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失敗，但相信
“我……我願意！”
小丫鬟怯生生地看著慕容瑾那猶如星辰的雙眼，點了點頭。如果成功了，她就可以擺脫瘟疫這個噩耗，如果失敗了，也就一死，反正染上了瘟疫，都沒有人能活得了！
“好，待會可能會有點疼，忍一忍！”
慕容瑾沒想到這小丫鬟答應得這麽快，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看著小丫鬟視死如歸的表情，慕容瑾反而笑了。
她雖然沒有把握能夠成功，但是保小丫鬟一條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慕容瑾不在意小丫鬟不相信自己的醫術，畢竟這次嚐試，隻是她的一個猜想。不相信她的醫術，卻把命交給她，慕容瑾對這個小丫鬟倒是刮目相看了。
“仵作，打開要想，給姑娘服用麻沸散！”
慕容瑾說著便點起一根蠟燭，然後拿出她的銀針，從中挑選了一根，在火上烤了烤。
鄭鈞原本想問自己是否應該回避，但是見慕容瑾和仵作自顧自地忙活。他想著既然慕容瑾沒讓自己回避，那應該是默許了自己可以在場吧，於是便留下來，他對慕容瑾所說的“想法”也很好奇。
“我先封住你手臂的穴位。”
慕容瑾把烤過的銀針用大拇指與食指捏住，然後數量地紮入手臂幾大主要血脈。
鄭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醫治方式，大夫還會跟病患解釋自己的每一個動作。
“然後，現在我要在你手臂劃一個刀口，再用銀針把它逼出來！”
慕容瑾話音剛落，不僅小丫鬟驚詫不已，連仵作和鄭鈞都一輛震驚地看著慕容瑾。
“慕容大小姐，我記得昨晚，您昨晚說過，周公子體內的毒，在空氣中移動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很快有消失不見，您難道是想把這些毒逼出體內，用空氣殺死它們？”
仵作想起昨晚慕容瑾所說的話，雖然他聽得一頭霧水，但是當時的情況他確實親眼所見。即使不是他活了四十多年以來認知所能理解的，但他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不錯！大概是這個道理！”
慕容瑾點了點頭，她昨晚就知道，空氣既能使這些病毒快速吞噬其他細胞，同時也能讓它們快速死亡。另一方麵也說明了，若是能把病毒逼出體內，接觸空氣後，就會迅速成熟最後衰亡。
“可是，昨晚那些毒，隻附在五髒六腑，逼得出來嗎？”
仵作想了想，覺得慕容瑾這個想法確實新穎，或許可行，但是很快又有疑慮。
“這不是打算試試嗎？”
慕容瑾拿著小刀，在小丫鬟的手臂上比劃了一下。
在場的三個人聽到慕容瑾的話，臉刷地一下就白了，敢情大小姐您把人家當小白鼠啊？
“不是……慕容大小姐，您剛剛不是說過，姑娘家有留疤不好看，你現在開個刀口，不會留疤嗎？”
鄭鈞雖然平時對這個小丫鬟沒啥印象，但是他剛剛也為這小丫鬟的勇氣所折服。看著此時小丫鬟紅著眼睛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臂，心有不忍，便開了口。
“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做決定吧，要命還是要美？”
慕容瑾聽到之後，把在火上烤好的小刀拿在手裏，不再動作，看著小丫鬟和鄭鈞。
“慕容大小姐，您動手吧，我要命！”
小丫鬟吸了吸鼻子，淚眼婆娑地看著慕容瑾。
“那我繼續了！”
慕容瑾不知為何，看著小丫鬟可憐巴巴地說“我要命”的時候，竟然覺得很可愛，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慕容瑾才重新投入到小丫鬟的手臂上，那團黑色的東西似乎因為慕容瑾用銀針封住了血脈，變得急躁，移動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慕容瑾觀察了這團黑色的東西一會兒，預測它即將移動的方向，然後迅速用小刀在小丫鬟白皙的手臂上劃了一個口子。
“仵作，銀針！”
慕容瑾迅速放下小刀，伸手接過仵作遞過來的銀針。
被劃開的口子開始滴血，空氣也進入血管，那團黑色的東西，接觸到空氣，似乎活躍了些。
慕容瑾知道，這可能是病毒在吞噬其他細胞並且逐漸壯大，於是深吸一口氣，隨著銀針紮入小丫鬟的手臂。
原本想要移動的病毒去路被慕容瑾的銀針擋住了，無處可去便改變了方向，誰知道慕容瑾速度比它更快，迅速地堵住了它所有可逃竄的方向。
病毒無處可去，但是卻在不斷地壯大。小丫鬟雖然已經事先服用麻沸散，這時候也能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劇烈疼痛。
“慕容大小姐？”
仵作此時也看到黑色東西此時的迅速變化，眼看就要擴大到銀針圈住的範圍了，可是偏偏不肯從刀口裏出來。
“再等等！”
慕容瑾再拿出一根銀針，在火上烤了烤，放在那團黑色東西上麵，試圖用高溫逼它接近刀口。
“慕容大小姐！”
仵作看著眼前的情形，著急地喊了慕容瑾一句。
“準備拔針，仵作，迅速給姑娘封住刀口！”
慕容瑾皺了皺眉，迅速地把小丫鬟手臂上的銀針都拔了出來。再用其他銀針，封住刀口子附近的血脈。
仵作也動作嫻熟地給小丫鬟縫上了刀口子，等著一切都完成了之後，那團黑色的東西已經趨於安穩，在小丫鬟手臂表皮下慢慢地移動，不再亂竄。
“慕容大小姐？”
鄭鈞此時看了看慕容瑾額頭上滲出的細汗，以及因為剛剛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她此時微微喘著氣。似乎也沒料到，那團黑色東西這麽頑固！
“失敗了！姑娘，你今晚恐怕要住在廟裏了！”
慕容瑾很快便恢複自如，看著因為剛剛病毒的激烈移動，痛得眼淚掉出來的小丫鬟，眼神複雜地移開了視線。
“慕容大小姐，沒關係的！我相信您！也相信我自己！請您不要放棄，雲城的百姓，都在等著您來解救！”
小丫鬟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然後給慕容瑾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去休息一下吧！”
慕容瑾怔了一下看著小丫鬟淚痕未幹的笑臉，心中有某個地方被觸動了。
“慕容大小姐，小丫鬟說得對！這都是必經的過程，您這麽努力，我們都會相信您的！”
鄭鈞看著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少女，剛剛為了逼出病毒而做出的努力，突然為自己之前對慕容瑾的能力的質疑而感到羞愧！
“我送您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