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兒篇 第十三章

  小玥兒篇 第十三章

  國子監是否真的好玩，蕭玥還沒體驗到，她只知道放學的時候，看到莫東和小七特意來接蕭昀與自己回府，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自己今天闖禍了。


  她平時坐馬車最愛掀開車簾往外看，可此時，蕭昀見她乖乖地坐在在馬車裡，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


  今日是蕭玥第一天去國子監上學，就打了宋欽，還被先生訓斥罰站，慕容瑾若是知道了，生氣是必然的，更不用說要怎麼罰了。


  蕭昀事後也聽其他同窗說了前因後果，知道此事是蕭淏挑起的，但是當時在場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說實話，反而是幫著蕭淏顛倒是非。


  他本來還有些自責沒有當場替蕭玥出頭，但冷靜下來之後，他突然有些明白慕容瑾之前跟他說「一味地包庇她，對她並不是件好事」這句話的深意了。


  雖然心疼蕭玥，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蕭玥走到哪就跟到哪，倘若這次不是容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偷偷派來告訴自己，蕭玥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

  她一個五歲的小姑娘，對著一群比她大幾歲的少年，雖然看上去毫無畏懼，但她心裡該有多害怕？

  蕭昀越想越覺得憤怒與害怕，若是蕭玥在國子監出了什麼意外，他要怎麼給蕭衍和慕容瑾一個交代？

  所以他決定借這次機會，讓蕭玥長長記性，雖然不忍心看到她這副模樣，但這次，他不打算替蕭玥抗下這件事了。


  蕭玥似乎沉浸在還未發生悲痛中，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可憐兮兮地求著蕭昀幫她背鍋。


  回到燕王府，兄妹倆很是自覺地手牽手去了主院。


  蕭衍與慕容瑾都在書房，兄妹一進去便行了禮，然後蕭玥就十分自覺地垂首說：


  「娘，我錯了！」


  蕭衍驚訝地與慕容瑾對視之後，心有不忍想要開口讓她道自己身邊來，被慕容瑾一個眼神將張開的嘴給合上了。


  慕容瑾也難得見自己女兒這麼乖巧的一面，語氣並沒有嚴厲起來，而是挑眉問她：


  「哦？錯在什麼地方了？」


  蕭玥怔了一下，難道娘還不知道國子監發生的事情？

  不對，不可能！


  如果不知道，就不會讓小七姑姑去接自己了。


  娘這是在等她自己坦誠呢！


  蕭玥想到這，不由在心裡喊苦，為何自己的娘親那麼聰明，那麼了解自己呢？

  於是她只好實話實說：

  「不該打宋欽。」


  音落，書房裡十分安靜。


  蕭玥閉上眼睛咬緊牙關等著慕容瑾對她進行孜孜教誨，在一旁看著這個情形的蕭昀也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慕容瑾卻沒有立刻出聲，而是恍然大悟般地問蕭玥：

  「宋欽多大了？」


  蕭玥聽得一愣，沒明白慕容瑾突然將問題轉移到宋欽年齡上的目的是什麼，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蕭昀也是疑惑，但見蕭玥沒反應過來，便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九歲。」


  慕容瑾「哦」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頗為嫌棄地說：


  「他連個五歲的姑娘家都打不過，有點丟人！」


  蕭玥終於忍不住，「啊？」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您……不罰我么？」


  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慕容瑾對付她的新招，但是從慕容瑾剛剛對宋欽發自內心的嫌棄，覺得慕容瑾似乎沒有要罰她的意思，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慕容瑾還是第一次見蕭玥這麼積極地要領罰，看她一副擔心自己上當受騙的模樣，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你想領什麼罰？我可以滿足你？抄《本草綱目》？」


  慕容瑾知道蕭玥最不喜歡的懲罰之一，就是抄《本草綱目》，但是偏偏這招對她十分管用！


  果然，蕭玥聽到《本草綱目》四個人，如臨大敵般地擺手否認：

  「不不不！我不想！」


  在場所有人都被她一副驚恐的模樣給逗笑了，蕭昀也鬆了一口氣，蕭衍則是覺得有些欣慰，又覺得很幸福，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妻兒。


  蕭玥提著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鬆了一口氣，慕容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今日之事，我都聽說了。」


  慕容瑾能感受到她身子突然一僵，心想著小丫頭心眼還真多，於是便放柔了聲音問：

  「你告訴娘，為何要出手打宋欽？」


  小丫頭聽了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想起宋欽今天當著那麼多年的面說慕容瑾的不好，垂在身側的小手都已經緊握成拳了。


  但是她不確定慕容瑾知不知道宋欽說了些什麼，聽到那些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會有什麼感想，於是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說辭：


  「他……他出言不遜！」


  慕容瑾微怔，隨後笑了笑，笑容里滿是欣慰，「所以你聽不下去，就動手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此事，也沒想到蕭玥竟然會為了維護自己，而不顧對方人多勢眾就打了宋欽。


  她即覺得有些對不起孩子，又覺得很開心。


  蕭玥以為慕容瑾是要說她太衝動魯莽不計後果，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因此有些不情願地別過頭說：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副嘴臉！」


  慕容瑾聞言溫柔地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秀髮撫到而後，笑著問她：

  「那你有想過後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