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咎由自取(二更)(修錯字)
郁文才「噌」地站起身來,冷冷盯著郁欣月,「你就這麼不為你的妹妹著想?只安個九品的身份給她?讓為父的臉,將來往哪兒擱?那個國子監祭酒的女兒,還是個良媛呢,老夫堂堂一品大員的女兒,只是個奉儀?」
郁文才對這個大女兒的做法,極為不滿意。
郁欣月迎上郁文才凌厲的目光,臉色白了白,說道,「父親,惜月是女兒的親妹妹,女兒怎麼可能不為她著想呢?」
「……」
「可是,定封號的事情,是由三皇子自己做主的。女兒也求他了,說妹妹的人品,學識,相貌都是頂尖的好,只給個九品的封號,是不是太委屈她了?可是……」
郁老夫人冷冷問道,「可是什麼?」
郁文才也道,「他提了什麼條件?」
「他說……」郁欣月嘆道,「他說是二妹妹勾引他的,他給個九品的封號算是對得起她了,如若再糾纏不清,就要到衙門裡討說法去。」
郁老夫人氣得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三皇子,真的這麼無情?」真鬧到衙門裡去,二孫女,不,整個郁府人的臉,都會丟光了。
郁欣月點了點頭,「孫女兒也被他罵了。」
郁老夫人不敢說話了。
大孫女,目前的身份是皇子側妃,將來生下子嗣後,以郁家的地位,那麼,正妃之位是不會少的。
但是,若是因二孫女的事,讓大孫女被三皇子厭惡了,反而是得不償失。
郁老夫人不糊塗,權衡之下,對郁文才道,「眼下,再去求的話,越發顯得我們自己作賤了,……就這樣吧。」
可郁文才氣呀。
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女兒來,正琢磨著,給她尋個對自己的官職有幫助的高門大戶嫁了的時候,被三皇子捷足先登的毀了。
就像一個貴重的商品被賤賣了,他不氣才怪。
可是,他又怕三皇子耍賴,連九品的封號也不給了,那時候,二女兒可就只能出家,或是改名遠嫁了。
他憤恨地甩了下袖子,又看到大女兒站在一旁獃獃的站著,怒道,「都是你乾的好事!哼!」
「父親——」郁欣月嚇了一大跳。
「你給老夫好好地反醒反醒!」郁文才氣得臉都黑了,背著手,一言不發地走了。
郁老夫人也懶得看她了,跟著走出了屋子。
郁嬌正在院中看花打發無聊的時間,就見郁文才冷著臉,走出來了。
她走了過去,「父親。」
郁憐月也跟著喊了一聲,「父親。」
郁文才停了腳步,往兩個女兒的臉上看了看,道,「回家之後,多念念女戒,跟著你們的祖母學學規矩,不可亂跑,少跟惜月來往!」
兩人同時應了一聲「是。」
少跟惜月來往,那麼,就是厭惡起了郁惜月的意思。
一個父親放棄了女兒,這個女兒,還有將來嗎?
郁嬌低著頭,唇角微微一勾。
郁文才的話,也讓剛剛走進小院的郁明月聽到了。
她心中一驚,惜月,完了嗎?
而且,她還收到了父親凌厲的眼神,嚇得身子不由得一縮。
……
郁欣月離開郁老夫人休息的小園后不久,馬上就有侍女前來傳話,說郁人傑和郁人志二人在找她。
原來,兩位郁家少爺,借著這次三皇子壽宴的機會,正廣交朋友,因此,得知二妹妹和三皇子的事,便遲了一些。
而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被人諷笑起來了。
一向乖巧的妹妹干出這等事來,讓他們極為震驚,所以,他們想弄個明白。
郁欣月伸手揉揉發酸的額頭,「帶我去見他們。」
侍女見她臉色很不好看,小心地應了聲,「是。」
在府里一間小廳里,郁欣月見到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
郁人志是哥哥,馬上開口問她,「欣月,究竟是怎麼回事?惜月她……」
「惜月最是潔身自好,這……不可能吧?」郁人傑也不相信。
錦夫人的幾個兒女,都怕郁文才,因此,他們但凡有什麼事情,都是避開郁文才,幾人私下裡商議著處理。
關於郁惜月的事,兩兄弟不敢問郁文才,而是直接來問郁欣月。
「你們不相信,我當然不相信了。因為……」郁欣月冷笑,「你們的二妹妹,遭人算計了!」
郁人志眸光一沉,「誰算計的她?」
郁人傑怒道,「誰想死了,是不是,敢算計丞相的千金?」
「是郁嬌!」郁欣月冷笑,「她連咱們的母親都敢算計,當然不會將我們放在眼裡了,於是,二妹就遭殃了。」
「是她?她想死了嗎?」郁人傑馬上叫嚷起來。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挨的板子,和賠償給丰台縣令的十萬兩銀子,全是因郁嬌所害。
就因為郁嬌跑掉了,沒有做成丰台縣令的小妾,他才會受罰丟銀子。
「郁嬌?」郁人志冷冷一笑,「真後悔,當年沒將她溺死!」
郁欣月冷笑,「是呀,當年她要是死了,怎麼會有如今這麼多的事?那就是個害人精!」
「我去殺了她!」郁人傑最衝動,擼起袖子就要走。
「你站住!」郁人志拉住了他。
「哥,你為什麼攔我?那個小賤人,我早忍她多時了。」郁人傑氣得咬牙切齒,臉上怒氣騰騰。
「二弟。」郁欣月道,「大哥攔著你是對,你不能衝動。」
郁人傑怒道,「那個死妮子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誰說要忍啦?」郁人志冷笑,「罰她么,當然是要換一種法子了。」
「什麼法子,」郁人傑忙問。
郁人志看了弟弟一眼,嗤道,「皇上發過話,她要是死在郁家人之手,皇上會罰整個郁家的人。」
郁人傑也想到了這件事情,不甘心地嚷道,「那就一直讓她逍遙著?二妹的事,娘的事,就這麼算了?」
郁欣月笑冷說道,「誰說會讓她一輩子逍遙的?誰說就這麼算了的?不能殺,難道不能打一頓?」
「……」
「不能死在京城裡,那要是死在外面了,遇上劫匪遇上橋斷,掉河裡淹死了,遇上天災,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郁人志和郁人傑,對視一眼,臉色都亮了幾分。
郁人傑想了想又說道,「只是,郁嬌現在像一隻縮頭烏龜,一直躲在郁府里根本不出門,我們怎麼教訓她?。」
郁人志冷冷的一笑,「看來得想個法子將他騙出京城。」
郁欣月目光一亮,笑了一笑,「她是從丰台縣來的,你們在丰台線製造一些事情。將她騙去丰台縣,再將她悄悄地除了,不就行了?」
胡人志輕拂長袖,肆意一笑,「大妹妹不愧是三側妃娘娘,想到的事情,總比我們想得周密些,好,就這麼辦了。」
郁欣月又道,「這件事,最好不要讓明月知道,她心中是個裝不住事情的人。被她知道,會壞事的!」
兄弟二人也知道郁明月的性格,當然是不準備跟她多說了。
「具體的布置么……」郁欣月叫過兩人,對他們細細的說了一番。
郁人傑大笑,「好辦法!」
郁人志冷笑,「我回去就安排著。」
……
離開三皇子府的時候,郁老夫人特意挑了個人少的時間離開。
可儘管這樣,還是有人似笑非笑地問著她,故意地氣著她。
「這不是,郁老夫人嗎?」李太師夫人往她身後看了看,口裡「咦」了一聲,「怎麼不見你家的二孫女?」
「……」
「呀,我還想著,要給她做媒呢,西門世家的大少爺西門鑫,今年才十八歲,西門老爺子正託人給大孫子四處尋親事呢。說是要家世好,學問好,年紀要相當的,品貌要好的姑娘。」
「……」
「我還想著,誰家的姑娘有這個八字,配得上他家的大孫子?見到老夫人,就想到了您的二孫女。」
西門世家,是大齊國頂有錢的世家之一,西門家大公子一直沒有娶妻,是西門家操心的頭等大事,不知有多少人家想嫁入那個家族。
郁老夫人聽到太師夫人這麼說,更是又氣又悔恨。
一言不發地,坐進了馬車裡。
郁嬌聽得西門世家幾個字,想到了西門鑫,那個花花大少,會看得上郁惜月?即便是郁惜月沒出事,西門鑫也不會看得上。
老夫人這般後悔著,真叫人可笑。
來時,歡歡喜喜,回去時,沒有一人說笑。
馬車裡靜謐得很。
一路上,郁明月都在朝郁嬌瞪眼。
郁嬌是直接忽視。
郁明月更氣了,「郁嬌,你別得意得太早!」
郁嬌淡淡看她一眼,獨自捧著一本話本子看,理都懶得理她。
郁明月的氣無處發泄,看到郁憐月正崇拜地看著郁嬌,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放肆!」
她抬起胳膊就朝郁憐月的臉上抽去。
郁嬌眯了下眼,將郁憐愛飛快一拉。
哪知車門沒有關牢,郁明月抽不住腳,整個人往門邊撲去,撞開了車門,重重地摔倒地,「啊——」慘叫一聲。
郁嬌往她臉上看去,心中不禁狠狠地吸了口涼氣,郁明月,又毀容了!
郁明月一臉的血,坐在地上豪哭起來。
老夫人聽到哭聲,命車夫停了馬車。
「又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怒喝。
郁明月以為,終於逮到了一個罰郁嬌的機會,便走過去哭道,「郁嬌推的,」
但老夫人在怒頭上,哪裡理會郁明月的哭,「自己不好好坐馬車,還怪郁嬌?剛才上馬車前,你朝她瞪眼做什麼?」
「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馬車裡,祖母你看。」郁嬌指著門上的斷軒說道,「這個斷掉了,新的。」
郁老夫人更氣了,直罵郁明月,「坐個車也不老實?惜月的事,還沒有問你呢,回府後,自己抄一百遍女戒!」
郁明月:「……」
郁嬌朝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郁憐月道,「還不走嗎?」
郁憐月慌忙點頭,「是。」又拉郁明月的袖子,「三姐,走吧?」
「要你管!」郁明月冷笑,她打開了郁憐月的手,自己進了馬車裡。
不過呢,郁明月更恨郁嬌了。
郁嬌坦然而坐,心中冷笑著真是咎由自取,自己找死!
……
郁惜月離開三皇子府時,是在傍晚。
郁欣月仍派那個大個子嬤嬤背著郁惜月。
郁惜月的侍女,則跟在一側,由郁欣月親自帶著,從府里的角門處往外走。
但是呢,她們一推開角門,就看到不少人在門外面。
或坐或站,或靠在旁邊的樹上,一見郁惜月出來,一齊鬨笑道,「這不是郁丞相的二千金么?怎麼蒙著臉呢?」
「嗨,不好意思么?」
「有啥不好意思的?」
「當然是勾引三皇子咯,哈哈哈——」
郁惜月氣得差點吐血了,這是哪裡來的一群閑漢子?該死的,她走個後門,都有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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