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她累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遙遙醒來，身上蓋著被子，旁邊並沒有賀思源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窗帘半拉。冬天天黑得早，室外已經黑蒙蒙的。


  路遙遙眼睛瞪得溜圓。怎麼回事，居然睡到這個時候了。慘了，爸爸媽媽應該要回來了吧。有沒有打電話。


  路遙遙急忙跳下床，找到棉衣套上，就去開門。虛掩的門傳來輕輕的說話聲。


  「遙遙還沒醒嗎？」


  「媽，讓她再睡會吧，她累壞了。」


  路遙遙沒有聽人牆角的習慣，忍不住咳了一聲，拉開門，燦爛的笑臉就露了出來：「阿姨。」


  她用眼睛去瞪賀思源。怎麼不叫醒她啊。太丟臉了吧。第一次上男朋友家，人家母親也在場，她卻呼呼大睡，睡到天黑，說出去真丟人啊。


  賀思源當沒收到她的眼風，拿起一件呢子大衣套上，準備出門。


  到是江雪呢，一臉憐惜。「遙遙，累壞了吧？多睡點沒關係。想吃什麼啊？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賀思源有點詫異江雪的態度，轉而明白過來了。他說的遙遙累壞了，是真的累壞了，而不是她媽想的那種。罷了罷了，隨便她怎麼想，只要對遙遙好就行。


  路遙遙有點受寵若驚，卻又有點吃不消江雪的溫柔。梁芳華呢，雖然不是很愛發脾氣，但基本都很少有這樣溫柔耐心的時候。


  阿姨是怎麼了，一個下午沒見，變得如此親熱？她沒做什麼啊。


  她態度禮貌的說：「阿姨，不好意思，我爸媽都要下班了。我回去跟他們一起吃。」


  「這樣啊，那下次啊。遙遙，下次讓阿姨請你。」江雪也沒有勉強，她尊重孩子。


  賀思源送她到小區門口，順手塞了一個袋子給她。


  路遙遙不接，有點警惕的看向他：「這什麼啊？」


  上次拿了人家一袋水果，回去還被批了一頓呢。


  賀思源看她這反應就好笑。怎麼呢，這樣子防賊一樣的。送禮物的人還沒什麼，這收禮物的還怕了。


  「你這樣子，搞得好像我們在做什麼地下交易似的。拿著吧，不是馬上要過新年了嗎？我給你爸媽準備了一點禮物。至於怎麼說，我相信你有辦法。」他朝她擠了擠眼，東西不由分說塞到了她的手裡。


  將她塞進了一輛的士，又給的士司機遞了一百塊：「師傅，零錢找我女朋友啊。」「遙遙，再見！」賀思源邊揮著手邊往後退。這樣的他，像個大男孩兒，充滿了活力，看不出上午才發高燒的樣子。


  南方的冬天，風有點大。路遙遙看著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拂了起來，看到他白皙的臉，被風吹得染上了紅暈。看到他邊走邊回頭看她的樣子，路遙遙覺得很窩心。好多年以後，她都能想起這一天。


  也是湊巧了，這一次，居然還是早上那司機。兩人一打照面，司機樂了。


  「小姑娘，緣份啊。原來是男朋友呢。不錯啊。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小姑娘臉都貼在窗戶上了，正眼巴巴的往外看呢。


  路遙遙臉一紅，說：「可以走了，師傅，麻煩你了。」


  到家時，路遙遙先打開看了看袋子里是什麼東西。


  幾袋茶葉，一條女士的披巾，花色成熟，應該是送給梁芳華圍的。


  幸好不是很貴重的禮物，路遙遙長吁了一口氣，提著袋子就上樓了。


  門開了，梁芳華絮絮叨叨的：「你這孩子，一去就玩一天啊。都不知道好好學習嗎？不是說了，大學也不能鬆懈，應該更刻苦才對。要我說，你最好科科滿分畢業才好。」


  路國強從廚里出來，對梁芳華說：「芳華，孩子好不容易放個寒假，讓她玩玩又怎麼了啊。遙遙，不理你媽啊，她也只是嘴上說說，心裡疼你的。」


  被自己親媽嘮叨兩句，誰還會往心裡去啊。


  路遙遙甜甜笑道：「媽，我知道了，晚上我會好好看書的。」吃了飯，路遙遙將袋子拿出來。


  「爸，這是送你們的禮物。你不是愛喝茶嗎？我來給你泡泡，看好不好喝。媽，你的肩關節不是老痛嗎？這披風送給你。」


  她說「送給你們的禮物，沒說是我送的」。


  路國強樂呵呵的接過茶葉，去燒開水。梁芳華接過披肩，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這什麼料子的啊，那毛太柔滑了。她將臉放上去蹭了蹭，比嬰兒般的肌膚還要滑嫩呢。


  披肩打開，那花色，也是讓梁芳華愛不釋手。


  「媽，我給你披上。」路遙遙體貼的幫她披上。梁芳華有點羞澀的問：「好看嗎？」這時的她，好像突然年輕了。


  路遙遙鼻子一酸，眼裡的笑意卻沒有減。媽媽年輕時，應該也是個美人兒。她看過相片，那時未嫁人的梁芳華，看起來就是一美貌少女。現在的她，眼角皺紋都很深，甚至抬頭紋也有好幾道了。


  「我媽當然美了。爸，你說是不是？」路遙遙笑嘻嘻的問路國強，路國強是看呆了。這樣帶點嬌羞的芳華，這披肩的顏色，為她增色不少，是真的好看。


  「你看，我爸看呆了呢。」


  梁芳華和路國強瞬間紅了老臉。


  梁芳華回過神來，這東西看起來可不便宜。


  「遙遙，你老實跟媽講，這茶葉和披肩哪裡來的？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梁芳華喜悅過後，心就涼了。她也知道的，有些女孩子一學壞，賺錢就容易了。


  他們家裡窮是窮，但卻不是沒有骨氣的。女兒辛辛苦苦養大，是要她堂堂正正做人的。


  路遙遙笑著將梁芳華壓下去坐著：「媽，我不是說我做了家教，還有獎學金嘛。平常你也捨不得花錢，那我買點貴的，又怎麼了。爸，茶好香，我和媽都要嘗嘗。」


  路國強想起，之前遙遙說的是送給你們的禮物。他明白了，這估計又是遙遙男朋友送的。


  這孩子，也真是的。還沒有結婚呢，怎麼盡收人家的禮物。


  那茶果然是好茶，入口生津，很圓潤，滿嘴清香。


  「芳華，既然是孩子送的，你就收下。我們遙遙有那個孝心，我們當父母的，就開開心心用著吧。」梁芳華雖然肉疼，見路國強都這樣說了，也就收下來了。


  －－－－－－題外話－－－－－－


  賀媽媽真的以為遙遙是「累壞了」，哈哈，遙遙將來准有得累壞的時候。


  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後，路遙遙慵懶得不想動。賀先生坐下來，低下頭，親了又親。低沉的嗓音，無比磁性：「累壞了？」


  瞬間，她明白那一次，婆婆的曖昧態度是為何了。臉燒得能冒熱氣了。


  「你，你，你~」


  「還有精神啊，再來~」


  「唔，不要~」


  哈哈，又一室繾綣，春色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