歐娃……到底是什麼關係!」


  犀利的眸子彷彿要洞穿人的心臟,劉能一個哆嗦又重新坐下去。


  「您自己不是最清楚嗎。宋……是紀小姐,以前給你做地下情人,現在馬上要升級為您的太太。何必要來問我呢。」


  齊晉不想和劉能再周旋下去,他想要知道最直接的答案。


  自從紀歐娃出現以後,他夢裡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兒。齊晉潛意識裡覺得紀歐娃跟她有關係。


  「五百萬一條消息。」


  「……」


  見劉能不為所動,齊晉直接將來時準備好的一張卡擱到桌面上,「無限額透支卡,你可以用這張卡買你想要的房子、買你想要的任何東西,甚至可以買下一個小島,或者開幾家公司。以後你的子孫後代都會享之不盡用之不完。費用多少都算在我頭上!」


  劉能瞥了一眼,金燦燦的卡片悄無聲息的躺在冰冷的茶几上。這誘惑力,可真夠大的……


  劉能不是見錢眼開的人,更不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可是——


  「這錢,我不能收。」


  齊晉抿下唇:「我從來不會白用人,既然你有你的難處,這些錢就是你應得的。」


  「行有行規,如果您想從我這裡套出別人不知道的消息,或者吩咐我為您辦什麼難事,那我會開出合理的價錢,得到相應的報酬。可您問得這些,有不少人知道。」


  劉能將卡片往齊晉跟前推了推,他戴上鴨舌帽想要走人,齊晉打了個響指,房間外面立刻有幾名穿制服的保鏢闖進來。


  劉能不得不坐回去,他朝齊晉嘆口氣道:「我也看出來了,今天要是從我這裡得不到您想要的消息,是不會放我走的。」


  齊晉讓保鏢退下去,一本正經的望著劉能。


  劉能還沒說話,他心裡已經有一股滔天巨浪要掀起來。


  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劉能先是飲用了一口冷掉的茶水。


  「齊先生,宋小姐……她有沒有對您隱約透漏過,您還有一個四歲大的兒子?」


  齊晉一顆心像是被巨石狠狠的抨擊了一下,緊接著滾入大海,瞬間掀起了層層巨浪。


  他的瞳孔不斷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劉能。


  「……她只對我說,她跟別人生過一個兒子。並且和那個男人海誓山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來,他們兩個被男人的父母拆散,而這個男人又失了憶,紀歐娃就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劉能很篤定的眼神朝齊晉道:「那個男人,就是你。」


  …


  房間里靜謐的詭異,齊晉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既希望劉能是騙他的,又希望劉能說的是真話。他既希望他是紀歐娃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男人,又不想自己是給過她最多痛苦的那個男人。


  齊晉一顆心狠狠顫抖了兩下,啞著聲音又對劉能道:「那孩子呢,她說孩子一直跟著父親。」


  即將講到最重要的部分,劉能都有些口乾舌燥,端起那杯涼茶一飲而盡。


  齊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劉能扯著唇角笑了下,「其實齊老太撿來的那個孩子……就是你的親生兒子!」


  這個消息像是一顆炸彈瞬間轟掉了齊晉所有的冷靜與理智。


  難怪蛋蛋和他長得那麼像,有不少人懷疑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最糊塗。


  見齊晉久久怔在那裡蒼白著臉不說話,劉能忽然覺得這一幕十分有意思。


  「我是不是應該把齊先生這副樣子拍下來,好讓宋小姐看看。」


  齊晉回過神色,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過震驚,他本來就因為自己要有個女兒美到不行,突然間又蹦出來個兒子,還是和紀歐娃親生的,換作誰都會傻眼。


  難怪他的床頭櫃里會平白冒出來一張嬰兒B超單,一定是蛋蛋那個小鬼偷偷放進去的。


  齊晉迫令自己淡定一點兒,他眼神蒙上一層黯然,動了動嘴唇又朝劉能問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只是所有人都瞞著我?」


  「的確是,誰敢跟您的父親作對。即便我背著他搞些貓膩,但不敢明著在他眼前炸刺。」


  「繼續說。」齊晉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和激動,可額頭上跳動的青筋還是出賣了他。


  劉能望著他道:「紀歐娃,就是化名而來的宋小姐,她的身份證是假的,個人信息是假的。宋小姐出車禍以後,在T國做過全臉去疤激光手術,全身抹過祛疤新生葯……還冒著生命危險替你生下孩子。她為了逃避康晏的追求,帶著您的兒子鑽過地下室,撿過垃圾、吃過剩飯。可以說,如果不是下心裡有巨大的感情支撐著……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這種痛苦。」


  齊晉一顆心像是被絞肉機攪碎了一般痛苦。他怎麼也想不到,看上去那樣光鮮亮麗、美艷奪目的女人,竟有這樣狼狽不堪的過去。


  而這些過去,還完全是因為他。


  原來那些可笑的嫉妒與猜忌,不過是自己在跟自己吃醋罷了。


  車禍、毀容、難產、流浪……齊晉覺得這些加起來放到他身上,死一百次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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