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她很怕

  賀思源過來看了一眼，是看路遙遙的。


  兩人在門外說著話。


  「一會我就不回去了。我在醫院裡眯一下就開始工作。你開車回家路上小心一點，今天就跟公司請個假。」說完，賀思源揉了揉路遙遙的頭。


  路遙遙把頭靠在賀思源的肩上，抱著他的腰，有點想打瞌睡的感覺，依依不捨呀。


  「好的，我知道了，思源，你也別逞強，困的話記得睡一下。」


  賀思源走了，路遙遙站在原地揮著手送他，笑眯眯的。


  再回頭一看，看到一個跟曾亞紅有點相像的女孩子，是曾亞秋。


  「你好，你是亞秋？」


  曾亞秋激動的點點頭。


  是路遙遙呢。曾亞秋學的專業跟她們一樣，也是英語。


  最近路遙遙風頭正盛呢，又是從P大出來的。P大那些老師，哪個不把路遙遙掛在嘴邊說。傳奇的灰姑娘，遇上了白馬王子，沒靠白馬王子，灰姑娘憑自己的能力，站到了能跟白馬王子相匹配的高度。


  那兩孩子呀，談戀愛總感覺像是他們看著談成的，很有成就感呀。


  就有人問，有孩子了沒呀。好像沒有呢，那就有點遺憾了。感情那麼好，怎麼還沒有生孩子呢。


  曾亞秋剛剛站在那裡有一兩分鐘了，見到路遙遙和賀思源抱在一塊，沒好意思來打擾。


  她可以看得出來，路遙遙眼裡都是對賀思源的情意呢。


  那眼神，她在姐夫看姐姐時看到過。姐姐為什麼就不能像遙遙姐看賀思源那樣呢？

  見到曾亞秋一臉迷妹的樣子看著自己，路遙遙不由莞爾，又有點訝異。總以為，別人的目光，一眼會先被賀思源給吸引呢。不是先注意到他的嗎？


  「我是路遙遙，你姐姐的大學室友，我聽你說起過她，快進去看她吧，你姐姐已經生了。」


  曾亞秋點了點頭，剛想推門進去，突然又停下腳步，說：「遙遙學姐，你是我的偶像。」說完，她輕輕推門進去了。


  產後有點累，曾亞紅睡著了。


  孩子也睡得正香，正靜靜躺在嬰兒推床里。


  路遙遙站在那裡看了一下，對曾亞秋說：「亞秋，我回去了。你姐醒來，你跟她說一下。」


  曾亞秋點了點頭，路遙遙放心的離開。


  還沒走出多遠，路遙遙被一個男人撞了一下，男人是肖明貴，他昨天晚上在外地，聽到曾亞紅要生的消息，連夜開著貨車就回來了，直接往醫院來，東西都沒卸下。


  「對不起。」肖明貴忙道歉。


  路遙遙笑著說：「沒事。」


  肖明貴推開了曾亞紅的病房。路遙遙回頭看了一眼，原來這是亞紅的老公嗎？

  看著倒是個好的，挺憨厚的樣子，挺好。


  路遙遙還沒走出醫院，發現自己的東西落到曾亞紅的病房裡了。


  她回頭去找，曾亞紅已經醒了，肖明貴呢，一直坐在她的床頭前，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遙遙，你怎麼回來了？明貴，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遙遙，昨天晚上我多虧了她。」


  肖明貴聞言立即站了起來，深深拜了一下：「多謝多謝！」現在還有點后怕，他當時膽子怎麼就這麼大，為了一點錢，把妻子一個人單獨留在家裡。


  「不用客氣的。我是忘了東西。」路遙遙找了自己的手機，晃了晃。


  結果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路遙遙衝到洗手間里吐了起來。


  昨天晚上胃裡的殘餘全部吐乾淨了，而今天早上又沒吃東西，根本沒吐的，連膽水都吐出來了，嘴裡難受得緊。


  用手捧著水漱了下口，路遙遙臉色有點蒼白的出來了。


  小嬰兒仍然睡得正香，絲毫沒受到影響。


  曾亞紅面色有點古怪的看著她。


  「遙遙你，是不是懷孕了？」


  路遙遙訝異，然後歡喜瞬間綻放在臉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點不可置信。


  有孩子了嗎？她和思源的孩子？

  曾亞紅點點頭，說：「你的月經是不是推遲了？我當時懷寶寶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吐了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八周了。」


  路遙遙點了點頭，她的月經推遲了有十天了呢。


  「你正好在醫院，乾脆先去驗個尿看看有沒有懷，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嗯，謝謝你，亞紅。」路遙遙真的是開心到要飛起。


  本想告訴賀思源這個消息，卻又想到，真正結果沒出來，還是先去檢查吧。


  半個小時后，拿著檢查報告，上面顯示的是陰性。就算不是學醫的，路遙遙也看得分明，上面顯示的結果，她沒孕。


  她跟賀思源在一起這麼久了，之前是避孕的，後來，就沒再避孕，想順其自然有一個孩子。


  而他們沒避孕都有好幾個月了，而且，那個的次數也有點多。


  網上說的，只有保持每兩天一次的頻率，20%的人，會在一個月內懷孕，一半的人，會在半年後懷孕，少數在一年左右，一年後沒懷的，可以去檢查一下。


  她是不是該去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沒著急要孩子孩子沒來，跟誤以為有孩子，結果卻失望了，那心情是完全的兩回事。現在路遙遙是很失望，真的有一些失望。


  路遙遙打電話請了假，沒在賀思源的醫院，而是換了一家。


  因為不想賀思源知道擔心。


  *

  「醫生，我今天有嘔吐噁心，本來以為是懷孕了，結果不是。」路遙遙對醫生闡述著自己的病情。


  結果檢查出來，只是患了急性腸炎。


  婦科

  路遙遙躺在B超室里，心裡有一些忐忑，有一些不安。


  所有人，對醫院都本能的有一點排斥的，她也是一樣的。


  她躺在這裡，很怕到時結果出來，醫生那裡會說出一些不好的話語過來。


  她很怕，醫生到時來個結論，說你是不孕什麼的。


  路遙遙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她倒是個悲觀的人了，自己嚇自己。


  面前的醫生，神情很嚴肅，眉毛微皺。


  「路小姐，B超顯示，你的子/宮曾經遭受過重創，因為沒有治療過，導致發育有一些問題，具體的，你還得再做一些其他的檢查。」


  路遙遙覺得像是有一道晴天霹靂劈下來。


  她的子/宮受過重創，她怎麼不知道？

  「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被打過，我也沒有懷過孩子打胎過。」


  「路小姐，你別急，我說的重創，不是跟這些有關。你自己仔細想想，是不是腹部曾經遭過重擊？」


  腹部遭過重擊？


  腦海里突然想起四歲那年的事情，她那時被朱榮光踢著肚子，踢到昏迷過去。這些事情本以為忘記了，此時卻清晰的被她想了起來。


  「謝謝你~」路遙遙拿著報告，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

  戴雪瑤看著路遙遙離開，有點奇怪。


  咦，遙遙怎麼在這家醫院？放著自家老公的醫院不去，來這家醫院做什麼？

  「您好，我是剛剛路小姐的朋友。遙遙剛剛出去臉色不太好，遙遙怎麼了？」戴雪瑤笑語嫣然，語氣透著對路遙遙的熟悉與關心，醫生也不疑其他。一五一十的對戴雪瑤說了。


  「你的朋友呢，子/宮受過重創，發育受損，現在很難懷孕。你好好安慰安慰她，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說不定還是能治好的。」


  「好的，謝謝~」


  關上門，戴雪瑤的嘴角往上翹起，就說吧，上天不是永遠站在路遙遙的這邊的。


  不孕？哈哈，這個消息可真讓人開心啊。


  她很想看到，賀思源聽到這消息時，是什麼感覺，還有，江女士不是很喜歡路遙遙嗎？

  這下一個不能生養的媳婦，再好都是帶著致命的缺陷的吧？


  戴雪瑤拿出手機，欲撥打號碼，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又放了下來。


  不孕不管對誰，都是致命的打擊，尤其是深愛賀思源的路遙遙。


  她為什麼要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她就應該讓路遙遙自己親自去告訴。


  她想知道，路遙遙怎麼開這個口。


  *

  西海明月很美，這個地方依海傍山。但地勢比起Z市其他地方來說，相對高。因此就算是颱風的天氣，也不用擔心這裡。


  到他們家那幢別墅的地方，有一條路，這條路兩邊都是大樹，路遙遙有一次還看到有什麼小動物飛快的從樹上竄過，只是一個影子，沒看明白具體是什麼，但也夠她感到興奮新奇的了。


  夏天走在這條林蔭路上，簡直是美事一樁。


  海風習習，樹蔭遮住了驕陽，投下斑駁的陰影，落在人的身上，挺有意境的。


  不忙的時候，路遙遙很喜歡跟賀思源手牽著手在林蔭路那片區散步的。


  現在，她對什麼都沒興趣。


  躺在自家的花園裡，路遙遙輕輕搖晃著搖椅，怎麼就不孕呢？


  有一些事情需要去確認。


  路遙遙拿出手機給梁芳華打電話。


  梁芳華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遙遙給她打電話？有什麼事嗎？不應該是在工作嗎？


  心慌慌的，將電話接起來，擔憂的問：「遙遙，怎麼了？」


  路遙遙躺在長亭下，雖然有茂密的爬藤植物遮住了陽光，但光線還是有一些刺眼。


  她伸出手，遮住了眼睛，嘴角牽起一抹笑意，彷彿在告訴自己沒事兒，一點事兒都沒有。


  「媽，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了，我想跟你說。以前爸爸帳上多出的兩萬，是思源打給我的。那天刮到我的手的車，他就坐在那車上。」


  梁芳華聽了，無比震驚，這緣份，還真是，到底是算甜蜜的命中注定，還是孽緣啊。


  還有思源這孩子，也真是夠了啊，二話不說，給打個兩萬過來當醫藥費，不明不白的，誰敢用啊。


  真是，還弄出那麼多事來。


  「嗯，媽知道了，你今天不用上班？」


  「嗯，媽，我今天領導放我假一天呢，我一個室友生孩子了，今天我陪去了，是個男孩。」


  梁芳華剛想張口問那你們呢，什麼時候要孩子，可是還沒問出口，路遙遙又轉移了話題：「媽，我覺得我好愛思源哦。小時的思源救了我的命，說不定上天就覺得，我這命應該報答他。媽，我想起來了，當年，朱榮光是不是踢我肚子了？我現在長大了，我想知道那天的情景。」


  梁芳華覺得不對勁，遙遙今天不太對勁啊。她生的孩子她太清楚了，就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愛追根究底的人。事情過去那麼久了，遙遙怎麼今天想起來要了解真相了？

  想到那天的事情，梁芳華就覺得后怕，就覺得像是傷疤一直沒癒合，血淋淋的。


  「遙遙，你打聽這個事情做什麼？過去了，都過去了，媽不想你再去恨他。恨一個人也是要力氣的。媽和爸爸就希望你好好的。現在你跟思源過日子了，希望你們兩人好好的，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不要藏著掖著，就算吵架，也不要太過分了。」


  「媽，你告訴我，我就想知道。」路遙遙堅持道。


  「沒有什麼理由，反正你告訴我。」她就想知道，當年朱榮光到底是怎麼了她。她想知道，她的記憶是否出現了偏差。


  梁芳華深呼吸了一口氣，時間過得是這麼快。一轉眼，二十來年就這樣一晃而過。


  但對於他們這樣開始上年紀的人來說，挺奇怪的。近的事情記得沒那麼清楚了，反而是以前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在腦海里記著呢。


  「那天，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麼回事。我就是出去買了個菜，不知道你哪裡惹到他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喝醉了酒，又發瘋了。他拿東西砸你，他拿腳踢你的肚子，把你都踢飛了開去，他又追上去繼續踢。你那時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任由著他打。等到我撲上去的時候，你已經被踢昏過去了，頭上也撞出了血，如果不是媽拿茶油塗了快一年，說不定你額頭那裡還留疤。」


  梁芳華有點講不下去了。雖然現在女兒已健康長大，可是，試問有幾個人會這麼狠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狠手？


  離婚了，朱榮光對路遙遙不聞不問，她也認了。


  她還巴不得，就算她們母女倆街頭要飯，她都不要再跟朱榮光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呵呵，原來如此。她的記憶沒有出錯啊。


  路遙遙略帶嘲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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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幼時腹部受重創，導致女孩子長大不孕的可能性有的，特意去問了學醫的朋友，請親們切勿細究，只是劇情需要。


  四歲那年，朱榮光對遙遙出手那麼狠，造成了因，那他，也要承受這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