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看破，不說破
慕容瑾有些詫異地收了腳，疑惑地看著一臉祥和的清慧法師。
“我可否與慕容大小姐說幾句話！”
清慧法師看了看慕容瑾身後跟著的丫鬟，笑著對慕容瑾說道。
“當然！”
慕容瑾很快便意會了清慧法師的意思，讓丫鬟站在院裏等候。她自己跟著清慧法師走到蓮花池的另一端。
慕容瑾見清慧法師停下腳步，便也停下腳步，笑著對清慧法師說道：“清慧法師有話直說！”
清慧法師看著眼前的少女一襲湖綠色襖裙，身上並沒有佩戴過多的頭飾與首飾，正如初見那般，給人清洗脫俗的感覺。
隻是如今慕容瑾臉上沒了遮住傾國傾城容顏的麵紗，就好像一顆再也藏不住亮光的夜明珠。看起來既美好，又神秘。
“慕容大小姐是個聰慧之人，想必知道我要說些什麽！”
清慧法師手裏撚著佛珠，開口對慕容瑾說道。
慕容瑾怔了一下，竺勻也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聽起來倒是熟悉。不過清慧法師要說的，應該是自己早就知道了慕容瑤的陰謀，卻不阻止。讓慕容瑤與陳順，在佛家聖地，做出那種大不敬的事情。
“清慧法師謬讚了，我不過是個俗人，還請清慧法師指點一二！”
但是慕容瑾並不打算就這麽承認了，她隻是笑了笑，謙虛地回道。
清慧法師看著慕容瑾臉上的笑容，皺了皺眉說道：
“慕容大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慕容瑾跳沒看著清慧法師，沒想到，清慧法師竟然會說到這種地步，於是便開口：
“清慧法師既然早已知道，不也沒有阻止嗎？”
慕容瑾早就在慕容瑤說她跟清慧法師說要出家的時候，猜到了清慧法師應該是對慕容瑤的心思有所了解的。
可是她身為菩提庵的住持，卻沒做任何舉動，如今卻還反過來責備自己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不覺得可笑嗎？
“我是修道之人，摻和他人之事，是大忌！”
清慧法師眉頭皺得更深，手中撚著的佛珠一圈一圈地轉動。
“所以清慧法師才會看破卻不說破？若是清慧法師能夠像此時指點我一樣指點一下二妹妹，或許，她就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了！”
慕容瑾點了點頭，似乎能理解清慧法師不阻止的理由。可反口卻是在質問她，為何如今又來摻和自己的事情呢？
“阿彌陀佛，慕容大小姐是有慧根之人！”
清慧法師聽到慕容瑾的話，雙手合十念了一句。
其實，她從慕容瑤被送來菩提庵的那一刻便從慕容瑤的眼裏看出了恨。後來慕容瑤在菩提庵裏鬧了不少回，清慧法師都覺得無能為力，想要讓慕容盛接她回去。
可是後來，慕容瑤突然就不吵不鬧了，也很聽話地念佛抄經，可是清慧法師卻依舊能看到慕容瑤眼裏的不甘，以及越來越濃的恨。隻不過一開始她不會藏起來，到後來，她卻把恨掩藏得極深。
直到慕容老夫人和慕容瑾要來菩提庵的消息傳來，慕容瑤便跑來跟自己說，她要出家！清慧法師不解，她分明看到了慕容瑤眼裏極力掩飾的仇恨，又怎能答應？
於是清慧法師勸過慕容瑤，可她依舊堅持。後來，清慧法師便說，如果慕容老夫人同意了，那麽，清慧法師就會為她削發！
卻沒想到，發生了這一係列的事情。清慧法師一生修行，雖能看破紅塵，卻沒想到慕容瑤竟然從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
慕容瑾聽著清慧法師的話，再次想起了竺勻，於是便開口說道：
“這句話，曾經也有一個高僧對我說過！”
“阿彌陀佛！”
清慧法師聽得一怔，卻隻是念了一句。
“他還說過，我不是這裏的人！”
慕容瑾想，莫非修行高的出家人，都能看出自己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於是便多說了一句，試探清慧法師。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清慧法師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秘密，閉著眼睛念叨著。
慕容瑾看得笑了笑，這算是什麽天機？還不可泄密？明明都看出來了，還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清遠大師卻泄露了！”
慕容瑾隨即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出家人，那個把自己陷於如今這種地步的人。
“師弟所說的，是非說不可！”
清慧法師聽到“清遠大師”這個名號，語氣便變得堅定。
“師弟？清慧法師，清遠大師，我倒是沒想到您們竟然是同門師姐弟！”
慕容瑾倒是驚訝了一下，隨即想到兩人的法號都是“清”字開頭，原來是師出同門。
“阿彌陀佛！”
清慧法師又念了一句。
“還以為說出這句話的，應該會是白發蒼蒼的大師呢，沒想到不是您的師兄而是師弟！”
慕容瑾有些好奇地看著清慧法師，看她的相貌，最多也就三十五六歲。清遠大師是師弟？那年紀就是比清慧法師還要小了？這可真是稀奇！還以為說出這話的，怎麽也得是清慧法師的師父級別。
“師弟慧根極好，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師門中，道行是最高！”
清慧法師看慕容瑾此時的神情，以為慕容瑾因為年紀而輕視自己師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慕容瑾還以為出家人總是一副清欲寡歡的樣子，無論什麽人與事物都不會讓他們的感情波動。沒想到也是會有的嘛，比如同門師姐弟之情，隻是不明顯而已！
隨即慕容瑾想到了他們這些出家人說的話，究竟有沒有依據的？佛祖又是真的存在的嗎？但是一想到，自己都能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了古代，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本來我從不信這些，但是我來到‘這裏’之後，就不得不信了。但是相信是一回事，信仰又是一回事！我尊重您們的信仰，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屈服於您們的信仰！”
慕容瑾原本是無宗教信仰，也不相信什麽鬼神的存在的！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是真實的，所以她不得不承認，或許真的有鬼神的存在吧！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的命運就會任由鬼神或者別人主宰！慕容瑾看了看清慧法師此時聽到慕容瑾這些話時，難得露出的驚訝表情，笑著說道：
“今天發生的事情雖然不是我起的頭，但我與清慧法師一樣，看破不說破，還任由其發展，確實考慮不周！相信佛祖，會原諒我的吧？”
慕容瑾說完還不忘對清慧法師挑眉，將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的俏皮顯露了出來。
“阿彌陀佛！”
清慧法師看著慕容瑾的神情，怔了一下，隨即又雙手合十念了一句。
“那我就告辭了！”
慕容瑾笑了笑，跟出家人說話就是累，動不動就用“阿彌陀佛”來回避自己的問題。
夜幕開始降臨。
慕容瑾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抬頭望著夜空中的眾多星辰，春風帶著絲絲暖意拂過……
“容世子，偷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