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原來是你

  路遙遙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沒有賀思源的消息。她不由凝眉深思，難道手術還沒有結束？

  怕打擾到他，最終，路遙遙只是發了個信息：「思源，手術結束后聯繫我。」


  回到公司，老闆說今天她是壽星，手上沒什麼事，就可以回家了，當給她放假了。


  路遙遙開心一笑，準備回家。


  賀思源的電話打進來了。


  她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嬌美的容顏，是想到心愛之人臉上才會有的神情。


  路過的同事看到她這樣，不由會心一笑。


  有些人，你就是嫉妒也是嫉妒不來的，只能羨慕。


  現在路遙遙對他們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笑得像蜜糖一般，是賀思源打來的吧？他們祝福，祝福兩人長長久久幸福下去。


  在這俗世中，至少能夠讓他們相信，這世上還是存在從一而終的愛情的。


  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愛情，也不全是悲。


  *

  「我已經在你們樓下了，你下樓吧。」


  溫潤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路遙遙有點不可置信，驚喜交加，說的就是這樣的心情。


  她真的懷疑，賀思源是不是有未卜先先知的能力。她這裡老闆剛一說她不用上班了，她可以提前回家。這邊賀思源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正是上班的時間，一樓的沙發室里，供客人等人的場所，賀思源就坐在那裡。


  他修長的大長腿交疊。西褲里露出來一小截腳踝，一小截襪子。


  跟褲子顏色相近的襪子，皮鞋的鞋底都看不到一絲灰塵。


  繼續往下，他雙手交疊，閑閑的放在腿上。


  那雙手就像藝術品一樣，讓人看了一眼，還忍不住再看一眼。


  白色的襯衫，卻是被他穿出了不同的韻味，乾淨得過分，翩翩貴公子，偏偏這貴公子還有點冷。


  這個時間正是上班時間，也有外出辦事的人匆匆忙忙進進出出，但是賀思源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沒有人能夠忽略他。


  路過的人腳步總是不由的放緩，不論男女，投去一瞥，繼而一怔。


  哪裡來的男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又像是曾見過，但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電梯的門「叮」的一聲響了起來，賀思源下意識朝那邊看去，然後，嘴角就情不自禁帶上了笑容，他站了起來，看向路遙遙。


  路遙遙的視線掃了一圈，就看到賀思源了。


  她穿著高跟鞋，小步的向他跑了過來，很急切的。


  今天這特別的日子，他為她準備的驚喜，她喜歡。就算什麼都不做，只要在這一天，能有他陪在身邊，也就足夠了。


  更何況，今天他還費心準備了那麼多。


  她不挑的，也不會覺得俗氣。就算是年年炒冷飯，年年準備一樣的驚喜，路遙遙也不會覺得膩。


  兩人抱了個滿懷。


  他的身上還帶著消毒水的氣味，剛從醫院出來就過來了嗎？

  這樣的氣味，對於狗鼻子的她，初聞是不習慣的。


  但當這氣味烙上了賀思源的氣味，就成了一份獨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她漸漸習慣。


  半夜他做手術，她睡覺。


  夢中，他回來了，手伸過來，摸摸她的臉，親親她的額，鼻尖聞到這樣的氣味，她翻個身，就可以睡得更沉穩。


  「手術結束了？怎麼不睡一下？」


  「今天你過生日，當老公的怎麼能不表示表示呢？」賀思源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路遙遙向前台小妹打了一聲招呼，賀思源禮貌又矜持的點了一下頭，前台小妹覺得臉真熱得不像話。


  怎麼辦，她也好想談戀愛了。


  只是看著兩人一個簡單的擁抱，一個牽手，她都能感受到粉紅泡泡，感到到戀愛的味道，她這是單身太久了嗎？


  路遙遙小臉帶了點紅暈：「你怎麼沒表示？我吃了你吩咐鍾姨做的長壽麵，在辦公室收到了同事們的生日祝福，收到了你送來的花。」


  賀思源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這樣你就滿足了？」


  路遙遙搖了一下他的手，帶著嬌嗔道：「思源，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滿足了。」


  「上車，我們去一個地方，我的手機已設好導航，今天我來開車，你是壽星，給你放一天假。」


  「嘻嘻，思源，還是我來吧。你都做了那麼久的手術了。」


  「不礙事，在醫院我已經休息了一會了。」


  賀思源的車平穩的開著。


  路遙遙看著窗外的風景變幻，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她伸出手，賀思源也伸出一隻手，跟她牽著。


  「遙遙，你小的時候有過什麼願望，然後到現在沒有實現的？都可以告訴我。以後我就是你的聖誕老公公，你的長腿叔叔。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都會想辦法幫你弄到。」


  賀思源說得很自然，路遙遙卻聽得心跳不止，心跳加速。


  他的情話到底是哪裡學的？說起來信手拈來。


  以前她還覺得賀思源不是浪漫的人。其實也許是他懶得浪漫。但他真去做了，她感動不已。


  路遙遙就是看著他笑，傻笑著。


  不，她別無所求，除了眼前的男人，而她，已經得到了。


  「思源，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期望，我已經得到了。」


  她不是很貪心的人。


  說起小的時候，路遙遙覺得她是個目標明確的人。


  窮人家的孩子，當時除了讀書，別無選擇。


  她做事情很專註，學習也很專註。


  從小就是學霸，一路走來，十分順暢。


  然後遇到了賀思源，跟他談戀愛，跟他結婚。


  走入職場，又是她喜歡的行業，她做得很認真很投入。幸虧付出都是有回報的。


  路遙遙走到今天明白，窮人家的孩子資源少，眼界有限，卻更是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夠到今天的地位。


  她沒有滿足，她不曾停止自己的腳步。


  她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她想知道自己能走多遠，她會盡最大的努力，讀最大的書，賺更多的錢。


  想到這裡，路遙遙突然問：「思源，我想讀博，你覺得怎麼樣？」


  賀思源彷彿並不意外她這樣的想法。


  他淡淡一笑，眼裡卻是有著驕傲：「我支持你。不過，老婆，今天你過生日，就把自己的頭腦放空，不要想這些了，今天開開心心的玩一天。」


  路遙遙調皮的一笑，偏頭看了他一眼，應道：「好呀，老公，今天準備帶我去哪裡？」


  偏賀思源不正經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韻味：「不告訴你。不過，一會我準備把你拐去賣了……」


  「呵呵，我好怕~」


  說好怕的人，卻是突然湊過臉來，親了賀思源的臉一下。


  *

  高振凱習慣性的想去賀思源辦公室找他，卻想起，賀思源說過，今天是遙遙過生日，做完手術，所有的事情就交給他來辦，不是緊急的事情，就別再來煩他了。


  高振凱嘆了一口氣，向來嘻笑的臉上，難是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他也偷個懶去好了。


  「有什麼事打我電話，我回一下學校，晚上會回來。」


  脫下衣服，高振凱開著自己的車回了母校。


  P大校園依舊。高振凱停好車，在秋日下午的校園裡閑閑的走著，有一些愜意。


  想著當年跟賀思源同校又同級，但是他的年紀卻是比賀思源大兩歲，三十歲的孤家寡人了。


  家裡的人催得有些緊。


  都這個年紀了，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一個，更別提結婚了。


  實在不行，就回去相親。


  這不，電話就打過來了。


  看到標註為母上大人的電話響個不停，高振凱嘻皮笑臉的接起電話：「喂，親愛的大美女，有何貴幹呀？」


  高母聽到這稱呼，臉上不由一笑，又板起臉來，沒個正經的。


  按理說兒子這個性挺好的呀，怎麼會找不到女朋友呢？


  「少給我嘻皮笑臉的，媽問你，你什麼時候結婚？」


  高振凱一攤手：「媽，你這話有點意思，我連個正經女朋友都沒有，我怎麼結婚？莫不是你叫我隨隨便便找個人結了？」


  「我管你，只要是女的，我都同意。今天我去參加隔壁易姨家孫女的滿月酒了。那個老妖婆居然說，你是不是喜歡男人？凱呀，你跟那易家小子是同年同月生的，人家現在都抱三了，是三胎了啊，別人終於生了一個女兒了，你呢，連個蛋都沒給我抱回來。」


  「媽，這個怎麼能急呢？」


  「我不管，我不管，你今年不給我帶個女朋友回來，別想回家過年了。」母上大人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洪亮有力，高振凱的嘴角咧開了笑容，頗感欣慰。


  「媽，你別嚷嚷了，你兒子會努力的。」


  「光努力沒用，一定要給我娶個媳婦回來，不然過年別想回家。」


  高振凱笑嘻嘻的應了，並沒有真當一回事。


  每次都是這樣威脅他，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話是這樣說，如果他不回，估計他媽都要到醫院來堵人了。


  掛了電話，高振凱信步走著。


  果然，最冷清的還是醫學院這邊。


  界於醫學院的特殊性和各種傳說，到了傍晚，醫學院在外系的學生看起來，就是陰森森的了。鮮少有人靠近。


  高振凱走到小樹林里，卻聽到了一陣朗朗的口語朗誦。


  他的眼裡出現了一抹興味的笑容。


  學英語的小學妹？誰膽子那麼大，居然跑到這裡來練口語？


  提到學英語的，高振凱就不由想起路遙遙。


  路遙遙現在在P大可是出了名的，是多少學弟學妹的傍樣。


  當年他跟賀思源就站在醫學院的教學樓看到路遙遙的第一眼，他那時還好奇，思源難不成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了？沒想到是真的。


  這些年看著兩人從談戀愛到結婚，到遙遙畢業，到兩人都在各自的領域發展，快速前進，一直未曾停下過腳步。


  而他高振凱這幾年也不錯。


  高振凱覺得沒有賀思源的話，他可能還在某個醫院，當個苦逼的住院醫生，成為主刀醫生還不知道要幾年。


  同樣是加班，他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吧。


  一時興起，循著聲音，高振凱往小樹林走去。


  醫學院的小樹林傳說可就多了。


  什麼多少年前，這小樹林曾是一個墳堆。然後如果小情侶深夜進小樹林密會的話，說不定會被鬼魂附身，做出不恰當的事情，必定會分手。


  一開始還真有人不信邪，結果多少對戀人分手之後，有人真信了。


  高振凱笑笑，大學里談戀愛分手多正常，小樹林如果能說話，它絕對想說這個鍋它不背。


  這個小樹林倒是他和賀思源來得比較多的地方。


  小樹林最中央裡面有一個石桌和幾把石椅，那時他和賀思源為了躲清閑，在裡面閑來無事下下棋，當然，他是被虐得很慘的那個。


  後來呢，後來路遙遙出現了，賀思源的重心，就放在了路遙遙的身上。賀思源就像是長到了人生的瑰寶，也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和樂趣。


  那一時間，高振凱覺得賀思源從內到外，都像是煥然一新的。


  愛是什麼？看看賀思源和路遙遙就是了。


  愛是包容，愛是改變，愛，同時也是堅持。


  腦海里轉過了許多紛亂的念頭，高振凱的腳步卻沒停。


  石桌那裡，一個長相恬淡的女孩子坐在那裡，是曾亞秋。


  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曾亞秋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高振凱，然後，她就笑了，下意識喊出聲：「高醫生。」


  高振凱訝異，她認得他？


  「你認得我？」


  曾亞秋笑笑：「高醫生貴人健忘。那天我姐在醫院生孩子，我們不是見過？」


  高振凱看著她，腦海里閃過什麼，不由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題外話－－－－－－


  賀醫生準備的生日驚喜在明天就可以看到啦，明天不見不散。辦公室的只是開胃菜，親們喜歡嗎？高振凱的桃花是不是來了？哈哈，期待他變胖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