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秘毒，屬西涼
殷三原站在軟榻前，鼻尖幾乎要碰到卿夜離那蒼白的臉，不肯放過一寸地觀察著。良久脖子才往後移，皺了皺眉問慕容瑾。
“這是你研究出來的解毒法子？”
慕容績你坐在一旁喝茶，聽到殷三原觀察了那麽久發表的意見，挑了挑眉問：
“殷穀主知道原來解毒的法子？”
殷三原猛地轉頭看著慕容瑾，眼裏有幾分驚嚇，立刻回答：
“不知道！”
那你說得好像自己知道一樣！
慕容瑾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喝了一口茶壓下心中的火氣。剛剛已經跟殷三原講過解毒的法子，隨即又補充道：
“我之前也是猜測，後來得到火蓮草，我便查閱了一些古籍醫術，琢磨了凜寒毒的毒理，再加上一些關於西涼凜寒毒的情報，研製出來的解毒法子。”
殷三原此時才肯放過卿夜離，卿夜離這才鬆了口氣。隻見殷三原自顧自地坐在慕容瑾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然後看著慕容瑾片刻，接著舉手拍掌，邊拍邊說：
“奇！這解法實在是精妙絕奇！不愧是為師的徒弟，頗有幾分為師年輕時的風範，哈哈哈——”
洞穴內的幾人聽到殷三原的大言不慚，麵露驚恐。連卿夜離都覺得，薑還是老的辣，自己自戀的功力果然比不上前輩。
慕容瑾現在倒是習慣了殷三原這跳躍的思維，相較於其他人，慕容瑾淡定了許多。看了一眼卿夜離虛弱消瘦的模樣，微微蹙眉道：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能不能解了這毒，就要看造化了。”
雖說慕容瑾琢磨出解凜寒毒法子，但也無法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
殷三原聞言收斂了笑容，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盯著卿夜離又看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看這卿閣主身上的毒性確實弱了不少，倘若能夠好好地控製一下，倒不是不可能解了這毒。”
卿夜離那虛弱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即看向慕容瑾，嘴角上揚，“王妃也說過類似的話。”
殷三原一雙眼睛在卿夜離和慕容瑾隻見流轉了幾回後，便拍著桌子大聲道：
“沒想到這西域三大秘毒之一的凜寒毒，竟然被我徒弟給破解了。哎，為師深感欣慰，徒弟，把你那針法傳授給為師吧！”
殷三原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讓徒弟教自己的，而且說得還那麽理直氣壯。這殷三原還正如傳說中那般，當真是古怪，奇葩。
慕容瑾終於忍不住，白了殷三原一眼，一字一句道：
“師父，你又怎麽會來西涼？”
慕容瑾特意把“師父”二字咬得重些，希望這個為老不尊的殷三原能知些羞恥。
殷三原“欸”了一聲，擺了擺手道：
“西涼遍地都是珍稀藥材，幾乎人人都會使毒，我身為藥毒穀穀主，來西涼玩耍很稀奇嗎？”
殷三原一副“我不能來嗎”的模樣，讓人竟無法反駁。
但慕容瑾才不會相信他的話，站起身來笑吟吟地對殷三原說：
“不稀奇，我還要回去配幾副藥，就不打擾師父玩耍了！”
慕容瑾說完便轉身離開，幹脆利落。殷三原反應也極快，立刻跳起來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還不忘“教育”道：
“哎，怎麽說翻臉就翻臉，我才是師父……”
眾人皆在心中腹誹，你也知道你是師父，有你這樣的師父嗎？
待聲音越來越弱，薑禹歌低聲問：
“夜離，你之前知道？”
卿夜離看了薑禹歌一眼，知道他問的是，之前是否知道慕容瑾和殷三原是師徒關係。卿夜離笑了笑，搖頭說：
“不知，不過，看樣子是殷三原纏著她多一些。”
薑禹歌若有所思，想起剛剛兩人的對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燕王妃的醫術竟然讓大蕭第一神醫藥毒穀的穀主殷三原不恥下問，之前是我低估她了。”
卿夜離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語氣不明道：
“她總能給人驚喜。”
薑禹歌臉上笑容一滯，但很快便恢複如初。
而外麵殷三原見慕容瑾健步如飛，站在原地便喝道：
“……站住！你就說，教還是不教？”
慕容瑾聞言腳上一頓，哭笑不得地問：
“我為何要教？”
他們兩個人，究竟誰是師父誰是徒弟？
殷三原見慕容瑾如此認真地發問，一時臉色有些不自然，就連聲音沒有了底氣：
“為師為了你家王爺跑到這荒山野嶺的，你這逆徒不該孝順孝順師父嗎？”
誰知慕容瑾聞言變了臉色，站在原地看著殷三原的雙眸緊縮，聲音暗啞地問：
“你也覺得，蕭衍的毒，出自西涼？”
殷三原也斂了神情，正色道：
“那毒的特征實在詭異，與尋常蠱毒不同，可它竟會因為時間的變化而有了變化，不得不懷疑擅用蠱毒的西涼。”
慕容瑾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
“上個月十五，又毒發了一次。師父在西涼追查，可有進展？”
殷三原聞言脫口而出“什麽？時間又縮短了。”殷三原臉上閃過震驚之色，而後一句，仿佛喃喃自語。
殷三原看了看慕容瑾，仿佛在辯解她所說的是否屬實，隨後又說：
“雖沒有明確的答案，但為師越是深入了解，便越覺得，燕王所中之毒與西涼那不傳之秘的毒術有關。”
殷三原自江南與蕭衍和慕容瑾分別後，就輾轉全國，甚至出入他國，都試圖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慕容瑾想起蕭衍毒發時的情形，細眉緊皺，望著茂密的鬆林，幽幽說道：“既然是不傳之毒，那便隻有王族才知道了？”
殷三原看了一眼眼前身穿異族服裝的慕容瑾，在這黃土風礫中，她卻如出塵的夾縫生存的雪蓮花。潔白卻又入世，堅毅卻又隱忍，令人不得不被她吸引。
殷三原笑著回過神，眼中帶著幾分欣慰道：
“還有西涼的天師和西涼的神女。”
慕容瑾轉頭深深地看了殷三原一眼，隨即嘴角上揚，“我知道了，我這就告訴師父凜寒毒的解法，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殷三原聽到慕容瑾突然肯教自己凜寒毒的解法，第一反應不是太好了！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殷三原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笑得明媚的女子，越發覺得慕容瑾有陰謀，“喲嗬，小丫頭片子還敢跟師父提條件？”
慕容瑾不以為然也回以挑眉，明亮的聲音傳入耳裏：
“在此之後，卿夜離的毒由師父代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