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哀極而喜
公孫不二領著千年雪蠶雪兒，星城清風觀的劉三萬，再次回到了大堂。
劉三萬忍不住問：“前輩，這陸天笑似乎很不正常。”
公孫不二點頭說：“是啊。”
“那怎麽不當時說出來呢。他一個人能扛住麽？”
“人遇到大的悲痛時間，會有三種反應，第一個是否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第二個是回避，被問到的時候，會顧左右而言他。第三個則哀極而喜，就是陸天笑現在這個狀態，笑著說。但是這第三個恰恰是最危險的。”
“危險？”
“說明他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顯然他這次去異空間，受了很大的傷害。他這個小子，本來就經脈盡毀，不會法術，現在搞不好又心境受損，即使有白虹撐腰，他的一身修為，也難再進一步了。”
“那怎麽辦？”
“肯定要盡力幫他度過這個難關，不過現在還是要給他時間緩衝，也許萬幸，他能自己走出來。反正，怎麽樣也不能讓這個好苗子就這麽費了。”
雪兒說：“你是動了愛才之心啊。”
“人老了，就希望後繼有人吧。至少能把這麽優秀的下一代付上馬，再送一程。”
“這可不像你當年叱詫風雲的時候說的話。”
“哈哈。我要像他這個年紀，還真不把這個天下放在眼裏。”公孫不二說話的時候，指了一下劉三萬。
劉三萬點頭算做回應。
公孫不二此時眺望著遠方說：“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我少年得誌，卻淪落階下囚三十多年啊。”不經意間，公孫不二感慨起來。
劉三萬迎著落日，似乎看見了公孫不二的頭上已經有了兩根銀絲。
公孫不二接著說：“自古英雄遲暮，都是一樣的，我們降魔人士，雖然修習法術，可是又有誰能長生不老呢？都難逃一死啊。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啊。”
劉三萬說：“前輩，您還年輕。”
“這個你放心，我離成為土灰還有一陣子距離呢，不過盡力培養下一代的想法，也確實是越發強烈了，隻是沒想到，再見到天笑，他竟然這樣慘烈。”
劉三萬和雪兒都沒有接話。
已是陸天笑醒來的第二天，他選擇性地遺忘，沒有去想關於白虹的事兒，該吃吃，該喝喝，旁人似乎也都看不出異樣。
可是等到太陽落山，再度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陸天笑忽然發現自己再也撐不住了，一下就趴在了床上。身體說不出來的累。
雖然沒有扭頭，但是所有的意識都在自己的右手上，是的，白虹到底真的沒了麽？還是那隻是個夢？我又真的有勇氣去知道答案麽？如果真的沒了，我該怎麽辦？自己本來就不會法術，一身的修為一大半都在這白虹之上，現在白虹被毀，我以後還能在這個降魔圈存活下去麽？當然最後隻是一場夢，可是如果真的是夢，為啥我又不敢去召喚白虹。
啊啊啊啊啊。
陸天笑腦子裏發出痛苦的吼叫，既沒有勇氣去解開那最後殘酷的結局，也沒有胸懷去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此時，突然傳來啪地一聲，陸天笑本能覺察到了危險，一個翻身起床，眼見黃路破窗而入。
“黃路？你竟然追到這來了？”在這天山派內部，看見天山派棄徒這麽明目張膽地過來，真的是讓陸天笑吃驚不已。
“你以為一刀就能把我做掉了？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黃路說完，手中的七星劍，再次化作七點寒星，向陸天笑射來。
這危機之中，陸天笑左手自然點出了業火，可是右手卻並沒有多出白虹。此時生死一線，陸天笑還沒有精力去管這個事實，而是匆忙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鐵勺迎戰。
鐵勺對七星劍，無疑是以卵擊石，但是，這屋子裏能臨時用的兵器也隻有這個勺子是鐵的。
勺子在手，陸天笑一一抵擋這七點寒星，當當當，前六下都是防備的沒有一絲問題，但是第七下，七星劍的奪命一招裏，陸天笑的勺子已經折了，沒法再用了。而這第七點寒星直奔這陸天笑的心口襲來。
如果此時白虹在手，陸天笑刀隨心走，自可反敗為勝。可是現在陸天笑的右手，隻有半截的勺柄，於是隻好雙手合十，試圖夾住進攻的寶劍。
這本是空手奪白刃的技能，但是要保證這個技能成功，奪刀的人，要比攻擊的人能耐高出許多才能成功，不然就是送命技能。陸天笑的修為遠不如黃路深厚，所以這一劍，陸天笑雙手使勁夾住，仍然沒能阻止這劍的去勢，刺破了陸天笑的胸膛。
我要死了！這是陸天笑最後的念頭，畢竟胸口的致命一擊，那是必死無疑的。
可是這劍在刺破胸口之後，並沒有往前送，而是立刻停住。
陸天笑一愣，此時這劍早已收回。
黃路冷冷地問：“你的白虹菜刀呢？”
“和你無關。”
“是啊，不過生死一線，你都召喚不出你的刀，看來他沒了啊。”
陸天笑沒有理黃路。
黃路接著說：“據說這白虹本來就是一團能量，一旦認了主人，會隨叫隨到，所以是永遠不會丟的刀，那麽現在不見了，隻能說明，這團能量消耗沒了。或者說被另一種更強大的能量銷毀了。”
陸天笑咬著嘴唇說：“要殺就殺，不用來羞辱我。”
“羞辱？你有白虹，我殺你還有點意思，你連白虹都沒了，我真的懶得動手了。”
“是，我白虹是沒了，可是你不殺我，是因為你不敢，你不敢在這兒動手殺人，怕公孫不二趕到，把你也殺了？”
“你說我不敢？”
“你敢怎麽還不動手啊？”
“我動手，你就死定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讓我怎麽死？”
“這麽一心求死啊。”
“不敢殺，就說不敢殺，扯那些沒用的做啥。”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啊。”
“是啊，我刀是沒了，你他媽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