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都落在她手裡
萬順真的死了。
就在顧采寧一行人離開地牢之後不久，他就拿出貼身藏著的匕首，狠狠的捅進了心窩裡。
唯恐自己不死，他還上手把匕首一攪，生生把胸口的骨肉都給攪碎了。
當洛大將軍再聞訊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他手握著匕首坐在牆角，胸口一個血窟窿還在不停往外冒著鮮血的畫面。
雖然死狀凄慘，但萬順嘴角卻嗪著一抹詭異的笑，雙眼也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著牢房門口，彷彿在嘲笑著趕過來的人——就算你們把我抓住了又怎麼樣？你們將我的窩點都端了又如何？我的命依然掌握在我自己手裡，你們誰都別想奪走！
見到這一幕，洛大將軍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洛氏則是冷哼：「死了也好。」
顧采寧就輕輕一笑。「他這所謂的垂死掙扎，其實就是個笑話。」
死在自己手上，和死在別人手上，有區別嗎？他多年的苦心經營全數化為泡影，這是事實。現在他也就只能在求死這件事上稍稍自己做點主了。
而且……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別，顧采寧一直覺得是很愚蠢的行為。畢竟再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會真把一條命給當一回事？至少她不會。
一群人盯著萬順的屍體看了一會，洛大將軍就迴轉頭：「既然人都死了，那就拖出去，一把火燒了吧！」
「是！」
獄卒連忙進去，將屍體拖到軍營外頭，點上一把火燒成灰燼。
在這個年代，這就是最嚴厲的懲罰了——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將萬順的後事解決，此時已經快要太陽下山了。
洛大將軍就直接將全軍將士召集起來，再將昨天抓住的火玄宗叛徒王彥行，以及萬順的爪牙們都給一溜煙提溜出來，把萬順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都給揭露了出來。
當然，為了洛大將軍的尊嚴著想，他還是把晴娘的事情給瞞下了。
將士們聽聞這件事，所有人都驚呆了。
「現在，逆賊萬順已經伏法，接下來本帥會找出他的全部黨羽，將他們全都清繳乾淨。當然，如果有誰主動站出來投誠，本帥會看在你有心改過的份上罪減一等。可如果你們還心存僥倖，那麼這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洛大將軍高聲說著，他就一聲大吼：「把萬生輝帶上來！」
天，竟然是萬生輝！洛大將軍的親孫子！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
很快，萬生輝就被人給拖了過來。
他被關在地牢兩天，雖然沒人過來欺負他恐嚇他，但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尤其地牢里陰冷潮濕，嗚咽聲連綿不絕，那又對他的自信心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他從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哪裡想到自己也會有淪落到今天的時候？
再加上剛剛，他聽說他爹被逼得自盡了！
最大的靠山轟然倒塌，他內心深處的最後一道防線也不攻自破。
因此當獄卒把他從地牢裡帶出來的時候，他嚇得魂不附體，都以為自己要被拖出去處決了！
不過，當他發現自己只是被帶到了洛大將軍跟前的時候，他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朝著洛大將軍的方向大喊：「爺爺……不，大將軍，末將知錯了！其實這一切都是萬順主導的，末將當時年紀還小，也是稀里糊塗被他給引誘了。現在末將已經醒悟過來了，現在末將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還請您給末將一個機會，讓末將將功折罪！」
洛大將軍冷著臉不說話。
萬生輝就知道求他是沒用了。他目光一轉，發現他娘也在！
他就趕緊向洛氏投去求救的目光。「娘，娘，求求您幫孩兒說句話吧！孩兒已經知道錯了，孩兒現在也不求你們原諒，孩兒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下半輩子陪在您身邊，將大哥的那一份一起，侍奉您終老。」
聽到他提起已經過世的洛克寒，洛氏突然發難。「你還好意思提你大哥？你大哥就是被你給害死的！這件事他們已經承認了！萬生輝，你和你爹一樣歹毒，就連自己至親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裡。那你就算是我親生的，你覺得我還敢把這條命放在你手上嗎？」
萬生輝一愣。
洛克寒死在他手上這件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怎麼現在卻還裝出這麼義憤填膺的樣子，甚至還當眾指責自己？
只是這件事洛氏知道，顧采寧一家人知道，洛大將軍以及軍營里的一幹將士們卻是不知道的。所以現在聽到洛氏這麼說，人群中頓時就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洛大將軍更是氣憤的拍案而起：「蕙娘你說的是真的？寒哥兒，他真是死在輝哥兒手下？」
洛氏無力點頭。「雖然孩兒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而他之所以會對寒哥兒下這樣的狠手，就是因為嫉妒寒哥兒的才華，覺得寒哥兒擋了他做世子的路，所以才狠心想要踢走這顆絆腳石！」
「萬生輝，你好大的膽子！」洛大將軍當即呵斥。
洛克寒是他最疼愛的孫子，也是從小寄予厚望的。他辛辛苦苦將孫子從小拉拔大，結果到頭來人沒有死在疆場上，卻是被自己的親兄弟給滅了？
一股怒氣混合著絕望撲面而來，他真想把萬生輝給碎屍萬段！
這個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東西，他簡直和他那個爹一個德行！
萬生輝也被洛大將軍的怒氣嚇得魂不附體。
他膝蓋一軟，都直接跪下了。「大將軍請明察！這件事不是下官做的，這是萬順的安排！他才是想要直接取代大哥的人。而且，真正對大哥下手的人也不是下官，而是高虎！這個您大可以問他！他現在人不就在這裡嗎？」
萬生輝連忙從下頭一字排開跪下的人群里找到高虎的身影。
察覺到洛大將軍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高虎點頭：「射往世子身上的第一箭的確是末將射的，這件事也是萬將軍和小將軍輪番交代末將的。」
所以，證據確鑿，洛克寒就是死在自己親生父親和親弟弟手下！
洛大將軍都眼前一黑，他差點一頭栽倒過去。
「爹！」
洛氏急得連忙過來扶穩他。
洛大將軍擺擺手，他連忙站穩腳跟。「萬生輝，這件事雖然你不是主犯，但也是重要從犯之一！如今萬順死了，你自然把所有責任都往他頭上推。個中細節，本帥已經無法從萬順口中得知，但你就算逃脫死罪，那也活罪難饒！」
「末將認罰！」萬生輝趕緊就大喊。
只要不死，那身體上的懲罰他認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嘛！他心裡暗想著。
洛大將軍就道：「來人，將萬生輝兩條腿打斷！」
「爺爺！」
「是！」
兩名行刑的將士當即上前，他們把萬生輝給按到地上，立馬就揚起棍子，咔擦兩聲，萬生輝的大腿腿骨就被敲斷了。
萬生輝疼得發出凄厲的嘶喊聲，額頭上迅速冒出來一層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都幾乎疼得昏死過去。
但他終究沒有昏死。
所以在迷迷糊糊中，他又聽到洛大將軍道：「將萬生輝拖下去，不許給他用藥。三天後，把他送回京城養傷。從今往後，萬生輝被徹底削去軍籍，永世不得再踏入甘州境內半步！」
他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算了！
聽到這話，萬生輝絕望得想要大聲嘶喊。
打斷他的腿，還不給他治，他下半輩子註定要是一個殘廢了。而且，削去軍籍，送回京城，京城裡那些曾經在他手下吃過虧的人還不都會抓緊時候來找自己欺負回去？
他都可以想見，等回到京城后，自己面臨的是怎樣凄慘的日子！
他張張嘴，卻立馬一股怒意上涌，氣勢洶洶的直衝向腦海深處。
慘遭重創的身體根本受不了這麼強烈的刺激。他還沒等發聲，就已經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兩名將士把他打完，也就順手拖了下去。
接下來，餘下萬順的一干黨羽也都給接連清算了。
下頭的將士們看得心驚膽戰的，有些人扛不住的，就主動站出來承認了。那些扛得住的，其實也沒躲過洛大將軍的火眼金睛。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晚哥兒和王昭在呢！
這兩個小傢伙出馬，那就一抓一個準。
別看他們年紀小，個頭也不高，但每次只要目光鎖定一個人，然後往他跟前一站！那個人立馬心肝兒就是一顫，然後打心底里開始萎了。
在他們的幫助下，洛大將軍很快就把萬順的小嘍啰們都給抓了出來。
也是借著這次的表現，晚哥兒和王昭兩個人在所有人心裡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而等事後一打聽，知道晚哥兒是高風的兒子，晨丫頭姐妹倆的親弟弟，大家也就恍然大悟。
「原來是宋監軍的兒子，那就難怪了！宋監軍夫妻就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女兒如今已經名揚邊關，那麼現在他們的兒子也這麼出類拔萃，那也是應該的。」
相反，要是晚哥兒遲遲沒有任何名聲傳出來，他們反倒才要覺得奇怪呢！
畢竟就以他們對顧采寧和高風夫妻倆的了解，這兩個人不可能生出來平庸的孩子！
結果現在，晚哥兒就已經表現出來了自己的本事。甚至就連他的貼身小廝都這麼厲害！
大傢伙都對他們一家人刮目相看。
等到這次軍營里的事情處理完畢，天都已經黑了。
高風現在身上還帶著傷。為了他的身體著想，顧采寧拉著他就在軍營里對付了一夜，第二天一家人才回家去。
這一晚，洛氏也和洛大將軍秉燭夜談，一直到很晚。
第二天，他們又一道從軍營往回走的時候，洛氏的眼圈還紅通通的，應當是昨晚上哭了許久。
見她這樣，顧采寧心裡都忍不住嘆息。
她的確是命苦。生在這個年代，婚姻全靠父母做主。然後只要父親眼神稍稍有點偏差，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現在虧的是萬順死了，她又恢復了自由身。洛大將軍現在也醒悟過來了，那麼下半輩子她好歹還能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大家一路無話，回到府上。
從下午開始，就有大批大批的年輕男女被送往隔壁的萬將軍府上……不，應該不叫萬將軍府了。
洛大將軍對外發話，萬順得了惡疾，不治身亡。為了防止他的病傳染給其他人，洛大將軍把他的屍體就地焚燒，骨灰直接撒向地面，一點都沒留。
萬順的存在被徹底抹去，萬將軍府的牌匾也被洛氏指揮人換下，換回了原本的洛元帥府。
現在被送到元帥府上的，赫然就是萬順再外頭製造的兒子女兒們了。
這些都是還被關在暗處，沒有投入使用的人，年紀都不算大。男孩最大不超過十二歲，女孩最大的也才十四五歲，而最小的男孩女孩都才兩三歲！
也就是說，這些年萬順一直在源源不斷的製造兒女！
這麼多孩子，一股腦的被送入元帥府，隔壁一下熱鬧了起來。顧采寧在家裡都能聽到隔壁傳來的陣陣哭鬧聲。
她頭疼。
「洛氏接下來有的忙了！這麼多孩子，光是管理都管理不過來，更何況這些孩子還幾乎每個人都有心理問題？也不知道她是抽的哪門子的風，非要把所有人都接回去？明明這些人全都交給洛大將軍去處理才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如果換做是她，她的丈夫在外頭倒行逆施，搞出來這麼多孩子，她是不會接手的。
不過還好，高風也不是這樣的人。
高風聞言，他攤手。「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她自己樂意，咱們也沒資格說什麼。」
「可關鍵是，現在他們家人太多，手頭人手明顯不夠，打擾到我了！」顧采寧沒好氣的道。
這才是最讓她厭煩的！
她們家其實人口也不少，但卻從來沒有這麼鬧騰過。當然了，如果誰敢這麼鬧騰的話，肯定也早已經被她給修理得不敢鬧騰了。
她還在吐槽呢，隔壁竟然就又派人過來了！
「宋監軍，宋夫人，我們夫人了解到，先將軍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女兒在你們府上。夫人派奴婢過來將他們給接回去。」
「你是說瑤娘母女倆？」顧采寧眉梢一挑。
「正是。」來人頷首。
顧采寧想了想，她就回頭吩咐。「把瑤娘叫過來。」
瑤娘很快過來了。得知來人的意圖，她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就在顧采寧跟前跪下了。
「夫人，求求您不要把奴婢送過去！奴婢早說過了，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這輩子奴婢都要留在您身邊，報答您的恩情。除了侯府，奴婢哪裡都不去！」
聽她這麼說，洛氏派來的人就不高興了。「瑤娘，你要知道，這是夫人給你的兒女們這個唯一的認祖歸宗的機會。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村，以後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和你的兒女們都要成孤魂野鬼。我家夫人也忙，怕是以後她就記不起來先將軍還有這麼兩個孩子流落在外了！」
「萬順流落在外的孩子又何止我生的兩個？夫人不認就不認吧，反正我和我的晴娘是要留在侯夫人身邊的。」瑤娘定定道。
來人就臉一沉，一甩手。「那好，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們夫人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是你自己不肯回去，到頭來可怪不得我們！」
「我知道。」不管對方如何生氣，瑤娘堅定點頭。
來人見狀，她又忙對顧采寧道：「宋夫人，您聽到了，也看到了，這是她自己選的，我可沒有逼她！」
「是，我看到了。」顧采寧點頭，「一開始我夫君的確說過要負責她的下半輩子，那麼現在既然她相信我，願意繼續留在我身邊，那就留下吧！她再多一雙兒女，也就多兩張嘴，我們家養得起。」
她說那些話可不是這個意思！來人快被氣瘋了。
眼前這個人是腦子有坑還是怎的？幫曾經的仇人養女人、養孩子，她還養得不亦樂乎？
她不是以嫉惡如仇、睚眥必報著稱的嗎？
「那好，老身知道了，老身這就回去稟報我家夫人。」她連忙轉身就走。
回到隔壁元帥府，她將瑤娘的選擇和顧采寧的說辭告訴洛氏，洛氏就揉揉太陽穴。「不回來就不回來吧！這麼多孩子，已經吵得我頭大了，現在少來兩個正好！」
再說侯府那邊。
瑤娘將人給婉拒之後，她就小心翼翼的看向顧采寧。「夫人，我……」
「晴娘好些了嗎？」顧采寧打斷她的話。
瑤娘就抿抿唇。「還是那樣，怕光怕人，連飯都不肯多吃一口。也就我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能稍稍好點。」
「這也是難怪的。她遭遇了那麼嚴重的事情，走出來需要不短的時間。現在也就只有你能用你的母性去慢慢的溫暖她了。」顧采寧道。
「我知道，我不會放棄她的！」瑤娘立馬就點頭，「我欠這個孩子的已經太多了，現在好不容易我們母女又團聚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彌補她。」
「其實，你不欠她的。這一切也不是你甘願的。」顧采寧淡聲道。
瑤娘微愣，她就垂下頭。「夫人您說得很對，但這畢竟是我的孩子呢！我還是願意為她付出所有。這就是我的性格，改不過來的。」
顧采寧頷首。「好了，你回去吧！好好陪陪你的女兒。其他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說了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瑤娘就行個禮，轉身退下了。
如此，時間又過去幾天，隔壁的元帥府上就一直吵吵鬧鬧的沒有停過。顧采寧被鬧得受不了，她都開始和高風商量：「要不咱們搬家吧！」
高風哭笑不得。
顧采寧卻是認真的。「一開始他們不是就說，這房子是給咱們暫住的嗎？那我現在不想住了，咱們還是趕緊搬家吧！」
如今萬順這個心頭的大毒瘤被摘走，壓在他們頭頂上的巨石徹底被掀開，他們一下身心輕鬆。接下來，他們徹底沒有了顧忌，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只不過，還沒等他們出去找房子呢，洛氏就已經崩潰的過來尋求幫助了。
「宋夫人，你之前是怎麼把府上這些都訓得服服帖帖的？你教教我吧，我快被他們給逼瘋了！」
顧采寧額頭上掉下三根黑線。
「你到現在都還沒找到辦法？」
洛氏苦笑搖頭。「我本以為，這不就是一群孩子嗎？我府上的丫鬟嬤嬤們也都是撫養過孩子的，那麼教養幾個孩子不成問題。我還特地又買了好些丫鬟小廝回來伺候他們呢！結果誰知道，這群孩子他們都……哎，太特殊了點。」
的確，這群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
普通的孩子都難免哭鬧呢，那麼這些從小遭受非人待遇的孩子一旦聚在一起，那作用更不用說。沒有專業的教育和手法，他們使出再多的力氣都是徒勞。
見她沉吟著沒有表態，洛氏就趕緊又道：「之前那些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對。我還是太軟弱了，又一心想著維持好一個完整的家，所以對你們的好意一直強烈排斥，甚至還和萬順他們站在一起對付你們。其實我知道我那麼做是錯的，可是我……」
「哎，我知道解釋再多都是徒勞。只是現在關係到那麼多無辜可憐的孩子們，我希望你還是能不計前嫌，去幫我一把。畢竟孩子們都是無辜的！」
顧采寧就看看她。「你真打算讓我從中插手？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而且獨斷專行。」
「我知道。現在我又哪還有別的選擇？」洛氏無奈道。
顧采寧就頷首。「那好，現在我們約法三章。如果我真的幫你管起來他們，你就不能插手。不管我對他們做什麼，讓他們去做什麼，你都只能看著。當然，如果我對你提出要求，那我想要什麼你也必須得給我。」
「沒問題！」洛氏當即點頭。
顧采寧就頷首。「現在，帶我過去看看這群孩子吧！」
萬順的孩子……呵呵，到頭來，卻全都落在她手上了。
她決定了！她要把這群孩子全都訓練成萬順最不喜歡的樣子！
就算他下了地獄，她還是要雪上加霜，再氣死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