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暗訪
「你的衣衫太難看了!」楚譽二話不說,抓了件外衫,就往郁嬌的身上套,「我看著不喜!」
他穿衣衫的手法很笨拙,歪歪扭扭地套在郁嬌的身上。
郁嬌看著歪斜的衣領,心中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自己來,你鬆手。」
她揮開楚譽的手,便走到屏風後去了。
她還做不到,在楚譽的面前,自如的穿衣。
雖然,穿的只是外衫。
楚譽見她躲到屏風後去了,唇角微彎,他知道,郁嬌是不好意思了。
景家老爺子的家教甚嚴,林伯勇雖然寵女兒,卻也沒有任之由之的嬌縱著,因此,兩人的嚴格教養下,林婉音甚是注意禮儀。
就算是變成了沒有上過學沒有學過禮儀的郁嬌,她仍保持著之前的習慣。
不過呢,這個習慣,真真叫人,不喜。
楚譽皺眉。
郁嬌躲開他,他只好任由她去,沒有跟上前「湊熱鬧」,而是走到衣櫃處,翻著她的衣衫。
只要是,不是他送給郁嬌的,全被他扯了出來,發動內力,三下兩下一揉巴,馬上成了一堆碎布。
然後,他隨手一揚,扔到了地上。
於是呢,等郁嬌整理好衣衫,從屏風後走出來時,就看到了一地的碎衣料。
旁邊,站著神色淡定的楚譽。
郁嬌走上前,看了看那堆破衣料,抬起頭,睜大雙眼看著他,「楚譽,你手痒痒了嗎?」手痒痒了去磨牆壁啊,拿她的衣衫出氣?
「沒有。」
「那為什麼要撕我的衣衫?」
「看著不喜。」楚譽眉尖皺起,「我聽說,你的衣衫,出自京城的金綉坊,是不是?」
「是!」郁嬌冷嗤,「你看著不喜,就撕碎?你怎麼這麼霸道!」管天管地,管著她穿什麼衣衫了?
「那處綉坊里,做的是流水活。所以,一件衣衫,會被那裡十八個綉工一一摸過。」
郁嬌挑眉看他,「那又怎樣?」
「綉坊中,有三個男師傅。」
郁嬌:「……」
「你喜歡,你的衣衫被三個男子摸過?」
郁嬌無語了,「整個京城裡,所有的鞋匠,都是男子,我的繡鞋也是男子做的,這樣說來,我不用穿鞋子了?而且,那宮裡也有太監呢,給娘娘們洗衣的,也有太監!衣衫做好了,掛在那裡賣而已,買回來已經清洗過了,大家都是這樣買來穿的,怎麼就你矯情了?」
「那不同,太監跟正常男子能相比?」楚譽伸手挑開她的衣領,探頭往裡看,「裡頭的褻衣,是穿我送你的嗎?不是的話,換掉!我送你的衣衫,全是宮中的綉娘做的,沒有一個太監經手。」
郁嬌慌忙捂住著胸口,「這是柳葉和桃枝做的,不是買的,這種貼身衣物,怎麼會去買?都是自己做的!」
「我不信,脫下來給我看看!」
「不給!」郁嬌咬牙切齒。
大白天的,楚譽這是想堂而皇之的耍流氓?
說什麼查看她的褻衣,說白了,就是想眼睛佔便宜罷了。
他昨天就說去丰台縣,今天還在京城,這是記著他昨天沒有占她便宜的遺憾?
今兒一早,巴巴的趕來了。
難為他想了一晚上啊。
但是,終究是胳膊干不過大腿,郁嬌剛剛穿好的衣衫,仍被蠻橫地楚譽給脫了。
接著,他伸手過去,又要去脫她的中衣。
被郁嬌死死地護著胸口,不讓他得逞。
中衣一脫,裡頭,只剩小衣了。
「我自己來。」郁嬌怒目而視。
楚譽從衣櫃里,翻出一件杏色的,上面綉著幾朵蘭花的褻衣和褻褲,遞到她面前,「穿這個。」,又扯出同色的中衣塞她懷裡,「中衣換這個。」
郁嬌:「……」
楚譽見她瞪大雙眼看他,冷著臉,不言語,也不去換衣,便問道,「為何站著不動?要我幫忙嗎?」
做夢!
郁嬌恨恨轉身,走到屏風后,換衣衫去了。
等她出來后,楚譽馬上從她手裡將那身舊的褻衣褻褲一把揉碎,然後,嫌棄的扔在地上。
郁嬌知道他會這麼做,所以,才捧在手裡的。
不然的話,他一定又以為,她沒有聽他的吩咐去換衣,又會扯開她的衣領去看裡面。
誰說楚譽是禁慾君子的?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從得知他爬到林婉音的浴房上方,看林婉音出浴,她就知道,他是假清高,假正經。
「王爺,我已經按著你的要求做了。王爺還有要吩咐的嗎?沒有的話,請離開吧,我一會兒要去見老夫人了,今天被你一耽擱,已經遲了一刻的時間,大家會笑話我睡懶覺了。」
郁嬌說著,便走到梳妝台邊梳頭。
她的頭髮生得極長極黑,散於身後,如瀑布一般。
楚譽靠在梳妝台邊,靜靜看著她。
郁嬌從鏡中看到,他在看她。
想著,反正趕不走,便由他去了。
「皇上有沒有對你起疑心?」郁嬌一邊梳頭,一邊說道。
楚譽走上前,從她手裡接過梳子,幫她順發。
他不會挽女子的髮髻,但是順發這種簡單的活兒,他還是會的。
梳子被搶去了,郁嬌無奈的揚眉。
「放心,他抓不住我的。」
「我的意思是說,他如果起了疑心,會給你使絆子。」
楚譽冷笑,「這麼多年來,他哪一天沒有對我使絆子?我早已習慣了。」
他說得清松,但這中間的兇險,可想而知。
郁嬌未再說話,因為,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操心,就能順利過去的。
比如,因為皇位繼承人的人選一事,皇上和著稀泥,所以,才造成了安王迫不及待的想反。
郁嬌正想著心事時,門外,有敲門聲響起,「小姐,老夫人那裡派人來了,請小姐馬上過去呢。」
郁嬌看向鏡中的楚譽,揚眉看他,「王爺,還不走嗎?」這楚譽,大有賴著不走的意思了。
「嗯,這就走。」他道,「另外,郁老夫人若再給你做衣衫,就說……景家和皇后已送你了,不必她費心了。」
郁嬌無語,「是,王爺。」他真是閑的,連身衣衫也要操心。
不過呢,郁嬌也不得不佩服景昀的這個法子想得好。
光說景家人送的,郁家要是有人一挑撥,
「小姐?」門外,柳葉的聲音,仍在喊著。
楚譽的臉色,又冷了幾分,他身影一閃,從窗子口消失不見了。
郁嬌飛快挽了頭髮,大步往門口走去,經過那堆碎衣片時,她抬腳歸攏了幾下,踢到床下藏了起來。
柳葉的聲音焦急,想必,門口不止她一人在,一定還有其他人在。
柳葉趕不走,只好上前來敲門來了。
讓外人看到一堆碎衣料,又會生出一堆麻煩來,她只好藏起來。
郁嬌走到門邊,拉開門軒,開了門。
一個人影,從柳葉身後,飛快閃身出來。
「四妹妹在做什麼呢?我讓柳葉敲門,敲了這麼久了,你才開門?」郁惜月的手裡捏著一柄小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笑盈盈看著郁嬌,不過呢,那眼睛一直往郁嬌的屋裡瞟啊瞟。
瞟過之後,又將目光牢牢鎖在郁嬌的身上。
雖然,郁惜月的臉上,仍浮著溫和的笑意。但那眼底的溫度,卻在漸漸地變冷。
她在嫉妒。
郁惜月眸光微縮,郁嬌,幾時有了這一身好衣衫?
該死的,她怎麼會有雲錦衣料的衣衫?
「我在換衣衫,所以,開門遲了些,二姐,有事嗎?這一大早的來找我?」郁嬌淡淡一笑,從郁惜月身邊走過去,往樓下走去。
「也沒有什麼大事,三皇子的生辰日不是快到了嗎?我來看看,你備的是什麼禮物。」郁嬌望著她的背影,收了笑容,淡淡說道。
郁嬌回頭一笑,「當然是驚喜了,現在,還不能隨便給二姐看。」
郁惜月見她回頭來看,馬上又露出笑容來,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只浮在面上。
跟在郁惜月身後的郁明月撇了撇唇,「大家送的都是世間少有的物品,四妹妹,你的禮物,可別太寒酸了,別到時候,丟了我們郁府的臉面。」
「謝謝三姐叮囑,我會記下的。」郁嬌微笑。
郁憐月也說道,「四姐,你要是不懂的話,可以問問二姐三姐,她們見得多,知道該送什麼禮物。」
「謝謝你們的提醒,我沒錢了,不是還有景府跟林府嗎?兩家收養我一場,還能看著我失禮不成?」郁嬌微微一笑,「好了,我要去看老夫人了,你們不去嗎?」
郁嬌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而行。
提到有林府和景府相助,郁惜月三姐妹心中個個都不是滋味。
錦夫人被禁足后,郁惜月和郁明月的手頭都不寬裕。
因為,當初錦夫人管著家中中饋,錦夫人會攬財,手頭上有小金庫。她有錢呢,會時不時地暗中給幾個兒女們,因此,郁惜月郁明月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郁憐月巴結著錦夫人,也能時不時地得些好處。
但是,風水輪流轉,錦夫人忽然被關了,她們三人的財路也斷了,反而呢,郁嬌一下子成了小財女。
不僅有景家收為義外孫女不時地送衣送銀子來,林家也認了郁嬌這個義女。
林家還說會給兩萬兩銀子的陪嫁,景家更是說,會將林婉音的嫁妝,全部給郁嬌。
老天真是不長眼啊,這郁嬌有哪裡好?
為什麼那兩家的人,都對郁嬌好?
郁惜月嫉妒得狠狠地磨著牙。
郁明月更是氣得眼都紅了。
郁憐月則暗暗地剜了一眼郁嬌的背影。
姐妹幾個貌合神離的說著話,一起往郁老夫人的春暉而來。
因為景老夫人擔心郁嬌在郁府吃虧,便對郁老夫人投其所好,送了不少上好的錦鍛和一些滋補的藥品來。
郁老夫人是個見財就笑的人,再加上本身也不厭惡郁嬌了,更是對郁嬌生著好感。
因此,郁家四姐妹一起進屋后,郁老夫人首先對郁嬌笑道,「嬌嬌,來,坐這裡。」
這聲嬌嬌,更將其他幾個氣得七竅生煙。
因為,郁老夫人只喊他們,二丫頭,三丫頭,或是五丫頭,偶爾喊一聲名字。
「是,老夫人。」郁嬌微微一笑,走到郁老夫人的身旁坐下了。
錢嬸吩咐著嬤嬤丫頭們擺早點。
郁老夫人又道,「再過兩天,便是三皇子的生辰日,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哪裡也不要去,好好在家裡學學規矩。要是往常呢,你們姐幾個去三皇子府上,我也不會擔心,也不會這般慎重安排,但今時不同往日,那可是壽宴,聽說,大半個京城的夫人小姐,老爺少爺們,都會去。你們更城小心謹慎著,不得給府里丟臉。」
「是,老夫人。」郁嬌點了點頭,說道。
三皇子是陳貴妃的兒子,後天,便是他二十歲的生辰日。
皇上後宮中的女人眾多,除了身份尊貴的李皇后,是皇上表面上寵著的女人以外,時時刻刻離不開的,其實是陳貴妃。
愛屋及烏,皇上便最寵三皇子。
一個最受寵的皇子過生辰日,又是整生辰日,宴席之熱鬧,自然不必說了。
也難怪,郁老夫人會緊張了。
郁嬌回答后,郁惜月幾人也不甘落後,紛紛點頭應道,「是。」
吃罷早點后,郁老夫人便吩咐錢嬸,帶著四人下去了。
一行人往郁老夫人的西側間而來,「老夫人安排的人,便候在這裡,這兩天,幾位小姐吃罷早點后,都要來這裡,午飯晚飯也在老夫人屋裡吃,晚上練習到一更末,小姐們方可休息。」
宮中的規矩,郁嬌樣樣熟悉,因此,她並不介意,只點了點頭,「知道了。」
郁惜月跟著郁大小姐郁欣月學過一些,也不緊張,但馬馬虎虎大大咧咧的郁明月,和庶女出生沒見過大世面的郁憐月,開始緊張起來。
不過,二人看到鄉下女出身的郁嬌都神色泰然,也裝著神色泰然。
……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著,學習的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因為明天上午,就要去三皇子府上了,郁老夫人在最後一天,沒有讓她們姐妹幾人在晚上練習,提前讓她們回去,準備次日出門穿的衣衫。
郁嬌回到翠玉軒。
才進園子門,就見菊香快步朝她走來,「小姐。」神色帶著肅然。
郁嬌想起幾天前,對她的吩咐,便問道,「可是你的人要見我?」
菊香點了點頭,「是的,我讓他候在西角門處。」
郁嬌道,「我去見他。」
「是。」
菊香引著郁嬌,往後宅處的西角門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郁嬌帶著霜月,跟著菊香,一路上避開著府里的僕人,到了西角門附近。
門口處,有兩個守門的僕人,坐在那兒閑聊。
郁嬌拉著菊香閃身在暗處,朝霜月點了點頭,然後,一指懷裡抱著灰寶。
霜月明白她的意思,口裡叫著,「灰寶?出來出來,天都黑了,你藏哪裡了?」
那兩個僕人聽到霜月喊著「灰寶」,馬上站起身來問道,「霜月姑娘,你可是在找四小姐的小獸?」
「是呢,那小東西淘氣,這會兒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小姐正在焦急呢,這天一黑,更不好找了。」霜月又是惱恨,又是焦急。
「要不,我們幫著找找?」兩個婆子忙獻媚說道。
郁嬌的身份水漲船高,府里的僕人都瞧在眼裡,總想著找機會獻獻殷勤。
「那怎麼好意思呀。」霜月微笑著連連擺手,「還是我自己找吧,你們還要守門呢。」
「霜月,你看這天,說黑就黑了呢,灰寶那麼小小的個子,藏到哪株花樹里,或是藏到樹上了,你怎麼找?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出入,耽誤不了多少事,你不必擔心。」兩個婆子笑道。
霜月等的就是這句話,「那……,就有勞兩位嬤嬤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霜月姑娘你太客氣了。」婆子們笑道。
於是,霜月故意將她們往遠離門口的方向領。
郁嬌見她們離去后,朝菊香點了點頭,兩人從暗處閃身出來,快步來到角門處,菊香開了門,兩人飛快閃身而出。
接著,菊香又輕輕地掩了門。
「妹妹。」這時,有個漢子的聲音,忽然在路對面響起。
郁嬌往前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普通,中等個子的漢子,從樹后閃身出來,朝菊香笑著招了招手。
「我們走過去說話,離著角門太近,會引得其他人注意。」郁嬌對菊香說道。
「是。」菊香點了點頭,跟著郁嬌走到路對面,對漢子說道,「哥,這位是四小姐。」菊香看了眼郁嬌,對漢子說道。
「四小姐好。」漢子朝郁嬌拱手行了一禮。
「你們跟我來。」郁嬌朝二人點了點頭,引著他們,往遠些的地方走去。
這裡雖然與郁府的角門隔著一條路,但是,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要是郁府里有人走出來,一眼便可看到他們。
進了一條小巷裡,郁嬌才停了腳步,回頭來看這兄妹二人。
這個地方無人來,漢子便道,「四小姐,小的得了您的賞賜,您有話就問吧。」他明白,得人錢財,就要替人當差的。
這個漢子便是菊香的哥哥,給昭陽公主趕車多年。
郁嬌身為林婉音時,見過他幾回。
他家中妻子身體差,常年生病,兒子又小,每月需要大筆的錢養家,因此,郁嬌才收買了菊香,通過菊香,又收買了菊香的哥哥。
她拿出一百兩銀子,讓菊香轉交給菊香的哥哥,這些銀子,足以讓菊香的哥哥一家,踏實地過上一二年了。
郁嬌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知道,最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昭陽公主府上,有沒有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地方,或是,她頻繁地見過哪些人。」
車夫的身份雖然低等,比不得近身服侍的大丫頭,或是近身守護的護衛,更比不了府里的大管家。但是,車夫是僅次於貼身大丫頭,知道昭陽行蹤的人。而且,因為是車夫,跟府里的各個僕人,都會有接觸,府里的情況,知道得只多不會少。
菊香哥哥想了想,說道,「最近一個月呀……」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公主府里,也不見什麼大事發生呢,沒聽其他人聊起來。昭陽公主最近見得多的還是太妃,和安王。只在這兩處奔波,沒有拜訪過其他府邸。」
郁嬌眯了下眼,不相信昭陽會沒有動作,「你再仔細想想,她跟去年相比,有什麼變化沒有,比如,喜歡笑在,還是怒,還是什麼。」
「變化?」菊香哥哥摸摸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哦」了一聲,「她最近,喜歡打扮了,按理說,駙馬死後,該傷心才是,但是她呢,打扮得比以往更漂亮了,而且,穿起了顏色特別淺的衣衫,而且呢……,聽府里其他人說,只要不出府里,她就會進一座高三層的套路塔樓里呆著,一呆就是大半天,而且,不帶任何一個僕人。」
郁嬌眯了下眼,死了駙馬,卻打扮得更漂亮了,算不得是什麼稀奇事。
民間的婦人死了夫君,要守寡三年,才可穿帶有顏色的衣衫,而且,僅限暗色系的衣衫,至於艷麗的衣衫和漂亮的首飾,絕對不可以穿戴。
但昭陽是長公主,駙馬還得對她磕頭行禮。
駙馬只是臣,死了就死了,身為長公主,不必同民間寡婦那般守禮。甚至,可以馬上再招新駙馬。可以為了讓心情好點,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
但是,昭陽進府里的三層塔樓里呆著大半天,就有點兒奇怪了。
要知道,昭陽生來愛熱鬧,怎麼可能單獨呆著那麼久?
「她打扮的事,倒不必去關注,她是公主,她有這個權利打扮,你再去查查,她進那座塔樓里,是在幹什麼。」郁嬌朝菊香哥哥吩咐說道,同時,又遞了個荷包給他,「這裡頭是五十兩,給你做打聽的花費。」
菊香哥哥接過荷包,大喜著點頭,「是,小的明白,小的打聽到消息,會儘快讓菊香傳話給四小姐的。」
菊香哥哥離去后,郁嬌又和菊香往府里的西角門走來。
郁嬌伸手一松,讓灰寶跳上院牆查看,確定無人在門后之後,兩人推開門,飛快閃身進了府里。
一直走得繞過一處穿堂,郁嬌才放開灰寶,「去,將霜月叫回來。」
霜月在找灰寶,總得做做樣子。
不多時,霜月回來了,懷裡,正抱著灰寶。
走到郁嬌的面前,霜月忙小聲地說道,「小姐,奴婢看到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頭,正急匆匆往西角門那兒走去了。」
郁嬌抬頭看了看天,月兒已升起來了,天已全黑,這麼晚了,郁惜月的丫頭想要做什麼?
「你去暗中盯著她。」郁嬌想了想,對霜月說道。
「是。」霜月將灰寶送交郁嬌懷裡,快步往西角門那兒走去。
郁嬌則帶著菊香回翠玉軒等消息。
霜月的動作很快,不多時,已到了西角門處。
那兩個守門的婆子,見是郁惜月的丫頭前來,也不敢得罪,只問道,「姑娘這麼晚了,還要出門?」
郁惜月的丫頭說道,「我不出門,是二小姐要我來這兒接一個人。你們開下門吧,那位小姐就站在門外呢。」
聽說是位小姐要進來,想著,大約是有秘密事見二小姐,不好走正門,才走了偏門,婆子們便也不阻攔了,開了門。
男子是不可以放進來的,女人就沒有關係了。
門開了,果然同丫頭說的那樣,門外站著一個臉上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隻身一人,沒有帶侍女。
婆子們詫異,一個人?還是小姐?哪家小姐出門,不帶侍女?
那個蒙面紗的女子,看見門開了,便提裙往府里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