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上輩子的故人
「失蹤了？什麼意思？」顧采寧沒聽懂。
寧王就道：「就是，失蹤了啊！突然一下從天牢里消失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還有火玄宗，他們也跟沒存在過一樣，徹底的沒了蹤跡。因為這事，現在京城裡都鬧翻天了！太子正在加派人手，在京城以及周邊搜索搜尋一切和火玄宗有關的人呢！」
「呵，那他就是白費力氣了。」顧采寧淡笑道。
寧王瞬時目光一閃。「姐姐你知道點什麼？」
「算是知道吧！」顧采寧道，「火玄宗氣數已盡，命中注定要走向滅亡。以後它們也不會再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是這樣？那少主去哪裡了，你可知道？」
「這個暫時還真不知道。不過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我們肯定還會相見的。」顧采寧淡然道，「那孩子也不是尋常人，他以後必定還會再引發新的風波。」
「只不過到那個時候，他應該就不是他了。」
寧王妃聽了，她頓時也提起了興緻。「什麼叫做他不是他了？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改頭換面嗎？」
「這個誰說得准？他們這種人，做事都是看天指示。老天爺跟個孩子似的，什麼都幹得出來，他們當然也一樣。」顧采寧攤手。
想她之前可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結果現在，玄學那一套她已經深信不疑。
而且她也完全相信——她家晚哥兒和少主，這兩個小傢伙以後肯定還會折騰出更大的波濤來！
但他們會怎麼折騰？她就猜不到了。
不過她還是對這事挺有興趣的。「接下來，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好吧！」
知道她口風緊得很。那麼現在，既然她不肯再多透露，寧王寧王妃就知道他們從她嘴裡是套不出來什麼話了。他們也就不再多問。
如此，寧王愛女的滿月宴圓滿舉辦完成。顧采寧也在滿月宴之後又在寧王府上住了幾天，她們母女才終於再寧王妃不舍的目光中告辭離開。
「娘，娘，這次咱們回去還是抓緊時間，快馬加鞭的趕吧！我想早點去軍營玩！」回去的路上，晨丫頭曉丫頭都雙雙對顧采寧道。
「行啊！」顧采寧爽快點頭。
只不過，她們不管再怎麼趕，在這個交通不便的年代，她們所能依靠的最快的也就是四條腿的馬了。
這次從寧王府出來后，她們就一路狂奔，一天奔出二百里地去，一直跑到天黑了，天氣也眼看著變得越來越涼，顧采寧才提議：「現在，可以就近找個地方過夜了嗎？」
「哦，好。」姐妹倆這才乖乖點頭。
出發前她們看過輿圖，知道前方再走十里地就有一個小村子。以她們的腳程，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趕到。
甘州肅州都地廣人稀，村落也遠不如東川省那邊的密集。要是錯過這個村莊，她們一晚上怕是都再遇不到下一個了。
而現在，要抵達那個村莊，她們必須穿過前方那一片稀稀疏疏的野樹林。
這個倒是沒什麼。
今天月色不錯，一輪皎潔的月亮掛在頭頂上，將柔和的月光撒向大地，也把她們的前路給照得光明無比。
「嗷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著她們朝前狂奔的小狼之一突然發出一聲呼號。
緊接著，另一隻小狼也叫了起來。
顧采寧立馬勒緊韁繩。
「附近有東西！」她低聲道。
「嗷嗚——」
「啊嗚——」
而就在她話音剛落之際，又一連串的狼嚎聲從樹林深處傳來。
「那裡竟然有一群野狼！」晨丫頭也失聲低呼，她立馬將隨身的短劍給拔了出來。
曉丫頭也早已拿出背後的長弓，彎弓搭箭。
「血腥味。」顧采寧突然又道出一句，「這些狼都是聞到血腥味，所以才發狂的。那應當是一群餓慌了的狼。」
在西北這片廣袤無垠的法外之地上，四處都流竄著成群的野狼，這個他們早就知道。只不過，現在還在夏末秋初呢，就算是黃沙遍地的西北，這裡的草木也還算豐饒，狼群不至於找不到東西吃。
所以——
「這是一群被圈養的狼。」顧采寧下達結論。
晨丫頭姐妹倆立馬心中一凜。「也就是說，這群狼是特地被放出來對付咱們的？」
「應該是。」顧采寧頷首。
話說到這裡，她突然笑了。「看來咱們還真是招人惦記啊！才來這裡多久，就已經有人盯上了我們，還使出這麼陰損的法子想要把我們都給剷除掉！」
「娘。」這個時候，曉丫頭突然弱弱的吐出一句，「我怎麼覺得，其實這一招主要是沖著你去的？我和姐姐應該還沒資格被別人這麼鄭重對待吧！」
「或許吧！不過眼下咱們還是得先把這件事解決，然後再去細究背後的原因。」顧采寧道。
母女幾個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一群約莫十條狼已經從林子深處跑了過來。
月光之下，它們的眼睛里發出幽幽的藍光。一雙雙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們，嘴裡吐著舌頭，舌尖上的口水滴滴答答的，很快就在地上聚成一小灘。
兩隻小狼見狀，它們趕緊跑到前頭，兩爪扒地做出威脅狀。
然而這群惡狼卻根本不為所動，反而立馬嗷嗚一聲，就朝著這邊飛撲過來！
「晨丫頭！」顧采寧一聲大喊。
晨丫頭當即喊道：「當前風速二，濕度一，高度一百。獵物在前方二十步遠，一個在九點鐘方向，一個十點方向，還有一個七點方向！」
咻咻咻！
在她的話說出口的剎那，幾支箭就立馬從顧采寧和曉丫頭手裡飛射出去，穩穩紮在跑在最前頭的那一群狼身上。
這每一箭都正中這些狼的要害。尤其是領路的狼王，顧采寧的箭好死不死的插入了它的眼睛里。
狼王立馬發出一聲凄厲的呼號，開始拚命的掙扎嚎叫，爪子亂揮。
它眼睛里全是血，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亮出尖尖的爪子胡亂揮舞。好些就近的狼都被它給傷到了。
不過狼是一群十分聰明的動物。一見如此，後頭的狼就主動避開它，開始從兩邊包抄顧采寧母女幾個。
眼見它們的來勢更加兇猛，顧采寧就道：「上弩機，上蛇！」
「是！」
一聲令下，晨丫頭立馬從背後的籮筐抓住來幾隻小巧的弩機扔給顧采寧和晨丫頭，曉丫頭也從自己身後的籮筐里抓住來幾條毒蛇，扔給娘親和姐姐。
這些蛇是她們特地從張元立那裡要過來的，至毒的七步倒。
蛇剛落在手上，就張開嘴吐出毒液。
顧采寧一手捏住蛇的七寸，一手抓住一把箭，箭尖主動迎上蛇的嘴，正好將蛇毒都給沾在了箭尖上。
馬上，她就把蛇朝狼群那邊扔過去，手裡的箭也裝在弩機上，對準從兩邊撲過來的蛇，發射！
這下，這群狼根本都還沒來得及衝到她們跟前，就要麼中箭、要麼蛇毒發作，屍橫遍野。
其實這場對陣持續的時間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但是，當把最後一條惡狼解決后，顧采寧母女三個發現，她們的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趕緊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顧采寧長出口氣。「好久沒有這麼驚險過了。」
「是啊！這些野獸比那些軟趴趴的天池國散兵游勇好玩多了！」曉丫頭還笑呵呵的發表意見。
顧采寧就臉一沉。「這些野獸也是人為訓練出來的。人心可比這世上最狂猛的野獸還要毒得多。」
曉丫頭就是一怔。「娘，您知道這是誰幹的了嗎？」
「八九不離十。」顧采寧道。
這個時候，兩隻小狼已經將滿眼是血的狼王給制服了。它們將咬得渾身是傷的狼王拖到顧采寧跟前，兩雙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看著馬背上的顧采寧。
晨丫頭姐妹倆見狀，她們趕緊翻身跳下馬。
挨個摸摸兩隻小狼的頭頂，晨丫頭小聲道：「真是難為你們了。為了保護我們，卻要和自己的同類搏鬥。」
「你想多了。不同的狼群之間也存在著鬥爭。在缺少食物的時候，他們也會以同類為食。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生存，這就是大自然的殘忍之處。」顧采寧淡聲道。
晨丫頭吐吐舌頭。「話雖然這麼說，但眼睜睜看著同類就這樣在面前被殺死，它們心裡肯定還是會不怎麼好受吧！本來這場血戰是可以避免的——咦？」
正說著話呢，她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娘，小一在舔我的手！」她歡喜的朝顧采寧說道。
張元立偷懶，給這六隻小狼按照個頭大小，挨個取名叫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現在她們帶出門的就是小一和小二。
她話音剛落，就見小一已經扭頭朝著狼王又發出一聲低低的咆哮聲。馬上，小二咬著狼王的脖子調轉方向，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小一也緊隨而上。
「娘？」晨丫頭又轉頭看向顧采寧。
顧采寧頷首。「上馬，跟過去看看。」
「好嘞！」
晨丫頭瞬時歡欣鼓舞，忙不迭的跳上馬背，三個人緊跟上小一小二的步子。
她們一路往樹林深處走去，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見到前方有一個小小的山洞。這個山洞應該有些年頭了，洞口很深，但看得出來是人工挖鑿出來的，壁面並不怎麼平滑。
「娘，這裡有腳印！」曉丫頭立馬又指向洞口那一連串凌亂的腳印。
這也算是西北的一大好處了。這裡常年降雨量極少，土地乾旱，到處都是黃土。所以，只要是人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明顯的腳印。
顧采寧頷首。「避開證據，繼續往裡走。」
母女三個又繼續潛入山洞，就見這個地方居然有差不多一丈深。山洞最裡頭放著幾隻銹跡斑斑的鐵籠子，籠子上頭沾滿了乾涸的血跡。
血跡從籠口一路往外，正好蔓延到她們剛才所在的地方。
顧采寧之前嗅到的血腥味，就是有人故意灑出來的。而且，那些人也是故意用血腥味將這些惡狼引導到了她們跟前！
只不過，現在她們來晚了，山洞裡的人在她們找過來之前已經跑走了，只留下幾隻空空蕩蕩的鐵籠子。
把山洞裡頭仔細的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人了，晨丫頭姐妹倆才迴轉頭問：「娘，現在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來都來了，現在時候也晚了，咱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吧！」顧采寧道，「保護好這裡的現場。等明天天亮了，咱們就去報官。」
「好，知道了！」
姐妹倆向來對顧采寧言聽計從。所以現在顧采寧這麼說了，她們也就乖巧的點頭，趕緊從包袱里拿出火摺子，再去找來一些枯枝，點起來一堆火。
顧采寧也從包袱里拿出來幾塊鮮肉，分別餵給小一小二。然後她們幾個人就圍著火堆，將就著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顧采寧帶著小一小二在山洞裡守著，晨丫頭姐妹倆立馬跑去就近的官府報案。
然後，這件事又轟的一聲，在甘州肅州境內都炸開了鍋。
這片野樹林在甘州和肅州的交界處，屬於三不管地帶。原本顧采寧她們是打算連夜穿過肅州，進入甘州境內找地方投宿的。過上一夜，第二天她們再狂奔一天，約莫到了晚上就能回到永樂侯府上了。
結果誰曾想，就在這個三不管地帶，她們就遭遇了狼群襲擊！
而晨丫頭姐妹倆去官府報案后回來，她們也告知顧采寧：「其實以前，這個三不管地帶裡頭就已經發生過好幾起命案了。但是因為事情不算太大，邊界位置又模糊，所以兩邊官府都是你推我我推你，稀里糊塗的就把案子給結了。甚至，狼群傷人案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去年就有一個退伍回家的老兵在路過這裡的時候被狼群襲擊，臉都被咬沒了！」
顧采寧就撇唇。「看來這是一個大案啊！只是不知道，現在兩邊官府的人會不會依然置身事外？」
「他們敢！」
曉丫頭立馬兩手叉腰。「現在我們把狼群都給滅了，現成的證據擺在這裡。只要好好去查，我就不信他們查不出來！更何況，咱們的身份擺在這裡，乾爹乾娘得知事情，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還有爹……這一次，他們敢再和稀泥試試？」
這孩子說得沒錯。
前腳她們才剛去報官呢，後腳兩邊官府的人就都急吼吼的過來了。他們都不敢隨便派個人過來走走過場，而是當地縣令親自出馬！
而後，高風聽說了消息，他也丟下手頭的事情，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寧王現在忙著照顧妻女不方便過來，就拍了王府長史過來傳話，嚴令當地知縣一定要把事情叉哥水落石出，給顧采寧母女、也給他一個交代！
還有瀚海軍的西寧侯，博海軍的南安侯也都紛紛派了人過來打聽情況。
也就是說，這一個狼群襲擊案，一下引發了甘州肅州兩地要員的注意！
那麼他們是想把事情退給隔壁縣的官員也不行了！
也就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兩地知縣就商量好了，還主動來顧采寧跟前向她彙報他們的商議結果：「永樂侯夫人，我們已經找了手頭最精銳的人馬前去復勘場地，之前狼群襲擊普通民眾的案子也派人去追查相關消息了。這件事，我們兩方會聯起手來，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言外之意，這兩方都不會坐視不管。他們會主動投入人力物力，互相配合，儘快將案子偵破。
顧采寧頷首。「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高風更是一臉冰冷。「之前本侯已經放過你們一次了。那麼這一次，你們不給本侯一個滿意的答覆，本侯是絕對不會和上次一樣放水的。這一點，你們最好弄清楚。」
兩位知縣頓時都狠狠一個哆嗦。
他們當然知道，高風所說的放過他們一次，就是他們剛到甘州的時候，甘州知府莫名其妙上吊自盡這件事。
混官場的人，誰都不是傻子。他們就算只是小小縣令，也都看出來：甘州知府死的蹊蹺。
但是，後來高風放棄了追查，他們自然也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對這件事想來是能避開就避開，誰都不會傻到主動去提。
結果現在，事情突然被當初的當事人提起來，他們頓時心驚膽戰！
高風這話說得很清楚——如果這件事他們處理不好，那麼他們兩位想學甘州知府自盡那都是不行的！他必須要一個真相！
而在高風之後，寧王、西寧侯等人也都挨個過來威脅恐嚇過了。這就叫他們一點僥倖的心思都不敢存，所有人都一心破案，分毫不敢懈怠。
將事情交代下去后，高風就接顧采寧母女三個回家了。
到了府上，高風還沉著臉半天沒有吭聲。
倒是晚哥兒笑眯眯的主動迎上來。「娘，大姐姐二姐姐，好不好玩？」
「好玩！」晨丫頭姐妹倆立馬笑眯眯的點頭。
但話剛出口，她們就察覺到高風的冷眼掃射過來。姐妹倆趕緊正襟危站，但曉丫頭還是用唇語對晚哥兒說了句——「簡直刺激死了！」
晚哥兒就笑了。
「你們又戰勝了一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們的後福已經很充裕了。」
說著，他又轉眼看了看顧采寧，卻趕緊的收回目光，小腳一抬就要走。
顧采寧見狀，她一把把兒子給拉回來。「你小子肚子里藏著什麼話呢？趕緊老實交代！」
「娘，天機不可泄露！」晚哥兒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信你的鬼！」顧采寧沒好氣的在他額頭上狠戳了一記，「我還沒問你呢，少主失蹤，這事你知道了吧？他是不是馬上要來找你？你們倆又在謀划些什麼呢？」
晚哥兒就吐吐舌頭。「好吧，您是我親娘，天機我向您泄露一點也無妨。就是，很快您就能遇見一位故人了。只不過，這個相遇是好是壞，我就說不準了。」
「什麼故人？我這輩子也沒認識多少人啊！」顧采寧絞盡腦汁的想著。
「說不定是上輩子的故人呢？」晚哥兒脫口而出。
顧采寧頓時心中大凜！
「你說什麼？」
「哎呀呀，我什麼都沒說！娘你聽錯了！」晚哥兒趕緊大叫著，竟是死活掙脫開她的手，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這小東西！
顧采寧看著兒子跑走的方向，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高風此時也走了過來。
「怎麼了？」他輕聲問。
顧采寧擰眉。「我想打晚哥兒了。這小子實在是太欠揍了！」
「好，我去幫你打。」高風立馬點頭，轉頭去進了晚哥兒的房間。
一會功夫，屋子裡就傳來了晚哥兒的哇哇大叫聲。
聽到聲音，顧采寧才嘴角微勾，但眼底卻更蒙上了一層陰雲。
「上輩子的故人，是誰？」她低聲自言自語。
與此同時，就在他們侯府何必的將軍府里。
萬順坐在書房裡，看著面前的親衛，他一臉陰沉：「你確定聽到她們說了那些話？」
「小的確定！風速，風向，高度，濕度，還有好些稀奇古怪的話，小的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後來她們找到山洞那邊，小的還眼看著她們圍著那些腳印看了又看，然後就根據腳印的大小和踩下去的深度，算出了腳印主人的身高和體重！」
萬順的眼神頓時暗沉了下去。「你們真是大膽！我說過多少遍了，事情沒辦成不要緊，但在被發現之後，第一時間抹掉你們留下的印記，這是最要緊的！結果你們……」
「屬下知錯！我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策反那頭老狼，還找到山洞裡去了！情況緊急，我們也是來不及，就只能……」
「算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說什麼？只是，萬七既然已經暴露了，他這次是保不住了。」萬順嘆道。
「你走吧！回去和他們一道總結經驗教訓，下次絕對不能再這麼掉以輕心！就算對方是幾個女人！」
「是！」
親兵趕緊退下，萬順才握緊拳頭，他慢慢的眯起眼。
「女人，女人……我怎麼就忘了你呢？顧寧娘，顧采寧，明明這兩個名字只差了一個字，為什麼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那麼多呢？」
「顧采寧，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尋找你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