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篇 第二十九章
即便蕭衍與蔣睿帶來這個消息,蔣蕙也並沒有立刻回宮的意思。
在蔣睿這個情商有點低的兄長看來,她似乎有些胡鬧,但這畢竟是他的妹子,他從小就沒有對她大聲訓斥過,如今嫁了人更不可能了。
於是他那榆木腦袋轉了好幾圈,也沒想到合適的說辭來勸這個私自帶著太子離宮的妹妹,不知所措地正想跟蕭衍求助,卻被蕭衍一個是眼神給壓下去了。
這時蔣睿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妹子似乎哭過,鼻尖紅紅的,這下更加茫然失措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蕭衍和慕容瑾是靠譜之人,得知蔣蕙是偷跑出宮的,便派人去宮裏跟蕭懿說一聲。
就算蔣蕙暫時不肯回宮,也好讓蕭懿知道,免得皇後太子都不見了,宮裏還不得炸了鍋?
不過沒想到的是,蕭懿在得知之後,竟然低調出宮,親自來找蔣蕙,看來在他心裏,蔣蕙是有一定位置的。
於是蕭衍與慕容瑾一唱一和替他們打法了蔣睿這個沒有眼力見的,又功成身退地給他們留了能單獨談話的空間。
夜幕已經降臨,慕容瑾與蕭衍走出屋子,站在院中,看著屋裏燈光照映在紙窗上的兩個人影,內心皆有感慨。
慕容瑾被蕭衍一手攬著,突然覺得,幸好蕭衍沒有做皇帝,否則後宮可就熱鬧了。
想到這,慕容瑾都不知道自己心裏那點感受是慶幸還是惋惜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會像蔣蕙一樣,把自己逼到一個死胡同裏,作繭自縛。
不過,蕭衍會怎麽做呢?
慕容瑾突然很好奇他若是麵臨這樣的選擇,會怎麽做?
於是仰頭看著他蕭衍淩厲的下頜線問道: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蕭衍聞言垂眸對上她一雙在星辰映照下熠熠生輝的桃花眸,微微眯縫起眼睛,聲音十分冷淡平靜:
“沒有如果。”
慕容瑾聞言點頭挑著眉,看上去似乎對他這個答複並不怎麽滿意,然而她也沒有反駁,隻是挑釁地看著蕭衍。
蕭衍看得瞳孔皺縮,低頭蜻蜓點水般地碰了她的朱唇,寵溺地給出一個較為確切的答案:
“我不會讓你麵臨這種局麵的。”
從小到大,除了蕭遠,沒有人能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倘若他整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卻連保護慕容瑾,還有是否娶妃這點自由都沒有,那還有什麽意義?
當然這隻是他的想法,並不是說蕭懿這個皇帝當得不好或者是怎樣,僅僅是對於每個人來說,每樣事物在心中的分量不同而已。
這把龍椅對蕭懿來說,坐得確實吃力,他並不是想妥協,但他要兼顧多方,統籌大局,有些事情就變得難以掌控,也無法堅定了。
慕容瑾不以為然地繼續問:“哦?說得倒是輕巧?”
是啊,說的永遠比做的容易。
蕭衍大方承認,“嗯,站著說話不腰疼。”
慕容瑾沒想到他如今竟然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這樣的話,有些驚喜,“蕭衍,你……太壞了!”以至於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眼前的人。
蕭衍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露出了妖孽般的笑容,慕容瑾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睜大眼睛地看著眼前漸漸放大的俊臉,下意識地想要往後躲。
卻被蕭衍攔在肩膀的手箍住,隨後耳邊便有溫熱氣息縈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道:
“是麽?我還可以更壞!”
慕容瑾聽得腿一軟,差點就站不住了,雙手死死地抓著蕭衍的手臂,咬牙切齒地警告:
“哎!注意點兒!”
蕭衍不顧被抓得生疼的手臂,看著她通紅的耳根子,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簡直要人命!慕容瑾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推開了他一把便攥著拳頭自己離開了。
蕭衍見狀笑得更歡了,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蕭懿與蔣蕙聊完天已經很晚了,早就過了宮禁,不過誰讓蕭懿是皇帝呢?總要有一些皇帝的特殊權利的,於是他踏著夜色趕回了皇宮。
而蔣蕙與蕭卓並沒有跟著他回去,這個結果倒是讓慕容瑾頗為驚訝。
不過,當她看到蔣蕙哭腫了的雙眼,而蕭懿臨走前又拜托她,說他這幾日還要忙於接待各國使者,還希望慕容瑾能多擔待的時候。她就猜到,這是蕭懿體諒蔣蕙,想讓她在燕王府住幾天,與自己說說話也好,免得蔣蕙一個人悶在宮中胡思亂想。
於是蔣蕙和蕭卓便在燕王府住下,直到八月二十八,容祈大婚。
蕭懿雖然貴為皇帝,但自小與容祈交好,又是表兄弟,蕭懿自然會破例出宮參加。
為了不引起他疑心,蕭懿先到燕王府接蔣蕙共同前去。
蕭衍與慕容瑾已經出發去容國公府了,容國公府本來就是個難得的精致府邸,加以布置點綴之後,煥然一新,到處喜氣洋洋。
還有絡繹不絕的賓客到訪,有人還說,如此大的排場,僅次於當年燕親王迎娶燕王妃了。
慕容瑾到了之後便與蕭衍分開,她帶著小淩等人前往新娘子待的屋裏走去,想要去陪陪新娘子。
拐過一個回廊,走到第二進原子的時候,她便看到有幾個女賓三兩聚在一起,興奮地議論著些什麽:
“聽說,這國公夫人啊,原先就是平陽長公主身邊的一個婢女!”
“真的假的?我怎的聽說是個醫娘呢?”
“就是個會些岐黃之術的丫鬟唄。”
跟在慕容瑾身後的小七聽到她們這樣說盧嫣,忍不住想要開口,被慕容瑾一個眼神製止了。
慕容瑾似乎對她們說話內容感興趣,幹脆停了下來聽她們繼續說:
“真是好命哦,能嫁給容國公!”
“什麽好命?說不定是近水樓台,使了什麽手段,下了什麽藥呢!”
“是啊,會醫的就是厲害!你看燕王妃,不就是個例子?”
聽到這,饒是跟著慕容瑾最久,最沉的住氣的小淩也聽不下去了,剛要開口,一道清冷的聲音卻比她先發出:
“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