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矛盾

  肖明貴洗完碗，擦了桌子，掃了地，剛在沙發上坐上，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曾亞紅裹著浴巾就出來了。


  肖明貴的眼睛都直了。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男人總是有需求的。這些天跟曾亞紅住一塊，你問他想沒想，當然是想了的。


  只是因為尊重她，不想勉強她。他說過的，不會對她做什麼的。


  但現在亞紅這樣，是怎樣？明晃晃的誘惑，真的是看得他心頭一熱。


  「我在房間等你，你去洗洗。」


  曾亞紅扔下這句話，就進了房間。


  肖明貴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懷疑他是不是跟往常一樣，在做春夢。


  洗了澡，牙還特意刷了兩遍，肖明貴進了卧室，曾亞紅就躺在那裡。


  見他進來，曾亞紅側著身子躺在那裡，拍了拍床：「坐。」


  因為眼前的人不是她喜歡的，所以，曾亞紅沒有緊張的感覺。她像個大姐大一般，指使著肖明貴，指引著肖明貴。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麼，肖明貴都還沒進去呢，一切就都結束了。


  肖明貴簡直了，窘得都沒法見人了。


  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啊，就這樣子了。


  曾亞紅沒笑，她還是沒什麼表情，臉上一點嬌羞也沒有。


  「沒事，一會就好了。」她安慰著他。


  「明貴，你知道的，我不是第一次了。」曾亞紅自嘲的笑笑。


  「我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還流過產。所以，你如果現在退縮，還來得及。」


  她不是想讓他的第一次有陰影的。但是她也不想欺瞞他。


  肖明貴是長得丑是沒錢，但是他人好，真的很好。如果她第一次遇見的人就是肖明貴，那該有多好。可是，如果是幾年前的自己遇見他，她曾亞紅肯定是不會珍惜的。


  肖明貴聽了她的話，愣了一秒，對，只是一秒，然後，他就伸出手，抱住了曾亞紅。


  原來如此。


  他就說呢，為什麼曾亞紅對他的態度這樣奇怪。受過傷的女孩子啊。


  他沒被女生傷過，沒有情傷。那時沒心情談戀愛。


  明明遇到曾亞紅時，他的條件也仍然擺在那裡，不太好，但他就是動情了。


  「沒關係，以後你有我。」這就是他的回答。


  曾亞紅的心悸動了一下，然後，是更用力的回抱。


  很多年之後，當她再回頭看時，她一直記得這句話「沒關係，以後你有我。」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兩人就這樣在一塊了。


  並且決定，下個月結婚。不用辦酒席，就領個證，通知一下親友算完事。


  曾父知道之後，沉默了，沒說什麼。


  曾母知道就是哭：「亞紅，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家裡已經夠窮了，你還要找個更窮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咳咳~」


  曾母現在臉是瘦得顴骨都突出來了，這病拖了好多年，死不了，又好不了。


  也不是說好不了吧，可是家裡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來治，只是拖著吧，買點葯養著，窮人不能生大病，生了就只能這樣。


  曾亞紅的弟弟妹妹不是這樣，他們感激姐姐。現在他們上大學的錢，都是曾亞紅在承擔，他們是真的感激。曾亞紅這個大姐如父如母，就是他們的明燈。


  姐姐只要幸福，他們沒什麼意見。


  肖明貴和曾亞紅領證那天，用自己的積蓄給她打一隻黃金戒指，他說：「亞紅，你等著，我將來一定會給你換一個大戒指。」


  *

  路遙遙跟梁芳華通著電話。她是忙裡偷閒，想著也有兩天沒給家裡打電話了，這下頭腦忙得有點暈乎，不如打電話給家裡人嘮叨嘮叨一下，清醒一下頭腦。


  先是跟路國強講了，又輪到梁芳華。


  梁芳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提了。


  這日子過好了，提起朱榮光也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這個男人是過去，過去的渣男。現在提起他，梁芳華的情緒也能夠平靜一些了。


  「遙遙，朱雨莎大婚了，她的婚禮辦得可真大，比你和思源那一次還要盛大。」


  路遙遙笑著應道：「嗯。媽，你有進步了哈，你現在提到那邊不膈應了？」


  梁芳華撇撇嘴：「不是你教我要以毒攻毒的嗎？我也不是刻意想提的。實在有人也不想我好過，把這事拿來說，還以為真能刺激到我？值得嗎？我這輩子有了你爸這樣的男人，我也知足了。」


  朱雨莎跟陳峰的婚禮確實是小城百年難得一見的。


  紅毯都從朱家一直鋪出去，鋪了上千米遠。又從外面遠遠的鋪到了陳家。


  飛機上撒紅包雨，流水席擺了三天，小城的人津津樂道，朱家嫁女真是費心費力了啊，這麼鋪張浪費，人家大富豪結婚都沒這麼鋪張的。


  朱雨莎那天成了最幸福的新婚子，如在雲端。


  她跟朱榮光又好得似親父女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兩人都有默契的約好當沒有發生過。她還是朱榮光最疼愛的女兒。朱榮光還是她最敬愛的父親。


  朱雨莎發著狠，等著看吧。她才是嫁得最好的那個。


  路遙遙嫁給了賀思源，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的。童話故事裡，灰姑娘跟王子結婚之後，就沒有然後了。但現實生活中，灰姑娘跟王子結婚後，現實的生活消磨了兩人的愛與激情，最終是灰姑娘被掃地出門，而白馬王子恍然大悟，重新迎娶白富美，繼而走上人生顛峰。


  她可以預見兩人將來就是這樣的結局。


  *

  朱雨莎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她沒去工作。她受不了被人使喚的氣。事情又瑣碎，她朱雨莎不是上班的命，而是要當闊太太的命。她家這麼有錢，她就算要上班也是去自家的公司，憑什麼要去外面打工。


  陳峰憑藉著自己的高學歷和出色的能力，婚後就被安排在了朱榮光的公司里。


  眾人都很有默契，表面對陳峰尊敬，內里卻是有點不屑的。不過是憑裙帶關係進來的窮小子，讓他們這些從零打拚起來的老元首如何服眾。


  陳峰結婚後比往日更加沉默了一些。這些事情他沒法跟朱雨莎講，講了朱雨莎也聽不明白。


  她只會兩眼一瞪，不可置信，然後就打電話給朱榮光，讓她爸去解決。


  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朱雨莎的嫁妝。陳父陳母已經退休，平常沒事也很少過來。今天是陳峰的生日，陳父陳母想著過來幫著張羅著一頓好吃的。


  朱雨莎迷迷糊糊的，問：「爸，媽，誰生日啊？阿峰？」


  陳父陳母心裡嘆了一口氣。都10點多了，他們就是想來跟朱雨莎商量商量一下的，結果呢，人才起床。


  朱雨莎沒去工作，在家當全職太太。


  這個他們沒什麼意見。說到底，兒子結了婚，就有自己的小家了，他們老倆口就是外人。


  兩外人，摻和小兩口的生活做什麼？干涉太多，將來夫妻生活不和睦，這又是何苦。


  陳父陳母是比較明事理的公公婆婆。


  朱雨莎當全職太太就算了，家裡還得再養個保姆。平常保姆洗衣做飯搞衛生，朱雨莎只負責逛逛街，喝喝咖啡，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這點兩老雖然還是有意見，但面上還是沒說的。


  只是，兒子生日，兒媳婦居然不知道？這兩人才結婚多久？連這個都不注重了？


  朱雨莎打了個哈欠，她是真的不記得了。禮物她已經提早準備好了的，只是現在一時沒想起來嘛。


  見兩老面色有點尷尬，朱雨莎忙笑著說：

  「對對對，今天是阿峰的生日，我是天天記著，結果真到了這天，一時沒想起來。爸媽，我們準備出去吃。我晚上會去西餐廳訂位，你們去嗎？」這句話問得有點意思。


  兒子生日，做父母的難道不想到場嗎？


  她這句話，就表明了不想讓他們老兩口去。說不去吧，心裡是想去的。這不，他們一早來這裡做什麼？討嫌嗎？

  說去吧，媳婦這語氣里，明顯就沒有想讓他們去的意思，這去了呢，估計媳婦心裡不痛快，繼而會影響跟兒子的感情。


  陳母心裡有點不愉，但臉上卻是帶了笑的：「你們去吧。我跟你爸呢，不愛吃那些。那雨莎，我們就先回去了啊。我跟你爸，還有點事。」


  朱雨莎說：「哎，媽，你們不留下來吃頓飯？」


  「不了，我們回去吃吧。」


  客氣，相敬如賓，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親熱勁吧？


  鄰里之間，有娶了媳婦，住在一塊的，磨合磨合，會吵架，吵完了之後和好，感情倒比以前更好了。也有不住一塊的，周六周日呢，兒子兒媳回來住一天，或者吃一頓飯，那感情也是挺好。感情是要處著處著才有的。


  不處，怎麼有的感情？


  陳母對朱雨莎沒多大的意見。就是大小姐脾氣多了點，有錢人家的孩子，她也沒指望人家能夠像普通人家孩子出來，說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沒誰規定家務一定要女人來做。陳峰這些都能做，她也就算了。


  朱雨莎呢，一直對他們客客氣氣的，逢人就笑。可是，他們就是覺得不得勁。話都說不到一塊去。


  兩老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了坐公交的站。


  這裡是別墅區，住家的人都有私家車，誰還坐公交啊。就算要坐公交，也是有人開車接送到公交站。


  太陽有點毒辣，陳母這幾天本來有點不舒服，公交車還沒等到，直接就暈倒了。公交車站連個人影都沒有，的士也見不到一輛。


  陳父急了，叫著老伴的名字，掐著老伴的人中，人都沒醒過來，不得已打電話打到陳峰的手機上。


  陳峰顧不上還在開會，拿著手機出了辦公室，引起裡面的人一陣不滿。


  「雨莎，我媽在我們別墅外面的公交站暈倒了，你快點去把我媽送醫院去！」朱雨莎妝才化到一半：「什麼？阿峰，你是不是搞錯了，爸媽才從我家走。」


  陳峰算是明白過來。心裡忍著氣，他的語氣卻不由提高了一度：「雨莎，你現在馬上開車送我媽到醫院去，她有低血糖。」


  等到陳峰也趕到醫院去，陳母才醒了過來。老人家沒大毛病，就是一點小毛病。低血糖，加上中暑才暈了過去。


  見到陳峰出現在這裡，陳父急了：「峰兒，你媽這裡有我！你還來做什麼？現在上班時間，你跑過來影響多不好。」


  熟人之間已經有閑話了。就說他們陳家呢，是靠著岳父家過日子呢。


  有錢又怎麼了？現在兒子都見不到幾回，就像賣給別人一樣了。


  陳父陳母也是硬氣的人，也不解釋。之後呢，跟朱家的關係撇得更清。他們沒占朱家一點益。


  陳峰看到母親蒼白的臉，看著父親擔憂的面容，突然覺得，他是不是選錯了。報恩有很多種方法，可是以身相許的，是不是最傻的一種。古時那些以身相許的恩報方式，有幾個好下場的？

  陳峰匆匆來了，又匆匆走了。


  晚上，他下班準備回去探望陳母，朱雨莎卻已在公司樓下等他了。


  朱雨莎今天打扮得很美，出現在樓下，陳峰收穫了眾人各種目光。


  一同事拍著他的肩說：「小子，還是你有福氣！娶了老闆的女兒，少奮鬥二十年，哈哈哈~」


  那人笑著走開了。


  朱雨莎走上來，挽著陳峰的胳膊，跟他上了車：「阿峰，今天你生日，我已經在西餐廳訂好位了。」


  陳峰坐上車，沒開車。看著系安全帶的朱雨莎，他問：「那我爸媽呢？」


  朱雨莎不解：「你爸媽怎麼了？今天不是你過生日，我們兩人慶祝，關他們什麼事啊？」


  陳峰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雨莎，今天我不想跟你過。我今天沒心情。我媽上午才進了醫院，你讓我慶祝？你明明知道，我爸媽不會開車，也捨不得花錢，每次都是坐公交車過來的，他們回去的時候，你就不會送一下？」


  朱雨莎也火了，合著今天的事情全賴她頭上了？


  「陳峰，那是你的爸媽，不是我的爸媽。他們是生我還是養我了？憑什麼要我對他們好？他們沒錢，我家有錢。為什麼不打車來？既然過來不方便，那還過來做什麼？有什麼事情，非要親自跑過來，電話不會打一個嗎？還有現在手機軟體叫車這麼方便，他們就不會線上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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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今天帶娃。周五晚上沒碼成字。最近不敢熬夜了。身體最重要。以後更新，有時間就多更，沒時間就少更。花花會努力的。


  現在天氣熱，大家出很多汗時別著急喝冷飲吃冰的東西哦，一定要自然散汗，感冒了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