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願意等
她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明白楚譽的吻,意味著什麼。
他的吻是生澀的,毫無章法的,找不到要點的,就這麼在她的唇上蹭來蹭去。
兩人站得很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在狂跳,跳得她不知所措。
他呼出的灼熱的氣息,使得她的心頭更加的慌亂。
她感覺到了危險,只想離開他。
郁嬌的腳步,下意思地往後退,想躲開他,和他的吻。
哪知,她的身後是個花圃。齊膝蓋高的木柵欄,刺痛了她的小腿,她疼得更加慌亂了,身子不由得向後倒。
楚譽的一隻手,正抓著她的手,飛快地將她撈了回來,乾脆將她摟進了懷裡。
緊緊地。
她還沒有及笄,加上在丰台縣的七年,吃得極差,回京的這段日子,雖然身上長了少許些肉,但她的個子並沒有長高,在高大身材的楚譽面前,她只是個小不點。
被他這麼一摟,她感覺自己被他整個兒的包住了。
沒法動彈。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髮髻上,輕聲說道,「你身後的花圃里,種滿了月季,若不是我拉你一把,你掉進去準會受傷,你就這麼不顧性命的想跑?」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王……王爺……」郁嬌努力將頭抬起來一些,以便好開口說話,「王爺如何知道,我來了牡丹園?」
楚譽道,「你忘記了,霜月是譽親王府的人。」
郁嬌恍然,她怎麼忘記了霜月?
她伸手點點楚譽的胳膊,「王爺,可不可以,鬆開我?」
「我叫楚譽,叫我名字。」
「這不合規矩,我們身份不對等。」郁嬌平復好心情,平靜說著,她試圖掙開他的禁錮,但沒用,他力氣比她大。
她根本動彈不了。
只要她稍稍扭動一下身姿,他就摟得更緊。
郁嬌無奈地皺了皺眉。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輕柔說道,「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不講規矩。」
郁嬌訝然:「……」雖然,前世跟他沒有相處過,但是,和他同在京城生活,他的故事,她聽了不少,他不講理時,皇帝也拿他無法,她閉了閉眼,只好妥協了,「好,譽……,楚譽。」
楚譽將她鬆開了一些,伸手摟著她的肩頭,俯身看著她,目光如水。「我會給你時間,讓你適應我。」
「其實……」郁嬌想了想,還是說道,「你不必如此執著,我……不曉得今後的心會怎樣,你不必等,我也……不值得等。」這一世,她不會嫁人,他何必等她?
雖然,她這麼說,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楚譽的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那我願意等呢?」
「王爺為何這般不講道理?」郁嬌揚眉,抬頭看他,他怎麼這麼固執呢?「郁嬌何德何能,讓王爺這般相待?」
「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個不講理的人,我認定的事,誰也左右不了。」他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時起,我就想,我一定得將你娶回去。雖然那時的你,很小,很小,小得有些可笑,連馬背也爬不上去,可我還是覺得你有趣。我就想著,你了王府,天天瞧著。我開始打聽,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可誰知,我忽然發病了,得了一種怪病……」
他的目光忽然暗下來,不再是剛才那般倨傲,眼底里浮起了頹敗之色。「我錯過了前世的你,不想再錯過今生的你,你懂嗎?」他道。
郁嬌的目光縮了一下。
他見她第一次,就這麼想了嗎?
她不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哪一年。
他說發病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那年他八歲,林婉音的年紀是七歲。
七歲的時候,身為林婉音的她,的確回過一次京城,同景纖雲參加過宮宴,同幾個皇子們賽過馬。
她年紀最小,加上是比賽,不準有他人相助,她爬馬背爬了許久才上去。
那時,他就記住了她?
這麼早嗎?
郁嬌努力回憶當年的情景,只可惜,時間太久,當時的她,又並沒有在京城長住,也因此,並沒有刻意去記那些公子們的名字。
她不記得他。楚譽見她目光茫然,伸手撫了下她的臉,道,「以前記不住我,現在記著,也一樣。」
郁嬌看了他一眼,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出來得太久了,昀表哥和景蓁一定在找我了,再說這天也不早了,我……我得走了,回去晚了,郁府的老夫人也會數落我了。」
郁嬌低下頭,伸手去推他,打算離開。
說了這麼久的話,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就一直沒有鬆開過。
哪知,她推一推,他更摟緊了幾分。
郁嬌無語得直皺眉。
難怪他會將她帶到這處無人的地方了,原來是想肆無忌憚。
這才開始呢,就摟著她的腰不放手,還在她唇上蹭啊蹭,蹭了這麼久,這往後……
她伸手揉揉額頭。
楚譽聽她提起景家兄妹,目光攸地一沉。
他冷冷一笑,「你不提起他們,我差點忘記罰他們了。」
郁嬌眨眨眼,「為什麼要罰他們?他們犯什麼錯了?」
「哼!」楚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對獃子兄妹,將你帶來這裡,扔在一旁不管,只管自己去玩。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就被剛才那幾個混蛋欺負了,他們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還不該罰嗎?將人帶出來,一點也不負責任!」
就為了這點事?
楚譽脾氣不好,生起氣來,六親不認。他武功又好,那對兄妹可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裡是楚譽的對手?
郁嬌慌忙抓著他的胳膊,「就這麼點小事,值得你生氣嗎?你不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楚譽沉著臉,「你能有什麼辦法?」
「霜月給了我一把銀針,我打不過會武的,那幾個醉酒的,還打不過?一根毒針刺去,他們一定會倒地。」
楚譽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那要是再來一個會武的呢?只怕,你的銀針還未出手,你就被人擄走了。總之,景家兄妹將你扔在一旁,就該罰!」
郁嬌頭疼得很,乾脆抱著他,不讓他離去,「楚譽!你只管自己罰得開心,你不為我想想嗎?他們可是我真正的親人,你不準傷害他們!再說了,我又沒被怎麼著。不如,算了吧?」
楚譽發現,郁嬌一直垂於兩側,連他的半片衣角都不願意碰的兩隻胳膊,這會兒牢牢的摟著他的腰。
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雖然,她是為了求情,才抱的他。
但,總歸是主動了,不是嗎?
「既然你求情了,我就不罰他們了,不過——」他眸光微閃,「你現在還不能去見他們。」
「為什麼?」
「讓他們知道,弄丟一個人,是什麼後果!也讓他們藉此長點記性。」
郁嬌:「……」
楚譽心情大好,拉著她的手,往這處宅院的裡頭走去,「現在,陪我去吃飯,吃了飯,我親自送你回去。」
郁嬌抬頭看他,「要不要先跟他們說一聲,我在這兒,很平安?」
「不行!」楚譽沉著臉,「死罪免了他們的,活罪,休想!讓他們著急去!」
郁嬌閉了下眼,好吧,楚譽的閻王脾氣又發了。
她抬頭往前方看去,一叢翠竹后,有座青磚紅瓦的房子。
這座牡丹園,是前朝皇子的府邸,四處都是雕欄畫棟的精美建築,這座庭院的房子,卻建得跟農家小院似的簡樸,郁嬌心中生起了好奇。
「這裡有人住?」郁嬌看了他一眼,問道。
楚譽牽著她的手,兩人已經來到了這座庭院的正屋前,屋子的廊檐下,曬著些新茶葉,還未來得及收進屋裡。
「是啞伯,他住在這裡。他先前服侍過我父皇,年紀大了后,嗓子又壞了,沒法再在宮中當差,我便將他派來這裡打理這處庭院。這座庭院,是父皇和母后相識的地方。」楚譽說著話,緊緊握了握郁嬌的手。
郁嬌抬頭看他,正好,他也俯身朝她看來,眼底,眸光閃爍。
楚譽啞聲開口,「母后死後,你是第一個走進這座庭院的女子。」
郁嬌怔了怔,這麼重要的一個地方,他居然帶她來?
「走吧,進來吧。」
屋子的門並沒有上鎖,他伸手推門,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郁嬌發現,屋中的擺設雖然簡樸,但是,收拾得很齊整,桌椅纖塵不染。
屋中靠窗子的地方,擺著一張圓木桌,桌上放著一隻茶壺並兩隻茶杯,兩隻茶杯的顏色不一樣,一隻淺青色,一隻碧玉色。
他退了披風,凈了手,扶著郁嬌坐下后,又挑了一隻碧玉色的杯子,倒了茶水,遞與郁嬌,「是涼茶,你先飲杯茶水解解渴,我去找啞伯來做飯。」
她走了這麼久,又同他說了這麼久的話,一定是口渴了。
郁嬌的確是口渴了,伸手接過茶杯,見他只看著她喝,他卻坐著,「你不喝水?」
「另一隻杯子是啞伯的,這只是我的,這裡的東西,全部只有兩件。我不用別人的。」
郁嬌:「……」
他用他的杯子?
屋子外頭,有腳步聲傳來。
楚譽站起身來,「是啞伯。」
郁嬌偏頭看去,一個頭髮全白,面上無須的胖老頭,背著一籃子菜,走了進來。
這人估摸著,有五十來歲的樣子,長得白白胖胖的,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臉和氣,像個彌勒佛。
見郁嬌坐在屋中,拿著楚郁的杯子喝茶,他驚訝得不敢上前了。
楚譽身邊多年沒有女人,這回子,不僅多了個女人,還坐在一起喝茶,而且,女子居然拿的是楚譽從不外借的杯子。
他當然會驚訝了。
楚譽眸光溫和,朝他點了點頭,喊了聲,「啞伯」。
啞伯快走了兩步,將身後背著的竹簍取下來,放在屋中的地上,看著楚譽拿手比劃著,又指指郁嬌,嘴裡啊啊呀呀說著什麼。
「她不是外人。」楚譽微笑道,「他是郁四小姐,長寧郡主的女兒,今後還會常來,你如何待我,就如何待她。」
啞伯是宮中的老太監,聽楚譽介紹郁嬌,說她是長寧郡主的女兒,一時驚訝不已,他拍拍衣衫上的灰,樂呵呵走到郁嬌的跟前,認真行了個大禮,啊呀著說了什麼,又拿手比劃著。
楚譽在一旁做著翻譯,對郁嬌道,「他說,他歡迎郁四小姐常來,會當你是他的女主子。」
郁嬌臉色一窘,狠狠瞪了眼楚譽。
女主子?
她跟楚譽的關係,有這麼近了嗎?
郁嬌放下茶杯,朝啞伯抬了抬手,微笑道,「請起吧,啞伯。王爺說,你曾是先皇身邊的人,不必行大禮了。」
啞伯笑著點了點頭,朝楚譽比劃了幾下,背著背簍,走到一側的屋子裡去了。
楚譽見郁嬌好奇地望過去,便說道,「隔壁屋子是廚房,我們只需等著,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飯吃。」
郁嬌點了點頭,捧著茶杯,靜靜地坐著。
楚譽望著廚房,目光幽遠,「啞伯當年,是專門給先皇做飯的隨侍太監,母后懷了我后,胃口一直不好,他被父皇派往母後身邊服侍,啞伯的廚藝很好,母后很喜歡他做的菜。」
他平靜地說著,郁嬌靜靜聽著,偶爾看他或啞伯一眼。
楚譽又道,「宮中規矩,對主子們的所有吃食,一律是先試毒,再送與主子們吃。那天,是啞伯試毒,他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蓮子羹后,上吐下泄倒地不起,三天後醒來時,就再沒能說話。」
郁嬌心中一驚,赫然抬頭看向楚譽,「他自己吃了自己做的蓮子羹?才會這樣的?」
如果是身懷六甲的元敬皇后吃了……
郁嬌不敢往下想。
「如果是我母后吃了,就沒有我了。」楚譽的目光變得幽冷,「是別的人下的毒!」
郁嬌想到了楚譽的身份,——先皇唯一的嫡皇子。
而當時朝中的情況是,先皇忽然染病,纏綿病榻,皇后還沒有生下楚譽……
她心頭忽然往下一沉。
自古帝位多染血,大齊國的皇宮,也不例外。
楚譽自小沒有母親,外祖家裴家三房,人丁稀少,沒人助他,而他,卻能在大齊國的朝堂中佔了一席之位,讓當今皇帝都對他束手無策,與他的隱忍堅強,機警聰慧脫不開干係。
「我的外公和外婆,在我母后病亡后,先後去世,裴家三房已無人。我的身邊,已沒有親人。」
郁嬌抬眸,發現楚譽正目光灼灼看著她。
「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家人。」
郁嬌張了張口,不知怎麼回答。
啞伯的動作很快,他們說著話的同時,已經端著兩盤菜走來了。
他笑呵呵地看著郁嬌。郁嬌往盤中看去,兩盤菜,一盤切片的醬牛肉,一盤香椿炒溪魚。
正是她喜歡的魚肉。
「你先吃著,我先去辦事。」楚譽將一雙白玉筷放在她的面前,便走了出去。
郁嬌往門外看去,庭院的門口,有個身影閃了一下。
楚譽走到庭院的門口。
霜月站在門后,「主子。」
眼睛卻往庭院里瞟啊瞟,她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像是郁嬌坐在裡頭。
她家這位爺,終於對郁嬌動心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呀,為了楚譽的事,她險些愁死了。
楚譽卻沒有她那麼得意,冷冷問道,「景家兄妹將郁四小姐扔在一旁不管,你呢,你也扔了她?」
霜月眨眨眼,「爺,沒有啊?」
「敢撒謊?」楚譽的目光,旋即一沉。
霜月心頭一驚,楚譽發火了,難道,她離開的那一小會兒,郁嬌遇麻煩了?
「景小姐的丫頭鬧肚子,奴婢陪她去了,當時,景小姐陪著四小姐呢,奴婢才敢走開了一會兒,這也不是有意丟下她啊,這不,奴婢馬上來找她來了。」
楚譽冷笑,「你可知,就在你走開的那一會兒,她險些被人非禮?」
霜月吸了口涼氣,「爺,牡丹園的人,有不少人都是譽親王府的老僕人在此當差,誰敢這麼大的膽子,敢非禮四小姐?」
雖說,郁嬌跟楚譽之間,還算不上是朋友,僅僅算是個熟人,但譽親王府,誰不知道他們王爺對郁嬌不一般?
誰敢馬虎?
「難道本王還會說假話?」
「真有這回事?」霜月柳眉一豎,「奴婢去宰了那混蛋!這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活膩了嗎?」
「那幾個醉漢子,本王已經收拾過他們了,全都進睡蓮池子里喝水去了。」
「哦——」霜月鬆了口氣。
「不過。」楚譽冷冷一笑,「本王不相信這件事,只是偶然,一定有鬼。你去查查看,有沒有人在暗中指使,若有人指使,你給本王狠狠地收拾!」
一群醉漢,對郁嬌還夠不成太大的威脅,只能說,有人故意找茬。
哪怕是小小的惹事,他也不會放過。
「明白。」霜月點了點頭。
楚譽又道,「還有景家的兄妹,那二人,更讓本王不喜。」
霜月抬頭,「爺,奴婢要是罰了他們兄妹二人,被四小姐得知,會不會怪爺?」
楚譽眸光清冷看著她,「你去想個好法子,既不讓她怪罪本王,也能讓景家兄妹二人,安份一些,少打四小姐的主意。這兩件事辦好了,本王不罰你,辦不好,你收拾包裹,滾回老怪物身邊洗衣去。」
霜月苦著臉,她寧可打打殺殺,也不要洗衣,「奴婢明白了。」
又一想,楚譽是不是吃醋了?
要不然,為何忽然跟景昀過不去呢?
吃醋?
霜月心下暗喜,楚譽都知道吃醋了?
這樣看來,定是十分在意郁嬌了。
聽鐵城說,郁嬌第一次見到景昀時,主動要柳葉去遞話給景昀,楚譽得知這件事,無動於衷。
這回,卻要她警告一下景昀,不讓景昀打郁嬌的主意,這是十分在意郁嬌了?
楚譽見她磨磨蹭蹭,怒道,「還不快去!」
「是!」
霜月離開后,馬上去打聽那四個醉漢子。
四人已被人救起,不過,他們的酒喝多了,霜月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只嚷著,「仙童說,醉仙亭旁有小仙女經過,在下們就去了。沒人指使。」
仙童?
還太上老君呢!
醉成這樣,怎麼沒醉死?
她惱火地踢了幾人幾腳。
想來也是,喝得糊裡糊塗的,哪裡記得,是誰叫他們去調戲郁嬌的?
可是呢,楚譽非說有人指使,要她去查,她要是查不到,就得去給老怪物洗衣,洗衣是娘們乾的事,她才不幹。
霜月在牡丹園裡四處暗訪。
走到園子門口時,霜月不經意看到林家的兩個小姐,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而且,還在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郁嬌郁嬌……
原來,林佳蘭和林芷蘭發現那幾個醉酒的漢子,沒有調戲成郁嬌,反被人扔進了水裡,心中好生失望。
沒想到,那個扔醉酒漢子的蒙面黑衣人,又將郁嬌劫持走了。
這下子,兩人興奮了。
「姐,我們要不要將這件事傳揚出去?郁嬌被一個蒙面男人劫持走了,還能留住清白?她的清白一毀,昀哥哥一定不會要她。」
「這事不妥。」
「怎麼不妥,我看機會正好,錯過這村,就沒那店了。」
林佳蘭伸手一戳妹妹林芷蘭的額頭,「證據呢?除了我們倆,還有誰看見了?那四個醉漢子?他們醉得人和仙都分不清了,能做什麼證?」
林佳蘭年長些,看事情看得全面,不像林芷蘭,年紀小,空有一顆嫉妒的心,一點主意都沒有,想到哪裡,做到哪裡。
「那就白白丟失一下機會,便宜那個郁嬌了?」林芷蘭瞥了下唇,很是不甘心的說道。
「先等著,要是到了明天白天,郁嬌有什麼奇怪的舉止,或是,她乾脆沒回家,那麼,就將謠言散布出去。」
林佳蘭眯了下眼,冷冷一笑,「傳得早了,郁嬌做好了準備,咱們白白忙碌一場了。」
「……」
「而且,傳早了,要是老天占她那一邊,她什麼事也沒有。郁家得知她的流言蜚語滿天飛,查到我們頭上來,我們會有麻煩。」
林芷蘭眨眨眼,點了點頭,「二姐,對,不急於這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去郁家門口守著。」
霜月跟在她們身後,聽了半天,從她們二人斷斷續續的對話中,已得知,郁嬌今天遇上醉漢子的事,她們知道,那麼,就一定跟她們脫不開干係。
只是,那醉漢子醉得糊裡糊塗的,作不了證,她去問那兩姐妹,她們一定不會承認。
不過,就算是不承認又怎樣?
她知道是她們搞的鬼,就行了。
罰她們,有的是辦法。
她們敢收買醉漢調戲郁嬌,她就罰她們現在丟醜。
牡丹園大門一側,停著不少遊客的轎子和馬車。霜月找到林家二房的馬車,趁那小廝打瞌睡時,她偷偷地在馬車輪子上做了手腳。
林家二姐妹沒有起疑心,坐進馬車后,命車夫將馬車趕上了大道,馬車一路往林府方向而去。
不過,馬車走到半道上時,輪子忽然滾出了一個。
馬車摔倒在地。
馬兒受了驚嚇,跑走了。
此時,前無村,后無店,兩姐妹和兩人的侍女,站在荒涼在大道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林芷蘭氣得跳腳,伸手指著小廝罵著,「蠢貨,你是怎麼保管馬車的?馬車怎麼會壞的?」
車夫只得安慰著林芷蘭,「三小姐,小的這就休好。」
「那就倒是快修呀,這天都要黑了!」
「是是是——」
「是什麼?蠢貨。」
「可是三小姐,修好了也沒有馬拉車啊。」車夫望著幾乎散了架的馬車,一臉愁容。
林芷蘭推了推自己的侍女,「你去找馬!」
侍女嚇得臉都白了,這天都快黑了,叫她上哪兒找馬去?
侍女怕挨打,只得不情不願地,順著馬兒跑掉的方向,找馬兒去了。
而且,車夫也一直沒有修好馬車。
兩姐妹和一個侍女一個車夫,就這麼忍著飢餓和害怕,站在無人的大道旁,一直等到第二天大清早,才被林家二房的人尋到了,接了回去。
兩姐妹又餓又嚇,已經不成人形了。
當然,這是后話了。
……
牡丹園中,景蓁離開郁嬌后,並沒有去買魚食,而是,找到了正磨磨蹭蹭往這個方向走來的景昀。
景昀背著手,一臉的生無可念的模樣。
叫景蓁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我說我的獃子哥哥呀!」景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景昀,「你怎麼還在這兒?你這是怕碾死地上的螞蟻嗎?還是裹了小腳了?你也太慢了!」
她和郁嬌都玩了一圈了,景昀還在園子的門口晃悠著。
景昀乾脆不走了,袖子一甩,揚眉怒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樣?我說了,我不喜歡郁嬌,你少打我和她的主意。」
「我……我哪裡有耍花樣?」景蓁眨眨眼,「我找不到郁嬌了,我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哥,你快去找找看吧,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要是遇上了壞人,可怎麼辦?」
景蓁咬著唇,一臉的擔憂。
心中卻在喜道,要是郁嬌看到景昀一臉擔憂的跑到她的跟前,會不會大為感動?
「什麼?」景昀的音量都拔高了幾分,白皙的書生臉,氣得一臉的鐵青,「你找不到她?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是呀,原本我是跟她在一起的,但是,她叫我去買魚食,我就去買去了,可回去時,她不在了。」景蓁一臉的委屈扒拉。
景昀的臉都氣黑了。
「哼!你這麼大了,看個人都看不好?你怎麼回事?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同家裡人交待!」景昀大怒,又問,「你們剛才是在哪裡分開的?」
「九孔橋旁的錦鯉池那兒。」
景蓁見景昀開始著急了,心中更加歡喜了,看來,哥哥還是在意郁嬌的嘛。
但景蓁卻理解錯了,景昀在意郁嬌,並不是喜歡郁嬌,而是因為,他們全家都喜歡郁嬌。
他對郁嬌好,只不過是為了討好家裡的長輩而已。
他對郁嬌,和對景蓁,是一樣的感情。
不,是義妹的感情。
景蓁是自己家裡人,他可以隨時教訓一下,而郁嬌呢,只是個客人。
「一起去找!」景昀朝景蓁狠狠地瞪了一眼。
景蓁低著頭,忍著得意,「是。」
兄妹二人,腳步匆匆往牡丹園的錦鯉池邊而來。
不過,讓景蓁傻眼的時,郁嬌已經不在那裡了。
景蓁一下子軟倒在地,「郁嬌?郁嬌不見了。嗚嗚嗚——」
她死定了,家裡人一定會打死她了。
景昀回頭,見她坐在地上哭,忍不住怒道,「知道她不見了,就快點去找,你坐在那兒哭,郁嬌就會出現?」
「不……」
景蓁咬了咬唇,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掉。
她不敢說出,是她設了個計,讓郁嬌在這裡等著,她故意跑開很久,再讓哥哥去安慰郁嬌。
要是她說了,她會死得更慘。
「不是的就快起來,一起找。」景昀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快找!我往東,你往西。半個時辰再匯合。」
「好。」景蓁抹了把淚,點了點頭。
霜月回來的時候,天已擦黑了。
牡丹園中,遊人已漸漸稀少。
她看見景家兄妹二人,正焦急萬分地尋著郁嬌,便靠在一株樹上,眯著眼想著辦法。
該怎麼罰這二人,才能一泄楚譽心中的怒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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