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病倒,不少人
皇帝的病情依舊不見好轉,雖然沒有出現昏迷不醒的情況,但是一天清醒的時候是越來越少了。
好像他跟那些冷血動物一樣,需要冬眠。
要說他步入暮年,一日不如一日倒也不像,清醒時的氣色與精神的狀態極好,一點也不像垂垂老矣的人。
他一醒來,就詢會問劉天慶近來朝堂上的情況和外麵的風聲。
有時候精神好些,還會召見蕭懿,與他商討一些事情。
然而蕭懿監國這將近一個月來,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不過卿夜離向官府透露,刺殺慕容瑾的刺客就是大淩皇室死士這一線索,倒是一度驚動了靜養的皇帝。
皇帝先是憤怒不已,而後授意蕭懿要對前朝餘孽趕盡殺絕。他們竟敢謀害皇室宗族,罪不可恕,絕不能對他們手下留情!
然而蕭懿照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卻再查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慕容瑾對這一結果並不驚訝,他們原本就是影子一樣的存在,加上如今是大蕭而不是大淩,他們這些年必定處處謹慎,不露痕跡。
否則他們怎麽能在大淩覆滅幾十年後的大蕭皇室統治下生存?
而且他們也十分聰明,也沉得住氣,獵場刺殺一事失敗後,其他同夥隱藏得很好,沒露出絲毫馬腳。
這也不由令慕容瑾感歎,大淩皇室的死士的心理素質以及忠心程度。
他們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在這世上。
但他們對皇帝來說,就猶如空氣一般,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
皇帝對追查無果很是惱怒,在清醒的時候,召見了蕭衍。
蕭衍出宮後,宮裏便傳出了皇帝旨意,無論用什麽手段,都必須把他們連根拔起!
而負責這件事的人,就是蕭衍。
所以蕭衍這幾天,除了協助蕭懿商討、處理國事,就把精力集中捉拿在大淩皇室死士這事上。
其實就算皇帝不下令,蕭衍也絕不會讓試圖傷害慕容瑾的人逍遙法外。
如今,慕容瑾的傷已經基本愈合了,她也終於不再把自己當成單純的患者,而是開始自己配方子調養身子了。
這天,天色灰蒙蒙的,慕容瑾在東下院待了兩個時辰,親自製了一些藥丸,方便服用。
沿著回廊走向回主院時,天下起了雪。
一開始隻是稀稀疏疏,不一會兒便綿綿不絕。
慕容瑾這時也不急於回主院避寒,而是駐足看著院裏的枝椏上,還覆蓋著前日下的雪。
這時又再下雪,不知這些光禿禿的樹枝,能不能承受得住?
小淩不知慕容瑾在看什麽,眼看著雪越下越大,便提醒慕容瑾:
“王妃,您的傷剛好些,可別受了涼了!”
慕容瑾聞言回過神,看著小淩眼裏的關切,笑了笑,然後繼續往主院的方向走。
她緩緩地移著蓮步,“芙蓉病了也快一個月了,怎麽還沒好利索?”
自從秋獵回來後,芙蓉就病倒了。
盧嫣診斷的結果是,驚嚇過度。
所以便給她開了安神的藥,可好了幾日,就又複發了,反反複複的,都拖了一個月。
小淩一想到芙蓉日漸消瘦和蒼白的臉色,不由地皺眉回道:
“是啊,前幾日還好好的,昨晚又病倒了,燒得厲害,還說了好些糊塗的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
小淩昨晚回屋就看到了臉色青白的芙蓉,在屋內床上瑟瑟發抖,趕緊去請了盧嫣過來。
可是盧嫣還是給出了一樣的診斷結果,說芙蓉這是心病,隻有她自己想通了才有救。
小淩也想過要開導開導芙蓉,可她一醒來,卻不肯再提受到驚嚇一事。
小淩也隻能認為她嚇破了膽,不願提起,作罷了。
慕容瑾想了想,芙蓉生病與自己受傷的時期相近,可她當時並沒有隨行,何來驚嚇?
盧嫣的醫術慕容瑾是信得過的,她既然這麽判斷,便八九不離十了,於是沉聲吩咐小淩:
“心病難醫。你們平時要好,若是她肯說,你便開解一下她,或許能幫到她。”
小淩聞言連忙應是。
隨即慕容瑾歎了口氣,一邊緩緩向前,一邊說道:“讓廚房煮些薑湯,讓府中上下都喝一碗,驅驅寒。”
小淩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王妃這是體恤下人呢!便脆生生地應了。
而後抬頭看著飄下的越來越大的雪,不由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這一入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近幾日總有人病倒的消息傳出。
例如慕容府的柳姨娘,聽說是染上了風寒,加上之前滑胎身子弱,這次病得很是嚴重。
連遊學在外的慕容瑉都回來了,恐怕柳美娜這次,是撐不過去了。
小淩一邊想著,柳美娜是罪有應得,惡有惡報。
一邊又覺得不是滋味兒,慕容瑉單純善良,必定會因此而傷心難過一番的。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主院。
小淩幫慕容瑾解下了披風,扶著她坐下。
蓮音便把事先暖好的手爐遞到慕容瑾跟前,隨即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手邊。
屋裏因為生了炭爐而暖烘烘的,驅走了她這一路走來一身的寒氣。
慕容瑾手裏抱著手爐,暖意從她的手心傳達至全身,她看著黑紅的炭爐,似是喃喃自語:
“明日,就是十一月十五了。”
小淩掛好披風從裏屋走出來,聽到慕容瑾這話,腳步頓了頓。
十一月十五,是蕭衍毒發的日子。
慕容瑾聽著“劈啪”的炭火燃燒聲,思緒漂浮著。
上次涼妃所說的話,慕容瑾已經讓卿夜離把書信送到殷三原手上了。
但慕容瑾還沒有收到殷三原的任何消息,不過,沒消息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好消息。
至少說明,殷三原在西涼偽裝得很好,有機會了解到關於血蠱的解法。
如今皇帝病倒,雖說蕭懿監國,可蕭懿卻十分依賴蕭衍,蕭衍要顧及的事情太多了。
他明日一定會一毒發就服下解藥,並且,還會服下自己曾經給他掩人耳目的藥,不讓人看出端倪來。
若是自己沒有受傷,或許能替他分擔一些,如今不但分擔不了,還成為了他的負擔。
慕容瑾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等身子養好了,無論殷三原能不能找到解法,她都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