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郡主磨的那把菜刀呢?
黑水一愣,啥意思?
「快去!」聲音冷厲。
嚇了黑水一跳,「是!」
也不敢走後門了,黑水直接身子一翻,跳進了院牆內。
輕功絕高,落地無聲。
馬車內,玉嬌的神情,格外的冷峻,嘴唇緊抿,一言不發,嚇得霜月不敢吱聲。
但兩人這麼干坐著,真讓人煎熬。
霜月撿起玉嬌丟在一旁的小扇子,賣命地給玉嬌扇著風。
玉嬌淡淡看她一眼,不說話。
霜月:「……」
總感覺,有大事發生啊。
啊啊啊——
……
黑水進了譽親王府。
因為是在後門處,所以,並沒有看到什麼僕人。
有個暗衛發現了他,閃身出來,好奇問他,「黑水,你不走大門,為什麼走後門?走後門就算了,居然翻牆?王爺知道了,可有得你好果子吃了,如今,王爺大婚在即,王妃馬上來王府了,你得要改掉這些陋習。」
自從楚譽和玉嬌好上之後,楚譽就對譽親王府的所有人,定了新規矩。
命這些習武之人,隨時保持斯文人的樣子。
比如,說話不得大聲,更不準說粗俗的言語。
三言兩語不合時,要坐下來談判,不能像以往那樣,動不動就提大刀決鬥。
不準瞧不起女人,誰瞧不起女人,那就送進宮去當太監。
玉嬌說的話等於聖旨,她說一,不準眨眼反對,反對者,罰睜眼一個時辰。
像翻牆這種事,更是絕對絕對不準做的。
這十分有損斯文人的樣子。
面對暗衛的質問,黑水不滿地甩了下袖子,他想說,正是他們未來的王妃叫他翻牆的,以為他願意翻牆?
光明正大地走前門或是走後門,多舒服?
翻牆多麻煩?
還會遭到楚譽的責罰。
「我有急事。」
「有急事你就翻牆?王爺說了,天塌地陷了,也得老老實實走前後門。」
黑水睇他一眼,「玉小姐叫我進府里拿件東西,我等不及了,行不行?」
聽說是受了玉嬌的吩咐,那暗衛馬上閃身讓開,一臉的小心,「你咋不早說?快走快走,仔細辦差。」
「哼,還用你提醒?」黑水冷笑,甩著袖子走了兩步后,又回頭對那暗衛再三叮囑,「一會兒我會找人幫忙拿東西出去,你不準跟王爺報告啊,這是玉小姐的吩咐,她說不準讓王爺知道,說要給王爺一個驚喜。」
玉嬌剛才警告,不準讓楚譽知道她來找過人。
暗衛連連點頭,「明白明白,不會說的,你快去忙吧。」
玉嬌生氣了,他們所有人都得遭殃。
黑水打發走攔路的暗衛,這才急匆匆進了王府,找白塵和鐵城去了。
也恰好,楚譽並不在王府里。
黑水大鬆一口氣,找到二人後,拉著兩人就往後門處走。
「走走走,快跟我出府。」
正德帝下旨,命其他人去了崇州后,楚譽就命白塵和鐵城歸王府待命當差。
此時,兩人正忙著挑選迎親隊的名單。
這是楚譽派給他們的新任務,迎親挑彩禮擔子的人,不能太胖,不能太瘦,不能太高,不能太矮。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能長得比楚譽看好。
所有梟龍衛,都不及楚譽長得好看,楚譽這真是杞人憂天。
他們排除楚譽的這點顧忌后,主要挑迎親隊員的身材。
另外呢,五觀長得歪瓜裂棗的,也要統統捨棄。
除了這之外,武功要挑拔尖的,以防萬一會出事。
兩人正忙著時,黑水拽了他們就走。
「你別搗蛋了,正忙著呢。」鐵城揮開黑水的手。
「我們正忙王爺和未來王妃的大婚籌備一事,你叫我們離開,耽誤了後天的迎親,你復責?」白塵也十分的不滿。
黑水冷笑,「有一件事,比王爺和玉小姐大婚的事,還要重要。」
白塵和鐵城對視一眼,好奇問著黑水,「什麼事呀?」
「有人要見你們。」
「誰?」兩人瞪大雙眼,「還有人比玉小姐重要?」
「放心,我不會將你們帶到比較遠的地方,也不會耽誤你們很久,也就耽誤個一碗茶水的時間。」
黑水故意不說,是玉嬌找他們二人。
一是因為玉嬌不讓說。
二是,他有心想罰罰兩個惹事的混球,讓他們不帶心理準備的前去,被玉嬌好好罰一罰才好。
黑水一臉的凝重,白塵和鐵城不敢大意著,馬上丟下手裡的活兒,跟著黑水往府里後門處走來。
又見黑水不走後門,而是讓他們翻牆出去,更是一肚子的狐疑。
「快點,你們不是忙著嗎?還磨蹭什麼?」黑水催著二人。
白塵和鐵城對視一眼,一起翻身跳到院牆外去了。
黑水緊跟而上。
白塵和鐵城的腳,落地的那一剎那,忽然發現面前站著一人。
霜月。
「你怎麼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
霜月抱著胳膊,將身子靠在一輛馬車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二人,「玉小姐在此,我當然在了。」
玉小姐?
玉嬌找他們?
這麼神神秘秘地找,有重要的事情?
霜月的臉色,不太對勁啊!
兩人一驚,忙拿眼看向霜月身後的馬車。
霜月冷著臉,看了眼欠揍的二人,趕緊將馬車帘子挑了起來,冷聲說道,「走近些,小姐要問話。」
馬車裡,坐著臉色十分不好看的玉嬌,正用清冷的目光,看著他們。
鐵城和白塵對視一眼,一齊走到馬車門的前面,恭敬地行著禮,「玉小姐,你找屬下二人,有什麼事情吩咐?」
「沒有事情吩咐。」玉嬌淡淡說道。
白塵,「……」
鐵城,「……」
語氣也不好,啥情況?
「我問你們,」玉嬌眯著眼,「王爺養了房外室,是不是?」
外室?
兩人嚇得不輕,楚譽養在外面的女人?他們知道?
他們不知道啊!
哪個混蛋說他們知道?
他們要弄死他!
白塵驚異說道,「玉小姐,什麼外室?屬下並不知道啊!」
鐵城也慌忙搖搖頭,「王爺不是那種人,他根本沒有外室!」
玉嬌冷笑,「根本沒有嗎?我剛才就去見了那個女人,她問我,給她一個什麼名份。我呢,找你們,是想問問,王爺有女人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們是不將我放在眼裡?還是王爺認為,我無權過問他的事情?」
唉喲,這帽子扣下來,得嚇死人啊。
拿刀逼著他們,他們也不敢對玉嬌不敬。
楚譽會罰他們不說,玉嬌的義父玉衡,還有母親長寧郡主還能饒得了他們?
還有玉嬌的另一個義父忠毅將軍林伯勇,能放過他們?
「玉小姐,殺了屬下們,屬下們也不敢對玉小姐不敬啊。」
「敬我?」玉嬌冷笑,「真是口是心非!那麼,那外室的事,為什麼瞞著我?這是敬我嗎?」
鐵城和白塵都要哭了,楚譽惹的事,為什麼要怪他們啊,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啊?
「屬下並不知道王爺外室的事情啊。」鐵城和白塵雙雙苦著臉,拚命搖頭。
玉嬌冷笑,「你們不知道?可那女人說,你們知道她的存在,王爺不在時,是你們在安排她的生活。」
白塵和鐵城,馬上又互看一眼,一起驚訝問道,「玉小姐說的,究竟是誰呀,屬下們真的不知道啊。」
「焦娘!認識嗎?」玉嬌眯了下眼,冷冷一笑,「你們敢說,不認識?要不要我將牛山鎮福順客棧的店老闆找來,同你們對質?還有兵部陳侍郎,和虎嘯軍營的劉將軍一起找來,和你們對質?」
聽說是焦娘,鐵城和白塵反而不那麼擔心了。
鐵城見證過玉嬌和楚譽,是如何從不認識到認識的,當先笑道,「玉小姐,原來是焦娘啊,那只是個騙人的幌子,她哪是什麼外室?」
白塵也說道,「王爺收她,只不過是用來騙騙那陳侍郎和劉將軍的,玉小姐你別聽焦娘胡說。」
玉嬌卻並沒有放寬心,依舊冷笑著,「這麼說,那焦娘是王爺外室的事,是真的了?」
「是真的……,只是……」
「我明白了。」玉嬌冷冷一笑,「霜月,黑水,回蘇府!」
唰——
玉嬌將車帘子放下了。
驚得白塵鐵城,還有黑水霜月面面相覷。
為何還生氣?
「是。小姐。」霜月推一把發獃的黑水,示意他快走,她則趕緊挑了帘子爬進了馬車。
黑水回過神來,也飛快跳到趕車位,揚了揚馬鞭子,將馬車飛快趕走了。
看著跑遠的馬車,白塵問著鐵城,「那焦娘只是個假的外室呀,玉小姐為何還生氣?」
鐵城眨眨眼,一攤手,「我哪兒知道?」
白塵一拍腿,「壞了,後天就是王爺和玉小姐的大婚日,要是玉小姐一直生氣,不上花轎了,怎麼辦?」
鐵城脊背一涼,「咱們會被他全部送到廟裡當和尚去!」
「我可不想當和尚!」白塵慘白著臉,拚命地搖搖頭。
他發現玉嬌的丫頭桃枝十分的可愛,正想找機會拉拉小手,當了和尚,還怎麼拉小手啊?
那是犯色戒啊!
鐵城踢了白塵一腳,怒道,「那就趕緊找爺彙報去!」
「好好。」白塵轉身,又一愣,「他去哪兒了?」
鐵城呆住,問題大了,楚譽去哪兒了?
楚譽此時,被西門鑫叫走了。
楚譽春風得意,馬上有媳婦相伴。
西門鑫就慘了。
葉家九兒發現那個將她抱出浴房,將她身子看個精光,還偷走她鞋子的人,並不是一個女尼,而是西門鑫裝扮的時,頓時勃然大怒,揚言不將西門鑫剁成肉渣,誓不為人。
輕功卓絕的小丫頭,提著大刀,追得西門鑫滿世躲閃。
西門鑫心中苦啊,這是哪個天殺的泄露了機密啊!
他詛咒那人當十八輩子的光棍!
楚譽發著毒誓,說不是他。
西門鑫不相信。
楚譽說,要是說假話,一輩子打光棍。
楚譽馬上要娶媳婦了,還發這種誓言,可見,並沒有說假話。
西門鑫相信了楚譽的話,但仍不放他走,拉著他躲進西門家一處別莊里,喝酒倒苦水。
憑什麼楚譽馬上有媳婦了,他卻沒媳婦?
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女人,還整天揚言要砍死他?
日子太他娘的悲催了!西門家對楚譽有大恩,西門鑫和楚譽又是一起長大的好夥伴,楚譽見他傷心欲絕,實在不忍心丟下他不管,就陪著西門鑫喝酒聽他訴苦著。
另一邊呢,玉嬌則命黑水將馬車趕得飛快。
霜月見她臉色依舊不好看,便說道,「小姐,白塵和鐵城都說了,那是個假外室,可見,是焦娘自作多情呢,王爺根本沒當她是一回事。」
玉嬌看一眼霜月,沒說話。
事情哪裡是這麼簡單?
楚譽心中不可能沒有那焦娘!
不然的話,當初焦娘在戲台上時,楚譽為什麼直勾勾地看著?
霜月又勸,可玉嬌的臉色,還是難看,且一言不發。
她就不敢勸了,只盼著楚譽快些到蘇府,親自跟玉嬌解釋。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回了蘇府。
玉嬌依舊從後門進府。
不過呢,她沒有回自己的翠玉軒,而是往靜園快步而來。
在靜園的門口,玉嬌遇上了正要出去辦事的辛媽媽。
她快走了兩步,「辛媽媽,我娘磨的那把菜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