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最好一直愛我

  路遙遙開的車。賀思源今天拿了手術刀，有點累了，懶得開車。他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閉著眼睛。


  路遙遙見他想睡，特意把車裡的音響關了。


  賀思源睜開了眼，半眯半睡的那種，神情多了一種慵懶，看著仍然是迷人的。


  「你不用關也可以。我不會睡，只是想眯一會，你跟我聊下天吧。」


  「好，思源，小茉的父母，真的還沒聯繫上？」


  「嗯，已經報備到警察局了，他們那裡也在幫忙找人，希望找點找到小茉的父母吧。如果真不想要了，他們大可以放棄撫養權。」


  「可是，就算有錢的人願意收養小茉，但小茉這個年紀，已經懂事了。我還是更寧願小茉跟在父母身邊，當然，前提是小茉的父母是真心愛她的。」


  路遙遙有一些感慨。有了朱榮光這樣的生父在，路遙遙並不覺得親生父母就一定是親的，血脈相連有時是一句空話。


  「遙遙～」


  賀思源喚了她一聲，聲線柔柔的，讓路遙遙覺得心頭莫名一跳，一種悸動。她忍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問：「怎麼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對小茉那麼好嗎？因為看到她，我就想到小時的你。那時的你，跟小茉看起來也差不多，都很可愛，又很倔強堅強～」


  賀思源本來是怕路遙遙多想的。他這人本來就是清冷的性子，何曾對別人這麼好過？說到底，小茉仍然只是沾了遙遙的光。說出來，就是不想讓遙遙心生芥蒂。有時感情的事情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對小茉好，其實就是想著，如果能夠穿越時空，他一定會在小時第一次遇到路遙遙時，將遙遙抱在懷裡，安慰她，告訴她，不要怕，以後她的人生會越來越好，因為，將來她的人生會有他。


  路遙遙訝然。


  她是疑惑過賀思源對小茉的態度，但未曾想過，背後的深意竟是如此。


  看著身邊的他，完美的側顏，緊閉的雙眸，長而翹的睫毛，她的心就像柔得像一灘水。


  「思源，我有說過，我很愛你的吧？」


  賀思源聞言，眼睛仍然閉著：「嗯，好像沒說過吧。」


  路遙遙不由莞爾，真是，她怎麼沒說過？雖然說得有點少，但好歹也說過幾次的吧。既然想聽就直接說吧。


  「思源，我愛你～」話音落，賀思源的手伸了過來，摸了摸她的手臂。


  遙遙，你最好最好一直都愛我。因為我的眼裡，除了你，對別的女人都提不起興趣。


  這句話，到底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不想顯得自己愛得如此不自信吧。


  到了飯店，江雪倒比他們先到了，正坐在位置上看著菜單。


  歲月對她是厚愛的。江雪坐在那裡翻看菜單，都像是一副畫，透著迷人的韻味。


  見他們進來了，江雪招了招手：「來，遙遙坐我這邊，看看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已經點了幾個，你們再添點。」


  江雪穿著的裙子樣式簡單，卻掩不住她身上透露出來的貴氣。


  路遙遙看了一眼，嗯，再看一眼，還是忍不住，又看一眼，目光都移不開了。


  看看江雪，再看看賀思源，這母子倆真的都長得太好了。果然有個美麗的婆婆就是好，至少孩子的基因有了保證。


  「遙遙，你再看我，思源就要吃醋了。」


  江雪的心情不錯，忍不住出言打趣。


  「媽，你長得好看。如果我到了你這個年紀，估計就是一老太婆了。哪像你，還像天仙似的。」


  江雪笑得燦爛。


  她就說吧，遙遙這孩子看著老實頭的，結果呢，也會說漂亮話的。不過這肯定是這孩子的真心話。遙遙哪次看到她都沒有不失神過的。


  江雪得意的看了一眼賀思源。


  看看，你媳婦被我迷的呀。


  賀思源撇了下唇，幼不幼稚。


  他再有佔有慾也不至於吃自家老媽的醋。可是他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下一刻他就看自家老媽不順眼了。


  「遙遙，今天我聽林生說了，你的表現挺不錯的，第一次呀。媽還真沒看錯人。」


  路遙遙有一些不好意思：「媽，其實我很緊張的，我的手都抖得厲害呢。」不過堅持下來了，她發現好像也還不錯。之前準備那麼多資料，挺有用的。


  做這一行，剛入行她就發現了，很累的。可是做好了又挺有成就感。


  「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你再跟我去見識一下，我開會帶上你，你就充當我的秘書吧。」帶孩子多見見這樣類似的大場面，以後遙遙可以變得更加自信。


  自家的兒媳婦不提點，還提點誰。


  菜上了上來，大家也挺隨意。


  現在都這麼熟了。江雪就是有這個本事，跟人相處，讓人覺得非常放鬆，不自覺的拉近兩人的距離。


  賀思源安靜的吃飯，當沒看到婆媳倆人互相殷勤的夾菜，笑語陣陣，點評飯菜如何好吃下次該怎麼做，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別的婆媳多少有點問題，到了他這裡，不用愁了，兩人好得像閨蜜，但賀思源看了，怎麼都覺得有點刺目。


  他喜歡遙遙專註看他的目光。這樣的目光只能獨屬於她，就算是自己的親媽也不行。


  腿從桌子底下伸進去，賀思源的腿勾住了路遙遙的腿，兩隻腿將她的勾過來，夾住了。


  路遙遙被他這樣的動作弄得嗆了一口，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小臉漲得通紅。


  「這孩子，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江雪愛憐的伸手想去給她順順背，結果賀思源倒是先伸過去了。母子倆的眼睛在空中交匯，我的媳婦，媽，你別對她太好了，好得都襯得我的好微不足道了。


  行，我明白了。


  江雪失笑，手收了回來。本來還想著吃完飯，再帶遙遙去選一個她想要的禮物，現在看來不需要了。自家兒子可是嫌她這個當媽的多事兒了。


  就這麼一個兒子，又娶了這麼一個對味兒的兒媳婦，不疼不寵去寵誰呢？

  吃了飯，江雪的助理就開車來接了。揮了揮手：「你們去逛吧，我先回去了。」


  路遙遙有點失望。哎，想跟婆婆一起逛街哎。


  她的眼睛眼巴巴的盯著江雪的車開遠了。


  賀思源牽著她的手，嘴角微勾：「走了，還看。你覺得我媽更好看？」


  「嘻嘻，思源，媽當然好看，不過，你是最好看的。」


  這句話還差不多。


  路遙遙說這話也沒有刻意壓低音量。


  兩個小女生從他們旁邊經過，嘻嘻笑著走開了，還邊走邊回頭看。真有意思這兩口子。誇好看，不該是男的誇女的嗎？


  有點同情路遙遙了，她的老公估計是自戀狂吧。長得好看個性有問題也很有罪受呀。


  逛了一會兒街，就直接回去了。


  路遙遙說：「思源，我後天要出個差，大概要四五天才能回來。」


  這次要參加的會議在好幾個城市。今天飛這裡，明天飛那裡。


  「好。」他知道了，點點頭，也沒別的要說的了。


  路遙遙有點不依了：「思源，你就不表示表示？」


  眨巴眨巴眼，難道沒有不捨得嗎？


  賀思源從資料里抬起頭，揉了揉太陽穴。最近可能熬夜太多了，太陽穴突突地跳。


  路遙遙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替她按著。


  「還要我怎麼表示？你去就去唄，我在家等著你回來。」


  好吧，她有時期待有點過高了。這人吧，說甜言蜜語真的有點難為。


  不過，他不說，她就來說。


  「思源，我會想你，你也要記得想我哦。還有，不能多看別的女人一眼，若是你看了，我也去看別的男的，嘿嘿。」


  說到後面，自己也都樂了。


  賀思源睨了她一眼：「看別的男人？有我好看嗎？」


  自信到有點狂傲了哈。


  路遙遙上手作勢要掐他的脖子：「喂，思源，你做人能不能那麼低調點！」


  賀思源一躲，路遙遙身體往前傾，栽到了他的身上，賀思源接了個滿懷。


  他乾脆直接將路遙遙抱在懷裡：「出去了，注意安全。每天睡覺前一個電話，每到一個地方給我拍個照，OK？」


  路遙遙乖順的像只貓一般，懶懶窩在他的懷裡：「嗯，知道了。」


  *

  醫院，賀思源的辦公室

  看到朱雨莎出現，賀思源的眉不自覺皺了一下。現在倆人基本也沒怎麼聯繫了。現在找來做什麼？不太想見，得知朱家跟路遙遙的關係，賀思源對朱家的人都不太待見，除了朱昊天。至少朱昊天是把遙遙當成親姐姐看的。


  「思源哥，我就耽誤你一下下的時間。」朱雨莎看著賀思源，眼裡的神情，有點落寞，有點迷戀，有點不舍。


  「有什麼事，你說吧。」賀思源看著手裡的文件，頭也不抬的說。


  靜默了快一分鐘，朱雨莎艱難的開口：「思源哥，我想問你，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賀思源抬頭，看著她的眼睛，目光清淡，神情涼薄：「這個問題我以為你清楚。雨莎，我從來沒喜歡過你。以前不喜歡，現在也不喜歡，將來更不會。」不想再跟朱雨莎有任何的糾葛。他也絲毫不在意這一句話對朱雨莎的傷害力。


  從朱榮光找人砸了路遙遙家的鋪子之後，他對朱家人就沒什麼好講的了。


  朱雨莎臉色慘白，眼睛有些紅。


  她低下頭，起身：「好，我知道了。再見，思源哥！」


  沒敢再回頭。朱雨莎在別人的面前是頤指氣使的，在賀思源的面前，一直都是那種知情達理，乖巧柔順的形像。就讓她最後還保持著這個形像吧。


  陳峰已經向她求婚了。


  她答應了。


  結婚之前，她就是來要一個答案。雖然知道答案不可能如意，可是朱雨莎的心裡還是存著期待的。


  她的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


  朱雨莎，你就是一個大蠢蛋！


  陳峰迴來，就看到朱雨莎喝得爛醉如泥。房間里散了一地的酒瓶子。一室酒氣。


  陳峰皺了下眉，急忙將窗戶都打開散風。


  風吹了進來，朱雨莎有所感覺。


  她抬眼看他，醉眼朦朧。


  朦朧中，有誰在溫柔的叫她：「雨莎，雨莎，別喝了，雨莎，你該是喝了多少酒呀？」


  有人摸著她的臉。


  朱雨莎抬起手，按在了陳峰的手上。


  她帶了點痴痴的笑容，陳峰這張臉跟賀思源的臉重合了。


  朱雨莎痴了。


  她突然就坐了起來，雙手捧住了陳峰的臉。


  「思源，你來看我了？思源，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陳峰皺了皺眉。思源是誰？


  朱雨莎摟著他，親了上來。是思源的臉，是思源的唇，是思源的氣味。想了很久很久，她今天晚上尤其主動。


  陳峰有點惱火。


  就算是當初懷著報恩的心跟朱雨莎相處，可是時間長了，他也是愛上了朱雨莎。就算朱雨莎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他也包容下來了。


  可是現在，難道他是某個男人的替身？


  「雨莎，你給我說清楚，思源是誰？」陳峰避開了朱雨莎的親吻，搖著她，壓抑著怒火問道。


  朱雨莎笑了起來，點了點陳峰：「你傻啊！思源是誰都不清楚？思源當然是我最愛的男人，我啊，愛了好久好久的。噓，別告訴別人哦。」


  陳峰眼裡染上了一點暗色。


  他拉著朱雨莎到了浴室，打開花灑淋了下來。濕淋淋的水淋下來，冰涼的刺激。


  朱雨莎尖叫起來，她大喊：「陳峰，你幹什麼？」


  陳峰冷笑了一聲：「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思源是誰了嗎？」


  朱雨莎有點茫茫然，她有說了什麼嗎？她只記得自己喝醉了，然後看到思源了。思源哥對她特別的耐心特別的溫柔，她還親了他……


  難道，只是一場夢？


  她苦笑了一下，何嘗不是一場夢呢。賀思源已經被路遙遙那小賤人迷得團團轉了。


  「阿峰，你別逼我好不好？我現在頭好痛，我真的不想說！」朱雨莎痛苦的抱住了頭。


  陳峰看著脆弱的朱雨莎，嘆了一口氣。


  他都向她求婚了，他們也即將回小城跟雙方父母談論婚禮的事情，他這到底是在鬧什麼呢？


  「好了，雨莎，別哭了，我不逼你。你起來，洗個澡，我們去床上睡去，乖啊。」


  朱雨莎哭著，有一些委屈，今天陳峰對她凶了，她這個婚還要不要結了？


  朱雨莎覺得，真的是遇到了路遙遙，她這人生就不太順了。辯論賽的事情，朱昊天的事情，還有思源的事情，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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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沒碼字，事情太多，忙完了，直接睡覺。所以今天現在暫時只有一更，等有時間碼字會多更的。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