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盛氣凌人去休夫,不是被休
辛媽媽是過來人,知道越打越親密的意思。
她又比長寧年長几歲,是看著長寧長大的,熟知長寧的脾氣。
長寧是個服軟不服硬的人,越跟她對著干,她脾氣越大。
反而是哄一哄,就會好。
就看玉衡的能力了。
「那,老奴該做些什麼?」辛媽媽眨眨眼,問著郁嬌。
「該忙什麼忙什麼吧,有衡王殿下照看我娘呢,辛媽媽不如趁機休息一會兒?」郁嬌笑道。
「哎,好好好。」辛媽媽也料想到沒她啥事了,笑著走到後面的耳房裡,休息去了。
郁嬌朝卧房門看去一眼,笑著走開了。
休書起草好了,她要去檢查一下,還要不要增加修改的地方。
卧房中,長寧還在生玉衡的氣,惱怒之下,揮著拳頭就朝玉衡的肩頭揍去。
「不許再碰我。」
不過,玉衡閃身快,躲開了長寧的拳頭。
長寧的拳頭揮出去,因為沒揍到人,一時收不住身子,身子往前撲去。
正好栽倒在玉衡的懷裡。
玉衡藉機一把摟著她。
「別鬧了,蘇蘇,你打死我,事情也回不到過去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自己錯了,下回再不主動了。那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主動了。
「哎喲,我的腰啊——」長寧忽然哼哼一聲,臉色大變。
「腰又閃了?」玉衡趕緊扶她躺平,「哪兒疼?快給我看看。」
「走開,讓我女兒來看,將阿辛也叫進來。」長寧皺著眉,死死捂著腰,不讓玉衡碰,「你不許碰我!」
「蘇蘇,我們昨天已經……」肌膚相親幾個字,他還是沒敢說出口,玉衡小心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幫你揉腰,不用喊她們,我懂醫。」
「不許提昨天的事!我現在在我屋裡,我有自己的人。」長寧怒道。
昨天晚上腰扭了,動不了,因為是在玉衡的屋子裡,她出不去,又不能讓其他人進來,沒辦法,她只好叫玉衡出手幫她揉。
今天情況不同,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奸計得逞的!
趁機占她便宜,永遠也別想。
玉衡無法,只好走下床,「好,我去找她們。」說著,很快就走出了屋子。
長寧一愣?不騷擾她的腰了?
這回這麼老實?
可是呢,玉衡沒有找到郁嬌,更沒有找到辛媽媽。
這二人知道他來了,早躲開了?
玉衡只得又折回了長寧的卧房。
長寧見他一人回來,馬上問道,「嬌嬌和阿辛呢?」
「蘇蘇,我沒有找到她們!」玉衡十分老實地回答。
長寧冷笑,「是不是你沒有去找人?或是故意叫她們走開了?」
玉衡嘆了口氣,「蘇蘇,我不是那種人。真沒找到她們。」
「哼!你認為你是君子嗎?」長寧又冷笑,「最愛撒謊,專干趁人之危的事!」
玉衡,「……」這是三句不離當年事啊!他現在很頭疼。
「蘇蘇,我幫你揉,也是一樣的。」
「不要……,哎喲……」長寧翻了個身,腰更疼了。
「不要倔強了,大不了我幫你揉腰的事,不說出去就好了,反正沒有人知道。」玉衡走上前,坐到了床沿上。
長寧側身看他,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嚷出去?」
玉衡慌忙說道,「……不是。」
「哼!」
玉衡:「……」
長寧發現,腰動一下就疼,比昨天更疼了,難道是她昨天使力太大?
疼痛這時發作了?
男人跟女人干同一件事,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
十五年前如此,昨天今天也如此。
「要不……」長寧心中斟酌了下,「你不許碰我的肌膚,隔著衣衫揉。」
她還要進宮去請旨休郁文才,這麼關鍵的時候,她怎麼能因為腰疼,而一直睡在床上?
玉衡一愣,長寧不反動了?
長寧見他發著忤,愣在那兒,怒道,「還不快上床來,磨磨蹭蹭什麼?」
窗外,辛媽媽提著一壺燒開的水走過,聽到卧房裡頭,長寧一聲「上床來」嚇得飛快跑走了。
還是郁嬌說的對,越打越親密。
「哦,好好。」玉衡退了鞋子,小心地爬到床上,「我先將你外衫脫了,你不反對吧?」
「不反對,脫吧。」長寧淡淡說道,「你動作快些就是了!」
「好,我快些。」
玉衡俯身在上,伸手去扯長寧的腰帶,看著她纖細如當年的腰身,他心頭一陣亂跳,上回主動脫她的衣衫,是十五年前,昨天,長寧的衣衫,是她自己脫的。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側,有些猶豫不決。
「你快些,脫個衣衫都這麼慢!還怎麼辦事?」長寧怒道。
她本想自己脫,但因為她昨天累著了,今天更衣時,束腰是辛媽媽幫忙束的,結帶系在左腰側了。
她抬胳膊去扯帶子,胳膊窩那兒也疼,動不了,右胳膊伸過去,力度又不夠,翻一下身,腰又疼得心慌慌。
她才叫玉衡幫忙。
可沒想到,玉衡睡她時,膽子比天大,脫她衣衫,膽兒比老鼠小。
「好好,我快些。」
哧——
衣帶扯開了,玉衡小心地脫開她的外衫。
「是這兒嗎?」玉衡將手伸過去,輕輕地揉著她的腰。
「是,你用點兒力……,喂,你倒是用點兒力呀,挺大個男人,怎麼這麼小的力氣?你昨天晚上的力氣哪兒去了?」
長寧說的是揉腰時的指力,玉衡以為,她說的是兩人在地上一起滾動的事,臉一下子紅了。
看著她緋色的唇,他心頭一陣亂跳。
「……好好,用力用力,舒服了吧?」玉衡口乾舌燥,下意識地俯身下去,想吻一下她。
她不讓吻的話,近距離看著她的唇,他心中也會歡喜。
「嗯……。」長寧已經微閉著眼,享受著揉腰。
「娘,娘,我休書寫好了,你要不要看看?」郁嬌忽然推門而入,繞過屏風,正看到帳子高掛的床上,玉衡和長寧疊在一起。
長寧在下,玉衡在上。
雖然都穿著衣,但長寧的衣衫散開著。
兩人距離只差一寸,臉就貼一起了。
郁嬌滿眼驚愕,唇角卻翹起,藏著狡黠。
長寧被郁嬌的聲音驚得赫然睜眼,猛地一抬頭,正好咬到玉衡的唇了。
長寧:「……」
「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不知道你們在一起……,娘和爹,繼續啊繼續啊……」然後,郁嬌一陣煙地跑走了。
砰,將門死死關了。
長寧:「……」
玉衡:「……」
「滾開!」長寧一把推開玉衡,老臉通紅,「混蛋,你敢占我便宜?」還被女兒看到了,真丟臉。
「蘇蘇,是你親的我。」
「胡說,是你!」
「我沒動,你在動。」
「……」她可不可以殺了這個男人?
半個時辰后,長寧和玉衡,一前一後從卧房裡走出來。
腰不疼了,長寧的臉色也正常了。
長寧微抬著下巴,緩步往正屋的上首走來,傲氣得像個女王,玉衡則像個犯了錯的王夫,小心謹慎地跟在她後面。
長寧在正首落坐,玉衡想坐在她身旁,想了想,還是走到客座上坐下了。
他擔心和她坐一排,被她一腳踢下椅子。
他倒不怕丟了面子,他怕再閃了她的腰。
不讓碰她的肌膚,還要揉得指力恰當,這可真為難人。
郁嬌一直站在正屋門外的廊檐下,見他們二人走出屋來,這才笑嘻嘻地走上前,朝二人分別行了禮,「爹,娘,恭喜恭喜,大喜大喜。」
長寧:「……」
玉衡:「……」
「你這孩子!咳咳……」長寧臉上一窘,「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娘的腰閃了。」
「哦,那賀喜娘的腰被爹的手揉好了。」
長寧:「……」
玉衡:「……」
長寧心中抱怨一句熊孩子,「行了行了,休書呢,拿來我看看。」
「好,娘請過目。」郁嬌笑著,從袖子中取出寫好的休書來,遞給長寧。
長寧當年,可是京城三大才女之一。
三人便是,李皇后,景氏,還有長寧。
她常聽景氏說起長寧的文采,所以,她不敢在長寧的面前賣弄。
長寧接在手裡,打開來看,看著看著,臉上的怒容漸起。
「娘,寫得不好嗎?」郁嬌忙問。
「不是。」長寧冷笑,「娘是想起了過去,心中生氣。」
「蘇蘇,別生氣了。到今天為止,過去的一切,就全都結束了,我陪你進宮。」玉衡安慰著長寧。
「不需要!」長寧冷笑,「我有女婿呢!」
郁嬌這時又說道,「娘,我們還有幾天就大婚了,他在忙布置王府新房呢,不一定有時間進宮。」
長寧一怔,「他在忙?」
「對。」郁嬌點頭,「娘要是不相信,可以問辛媽媽。」
「蘇蘇。」玉衡這時說道,「你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進宮,一是為陪你,二是,我要當面認嬌嬌和她哥哥。你不是說,那孩子不認你嗎?我先認他,他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三是,去問李皇后當年的事情。
他現在細細想來,李皇后一定知道些什麼。
長寧看向玉衡,目光閃爍著,他要先認那孩子?
想著兒子的不理解不原諒,長寧心中好一陣傷心。
對,就該讓玉衡去哄哄兒子。
責任全怪他!
「對對,娘,有爹給你撐腰,你的事,就一定能成。咱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萬一郁丞相耍賴呢?娘再跟他耗二十五年?他的背後可是齊國皇帝!」郁嬌忙說道。
「不可能!」長寧冷笑,「一天我也不想等了。」
玉衡站起身來,「如此,我先回鎏園準備一下,蘇蘇和嬌嬌也準備一下。」
郁嬌知道,他進宮赴宴,不可能隻身一人去,他的身後,還有北蒼國的其他人。
那是他的勢力。
就跟民間的夫婦,到衙門裡打和離官司一般,人多才力量大。
「好,女兒送爹爹。」
長寧坐著沒表態。
「蘇蘇?」玉衡喊了一聲長寧。
「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得負責收場。」長寧沒什麼表情地說道。
臉上沒表情,話語卻同意了,語氣也緩和了。
玉衡莞爾一笑,「是,我負責到底。」
……
玉衡回去后,不多久,他的長隨天佑又來了,手裡抱著一個大盒子。
王一幾人和辛媽媽都認識他了,放他進了園子里。
天佑已經知道長寧的身份了,小心著走進正屋,先自報了身份,又恭敬著說道,「郡主,我們殿下說,這是送給郡主和嬌嬌小姐的。」
長寧正坐在上首的椅上,想著事情,看著那大錦盒,沒什麼表情問道,「他送我東西?是什麼?」
「娘,我來看看。」郁嬌走上前,打開了蓋子。
只見裡面裝著兩副頭面。
華麗絢爛。
耳環,戒指,發簪,花鈿,鳳冠,手鐲,項鏈,佩環,應有盡有。
是按著一品郡主和郁嬌五品縣君的身份配製的飾品。
「娘,是首飾。」郁嬌嘖嘖兩聲,「好漂亮。」
「不要,娘不缺,娘有一庫房呢。」長寧擺擺手,「拿走吧。」
「娘,你那些首飾都過時了。這可是新式樣的首飾呀!」郁嬌卻笑道,「娘,你進宮是去休夫的,不是被休,要打扮得盛氣凌人才對,不能打扮成被休的下堂婦的悲苦樣,顯得娘離了郁丞相,再沒人要似的。」
長寧心思一轉,對呀,她是去休夫,不是被休!
她要盛裝打扮,氣一氣正德帝和郁文才。
是她不要那兩個渣人,而不是,被他們玩弄得走投無路的苦情樣。
長寧看向天佑,「多謝你們衡王好意,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