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敢收景昀物品一次,就咬你一次
「你說呢?」楚譽俯下身來,陰煞煞地看著郁嬌。
郁嬌剛沐浴完畢,又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晨衣,而且,領口還開得極低,同他這般近距離的站在一起,她感覺到了危險,身子下意識地往外挪。
「楚譽你的氣量太小了,一副畫而已,再說了,一副兩個小孩兒的圖,值得你這麼動怒么?」
「你當本王不知,那畫上畫的是你和景昀小時候?」
郁嬌又氣又笑,「他又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胡說什麼?景昀喜歡畫孩童,你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不查!」楚譽俯身下來,眸光漸漸冷沉。
郁嬌感覺到,他體力的怒火正在暴發,便伸手推了下楚譽,身子用力往外一挪。
哪知這麼一挪,挪向了床沿,而背後卻空了。
她的小腿撞上床沿,忽然一痛,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床上。
楚譽正摟著她,也跟著順勢倒下,壓在了她的身上。
郁嬌:「……」
楚譽望著她,新浴后的她,唇色嬌艷,臉色紅潤如桃花,通身散著一股子好聞的香氣。
他看著她的唇,很想……咬一咬。
心中這樣一想,身子馬上開始行動。
他便俯身下來,去咬她的唇。
「再敢接受景昀的物品,我就咬你一次!」
「楚譽——」她道,「我——我們,不能在一起。」
長寧的神色那麼緊張,不像是一般的反對,而是,擔心他們在一起,會有災難發生一樣。
郁嬌不想害楚譽。
楚譽微愣,眸光冷凝看著她,聲音暗啞,「你說什麼?」
郁嬌閉了下眼,「總之——」
就在這時候,窗子口有什麼東西射了進來。
「嗖——」
方向直奔床上。
楚譽身子一翻,從床上一躍而起,將那物件接在了手裡。
這是一根樹枝。
一根剛剛折斷的桂花樹枝。
能用一根極細的樹枝射進窗子口,還帶著強勁的力道,顯而易見,那人的武功不低。
「是什麼人?」郁嬌已從床上坐起來,問著楚譽。
「坐在那兒,別亂跑動。」楚譽捏著樹枝,從窗子口一躍而出,跳到樓下去了。
郁嬌推開窗子,便見月色下,楚譽的身影,跟閃電一般快地,往園子外一掠而去。
她眉尖皺起,這是什麼人闖進了翠玉軒?
不用刀劍暗器傷人,卻只用一根樹枝?
郁嬌不禁替楚譽擔心起來。
必竟,他是秘密回京。
郁嬌想了想,還是推開門,走到霜月住的屋子,去喊霜月相助。
但是呢,霜月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人在,床上的被子掀開在一旁,郁嬌上前摸了摸,顯然,霜月聽到聲響追出去了。
桃枝和柳葉聽見她下樓的聲音,一起跟了過來,「小姐,怎麼啦?」
郁嬌往院門那兒看了看,「沒什麼,睡吧。」
她回了綉樓卧房。
雖然她擔心偷襲的人傷了楚譽或是霜月,但是,以她的能力,她也追不上那二人。
她著急也沒用。
還不如走到綉樓去看。
站得高,才看得遠。
楚譽追著那人,一直追到了郁府里的一座小山下。
那個人才停了腳步。
大約是發現四周無人,這裡又是個偏僻的地方,那人才敢停下來。
「譽親王。」那人轉身過來,望著楚譽冷冷說道。
這是個婦人的聲音。
年紀不輕。
楚譽怔了一怔,他朝婦人走近兩步,頷首說道,「原來是長寧郡主身邊的辛媽媽。」
辛媽媽有些詫異,淡笑一聲,「想不到,身份尊貴的譽親王,居然認識我一個下等身份的婆子。」
「長寧郡主的人,本王當然要記下了,免得誤傷了人。」楚譽微笑,「不知辛媽媽為何以這種法子約出本王?」
楚譽抬手,將那根斷樹枝舉起來,遞給辛媽媽看。
辛媽媽的面上,毫無表情,淡淡道,「我們郡主呢,從小就不喜歡任何一個姓楚的男子,王爺應該聽說過了吧?」
楚譽眉尖一挑,道,「聽說過。」
辛媽媽冷笑,「既然知道郡主的想法,王爺又姓楚,為什麼還要同四小姐來往?」
楚譽的神色淡下來,「本王喜歡她,有能力護著她,郡主為什麼要反對我們來往?」
辛媽媽道,「我沒法告訴你具體的原因,但王爺請記著,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你這是害她,而不是護她。」
說完,辛媽媽身影一閃,離開了原地。
楚譽略沉思了一會兒,抓著那根樹枝,往長寧郡主住的靜園飛快掠去。
他的動作很快,竟比辛媽媽早一步到了靜園前。
靜園,園如其名,因為這裡是郁府最偏僻的地方,加上四周都種著高大的樹木,越發顯得園子周圍清幽靜謐,跟荒郊野外似的。
一排高大的圍牆,沿伸開去。
大門緊閉著。
他聽說,靜園裡只有一個僕人在,便是辛媽媽。
於是,他沒有闖進去,而是站在園子的門口,候著辛媽媽。
辛媽媽到了靜園,發現院門前站著一人,她詫異了一瞬,走上前,淡淡說道,「譽親王?」
楚譽轉身過來,微微一笑,「本王想見見長寧郡主。」
辛媽媽笑了笑,「她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好,不會見外人的。王爺見她也無用,請回吧。」
楚譽上前一步,攔著辛媽媽,「她精神不好,又怎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讓本王離開嬌嬌?她進這所園子里閉門不出時,嬌嬌才三歲多吧,如何知道嬌嬌心中所想?」
辛媽媽一怔,目光縮起,這個譽親王,真是狡猾!
郁嬌見了長寧的事,她不能說出去。
辛媽媽冷笑道,「她只是精神不好,受不得刺激,但是呢,可不是個傻子,不是個分不清人,分不清事物的人,王爺,可懂老奴的話?」
楚譽看了她一眼,「懂。」
辛媽媽又道,「四小姐年紀小,不知人心的險惡,王爺是個成年男子,身份又尊貴,想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何必纏著她一個小丫頭呢?請王爺放過她吧。郡主的身邊,只有她一個親人了,王爺也忍心奪走?」
辛媽媽朝楚譽一禮,錯身離開。
楚譽跟上前一步,繼續伸手攔著她,「不管辛媽媽說什麼,譽,只想見長寧郡主,想當面跟她說說。」
辛媽媽冷笑,「除非我婆子死,否則,你休想進這園子門一步!」
說著,她揮袖朝楚譽用力掃去,楚譽不想真傷她,只好閃身讓開。
可這樣一讓,辛媽媽身子一翻,已進了院子門中。
楚譽伸手按在院門上,緊了緊眉尖,還是轉身離開了。
繞過一片桂花林,又有一人飛快往這裡奔來。
楚譽停了腳步。
「主子。」霜月走上前,看了眼前方的大院落,「這不是長寧郡主的住處嗎?難道剛才那人是……辛媽媽?」
「嗯。」楚譽點了點頭,「你見過長寧郡主沒有?」
霜月搖搖頭,「沒有見過,奴婢跟著四小姐兩次前來,都是四小姐單獨去,只讓奴婢守在院中的門口。那個嬤嬤的武功又很高,奴婢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不敢貿然闖進去瞧情況。」
楚譽點了點頭,「知道了。」抬步繼續往前走。
雖然月色淡淡,霜月還是看清了楚譽臉上失落的神色。
她眨眨眼,跟上了楚譽的腳步,「主子,出什麼事了嗎?」
楚譽偏頭看她一眼,道,「四小姐若是要去景家,你想辦法不讓景昀見到她。」
霜月:「……」,就這事?她笑了笑,「四小姐不喜歡景公子呢。」
「她不喜歡,可是呢,有人喜歡。」
「誰呀?」
楚譽沒說話,身影一閃,先一步離開了。
……
郁嬌站在綉樓二樓的窗子口,看著前方夜色下的郁府。
剛才那人朝屋中射擊來一根樹枝,不像是行刺,倒像是引人注意。
引起楚譽或是她的注意。
因為,行刺的話,直接是用刀劍就可以,沒必要用一根又軟又細的青枝丫。
會是誰?
她來了這府里一些日子,發現府裡面有著暗衛,但是,武功都並不是很高。
必竟是丞相府,還沒有誰膽大得敢行刺郁文才。
十幾個暗衛加三十來個護衛,都是武功平平的人。
正想著事情,窗子黑影一閃,有人躍進了屋子裡,同時,他伸手將郁嬌拽進了屋子裡。
郁嬌還沒有反應過來,唇上就被人吻住了。
帶著些怒氣的,霸道的吻。
他的手還不老實,還在她的後背上揉啊揉。
像要將她揉進骨子裡一樣。
「楚譽!」等了半晌,他微微離開她的唇時,郁嬌忍不住低怒道,「你發瘋了?」
他的胳膊勒得這麼緊,她的骨頭都要斷了。
「郡主跟你說什麼了?還是,你跟郡主說什麼了?」楚譽一手攬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禁錮在懷裡,眸光沉沉盯著她。
「剛才那人是辛媽媽?」郁嬌問道。
如果不是辛媽媽,楚譽不會忽然問起長寧郡主。
也難怪了,偷襲時,那人只扔進了一根樹枝進來。
這是警告,不是行刺!
郁嬌想起長寧的警告,心中紛亂一片。
「是她。長寧郡主的侍女。」楚譽道,「嬌嬌,她並不是你的生母。你沒有必要全都聽她的。」
「可是楚譽……」郁嬌看著他,「如果不是她的女兒,我可能……,這世上還有我嗎?」
楚譽的目光暗下來,「你的是意思是,聽她的,離開我?」
「我……」郁嬌嘆了嘆,「雖然她說得含糊其詞的,但是我能預感到,我們在一起,會有麻煩發生。」
他低下頭,輕輕地咬上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像在吃著一件美味的食品,「不會有麻煩。至少,麻煩也是我頂著,我不會讓麻煩纏上你。這輩子,天上下刀子雨,也要定你!」
郁嬌身子一震。
……
郁嬌不知前一晚的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醒來后,天已大亮,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夏日用的冰絲錦被。
楚譽抱她上床的?
郁嬌暗嗤,他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將她揉搓一整晚。
想到昨晚楚譽瘋狂得將手伸進她的衣內去了,郁嬌心頭一陣亂跳。
她慌忙走下床,倒了碗涼水喝下壓驚。
柳葉推門進來,見她醒了,便說道,「小姐醒了?那快梳洗吧,剛才老夫人那裡派人來了,說是有要緊事找小姐呢。」
「哦?」郁嬌詫異了,「這麼早?辰時還不到呢。」
柳葉說道,「奴婢問了傳話的金錠,說是梅姨娘去了老夫人那兒,不知她說了些什麼,老夫人就馬上派人來請小姐過去。」
原來是梅姨娘。
郁嬌眸光微閃,會是什麼事?
梳洗好,郁嬌換了身衣衫,帶著霜月出了翠玉軒。
待走到無人的地方時,霜月便說道,「小姐,王爺去丰台縣了。他說,要是小姐遇上難事,要人相助,隨時去王府找紀管家。」
郁嬌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不熟。」
霜月愣了愣,心說,昨天兩人在卧房裡呆了大半晚,還不熟?
明明熟透了嘛。
……
郁嬌到了春暉院。
霜月是侍女,便留在廊檐下候著。
郁嬌進了正屋。
果然如柳葉說的那樣,梅姨娘在老夫人的屋裡。
因為郁惜月昨天惹了事,老夫人和郁文才將郁惜月郁明月也一併罰了。
因此,只有一個庶女郁憐月,坐在屋裡陪著老夫人吃飯。
外加三兩個丫頭婆子,屋中顯得十分的冷清,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大好。
梅姨娘站在一旁布菜。
「祖母。」郁嬌笑著走了進去。
老夫人抬頭,朝她招手,「過來坐吧。」
梅姨娘笑著朝郁嬌點了點頭,「四小姐來了。」又忙放下筷子,拖開一張椅子服侍郁嬌坐下,又招呼丫頭們,「快拿手巾把子給四小姐擦手,給四小姐盛那個燕窩粥。」
一陣忙乎,顯得十分的熱情周到。
郁嬌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坐下后,只看向郁老夫人,「祖母一大早派金錠叫孫女兒過來,是有事情吩咐嗎?」
往常時間,可沒有這麼早的吃早點。
郁老夫人點了點頭,臉色有些不好看,「嗯,一早呢,梅姨娘查丰台縣別莊的帳本,發現,今年別莊中上半季的支出,大了許多,而早茶的收成,反而降了許多。四處都是茶葉豐收的消息,唯獨我們家減產,可不正常。」
郁嬌正拿湯勺攪拌著粥點,聽到老夫人這般開口,手停了下,唇角微微勾了勾。
老夫人又道,「我建議她去查查那莊子里的帳目。梅姨娘必竟是個姨娘身份,她去莊子里,我擔心管不住莊子里的一些刁奴,所以呀,想再派個人一起去。」
「……」
「你大哥有差事,你二哥是個拎不清的,惜月和明月那兩人,還在受罰呢,憐月又小,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你去吧。」
郁嬌心中笑了笑,她正想去丰台縣呢,沒想到,有人先一步提出來了,正合她意。
「是,郁嬌一定不會讓祖母失望的。」郁嬌放下湯勺,點頭應道。
梅姨娘看了郁嬌一眼,心下鬆了口氣。
老夫人終於答應讓郁嬌一同前往了,剛才,老夫人還不同意呢,她軟磨泡了好長時間。
……
郁府,思華園。
這是錦夫人住的園子。
自從錦夫人被禁足后,園子前的小路,越來越窄了。
倒不是誰將路填了一半,而是,兩旁的花草因為沒有人打理,慢慢的延伸到了路中間。
所以,顯得路越來越窄了。
錦夫人站在園中的亭子里,望著越發荒涼的院子,眉頭狠狠地皺起。
「老夫人吩咐下去了?」錦夫人瞥了眼坐在石椅上的人。
這是她的長子郁人志。
她如今在忍。
忍到老夫人死了,忍到郁嬌那個死妮子嫁人了,或是死了,這個郁府的后宅,又會回到她的手裡。
必竟,郁文才的幾個女人中,只有她生了兩個兒子,長寧和衛姨娘都只生了女兒。
郁人志點了點頭,笑道,「梅姨娘是個膽小的,兒子嚇了一嚇她,她就答應了。」
錦夫人眸光冷洌,咬牙說道,「這一次,務必下手重一些!一定要讓郁嬌,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