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偽裝

  寧振宇蹙了蹙眉。嘴角掀起嘲弄的弧度,「當然,我只是在通知你。」


  威脅,不言而預。


  夏諾氣結,她很想奔上前去,撕爛寧振宇這張邪肆帥氣的俊顏,看看他還能神氣多久,囂張多久,當然這些血腥的場景僅限於夏諾的腦袋,握緊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低頭咬唇不語。


  寧振宇深深看了眼夏諾,邁步停在她面前,伸手將她耳邊的幾縷零亂散落下來的髮絲,溫柔的替她別到耳後,「乖,你會活得久一點。」


  夏諾怔住,注視著寧振宇晦暗漆黑的雙眸,他的雙目有股難掩的魔力吸附著她。


  她心動了,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能答應她,她不想堵上自己的一輩子,她像所有普通女孩一樣期待著美好的愛情。


  她想要大聲的喊「不」張張嘴,喉嚨干啞的厲害。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不停的叫囂著拒絕,礙於生命夏諾思伏片刻,拒絕的話被卡在嗓子眼裡,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這沉重的話的,等她從渾噩中醒過來時,看到寧振宇嘴角噙著滿意的弧度。


  「多久?」夏諾問了句非常關鍵的問題。


  寧振宇邪魅一笑,「看我的心情。」


  指尖多要鉗進手掌心裡了,夏諾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忘記了自己是怎樣走出「寧式佳苑」的,夏諾的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夏諾悠然覺得很煩躁,煩躁的有些莫名,內心深處又有幾縷細微的期待,似乎在破繭而出的衝動。


  期待,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在這個男人身上會有她所期待的愛情嗎?不她不能期待,這樣她會萬劫不復的。


  在夏小沫的小公寓樓門口時,夏諾準備往裡走,卻被門口停放的勁霸的路虎吸引了目光。


  「老頭來夏小沫的家幹嘛了呢?」夏諾盯著熟悉的車蹙起好看得眉。


  自從夏小沫被人強,奸之後,氣死了夏小沫的母親后,老頭子便叫人把夏小沫送到了這裡,也對外界宣稱夏小沫自殺了,當初他可是多磨的冷酷絕情,今天卻為什麼來到這裡呢!

  夏諾站在門口,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進去。


  夏諾打開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夏正德。


  夏正德看到進來的夏諾,將自己旁邊的沙發拍拍示意夏諾坐到身邊。


  「說吧,你來這裡幹什麼?」夏諾低頭換鞋。暗暗冷笑,諷刺的勾起唇角,漆黑的眼底涌著薄薄的水霧。


  夏正德目光猛然緊縮,迸出一道寒光,起身走到夏諾面前,揚手準備甩給夏諾一個耳光。


  夏諾沒有躲閃,閉眼靜靜的站著,碩長得睫毛受不了眼淚的重量,滴落在她的嘴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多一巴掌也無所謂。」


  小臉上是深深的悲切。


  這就是她的父親,從小到大一直安排著她的人生,從來不問她自己喜不喜歡。


  太久了,她都忘記了,小時候那個曾給予她微小的溫暖的父親。


  夏小沫心一驚,拉夏諾在她身後,準備替夏諾受夏正德的怒氣。卻看到夏正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夏正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夏諾,便甩門而出,公寓門被甩的發出嗡嗡的餘音。


  他一直是這樣不是習慣了嗎?夏諾心裡好似被人活生生的撕裂了一道口子,鮮血不斷的從裡面流出來,她有些承受不住這種蝕骨的疼痛,雙腿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跌坐在地上,兩眼蓄滿了厚厚的水霧,她死死咬唇不想脆弱從自己眼中泄露。


  夏小沫一把抱住夏諾,伸手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背。


  過了好一會夏諾才從地上站起來,她腦子有些亂,自己必須的好好的整理一下煩躁的心情。


  「小沫,我沒事,我想睡一會。」夏諾看著一臉擔心的夏小沫說道。


  「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夏諾慢悠悠的走向卧室。


  昏暗的房間里坐著三個身影,一個手中夾著煙,晦暗猩紅的煙頭忽明忽暗,給那人徒添了几絲神秘,一個把玩手中的高檔的打火機,一個搖晃著手中的紅酒。


  房間寬大的茶几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槍支,簡直是琳琅滿目,m4a1-a消音槍,德國的g3衝鋒槍,美國的m4卡兵槍,以及中國的95式mp-45型衝鋒槍等等,也有些許說不出名字的槍,總之這個昏暗的房間成了槍的世界。


  「說吧,你這次為什麼要和她結婚。」顧潛性感的躺著沙發靠背上,狹長的雙目,促著探究的光芒。


  寧振宇嘴角叼著煙,噙著一抹噬血的幽光,緩緩吐出幾個字,像鬼魑一樣冷漠,「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周局長這隻老狐狸你準備怎樣?」


  「先讓他得意得意。」寧振宇微微勾起唇角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饒有興趣的隨意拿起一把槍把玩。


  「賀輝,上次讓你替我調查的事,怎麼樣了?」顧潛坐直了身子,雙目深晦的盯著賀輝,好似極想知道答案。


  賀輝不動神色的瞥了眼寧振宇,見他並沒有阻擋之意,說道「你說的那個女孩確實在四年前被人強,奸過,但是她有個孩子,我只調查到這些,每次調查時好像有人在背後故意阻擋著,根本掉不出結果。」


  顧潛自從在電梯里碰到夏小沫后,他便感到自己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心思慎密的他便讓賀輝幫他調查,看來這件事的他親自動手了。


  顧潛暗沉著眸子沒有再出聲。


  每個人都隱在黑暗中,沒有在交談。


  夏諾站在窗前,陽光剛好撒在她身上,舒適的伸了個懶腰。


  「阿嚏。」難受的揉揉鼻子,「誰在罵我。」


  沒人罵她,只不過有人在算計著她。


  夏諾回了趟警局,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站在馬路邊思索著,自己是去「寧式佳苑」還是回夏小沫的公寓。


  一輛黑色的麵包車突然停在了她的身邊,思索中的夏諾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男人像鬼魅一樣迅速竄到她身後,從後面用塗抹了蒙汗藥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夏諾驚慌的瞪大眼睛,順勢雙手拽住男人的一條胳膊,準備給他一個過肩摔,當她剛彎腰時,她眼前一黑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陌生破舊陰暗潮濕的小房子里,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腳上也是粗糙的繩索。


  她驚恐,黑怕,懷揣不安,內心像被萬蟻啃噬,各種極端的情緒都出現在心頭在精神上慢慢的折磨著她。


  她一遍又一遍的猜測著綁架她的人,最後她將矛頭落在周局長身上,而且她此刻堅信寧振宇一定回來救她。


  此刻寧振宇就是夏諾心中的神。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會有多大。


  當寧振宇替她解開繩子時,她的心狠狠得疼了一下,夏諾萬萬沒有想到綁架她的人會是寧振宇,而且自己還蠢到心心念念的等他來救她。


  「黑怕了。」他嘴角竟然還噙著如無其事的笑意,夏諾恨不得上前,親自撕碎寧振宇那張邪惡的帥臉,他就是一個萬惡的撒旦。跟本沒有人性所言。


  夠狠,夠絕,怪不得別人都叫他鬼魅了。


  夏諾頹廢的蹲在地鐵上,狠狠得撕咬著手中的麵包片,將手中的麵包當成了寧振宇。


  她更本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有結婚證,夏諾並不記得自己簽過啥有關結婚之類的文件。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想辦法離婚。


  寧振宇太奸詐了,她真的很怕自己會輸的渣都不剩。


  剛下地鐵的夏諾便看到賀輝站在地鐵口等她,眼角的眼淚還沒來的及擦乾,雙眼通紅。


  夏諾看都沒看賀輝,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和寧振宇在一起的沒一個是好東西。


  賀輝再次邁步擋住夏諾的去路,「夏小姐,寧少讓你回去。」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他還要怎麼樣?」夏諾用力的嘶吼,雙目噴火。


  「額……」賀輝眼前出現無數條黑線,自己怎麼就變身成了炮灰了。


  夏諾見到寧振宇時還是沒有忍住,「你就這樣不信我,我是被警局撤職的,周局長要殺我,你覺得我還會是周局長的眼線嗎?」


  寧振宇眸色深邃,盯了她幾秒,挺拔的身影緩緩轉身,並沒有出聲。


  夏諾咬唇,眼睛通紅,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視線模糊的看著寧振宇的背影,想到他如無其事的表情,夏諾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歇斯底里的大吼,「寧振宇,你混蛋。你給我站住。」


  寧振宇仿若未聞,依舊優雅的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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