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身不由己
雪女說了一聲，轉過了身去，竟然徑直往前而走。
余飛一愣，心裡有點奇怪，總覺得今天的雪女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但具體在哪，他又說不上來。
他有點後悔一開始就沒有拿出魔劍，如果現在掏出來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了對方的敵意。
他只能跟在她後面，控制著一段距離，默默的往前行走著。
同時，神識小心翼翼，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到百米，余飛感覺自己的神識面對一個好大無比的漩渦，自己的靈魂正處於一個無際的黑洞之口，再前進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頓時冷汗涔涔，迅速將自己的神識收了回來，靈魂之中的恐懼感才緩緩消失了。
雪女沒有說話，似乎並未察覺到余飛對自己的探知。
「你要帶我去哪？」或許是因為好奇，或許又是因為心中的不安，余飛開口問道。
雪女的腳步停了下來，余飛也趕緊停住了，雪山之上再次安靜，這種安靜讓余飛沒有了安全感。
很可笑，一個橫掃全球，將世界第一大國壓垮的男人，竟然會在這裡感到緊張，說出去大概沒有人會相信。
「你過來就知道了。」雪女沒有從正面回答，說了一句之後繼續前行。
余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越走越遠，越走越深，到了雪山的最深處，幾處大山環繞，余飛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邪惡氣機。
蛇頭，他在這裡！
余飛心裡一驚，整個人像是觸碰到了危險的貓，立馬變得警覺了起來，腳步猛地止住了。
「你知道你是誰了！？」余飛驚問道。
「我一直都知道。」出乎意料，雪女的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余飛渾身一震，，魔劍已經入手，道：「你之前在說謊？「
「沒有說謊。」雪女搖了搖頭，道：「當一個人不認可自己的身份的時候，他便是迷茫的，不知道所往。」
她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比起以往有神的多了。
「能不能說的清楚一點。」余飛的神識已經開始擴展而出了，不過這裡有點不大一樣，他的神識像是受到了限制，沒法像在外界那般廣大，只能定住周圍百米的位置。
不過這樣也差不多了，至少能夠勉強應付一下周圍突如其來的攻擊，比如蛇頭。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誰，但我不認同自己的身份，你明白了嗎？」雪女看向了他，道：「但是這一次，他找上來了，他要求我回去，我們本是一體，我受到了他的許多影響，記憶變得更加清楚了。」
余飛的心已經提了起來。
而雪女的目光，則是越發深邃了。
「你告訴我，我是否應該答應他？」
余飛一愣，他沒想到，雪女竟然會問他。
余飛笑了笑，道：「你知道嗎，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是敵人。」
「我不想與你為敵，你身上沒有我厭惡的氣息，除開你那把劍。」雪女盯著魔劍，眼中的光一閃一閃的。
余飛心中一凜，趕緊把魔劍給收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要是因為這把劍激怒了雪女，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
看到余飛收起了魔劍，雪女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緩和了，道：「你是我現在唯一能問的人，你告訴我，我該如何選擇。」
「難道你會聽我的嗎？」余飛忍不住笑了。
「聽與不聽是一回事，但是你先說罷。」雪女說道：「我生於邪惡，在三體分離之後，卻厭惡邪惡，我討厭一切邪惡的氣息，但他又是我的本源，我該如何自處？」
余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問你，你現在是一個自主的生命體嗎？」
雪女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他們沒有出現，我就是雪女，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自然是獨立的生命體。」
「一個獨立的生命，應該追求自己的本心而存活，為什麼要被其他的事物所牽扯呢？」余飛反問道。
「可我和他起源相同，都從邪惡之中而來。」雪女說道。
「起源是無法決定的。」余飛搖了搖頭，說道：「你的生命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應該被他人所主導。自從你脫離之後，你便是現在的你了，而過往的一切都沒有了關聯。
若是一個人的父母是邪惡的，難道孩子的未來也註定要邪惡嗎？」
聽著余飛的話，雪女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余飛嘴角出現了一縷笑意，說道：「我問你，你覺得邪惡是好，還是壞。」
「當然是壞，我厭惡那種感覺。」
雪女幾乎毫不猶豫，就給出了答案。
「那就是了。」余飛點頭，再次說道：「生於壞的邪惡，是你不能主導之事；嚮往正義是你此刻的心，這種事情，還需要去過多考慮嗎？」
「你說動了我，我帶你過去看看吧。」雪女抬起頭來。
余飛一皺眉，道：「帶我去看什麼？」
「看看你的敵人。」她的臉上依舊冰霜如雪，不見半點神態。
她就像是冰雪雕刻的美人，不可褻玩，獨立於世外。
她直接轉過身去，接著往前走了。
余飛猶豫了一會兒，跟了上去。
一個雪洞出現了，走到了這裡，蛇頭的氣息變得越發濃烈了起來。
前方，邪氣遮天，與邪氣遙相對應的是一團白色的光芒。
邪氣之中盤身而坐的，正是蛇頭！
而他對面那人，除了雪女，還能是誰？
余飛心中猛地一驚，看向身邊的人，驚呼道：「那你是誰！？」
難不成自己被詐了？
想到這裡，他背後寒毛豎起，急忙往後退去。
「元嬰之軀而已。」雪女如此答道。
余飛鬆了一口氣，壓下心中那絲尷尬的情緒，他接著問道：「眼前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要吸收我體內的靈力，讓我幫助他重新鑄造一個肉身。」雪女淡然說道。
余飛一聽眼神陡然一轉，一股殺意已經瀰漫而出，道：「這不行，你已說過他是邪惡，為何還要幫助他呢？」
「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