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趕到鄉下
「不要啊!」
長生連忙大喊,連同聞訊趕來的王府管家也跟著失聲低呼。
但是,他們依然阻攔不了高風的拳頭一下一下朝著宋清衍那張漂亮的臉蛋落下去。
每打一下,高風就大吼一聲——
「這一拳,是為你用我最好的兄弟、我最在意的鄉親們的事業威脅我打的!」
「這一拳,是為你妄想離間我們一家人打的!」
「這一拳,是為你裝模作樣噁心了我們這麼久打的!」
「還有這一拳,是為你今天故意在寧王府上惹事,想毀了我的女兒、也毀了我打的!」
一拳接著一拳,他把宋清衍給打得臉上好像開了個顏料鋪子,紅的黃的青的紫的,全都一股腦的出來了。
宋清衍本來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現在再被使出全力按住打,他更完全沒有招架的力氣。到頭來,他就只能攤在那裡,任憑高風的拳頭在他身上肆虐。
等汝南王聽說消息出來的時候,宋清衍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孽子!」
汝南王頓時也被眼前所見刺激得眼圈發紅。
他趕緊跑過去,隻身擋在高風和宋清衍兩個人中間。「有本事你往我身上打一拳試試?」
高風見狀,他緊握的拳頭才慢慢鬆開了。
「王爺您要護著世子,我無話可說。但是現在,我必須當眾把話說明白——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父慈子孝,我和宋清衍更不是什麼關係親密的好兄弟。恰恰相反,我們的關係差得很!我請你們不要再故意拉著我裝什麼一家和睦,我裝不下去了!」
「你!」
汝南王被他這一通話氣得臉都黑了。
「宋風,你現在把你弟弟打成這樣還不夠,你經還敢反抗你的親爹?我看真是我這些天把你給慣得太過了,讓你無法無天了都!來人,請家法,本王現在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王爺,這樣不好吧?這裡是王府大門口,人來人往的,您要是打了大公子,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啊?」管家假惺惺的勸一句。
汝南王放聲大吼:「我讓你去你就去!誰再敢幫他說一句話,那就和他一起受罰!」
管家立馬閉嘴,一溜煙跑回去拿過來一根藤條。
汝南王將藤條接在手裡,他再對高風呵斥道:「孽子,你給我跪下!」
高風頓一頓,他還是跪下了。
顧采寧見狀,她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這就是君權父權夫權為天的社會。就算汝南王這個親生父親根本沒有撫養過高風一天,但現在他要打高風,高風也只能乖乖忍受著,根本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啪!
汝南王狠狠一棍子往高風背上打下去。高風這麼強壯的身體都不由一顫,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汝南王見狀,他冷冷一笑:「你倒是夠硬氣。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說罷,他又接連往高風後背上打了好幾下。
可不管他怎麼抽打下去,高風的身形都一動不動,任憑他打個痛快。
他這根藤條上纏著銅絲,每次打在人身上,除了棍子的痕迹外,細細的銅絲也會嵌進人的身體里,這才是最疼的。才不過打了十幾下,高風的衣服就被打破了,露出已經被打破皮出血的後背。
可汝南王還不解恨,他依然揮舞著藤條不停的往下落。
顧采寧看不下去了。
她大步走上前,一把將汝南王手裡的藤條給捏在手裡。
「打了這麼多下,您該打夠了吧?」
「你還敢來教訓我?我還沒說你呢!都是你這個惡婦,你看看你把我好好的兒子給挑唆成什麼樣了?」汝南王惡狠狠的瞪她一眼,竟是要把藤條抽出來往她身上抽。
這下,高風也不幹了。
他直接伸出手,竟是直接把藤條從汝南王手裡奪了過來。
「我的妻子她跟我吃了許多苦。我雖然沒那個本事時時處處護她周全,但我也決不允許有人當著我的面這麼欺負她。」
「你這是公開和我叫板了?」汝南王冷喝。
高風抿抿唇。「如果您覺得是的話,那就是吧!」
汝南王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
「我就說了,一切都是這個惡婦的錯!想當初你多麼溫柔敦厚的一個孩子,自從遇到她后,你和你養母養弟吵架分家,害得你養母身死,養弟淪落他鄉,現在她竟是挑唆得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容不下了!再這麼下去,那還得了?這個女人不能留!」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機會,你要麼休了這個女人,那麼眼前這件事我既往不咎。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到鄉下莊子里好好反省去!」
「您送我們去鄉下莊子吧!」高風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汝南王聞言,他都不禁牙關緊咬。
「好好好!」
他連叫了好幾聲好,才冷冷笑道:「你們倆夫妻情深是吧?那我滿足你們!」
「來人,把大公子他們的東西收拾出來,現在就送他們去鄉下!沒有我的准許,他們再也不許踏進汝南王府一步!」
「是!」管家果然不敢再勸他,而是趕緊就進去把高風他們的東西隨便卷了一卷,包成一個大包袱扔了出來。
顧采寧他們過來京城一個月,其實也沒添置多少東西。汝南王和宋清衍送給他們的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們全都放在那裡,根本就沒打開看過。所以現在,管家給他們收拾的也都是他們從雙柳村帶出來的那些東西。
唯一多出來的,就只有荊氏一行人了。
荊芫姐妹幾個今天是跟著顧采寧他們去寧王府上湊熱鬧的。荊氏守在家裡照顧荊芙。
剛才管家進去收拾東西的時候,荊氏就扶著荊芙,母女倆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跟著管家一道出來了,。
汝南王見狀,他又雙眼微眯。「她們幾個是我們王府上的人,她們得留下!」
「不行。」高風立馬搖頭。
顧采寧則是冷冷一笑。「你們不是早把她們送給我們了嗎?送出去的東西原來還有要回去的時候?堂堂汝南王府,竟然都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汝南王臉色微變,他冷眼看向荊氏。「你打算跟他們走?」
言語和眼神里滿滿都是威脅。
「王爺言重了。奴婢只是一個奴身,那麼自然奴婢的賣身契在誰身上,奴婢就跟誰走。」荊氏慢聲道。
汝南王又一陣冷笑。
「那好!既然你想跟你兒子走,那你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護得了你幾日!」
「不管多久,至少現在他把我給護住了,這就夠了。」荊氏低聲說了句,就撿起地上的包袱走到高風身邊,「咱們走吧!」
高風嘗試著站起來,但馬上他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顧采寧見狀,她趕緊一把把他給扶起來。「你還好嗎?」
「不大好,但還能忍。」高風低聲道。
汝南王這次當眾對他用家法,就是想打掉他的一身傲骨,打得他低頭服軟。所以,他用的是打人最疼的藤條,下手也極狠。到現在,他後背上早已經傷痕遍布,他自己都能察覺到不停的有鮮血從傷口裡滲出來。
但他早習慣了隱忍。所以儘管只是輕輕動一下,傷口就被扯得一陣劇痛,但他還是忍住了。
夫妻多年,顧采寧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瞭然於胸。現在看到他咬牙隱忍的模樣,她就知道他有多痛苦,她頓時五指收緊。
她回頭看一眼汝南王:「一開始是你們死活把我們接回來的,現在又叫嚷著把我們給趕出去。那麼下一次,你們在想讓我們進這個門的話,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你覺得本王還會哭著喊著求你們進門不成?」汝南王冷喝。
「誰知道呢?說不定真有那麼一天呢?」顧采寧輕哼。
汝南王頓時一聲冷叱。「胡說八道!你們不過是一個賤婢生的庶子,又在鄉間長大,粗鄙不堪,本王不過是看在父子血脈的份上才想給你們一口飯吃。可現在既然你們如此冥頑不靈,本王也不想再顧惜這點親情了。從今往後,本王都不想再看到你們!」
這一通話真夠傷人的。
就算高風從沒對這個父親抱任何期望,但現在聽到他當眾貶低荊氏,貶低自己,他的雙手還是不受控制的緊握成拳。
「這話是您說的,我記住了,那也請您記好,以後都不要出爾反爾!」他冷聲道,當即拉上顧采寧,「我們走。」
「好。」
顧采寧連忙點頭,她又目光深深的看了汝南王一眼,就雙手扶上高風轉過身。
荊氏幾個也連忙背上包袱,跟在他們身後走了。
仔細看看她們的面色,一個個竟然跟逃出生天一般,輕鬆愉悅得很!
汝南王見狀,他又氣得好一陣咬牙。
「王爺……」
此時管家又湊了過來。「您看世子,他傷得不輕呢!」
「既然傷得不輕,那還不趕緊把他給扶進去,請太醫過來診治?」汝南王連忙大喊。
管家連忙答應著,府上的小廝也忙不迭過來,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宋清衍給抬進去。
好容易才養好病從床上下來的這個人,才不過一天時間,就再次被抬上床。這一次,他沒三個月都下不來床了。
等到太醫過來,給宋清衍處理好傷口,那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啟稟王爺,世子鼻樑骨被打歪了,臉上也多處挫傷。他本來身體就弱,現在底子也不好,這次他又傷得這麼重,接下來一定要好好保養才行。至少三個月,您千萬別讓他下床。」
「好,本王知道了。」汝南王連忙點頭,囑咐管家帶著太醫出去喝茶寫藥方,他則是慢步走進了宋清衍的房間里。
此時宋清衍已經醒了。只是因為臉上受傷太厲害,他臉上已經纏滿了繃帶。乍一看去怪嚇人的。
汝南王看在眼裡,他臉上就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怒氣。
「你也真是的,眼看他都要對你動手了,你就不知道躲一躲嗎?都已經到王府大門口了,你居然還能被他給拖出來打成這樣,你簡直太丟我的臉了!而且你看看你,被他打哪裡不好,卻偏偏打的還是這張臉!你的臉要是被打壞了,以後太子都不喜歡了,你可該怎麼辦?」
宋清衍放下手裡的鏡子,他艱難的張嘴:「我錯了。」
「呵,好一句你錯了!你一個錯字,可知道我需要花費多少精力去彌補?而且你因為養病,都已經一個月沒有進宮去見太子了。結果現在又出了這事……三個月的時間,太子跟前還不知道要進多少新人。這可不行,咱們一定要想想辦法!」
「爹您請放心,辦法孩兒早已經想好了。」
「是嗎?」汝南王的臉色這才好看點。
宋清衍點點頭。「太子的性子孩兒最了解不過了,這個您只管放心。只是現在……您把他們一家送去鄉下,真的能治住他們嗎?」
想到方才王府門口高風一家人的所作所為,汝南王又眼神一冷。
「這次他們回來王府一個月,我極盡所能的給了他們一切奢侈的享受。從吃穿到用住,全都是最好的,多少好東西我都不捨得用的,都給他們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好日子,現在再去鄉下過那等苦日子,沒幾個人會受得了。」
「只要他們受不了,他就會主動回來求我。到時候,我提什麼要求,他還不老老實實照辦?」
汝南王說著,他又一聲冷笑。「在我跟前,他還想保有那一身傲氣?他做夢!」
宋清衍聽了,他只是張張嘴,但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但願吧!他只悄悄在心裡感嘆一句。
而此時此刻,高風一家子已經跟著引路的人出了京城,到了京郊一個偏僻的莊子里。
顧采寧都沒有想到,京城郊外居然還有這麼偏遠破敗的村子!
這個地方簡直比一開始的雙柳村還要貧苦得多!
好歹雙柳村裡還有近百戶人家呢,這個村子里卻只有二十來戶。就連村子里最奢華的莊子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用紅磚搭起來的小院子,這個院子也就比一開始高天賜家的那個院子好上一點。
當看到這個地方,顧采寧和高風的眉頭就緊緊皺在了一起。
領路的人見狀,他忙小聲道:「大公子,其實王爺他就是故意嚇唬嚇唬你們的。現在您要是後悔了,就回去向王爺低個頭認個錯。你們是親父子,親父子哪有隔夜仇?您退讓一步,服個軟,王爺他肯定就會心軟了。」
「他那並不是心軟,而是需要我主動向他投誠,然後他再對我施以一定的憐憫而已。」高風冷聲道,「這樣的憐憫我不需要,你也不用再當他的說客。你可以走了。」
領路的人被他噎得根本說不出剩餘的話,只得扭頭走了。
等人走後,顧采寧才冷笑了聲:「汝南王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啊!這麼破敗的村子,也虧得他找得出來!咱們在雙柳村的屋子都要比它好得多呢!住慣了高床軟枕,突然一下被發配到這個鬼地方,正常人一時半會還真適應不了。」
「但我們不一樣。」高風立馬接話。
「那是當然!」顧采寧定定點頭,隨即眼中亮光閃閃,「甚至,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好去處!在這個地方,咱們可就自由自在多了!」
「嗯。」高風頷首。
他慢慢轉向荊氏幾個:「只是接下來,娘你們要跟著我們吃點苦頭了。」
「你這孩子說得哪裡的話?只要能和你在一處,娘吃多少苦頭都心甘情願!」荊氏連忙搖頭。
荊芫姐妹幾個也忙不迭的點頭。「只有跟著哥哥嫂子,我們才活得像個人。只要能好好的活著,那犧牲掉王府里的好日子算什麼?再說了,我們在王府里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啊!」
對於被趕出汝南王府這件事,他們一點都不見悲傷,反倒全都歡樂得很!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也不再耽擱,荊氏趕緊的帶著女兒們就把屋子裡裡外外的收拾一通,鋪上被褥。
顧采寧則是在房間里點上蠟燭,開始給高風處理傷口。
他的衣服已經被打爛了,顧采寧就直接給他脫了,讓他光著上身坐在那裡。她拿著棉球沾了酒,一點一點的給他清理傷口。
方才汝南王下手的時候,顧采寧就已經知道他下手很重。但是現在仔細看看他的傷口,她還是忍不住的心痛。
只見現在高風的後背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從肩膀到后腰,這裡全都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她用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功夫才給他清理好塗上藥膏。
在這期間,高風好幾次都被刺激得肌肉收縮,他疼得胳膊上、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接著一根的爆了出來。
好容易等她處理完了,他頓時就跟被抽幹了渾身上下的力氣一般,一下癱軟在顧采寧身上。
「好疼。」他低聲道,聲音里難得的帶上了一抹哀怨。
顧采寧冷下臉。「這次的教訓我記住了。回頭等我找到機會,我一定要把他施加在你身上的傷害十倍的還回去!」
「嗯,我相信你。不過現在,我還是疼。」高風小聲說著,他又揉揉胳膊,「而且我好冷。」
顧采寧連忙拿出來一件乾淨衣服給他披上,然後她雙手抱住他。「現在好點了嗎?」
「嗯,有你陪著,我好多了。」高風點點頭,就將頭靠在她肩上,「這次他當眾打我一頓,也算是了結了我們之間的父子情分。他好吃好喝的養我一個月,我用一身的血肉還他,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以後,他也別指望再用父親的身份來威壓我。」
顧采寧撇唇。「這父為子綱的說法真夠噁心的!」
「可不是嗎?我也被噁心得不行。」高風點頭,「只是沒辦法,咱們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里,就只能順應潮流。尤其現在還是在天子腳下,一切的禮儀教化最嚴苛。咱們想要反抗,那就得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才行。」
「我明白,現在的我們還不夠格。所以我不是咬牙忍下來了嗎?」顧采寧淡聲道。
說著,她打個哈欠,就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好了,先睡覺吧!休息一晚,明天咱們再商討一下後續的安排。」
高風點頭,兩個人才熄燈睡了。
只是,才睡了沒多久,他們就醒了——被凍醒的。
這個屋子竟然漏風!
而且不止是一個地方,而是從門窗到屋頂,乃至牆壁,幾乎處處漏風!
外面夜風呼號,屋子裡也涼風四溢。
京城的秋天風大,陰冷,比南方的秋天還要凍人得多。方才天黑的時候他們站在外頭就已經凍得不行了,現在到了半夜溫度降下來,就連屋子裡都冷得不像個樣。
他們這次離開汝南王府走得十分匆忙,也就帶了幾件衣服以及隨身的物品,被褥什麼的都是用的這裡的現成的。這些被褥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了,又多久沒有拆洗曬過,一個個硬邦邦的,板結髮硬,一點都不保暖。
躺在這樣的房間里,就算是身體素質好如顧采寧,她都睡不著。那就更別提身體不如他們的荊氏幾個人了。
既然睡不著,顧采寧就乾脆翻身坐了起來。
「這一晚註定睡不好,那咱們出去燒火取暖吧!」她對高風建議。
高風立即點頭。
兩個人下床出去,挨個去荊氏幾個人房門口敲門,果然她們都還沒睡。
一家人一起到了堂屋裡,高風去把廚房裡僅有的一捆柴給搬出來點燃了,一家人就圍在火堆邊上一邊烤火一邊說話。
顧采寧白天已經認真檢查過院子里的情況,再加上今晚上的親身體驗,她就說道:「馬上冬天就要到了。京城的冬天比南方還要冷上十倍不止。所以現在這個屋子肯定不能再住人,咱們必須趕在冬天到來之前把房子給翻修一遍,蓋上一所結實抗風的宅子。」
「嗯,這是肯定的。」高風表示贊同。
荊氏則是問道:「這裡是京城,蓋房子可需要不少錢呢!而且王爺那邊肯定會一直派人盯著咱們,咱們能找到人來幫忙做事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顧采寧道。馬上她眨眨眼,眼底泛起一抹令人心臟都不禁為之狠狠一跳的狡黠,「而且,現在我們身邊什麼都缺,卻唯獨不缺錢!」
說罷,她就從火堆里抽出一根炭條,開始規劃起接下來要蓋的房子雛形來。
高風也在一旁出謀劃策。兩個人一起寫寫畫畫,竟是很快就把新房子的輪廓給畫出來了。
荊氏幾個人在一旁看著,她們也不禁起了興趣,一個個也都加入進來,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
一家人在一起群策群力,說起對未來的家的規劃,這清冷的秋夜也就不那麼難熬了。
說說笑笑的,好容易熬到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夜風漸漸的熄了,他們才滅了堂屋裡的火,大家各自回房去對付著睡了一覺。
再一覺睡醒,高風就出門找人來翻修宅子。
顧采寧則是帶著人繼續在院子晨練。
儘管才剛來到這裡,但她堅持訓練一天都不能落下。小姑子和外甥女們現在都對她異常信服,那麼自然是顧采寧說什麼,她們就老實照做。
甚至就連荊氏看她們一大早練得面泛紅光,她也不由的蠢蠢欲動,加入了她們。
正當一群人再屋子裡練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外頭大門被人叩響了。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們?
顧采寧眉梢一挑,她走過去打開門,就見一張並不陌生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但是看到這張臉,顧采寧卻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她一把扶住門框,擋住這個人進來的路。「你來幹什麼的?」
三長老不悅看著她。「按規矩,你該叫我一聲三爺爺才對。我可是王彥朗唯一在世的親人。」
「那又怎麼樣?我和你不熟。」顧采寧道。
三長老嘴角抽了抽。「小弟說你脾氣火爆,嘴巴也厲害,還真是如此!都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了,你竟然也沒有一點長進!」
「我這樣挺好的,為什麼要改?」顧采寧冷冷道,「倒是你,你現在又來幹什麼的?你們的二長老被滅了,所以你們宗主就派你過來生事?」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三長老沉下臉,「朗哥兒他是我親弟弟,雖然他被逐出宗族,但我心裡還是記掛他的。上次我去雙柳村看他,其實也只是想給他提個醒,讓你們趕緊做好應對的策略。而小弟他……也的確有了安排。可你們兩個,你們怎麼這麼大膽?」
「公然毆打汝南王世子,和汝南王叫板,你們真不想活了嗎?小弟他用自己的死來保護你們,他是想要你們安安穩穩的活下去的!可是你們看看,你們現在都幹得些什麼事?」
「我們幹得很好啊!」顧采寧笑道,「就是因為知道爺爺想要我們好好活著,我們才更要回來。過關斬將,披荊斬棘,把所有想對我們下黑手的人都給除掉,然後我們才能真正的過上安穩的日子。不然,那所謂的安穩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
三長老被她堵得半天說不出話。
好一會,他才囁嚅道:「不管怎麼樣,你好歹讓我進去說話吧?」
「不行。」顧采寧毫不猶豫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