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為自己報了仇

  左青玄命自己的小廝長風,去暗中跟隨玉笙。


  不過呢,長風才離開茶館,繞過了一道牆壁,還沒有走到茅房那兒,有人暗中忽然出手,一掌朝他劈來。


  長風身子一閃,去躲暗招,哪想到,躲過了暗招,卻有一枚銀針,朝他飛快射來。


  噗通——


  長風昏倒在地。


  「一明一暗兩人防守著笙公子,左青玄可真夠陰毒的!」霜月踢了踢昏死的長風,冷冷一笑,「你小時候就不是我的對手,長大了依舊打不過我,廢物!」


  「先別管他了,去看看阿笙。」玉嬌說道。


  「好,奴婢先將他藏起來。」霜月將長風拖到暗處藏好,兩人悄悄地追玉笙去了。


  「衙役們還有多久才到?」玉嬌邊走,邊小聲問著霜月。


  「快了,離這裡只有兩條街的距離了。奴婢擔心小姐,先回來了。」


  「太好了。」


  ……


  成風在茅房外,一直老實地候著玉笙出來。


  但玉笙呢,就仿似掉入了茅坑裡一樣,一直不出來。


  急得成風走上前伸手拍門,「笙公子?笙公子你好了沒有?」左青玄還等著玉笙呢!


  「沒呢,還……還要好久,……啊,肚子疼。」玉笙在裡頭,呻吟著哼哼著。


  成風皺了下眉頭,只好退開來,繼續候著。


  正等得無聊時,忽然,他感到脖子上一疼,什麼東西咬了他一口。


  成風飛快伸手去抓,但那東西滑溜溜地,從他手指間,飛快滑走了。


  成風頓感頭昏腦脹,四肢僵硬。


  壞了,是毒蛇!


  心頭一寒時,又有幾條蛇,從一側的花枝草葉間,哧溜溜地竄出來,一齊朝他衝來。


  速度很快。


  若是往常,成風一定是面色不驚地,跳開到一旁,然後運用掌力,將蛇兒全都擊成肉渣。


  但這會兒,他被毒蛇咬了一口,動彈不了。


  身子僵得,仿似一根棍子。


  幾十條蛇兒,目標一致,哧溜溜地朝成風竄來,一齊張口就咬。


  成風會武,意志力堅強,雖然沒有慘叫連連,但從那慘白著的臉色來看,就知道他此時痛苦萬分著。


  他聽左青玄說,玉笙善於御蛇,難不成,是玉笙在搞鬼?


  「笙公子?」成風咬牙忍著痛,費力地將頭看向茅房那兒,「蛇……蛇是怎麼回事?」


  「啊?什麼蛇?我不知道啊,啊,我……我肚子疼……,啊,你再等等,我一會兒出去看看……」茅房裡,玉笙咬牙冷笑著,卻將聲音裝著十分痛苦的樣子,回答著成風的話。


  蛇兒們當然是他召來的,不狠狠地教訓一下成風,不解他心中之恨!

  敢帶人圍殺他,真當他是小孩好欺負?


  哼!

  咬不死你!


  玉笙一直在茅房裡不出來,讓成風又怒又急,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咬死的!

  正焦急時,只聽前方一處角落裡,有一人啞著聲音嚷道,「快,那個就是賊子!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茅房裡的玉笙一愣,玉嬌的聲音?

  她怎麼來了?


  找他的?

  想到玉嬌可能是來找他的,玉笙心中,既委屈,又心暖,又激動,百種滋味在心頭縈繞。


  他推開茅房門,走了出去。


  只見前方混亂成一團。


  成風被幾十條蛇圍著,一夥衙役朝成風衝來。


  「成風,哪來的蛇兒?」玉笙故意問道。


  蛇兒們見他出來,一條條乖巧地溜走了,鑽入花枝草葉中,頃刻就不見了。


  成風想罵一句,玉笙這是明知故問。


  可他哪裡敢說玉笙?


  「拿下他!」一夥帶刀的衙役,大聲喊叫著。


  衙役們將成風摁倒在地,擰胳膊的擰胳膊,壓腿的壓腿,「好小子,敢偷貴人的東西?有你好看!」


  拳頭兒毫不客氣地揮了上去,饒是成風是個會武的漢子,也吃不消這樣的硬打。


  一個身子偏瘦的少年,夾雜在一群衙役中間,見成風被收拾得老實了,飛快往喊話人那兒走了過去。


  玉笙認得,那個是玉嬌身邊的大丫頭,長白山的假小子,霜月。


  這些衙役,是她們叫來的?


  霜月和玉嬌探頭看了前方一眼,一齊藏到了樹后。


  「看,笙公子在那兒呢!」霜月笑道,「那些蛇兒,一定是他召出來的。」


  玉嬌點頭,「我想也是的,這樣看來,他已經發現左青玄的人在算計他了。」


  「所以說嘛,笙公子是個人小鬼大的人,誰當他是孩子,誰倒霉!」霜月聳聳肩,想到過去在長白山,被玉笙捉弄過的情景,霜月的脊背就一陣發寒。


  當然了,任誰睡到半夜的時候,伸手一摸床上全是蛇,也會嚇得毛骨悚然,汗毛直豎。


  當初,那害人的昭陽公主,不就是被玉笙的蛇兒嚇瘋傻的?

  左青玄的人今天吃虧了,就是小瞧了玉笙的下場。


  成風被蛇咬了之後,動彈不了,所以,衙役們很容易就將他抓到了。


  「帶走帶走!」


  「我沒有偷東西,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成風開始為自己辯解。


  按著往常,這幾個小小的衙役,他哪裡會放在眼裡?但是現在,他被蛇咬了之後,身子僵硬著,根本反抗不了。


  「偷沒偷進衙門裡跟順天府的大老爺說,在下們只管奉命緝拿賊子!帶走!」衙役們奉命來抓成風,才懶得管成風的辯解。


  蘇府里丟了東西,馮府尹嚇得身子都發抖了,他們這些小小的衙役,哪裡敢不麻利地抓人?

  「喂喂喂,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抓人啊?」玉笙裝著關心的樣子,慌忙問著衙役。


  「這人是個賊子,小公子不想受到牽連,快快走開。」有衙役冷笑道。


  玉笙巴不得趕他走開,他假意拉了一番,又被幾個衙役拿刀抵住了,「不想死的話馬上走開!」


  將他推到一旁去了。


  「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成風冷冷說道。


  「那就衙門裡說話去!」衙役們推著成風往外走。


  成風回頭對玉笙說道,「笙公子,勞煩跟我家公子說一聲,我被人帶往順天府了!」他喊的聲音很大,他並沒有指望玉笙救他,他是希望一道牆隔壁茶樓上的的左青玄,能聽到他的聲音。


  但他哪曉得,此時的左青玄,正遇上了麻煩事。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跟左師哥說。」玉笙十分認真的點頭。


  心中卻冷笑,做夢吧你!他才不會說!


  衙役們將成風押走了。


  玉笙朝四周看看,發現沒有其他人,馬上大步朝玉嬌和霜月二人呆的位置走去。


  「你怎麼在這兒?」玉笙小聲問著玉嬌,一臉的怒容,「你個姑娘家的,馬上要出嫁了,你居然往外跑?」


  玉嬌好笑,還知道關心她?

  她還以為,這熊孩子跟她和長寧及玉衡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你還說!」玉嬌冷著臉,「我還不是擔心你,才冒著被楚譽責怪的危險,悄悄跑出來找你的?」


  「擔心我?」玉笙一愣,「你擔心我什麼?」


  表面一臉疑惑,心中卻在高興著,玉嬌,真的是來找他的啊。


  玉嬌冷笑,「你明知故問,你堵氣忽然跑掉,娘和……和……衡王都要急瘋了!」


  「他們擔心我?怎麼可能?」玉笙冷嗤。


  玉嬌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


  她冷著臉,伸手一戳這死孩子的額頭,「怎麼不擔心?他們兩人幾乎沒有合過眼,茶飯不思,派了不少人輪番找你,差不多要將京城翻了個個兒了!」


  「……」


  「你倒好,躲到這裡吃喝玩樂!哼!你可知道,爹的手下不宜在京城裡行走曝光?又要防著他人說閑話,又要找你,可知有多麻煩?」


  玉笙想說,他並沒有躲起來吃喝玩樂,他是在辦正事。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嘟囔著哼哼一聲。


  「那是怎樣的?」玉嬌又問。


  「總之……」玉笙意識到,這是個不宜說秘密的地方,便說道,「總之,我是在干大事!」


  「哼哼,大事?大得連親人也棄之不管的大事?」玉嬌冷笑。


  玉笙不想跟玉嬌爭吵,轉移話題說道,「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我在這兒了,你不用擔心我了吧?快回吧,我一會兒再回去,我先去見一個人。」


  「你見誰?」玉嬌眯著眼,問玉笙,「是不是左青玄?」


  玉笙微愣,「你怎麼知道的?」


  「我什麼都知道!」玉嬌沉著臉,冷笑道,「你最好離這個人遠一點,他不是好人!」


  「嬌嬌,好人壞人我會判斷的!」玉笙為了套左青玄的目的,故意站在左青玄的一邊,為左青玄說話。


  他擔心隔牆有耳,有路過之人將話傳到了左青玄的耳內。


  玉嬌冷笑,「那個叫成風的,曾經追殺過我和楚譽,我們兩人差點兒死在他和一夥黑衣人的手裡!」


  可玉嬌不這麼想,她早想跟左青玄當面撕破臉!


  「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玉笙眨眨眼,一臉的不相信。


  「那個時候,你還沒有來京城,你當然不知道了,而且,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我身邊那隻小東西,灰寶,也是左青玄派來我身邊的!」玉嬌冷笑。


  「不會吧?」


  「怎麼不會?」玉嬌冷笑,「我又騙你做什麼?」


  「好了好了,你說的我記下了,你快回吧,我處理一些事情就回去。」玉笙拍拍玉嬌的肩頭,轉身就走。


  不過,玉笙沒有走多遠,就被面前的兩人擋住了去路。


  「笙兒?原來你在這兒啊?叫我一陣好找。」玉衡淺淺含笑,望著玉笙。


  玉笙心頭一熱,飛快將眼神挪開,但口裡卻淡淡說道,「有什麼事嗎?」


  語氣疏離。


  玉衡心中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恨著他。


  他朝玉笙緩步走來,「我是來找你的,笙兒,你娘也很擔心你。」


  長寧真的擔心他?玉笙心中紛亂起來。


  「嘿,你個混小子,你父王來找你,你居然問他,有什麼事?真是欠管教!」林唯楓崇拜玉衡,面對玉衡收的不聽話的義子玉笙,忍不住就想揍一頓。


  毛孩子不管教,就會長歪。


  眼看林唯楓的拳頭就要揍到了,玉衡嘆了口氣,伸手一攔,「林三兄弟,算了吧,由著他吧。」


  「你這是縱容!」林唯楓一臉的不滿。


  「回去后,我會跟他好好說,我相信,他會改正的。」玉衡一臉的慈祥,但很快,慈祥的神情馬上一收,眼神驟然一冷,他朝玉笙飛快走進幾步,伸手去掀玉笙的衣領,眉頭微皺,「你受傷了?誰傷的你?」


  脖子往裡一寸的地方,有一條刀傷,不算深,卻很長,一直延伸到肩頭。


  玉笙被他的眼神驚到了,他擔心他?

  「快說!」玉衡怒道,「難道,有人不將本王放在眼裡?明知你是……你是本王的義子,還敢傷你?他是不想活了嗎?本王就成全他!」


  「我已經報仇了!」玉笙淡淡道,「不勞你操心了。」


  「但本王還是想知道,那人是誰?」


  玉笙不想馬上要成風死,這會引起左青玄的懷疑,便說道,「昨晚上被我打得半死不活的,現在不知在哪兒了,我打了他一頓后,就離開了。」


  「是這樣?」玉衡將信將疑。


  「是。」


  玉衡看著他,欣慰地點了點頭,「也好,你自己能給自己報仇,說明,很有本事,本王很欣慰。現在,跟我回家吧?」


  「我還有事呢。」玉笙不想回,他得將左青玄的目的,摸查得一清二楚。


  「笙兒,你再怎麼忙,也得回去跟你母親彙報一下平安,為人子女,不能這麼任性。」玉衡沉聲說道。


  「小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林唯楓的脾氣又上來了,「我娘去得早,我還想盡孝呢,可惜沒有機會。你居然不想理自己的親娘?又想欠揍了?」


  「誰說不想理她了?」玉笙耿著脖子。


  「那你回去彙報一聲平安,再出來辦事也不遲!」林唯楓可不像玉衡那般斯文著,縱容玉笙,不容分說的,拉著玉笙拽著就走。


  「喂喂喂喂,你放開我。」


  「不放,有本事你將我打趴下。」


  玉笙心中是無語的,他哪裡打得過五大三粗的林唯楓?

  就這樣,林唯楓將調皮孩子玉笙給拽出了茶館。


  玉衡也跟著一同離開了。


  ……


  就在玉笙被玉衡堵住去路的時候,玉嬌也看到玉衡走來了,為了不被挨罵,她帶著霜月悄悄離開了。


  倒也不是只為了躲玉衡,而是因為,除掉了成風,還有兩個人,要收拾一頓。


  左青玄,林芷蘭。


  不過呢,玉嬌和霜月才回到茶室的一樓處,就聽不少人在鬨笑著,「想不到,清幽的茶室里,還有這等艷事!哈哈哈哈——」


  一伙人站在通往二樓的樓道處,不停地鬨笑著,議論著。


  「說什麼呢?」玉嬌好奇著探頭看去。


  「奴婢去看看。」霜月沒讓玉嬌前去,而是讓玉嬌坐在一處人少的角落裡候著,她去看情況。


  她耳朵尖,已經聽到了二樓上,有人在起鬨著。


  而且,其中一個是林唯楓的大嗓門。


  林三爺不是離開了嗎?

  這麼快,就又回到茶館里來了?

  難道是來收拾他的堂侄女林芷蘭的?

  「喲喲喲,這個不是林世安的二女兒嗎?嘖嘖嘖,自己的老子娘一死,就賣起身來了?」


  「老兄?哪個林世安啊?」


  「這京城裡,還有哪個叫林世安?不就是那個,為了升官發財,將自己大哥毒倒,吞了長房家財的,忠毅將軍林伯勇的堂弟,林世安么!呸,不對,不是林將軍的堂弟了,已經被除族了!」


  「呵呵——,原來是那個小人啊!呸,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呀!有其父其母,必有其女唄!」


  霜月眯著眼,那林芷蘭和左青玄,不是在一處嗎?


  林芷蘭用美色勾上了左青玄?還是左青玄,強人所難,非禮了林芷蘭?


  好吧,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讓他們丟丟醜也好。


  霜月伸手扒拉開人群,用力擠上了二樓。


  只見一間茶室的門開著,不少人圍著,笑著,看著裡面。


  霜月伸著脖子,往裡看去。


  只見左青玄昏倒在地,人事不醒著,而那林芷蘭呢,衣衫半敞著,坐在左青玄的身上,不停地扯著左青玄的衣衫。


  神色一臉的貪婪。


  霜月眯了下眼,朝昏死的左青玄,伸手彈去一粒小石頭。


  但讓她意外的是,左青玄動也不動。


  裝死裝得像啊!


  她想衝進去將左青玄拉起來,暴打一頓,將他打醒,讓他也丟丟臉。


  又一想,以左青玄狡猾的性子,只會說,他剛才昏倒,什麼也不知道。


  根本教訓不了他。


  「哼!,便宜他了。」霜月撇撇唇,只好沒去管左青玄,轉身往樓下走,去尋玉嬌。


  這時,她不經意間,看到一間茶室的門,悄悄開著一條縫隙,一個煙柳色衣裙的女子,正眯著眼看向左青玄和林芷蘭那裡。


  嘴唇一張一合,說著什麼。


  霜月懂唇語,知道她在說什麼。


  這不是,玉嬌說的,那個裴家二小姐嗎?

  她為什麼罵林芷蘭,是廢物,沒辦好事?


  霜月心中好奇,悄悄往裴二小姐裴元繡的茶室,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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