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我願意

  路遙遙含笑看著曾亞秋,帶著鼓勵的笑容。


  整個劇院一個人都沒有似的。


  她們推開門,沿著箭頭往前走,安安靜靜的。


  直到正中間那個巨大的正劇場,門開了,裡面一片漆黑。


  曾亞秋眨了眨眼,努力適應著黑暗,等到她適應了黑暗中的光線,目光直接被舞台上的一抹人影給吸引了。


  那裡一個又瘦又高的身影,不是高振凱是誰。


  倏地,一道聚光燈從上方打了下來,聚在了高振凱的身上。


  高振凱站在那裡,手上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


  從大門的入口到舞台中央,隔了很遠的距離,遠到根本看不清楚高振凱的神情。


  但曾亞秋卻很篤定,他一定是帶著笑容,期待的目光在看著她。那不羈的笑容,此時一定被莊重的神情取代。


  又一束聚光燈投射在了曾亞秋的身上。


  路遙遙輕輕推了她一下,鼓勵道:「亞秋,去吧。」


  偌大的劇場里,有曾亞紅和肖明貴一家人,有高母高父一家人,有她和賀思源,還有等著看演出的觀眾們。


  他們做了這一場求婚禮的見證人。


  主持人在幕後致詞:「各位,我們的音樂會還有十五分鐘才正式開始。但今天,先讓我們來見證一場求婚,祝福這一對戀人有美好幸福的未來。」


  曾亞秋覺得自己像走在一個美夢中。她從來不看童話也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白馬王子。


  但今天他的心上人,卻像從天而降。沒有踩著七彩祥雲,卻已經讓她感動不已,震撼不已。


  今天她就像被寵愛的小女孩,全世界的美好都在為她開路為她綻放。


  她踩著正中央的台階一級級往下,一級級走向最中間的舞台。


  每經過一排位置,就有人輕輕對她說:「亞秋,恭喜。」


  素不相識的一張張笑臉,充滿了善意。


  曾亞秋想到年少的她,家裡太過貧窮,受盡親朋好友的冷臉,她卻是高高仰著頭顱。


  而今天,她卻想低下她的頭,回每一個祝福她的人一個笑臉。


  長長的路,走過去,其實五分鐘,也就到了。


  走近了,看到高振凱的臉了,那張別人都說算不上帥的臉,卻在曾亞秋眼裡閃閃發光。她覺得高振凱只是太瘦,將來一定會成為驚世帥哥。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見證了這一場盛事。


  那個不羈的高振凱單膝跪下,曾亞秋眼裡淚花閃耀。


  他說:「亞秋,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已顧不上矜持,一秒猶豫都沒有,直接回答:「我願意。」


  熱烈的掌聲響起,倆人緊緊相擁。


  曾亞紅在台下看得唏噓。


  她現在覺得上天對她們兩姐妹都很厚待。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良人。


  而,就算良人以後未必是良人,她們也有勇氣重新開始。


  高母在台下拿出紙巾拭淚,感慨萬千,突然不滿的推了高父一下。


  「老頭,你當年都沒跟我求婚。」


  高振凱這個求婚這麼鄭重又盛大,就算是有一些落於俗套,可是當事人仍然覺得感人肺腑,蕩氣迴腸。


  高父笑嘻嘻的答:「等我們35年玉婚紀念日,我保證向你重新求婚一場。」


  「誰稀罕~」


  音樂會開始了,可是經歷過這一場求婚盛事的人們,覺得節目到底已沒有最開始那樣精彩了。


  而賀思源早在曾亞秋走向高振凱的時候,已出現在路遙遙身邊。


  他攬著她的腰,見識完那場求婚之後,往外走。


  路遙遙懷孕,不習慣呆在人太多的密閉空間。


  路遙遙感慨:「沒想到最終高學長跟亞秋成了一對。他們兩人差了8歲還是9歲吧?」


  賀思源說:「年紀不是問題。振凱人比較跳脫一點,找個年紀小一點的,瘋玩得起來。餓了嗎?我們去吃東西好了。」


  而高振凱早已拉著曾亞秋的手,跳上了他的跑車。


  他把車頂收起來,敞開了開得飛快。


  曾亞秋的頭髮在風中肆意飛揚。今天這一天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日子。


  高振凱的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偏頭看她,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曾亞秋有一些不好意思:「別看我,看前面。」


  高振凱嘴角又掛上了她熟悉的不羈的笑容:「亞秋,看你好看。」


  曾亞秋輕易紅了臉:「亂說,我跟好看根本掛不上勾。遙遙和景學姐才是美人。」


  高振凱說得鄭重:「在我心裡,你是最漂亮的。」


  情話動人心弦。


  曾亞秋想把手抽出來,高振凱卻握得死緊。


  兩人在一起,她總是被照顧被縱容的那一方。


  今天的相處,又讓她看到了高振凱那有一些無賴的一面。


  「亞秋,我們下個月就舉行婚禮好不?我想看到你穿上婚紗的美麗模樣。」


  曾亞秋聞言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下個月,也太早了吧?


  她抗議的看向高振凱。


  高振凱卻自顧自的說下去:「我不耐煩舉行婚宴之類這些。還有,別人鬧新房什麼的,統統不行。我想好了,下個月咱們選個好時間,直接去領證,然後拿著結婚證就出國度蜜月去,我們旅行結婚好嗎?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西班牙?美國,英國?還是冰天雪地的南極北極?」


  曾亞秋聽他說得興高采烈,情緒突然也受到了感染,她不由有一些神往,脫口而出:「北極吧。」


  她一直想去看看愛斯基摩人生活的地方。體驗一下用冰場建造的房子,坐一下狗拉的雪橇。


  高振凱眼裡染上了笑意:「亞秋,你答應跟我下個月結婚了。」


  曾亞秋也不矯情,回握了他的手一下,應了一聲:「嗯。」


  高振凱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傳到風中,又隨風飄散開來。


  *

  路遙遙第二天到了六點過,又自然醒過來,待睜眼發了一會呆,她才反應過來,她已辭職了,今天不必再去公司。


  公司里同事陸續知道了她離職的消息。


  跟她要好的同事當然又打電話來打抱不平。覺得老闆這樣真是不公。她都有想辭職換工作的念頭了。


  公司里現在毛茹真是出盡風頭。她本身能力也是出眾,這下大大小小的會議接到手軟,忙得團團轉。


  而像其他人,好的資源,總是被毛茹給搶了去。大老闆的心真的偏得不是一點點了。


  同事說:「遙遙,等你生完孩子,找到好的公司,我定跟你跳槽去。」


  路遙遙伸了個懶腰。


  傳原經貿的事情現在已成往事,與她無關。


  她梳洗完,先簡單吃點東西填一下肚子。


  賀思源就在花園裡運動。


  聽到動靜,很快上樓來。


  兩人一起出去沿著西海那條漂亮林蔭道散步。


  七月底的清晨海風清新極了,又是在半山上,樹木茂盛。


  肚子里的胎兒像是犯了懶,可能也是大了,活動空間小了,動得倒沒有那麼勤了。


  「思源,你猜,小一是男是女?」准爸媽總免不了聊這樣的話題。


  賀思源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不管是男是女,你生的我都喜歡。」


  路國強和梁芳華也是早早就起來了。


  先是照顧路奶奶,替她洗臉,扶著她上廁所。


  路奶奶清醒的時候,曾經說過,覺得老了真是沒用,事事要人服侍。


  她說:「芳華,是我拖累你了。」


  梁芳華一臉溫順:「媽,你說的什麼傻話。你現在這樣子,就跟國強剛出生時,也需要人照顧。以前是你照顧教養他,現在該是我們照顧你,給我回報的機會。怎麼能說自己沒用呢。」


  大多時候,路奶奶沒那麼清醒,人很乖。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梁芳華讀的書不多,只覺得人只要吃飽穿暖活著有希望有奔頭即滿足了。


  對於路奶奶不太清醒時不鑽牛角尖,她倒覺得路奶奶活得沒那麼清醒的好。


  今天早上煮的是南瓜小米粥,細細煲得稠稠,很爛。


  路奶奶還能自己吃飯,就是手會顫抖,會灑得桌子上都是。


  路國強堅持讓路奶奶自己吃。手腳動起來,比不動的好。


  冬天飯菜涼得快,路奶奶吃得慢,他們就給她用保溫的碗。


  飯桌上,兩人聊著天:「遙遙下個月底就要生了,我這心裡挺擔心的。」梁芳華說的。


  她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又走不開。媽這裡交給誰看都不放心。」


  路國強安慰她:「江女士和思源肯定會安排好一切的。到時生了,我們過去看幾天也是可以的。媽託大哥看著。」


  「也只能這樣。」


  梁芳華拿出紙巾替路奶奶擦掉下巴上沾上的粥水。


  江雪是比較上心。


  現在蔣華都開始住家了。


  路遙遙身邊寸步不離人。


  只是路遙遙也沒完全閑下來。平常專業知識仍然在努力學習。


  她離職了,不代表以後不復出職場。


  路遙遙是準備生完小一之後,休息幾個月,就重新去上班。


  但賀思源那裡,顯然有了其他的想法,但是還沒提出來。


  他覺得要好好規劃之後,再跟路遙遙商量。


  而一進入8月初,Z市大大小小的颱風就有好幾個。


  今年的8月是個多雨季節。


  路遙遙幸虧沒上班,不用受天氣的煩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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