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醫院出事
林婧看著景悠，看著王辛遠。
老夫少妻，不一定相配，有時看著還有違和感。
但景悠卻是氣勢十足，她的艷麗，跟王辛遠的沉穩相互融和，相互映襯。
林婧覺得自己沒做錯過什麼。
誰沒有為愛做一些傻事呢。
「對不起。」林婧看著景悠，三個字說出口，王辛遠像是鬆了一口氣，不要再執迷不悟就好。
景悠淡淡一笑：「不需要！」不接受她的道歉。
林婧做過的事情，她不會原諒，但，也不會在乎就是。
林婧上了車，將車移開了。
她知道自己傻了二十多年，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但現在，是死心的時候了。
只是，談何容易。她會努力的。
王辛遠伸出手，緊緊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以示鼓勵。
這就是他的小悠兒，有個性，他喜歡。
景悠的臉上帶了明媚的笑容：「辛遠，我們回家吧。」
王辛遠也笑了：「好，我們回家。」
景悠覺得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几十年，何苦揪著過去不放。
這樣就挺好了。
就在這時，肚子里的寶寶突然像是踢了她一下，非常輕微的，又像是小魚兒在裡面吐泡泡。
景悠驚喜的怔在當場。
「辛遠，寶寶動了，真的，寶寶動了。」王辛遠也像個孩子一樣，把手放在景悠的肚子上，又把頭貼上去聽。
他有點失望：「我感覺不到。」
景悠笑著說：「現在寶寶還小，它現在的胎動只能我感覺得到，你還不行。等到四五個月，說不定你就能感受到了。」
兩人因為寶寶這一插曲，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
賀思源這裡想送路遙遙回家。路遙遙覺得她自己開車回去就好，她會小心的。
都是頭一次當爹媽，看起來賀思源比她還要緊張一些。
兩人才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被門口的陣仗嚇了一跳。
好幾個人跪在地上，大聲哭喊著：「死人了，無良醫院做手術死人了！」
賀思源緊皺著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醫院開了也有四五年了，別說手術死人，就是輕微的醫療事故都沒有。
高振凱也正滿頭大汗找人，剛去了辦公室發現沒人，現在跑到這裡來，看到賀思源了，還帶著大喘氣。
「思源，3303號病房出事了。病人前幾天做了摘除肝結石手術，術后一切反應正常，並沒有其他的併發症。今天早上連出院手術都辦好了，就等著出院。誰想突然就沒氣了，現在他的家屬糾集了大群人來鬧事。」
果然，外面早已經聚集了一大片鬧事的群眾。
3303病房那裡也圍得水泄不通。
更嚴重的是，家屬根本不聽醫院的任何解釋，認為人死在醫院裡的，責任就屬於醫院。
人都沒了，醫院還解釋什麼，直接賠錢吧。
一開口就是兩百萬。
路遙遙倒吸了一口氣，當醫院是開銀行的啊，明著搶。
她眉頭微皺，有一些憂心。
這些事情最不好處理。
弱勢群體總是被同情的，再加上現在是全民輿論的時代，電子技術網路發達，信息傳播快速，只要見了網，輿論的走向不得而知。
就算責任不在醫院，但是輿論的聲音，也會是向著病人家屬。
賀思源深吸了一口氣，對路遙遙說：「你往西門出去，我不能送你了。你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路遙遙想留下來，但是如果起了衝突，她肚子里還有個孩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留下來添亂。
於是，她乖乖的點頭：「好，我回去等你。有什麼事你也別忘記給我打電話。說不定我也能幫你。」
賀思源伸出手將路遙遙抱在懷裡，抱了好一陣。
高振凱想翻白眼，現在火燒眉頭了，你們兩人就別秀恩愛了好不。
路遙遙從西門出去了，似乎都能聽見那些鬧事家屬的聲音：「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她嘆了一口氣，拿著車鑰匙開了車門，上了車，開車特意繞到前門去看了一下。她在前門處停了車，坐在車裡看著，不放心離開。
賀思源走到了眾人的面前。
他現在還沒穿醫生袍。穿著西裝，人長得俊朗，氣質清冷，往眾人面前一站，叫嚷的家屬聲音不自覺頓了一下。
賀思源掃了眾人一眼，面色嚴肅：「我就是醫院的院長，有什麼事，你們現在可以跟我說。親人病逝，我也很痛心。我們醫者最希望全天下無病無痛，有病可以百分百的醫治。所以，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能否請大家賣我一個面子，先安靜的等結果出來？先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查明原因？」
那幾人面面相覷，看賀思源說得這麼誠懇，有人的表情有點鬆動。
人群中，不知道誰來了一句：「不要聽他胡說。醫院裡做點手腳，到時把責任推卸，說不是他們做的，誰信呢。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人都是很容易被激起，被煽動的。
不知道誰朝賀思源扔了一樣東西，打在了他的額頭上。
路遙遙坐在這裡看得分明，差點就坐不住了，心一緊，想下車去幫他。
可是摸了摸小腹，路遙遙想到賀思源的囑咐。她現在不上前去，就是最大的幫助。
路遙遙拿出手機，錄下了這些。
群情激憤起來，有人上前去推醫生，包括賀思源。
只是賀思源平常鍛練得好，人又長得高大，別人到底還是沒敢直接跟他對上。
賀思源拿出手機，報了警。
「你們就繼續鬧吧，我已經報警了！」
有人坐在了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哥啊，你死得好慘啊。想為你討回公道，結果黑心的醫院還報警來抓人啊。」
場面一片混亂。
醫院裡，負責做手術的醫生額頭都被打破了。
賀思源安排下去，將醫生扶下去先處理傷口。
保安來把鬧得最凶的人先控制住了。
警察很快上來，把鬧事的人都帶走了。
看著受傷的兩個醫生，賀思源問：「你們都不知道還手的嗎？就由著他們打。若是傷到手傷到其他地方，以後都做不了醫生了怎麼辦？」
他們被訓了，心裡卻是很高興的。
他們聽得出賀思源話語里的維護之間，其實是心疼他們的吧。
「賀醫生，我們不能夠還手，還手了到警局就說不清楚了。」
死去的病人屍體警局那邊的人也派了人來接手調查。
現在死因是什麼，不太清楚，思源醫院的人為了避嫌，也不能再接觸。
警察拿著筆錄著口供，一個一個挨個去問，是誰發現的死者，死者的手術情況，死者的所有文件資料全部被調了出來。
醫院裡一時人心有些惶惶。但個個仍然有條不紊，專業的忙著自己的事情。
被詢問的主治醫生非常篤定：「手術確實很成功，我們是建議休息一周再出院。但病人甲當時堅持要出院，說醫院裡的住院費用太貴了，他承擔不起。既然沒事，就可以讓他出院了。甲實在是太堅持了，沒辦法，我們也只好同意了。這是他簽署的知情書。」
賀思源接過來看了一眼，交給警察。
「我相信你！」簡單的四個字，卻包含了極大的份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賀思源自己就是醫生。他相信自己這些同僚手下。誰不是懷著一顆仁心去救治病人的？就算有時做得麻木了，他們冷著一張臉，但是那醫德並沒有少一分。
主治醫生也有三十多了吧，大男人當即紅了眼眶。
出了事，他也很害怕的。
他上有老，下有小。
五年前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家醫院時，他過來了。兢兢業業，做得十分盡心。這裡的福利待遇比別的醫院不知道好了多少。
每個人再苦再累，做得都是甘願的。
在這裡，他們是被尊重的，不是被壓榨的。無了經濟後顧之憂，不管是做醫術鑽研，潛心提高醫術還是盡心診治病人，大家都是盡全力去做的。所以醫院的口碑極好。
醫院的醫療事故為零，醫療糾紛有過幾起，但也都被賀思源給化解了。
現在出了事，主治醫生害怕自己會成為了炮灰。這樣的新聞還少嗎？
出了事，他們就是被醫院捨棄的一方。
但現在他的心安定了。賀醫生不會不管他就好。賀思源說的相信他，他的心終於穩了。不管結果是什麼，沖這一句話，他都認了，毫無怨言。
路遙遙開著車回了西海明月。
她拿出資料來看，心緒有點繁雜難安，有點看不下去。
路遙遙乾脆就將書放下來，在花園裡走了走。
十二月了，Z市的陽光仍然很好，就是風有一些大。
路遙遙今天穿著一件火紅的薄款長棉衣，走在園子里，俏生生的。
周圍很安靜，偶爾有嬰兒的啼哭聲傳來。路遙遙覺得聽到這聲音，心情有一些觸動。
肚子里的孩子，到了明年八月底，就會跟她見面了吧。
婦產科的醫生給她算了，預產期是明年的８月２７號。而景悠的，是６月。
她低下頭，明知道現在胎兒根本也聽不見，她還是慢慢的溫柔的說著：「寶寶啊，今天媽媽才知道你已經在我肚子里了呢。寶寶，你之前是不是想著提醒我呀？是媽媽粗心，錯過了。還有呢，現在爸爸的醫院有危機了。我們一起祈禱爸爸的危機早點度過好嗎？」
－－－－－－題外話－－－－－－
時間算得沒有那麼仔細了，大概就這樣定兩位的預產期。
我現在還能想起懷寶寶那天。我強烈的有預感，覺得自己肯定有了。然後自己在家用驗孕條驗了，淡淡一條紅線，我確定肯定是。過了兩天，驗出來兩條深深的紅杠，當時真的想哭。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