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伯牙拜於張裴裴【新書求收藏】
翌日，黔南的第一抹陽光灑落在大地，林間飛來幾隻烏鴉將幽靜的涼家村喚醒。
村南的一棟木房屋裏，王婆婆早已將早飯做好，昨晚王涼村長去世之事讓她整晚都沒睡，雖說心態極好，但畢竟老年喪偶確實讓人不好受，如今就她婆孫倆相依為伴了。
張裴裴這些年浪跡天涯早已養成早起晚睡的習慣，天還沒亮就起床便看見王婆婆一人坐在階梯口微微泣不成聲，傴僂的身軀伴隨著抽咽抖動。
“王婆婆，事已至此，望您保重身體才是。”
“嗬嗬，道長起得還真是早啊。”聽到有人說話隨即擦拭起來，強顏歡笑看著張裴裴。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依舊還能瞧見淚痕，有些坳陷的眼圈稍微發黑，猜測可能沒休息好。
“王婆婆，你且放寬心，還是要養好身子還有孩子要照顧呢？”
王婆婆的模樣頓時讓自己悲從中來，看著滿頭白鬢，又想起來了自家的老母親。
“哎，我瞧你年紀和家孩子般大，叫你聲孩子吧。”
“王婆婆您叫我什麽都行。”趕忙湊近過去。
“孩子，實不相瞞，老朽的歸期也快到了，我這孫兒可能。。”
“王婆婆切莫這樣說，你身體好著呢。”見她這般，隨即將那雙飽經風霜的枯手緊握住。
“孩子你先聽我說完，我與我那老伴有雙子星之約，昨夜我瞧見西南那兩顆子星相繼隕落，也預示著老朽也將踏上那百年之事。”
民間時有流傳雙星襲月，月圓星稀之日時常伴隨有星殞逝去。身為茅山弟子的他自然知道此事的真假，隻能沉默不語。
“孩子，我想將這我這孫子托付給你，好男兒誌在遠方，我們這小村留不住他的”
“這……”
“好了，你先去洗漱，然後咱們再吃飯吧。”
說完起身走向廚房端出了幾盤飯菜，又走向內房將孩子喚醒，聽得奶奶的聲音立馬爬了起來，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著睡著的。
“奶奶”
伯牙認真地看王婆婆，似乎從她眼中貌似了解了什麽。
“伯牙，快些起床洗漱，吃過早飯奶奶有些事情跟你說。”
“咕”
“咕”
“咕”
伴隨著家雞不停地鳴叫，涼家村完全迎來翌日陽光的沐浴。
幾人洗漱完畢都來到房屋廳堂，紛紛坐了下來，王婆婆又將桌上的飯菜熱了一道。
“你們，快吃吧。”
“多謝王婆婆款待，我就不客氣了。”
伯牙望著桌對麵的張裴裴一臉無措，又稍有些尷尬，昨夜確實是自己太魯莽了。平時的他一向都是溫文爾雅，談吐有方。昨夜是他第一次失態。
爺爺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年紀尚小的他經曆了太多離別，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張裴裴可沒注意這麽多，直接從盆中拿過一個冒著熱氣的白饃，燙得他連忙換手，惹得其他兩人抿嘴一笑。
遊俠的性格造就了他那好爽大方、絲毫沒有一絲拘束的性格，一個接著一個吃下肚，埋下頭喝起了米粥。
“奶奶，您不是有事要對我說嘛？”
張裴裴頓時抬起頭，斜視了一眼王婆婆和伯牙，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安
“孫兒，我想讓你拜於張道人門下。”
很好奇地注視著這孩子的表情。
和他想象的一樣，劍眉星目，很呆，很懵。應該說是罔知所措。
“伯牙？你可願意？”
“不願意，我隻想和奶奶在一起。”
王婆婆走上去，撫摸著伯牙的頭，隨後又輕言細語道。
“孫兒你聽我說，要你跟著張道人是讓你去尋你爹，你且放心去，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況且村裏還有這麽多鄰裏照顧呢。”
張裴裴此時略微驚訝，但隻有一瞬間，又埋頭喝起了米粥。
也許是聽見可以找到爹的消息，立刻使得伯牙提起了興趣。
“奶奶你說的是真的嘛？太好了，可以找到爹爹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父親的消息無疑讓他從爺爺的悲訊中緩了過來。作為伯牙心中的一根弦，小時候父親最寵的便是他了，自從幾年前離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很想念自己的父親，真的非常想。
“當然了，是吧，張道長。”隨即看向了埋頭喝粥的張裴裴。
“啊！”立馬抬起頭便看見王婆婆那雙慈祥而又充滿母愛的眼神。
“嗯，是的”又朝著對麵的伯牙苦笑道。
“先生，昨夜是伯牙太過衝動，得罪了先生，還望先生莫要責怪伯牙。”
放下筷子快速朝著張裴裴跑來，做了一個叩禮，顯得尤為彬彬有禮。不禁讓人暗自誇讚，這小子年紀這麽小，心性就這般。確是可塑之才。
伯牙？這名字有韻味，不錯。張裴裴掃視著眼前的少年，南戶窺郎，翩翩年少。還略有仙風正骨，但恍惚之間帶有一絲孤傲。
也再沒有多管，其內心也甚是高興，這小子要是真的能做我徒弟就讓他傳承自己衣缽，說不定還能被茅山招上山當內門弟子呢。
看著有些出神的張裴裴，王婆婆冷咳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張道長言下何意啊。”
“沒問題，小伯牙，日後我張裴裴便是你的師傅了！”急忙上前讓他不必再叩。
“還請先生原諒伯牙！”
頓時之間有些乏愣，這下子怎麽這麽死腦筋，從我這話語中自然便得知自己原諒了，為何還這般客氣。
“好好好，你先起來，小伯牙。”
“先生不原諒伯牙，伯牙便不起身！”
沒有理會將他扶起的手，隻是頭低著，手還做出叁拜的手勢。
“小伯牙，快起來，為師原諒你了。”
說罷，便立刻起身，恭敬地看著自己。頭腦發蒙的張裴裴轉向一旁的王婆婆，眼神中似乎在懇求她解惑，但她隻是靜靜地淺笑著，貌似並不想解釋什麽。
不知道是哭還是該笑，這孩子未免也太倔了吧！強行露出一抹笑容瞧著伯牙。
“小伯牙，你叫我師傅就好，不必叫我先生，我不懂什麽四書五經，隻會交給你一些道術心德。”
“是，師傅。”眼眸裏充滿著對未來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