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敵襲
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旋即「噗」得一聲盡數噴在銀針與刀具上,江如鳶沉著臉細細將銀針與手術刀放在火山炙烤,柔嵐不明白她此舉何意,咬著唇難掩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消毒。」江如鳶言簡意賅,凌嘉傲的傷口已經腐爛化膿,要想痊癒必須將那些爛肉剜去。她抽出自己私底下讓人去打造的手術刀,眼神越發的凝肅:「把燈往這裡再舉一點。」
柔嵐小心翼翼的靠近,視線不敢落在凌嘉傲滿是傷痕的胸前,側目避開:「什麼是消毒?你……會不會醫?」
江如鳶睨了她一眼,紅唇微勾:「我最起碼不會包紮成那副樣子。」柔嵐臉頰一紅,惱羞成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公主包紮的是有哪處不對嗎?」
現在根本不是跟她吵架的時候,江如鳶沉著眼,將銀針悉數取出,手腕微微下沉,迅速封死凌嘉傲身上的幾處大穴。足有幾寸長的銀針被扎進皮肉,柔嵐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眼中的警惕更甚:「你究竟行不行?本公主警告你,若是凌郎有了三長兩短——」
「閉嘴!」江如鳶不耐煩的冷喝一聲,圓潤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光,「他是我的相公,我自然心裡有數!」旋即抽出薄如蟬翼的手術刀,江如鳶力保自己手掌不顫,極為小心的刺入凌嘉傲胸前的傷口。
「唔——」饒是凌嘉傲被燒得昏迷不醒,在加上被封了幾處大穴,依然疼得悶哼一聲,眼皮微顫。柔嵐看得心驚肉跳,尤其是江如鳶手腕一轉,頓時帶起一大片皮肉,整張俏臉霎時間變得煞白,再也控制不住猛地跳了出去,嘔吐不止。
江如鳶屏氣凝神,迅速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繃帶,立刻給凌嘉傲止血,手下動作不停,凝眉極為迅速的快速處理其他幾處傷勢。正當她準備處理左側肋骨的骨折之時,馬車忽然撞了一下,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及時握住手術刀,恐怕這刀便直接插在凌嘉傲的胸口。
「怎麼回事?!」纖細的十指紛飛如蝶,她有條不紊的迅速給凌嘉傲處理傷口,車窗外的激烈的打鬥聲與廝殺聲瞬間引起她的注意。柔嵐格外狼狽的從馬車外踉蹌的摔了進來,滿臉驚慌失措:「有敵襲!」
果然被她料中了!
江如鳶咬緊牙,腦中迅速閃過應對之策。這隊伍中有抗擊之力的都被凌嘉傲帶上山剿匪,剩下的都是些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她偷偷掀開車簾,打眼一看足有二十餘黑衣人手起刀落,根本不是她們能夠抗衡的!
該死!怎麼辦?怎麼辦?江如鳶急得團團轉,距離皇城不過數十里地不到,那些人的膽子竟然敢如此之大,在這裡也敢動手?!她眉頭微皺,看來皇上定然是被一些人給絆住了手腳,眼下只能靠她們自己度過這個難關。
她迅速從包袱里取出一瓶藥粉,直接塞到柔嵐的手中:「拿著!」柔嵐大驚失色的看著她:「這是什麼?」
「這是毒藥。」江如鳶眼神死死盯著窗外的動靜,口中迅速交代,「你待在馬車裡,待會我會出去殺出一條血路。你到時候找到機會立刻駕車帶凌嘉傲趕往皇城的方向。這些人我會絆住她們!如果中途有人攔截你們,你就把這藥粉灑向他們!」
江如鳶又塞了兩顆藥丸遞給柔嵐:「這是解藥,撒葯之前記得自己和讓太子服用。」旋即她便直接抽出馬車內的長劍,盯著柔嵐驚愕的眼神,直接踏出馬車外。
「你們真的好大的膽子!」她厲喝一聲,手握長劍,愈發顯得英氣,「往前不久就是天子腳下!我不知道你們背後的僱主給了你們多大的好處,但是他給你們的,我太子府翻一倍!」
她剛才便在馬車內看到這些黑衣人衣服上似乎綉著一些奇怪的花紋,而且功夫、路法極為相似,手段很辣,不像是正統軍隊裡面出來的,應該是跑江湖一類,她更傾向於江湖的殺手。既然對方能出錢買她們的命,那她就能夠用錢反其人之道。
那群黑衣人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出手越發的狠辣。其中數人縱身一躍,手中的長劍直指凌嘉傲所在的馬車。
「敬酒不吃吃罰酒!」江如鳶咬牙,抽出劍後腿一蹬直接沖向那幾個黑衣人,刀光劍影,她咬牙硬是逼退那幾人的聯手,矮身躲過一側黑衣人的長刀,單手扣住那人的後頸,低喝一聲猛地朝前一摔,「咕咚」一聲那人肩頸著地,眨眼就沒了動靜。
身後突然傳來凌冽的殺氣,江如鳶單手往後一翻,腰身一抬,縱身一腳猛地踢翻好幾人,卻不料左臂一痛,瞬間被撕裂一道口子,血腥味瞬間刺激的那些刺客雙眼通紅。江如鳶咬牙重新拿起刀,與那些人拚死纏鬥。
「嘩啦——」又是一刀惡狠狠地砍在她的背後,江如鳶吃痛,猛地一劍狠狠刺向身前的黑衣人的腹部,轉身死死地抱住另外一眼神猙獰的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大吼:「快走!」
原本已經被黑衣人逼近角落的馬車長嘶一聲,立刻揚起一陣塵土飛快的朝遠處跑去。被江如鳶控制住的黑衣人長嘯一聲,頓時有幾名黑衣人追了上去。
「該死!」江如鳶喘著粗氣,左腿惡狠狠地抵住那黑衣人的脛骨,右腿往前一踏,低吼一聲,猛地鎖住那人的頸椎,奮力往前一帶,刺耳的骨頭斷裂的聲響在耳邊乍響,她喘著粗氣癱坐在地上,手腳一陣發軟。
「嘶——」腹部被撕開的口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江如鳶勉強自己撐著劍踉踉蹌蹌的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跑去。
剛才那些人追過去已經有一些時間了。凌嘉傲,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江如鳶咬緊后槽牙,腹部再次傳來一陣絞痛,「哐啷」一聲跪倒在地。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一聲厲吼:「太子妃在這!」
眼前的黑霧瀰漫,徹底吞噬了她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