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火雷

  「那可不是。」周娥有些自豪。


  她一早聽說江如鳶和方雲錦的關係,就知道那個人一定被江如鳶收服了。


  江如鳶就是這種人,看起來孑然獨立,卻又讓人忍不住追隨。


  「你們在說什麼?」江如鳶一隻腳踏進來,就看見這二人笑得十分曖昧,若不知她知道周娥對涼郡王的感情,她險些要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姦情了。


  「我們在笑,你新收了一個小跟班。」周娥意有所指。


  後面進來的方雲錦聽見之後,臉都青了,卻不好意思直接說。


  她現在是人在屋檐下,若是說錯一句都有可能武功盡失,在王府她尚且什麼都不敢做,如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劍客在這裡,她自然更不敢說什麼。


  江如鳶挑眉,回頭看見她吃癟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不做他言。


  「哼!」


  「罷了,繼續說吧,這人不礙事的,她如今是回不去了。」江如鳶只是簡單的對葉棋解釋了一下。


  葉棋點了點頭:「她就算是現在還想著回去,只怕是人家那邊也不收了,在我們過來的時候,我發現京城中的人,就已經開始外頭撤離。」


  他知道,無緣無故的,那些人不可能會突然離開,所以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從抓到的密探口中,逼問出了那密道的事情。


  這才會過去,原本他們只是過去看看,沒想到真的能碰上江如鳶。


  「這還真是巧,只是你們怎麼會知道那裡有個入口?」江如鳶可不相信一個普通的密探能知道這些。


  「湊巧而已,我們過去的時候,只知道是在皇宮裡,所以找到了守衛最鬆懈的西門,」綠銀笑著,抬著下巴指了指外頭。


  江如鳶知道,那是說清妃。


  「我們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清妃娘娘帶著兩個小丫鬟,著急忙慌的在宮中走,於是就在後面跟著她,不想跟著跟著就看見她落進了那裡。」綠銀說著不禁笑了出來。


  清妃掉進去是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她是做什麼的,帶著的兩個小丫鬟一直都在東張西望,神色緊張得不得了,回頭一看自家主子不見了,嚇得臉色煞白,只喊見鬼了。


  葉棋用計引她們去找大太監,然後她們二人才有機會進來。


  「本也是想下去看看的,只是下面黑燈瞎火的,聽了一會好像有人講話,我們害怕進去壞了正妃您的事,所以才沒進去。」綠銀說著,嘆了一聲:「好在沒進去,不然可能就遇不見您了。」


  「原來是你們。」江如鳶點頭。


  她想自己遇見的那些敲擊牆壁的聲音,想必就是她們發出來的。


  葉棋懂得一些奇門遁甲,那個時候大概是在測試下面有沒有機關。


  「那你也是葉大俠救出來的?」江如鳶看著綠銀,「之前凌嘉傲給你的紙條,你可都看見了?」


  「都看見了!」綠銀點頭。


  她說一開始的時候她被人抓走,一直都關在那個古玩鋪子的地窖里,那裡本來是老闆用來囤積好貨的,貨都被人搬空了,用來關她和老闆的兒媳婦。


  那是老闆兒子的童養媳,他兒子夭折了,後來一直生不出來,就乾脆把那兒媳婦當成了女兒,預備養好了,到時候找一個上門的,接手鋪子。


  那小姑娘守著鋪子,不想就被人看上了,那伙人抓了她,一直把她關在地窖里,只把那裡造成了自己的據點。


  「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開始還有三十多個男人在鋪子里,不想後來人突然就少了,一日比一日少,最後就剩下了四個,葉少俠帶著人來,就講我們救出來。」


  綠銀說著,努了努嘴:「那小姑娘已經被人送出去了,如今只怕也到了老家了。」


  「怎麼沒把人留下,這樣多危險?」江如鳶蹙眉。


  凌葉宇的手段她多少也是有了解的,要是知道人跑了,只怕會下殺手。


  跟著她們的還好,最害怕就是那樣在半路被劫殺的。


  「不留下也沒辦法,那裡只怕早就被人安置了火雷,人都走了還好,要是人每走,火雷一被引爆,砰的一聲,京城了就大亂了。」方雲錦譏諷的說。


  她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人,私下帶了兩箱子黑火藥,但是後來她卻一直找不到那火藥的去處。


  一開始她以為是準備用在國候府的,但是後來一想,凌葉宇膽子在怎麼大,也不可能用在那上面。


  如今聽到這個,倒是知道了用途。


  「火藥?」江如鳶的眉頭死死皺了起來。


  古玩鋪子雖說不是什麼繁華的地方,可能來這裡的除了一些貨商,就是達官顯貴了。要在這種地方動手,死傷不一定多,但是一定很慘重。


  凌嘉傲就時常,約人過來賞古玩。


  若是他在這裡遭受了什麼意外……


  「正是如此。」葉棋冷冰冰的接道:「方大小姐果然是最熟悉你們自己的手段的,對了,有一件事情還沒有跟方大小姐說,不僅是在這裡,還有郊外的驛站下面,也有火藥。」


  「什麼!」方雲錦聽了這句話,猛然瞪大了眼。


  江如鳶奇怪的看著她,只看見那一雙凌厲的鳳眸,如今卻有些失魂落魄。


  方雲錦素來是張揚的,就算是在自己府中的時候,也是盛氣凌人的時候居多,她還從來沒有見她露出如此模樣。


  就連她知道自己似乎是被自己組織拋棄的時候,也不曾如此失魂落魄。


  她不禁有些好奇。


  那裡究竟有什麼,能夠讓她如此。


  方雲錦是不肯再說了,於是她轉頭看著葉棋。


  「那裡有兩個大槐樹。」葉棋開口道,他可沒有什麼顧忌,畢竟那個組織的人,可是在暗中下手想要將一舟山莊連根拔起的。


  江如鳶點了點頭:「我知道那裡的樣子。」


  她曾經去看過,也是在那裡就了方雲錦。


  「娘娘大約不知道,在兩個大槐樹之下還有東西。那是一條暗道,他們在那裡接頭,只要在樹下面站一會,下面的人就會通過敲擊暗道木門的方式,來交換消息。」


  外頭的人,若是有什麼要說的,就只是當做聊天就好了。


  那地方對面就是驛站,皇上指派的士兵看著,自然就是他們的人證。


  「居然是這樣……」


  這真是符合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干這些事情,皇上只怕就算是要調查一時之間也查不到。


  這便是所謂的燈下黑。


  而且江如鳶知道當時督辦那驛站的人,就是凌葉宇。


  雲妃那個時候,還沒有如今受寵,本來是相求皇上給凌葉宇一點好的差事,但是卻被清妃打壓,凌軒墨也在邊上煽風點火。


  所以皇上才讓凌葉宇去督辦。


  既然是督辦修建驛站的,那麼順手修建那每一條密道,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只是她沒想到,凌葉宇母子居然想的那麼長遠。


  這麼一來,她甚至都開始懷疑一開始,清妃進言的事情,就是雲妃故意在暗中挑撥的。


  那人扮豬吃老虎,可是用得最好的一手。


  「不僅如此,你們大約不知道哪裡有什麼。」方雲錦卻在這時候開口。


  她看著江如鳶,苦笑一聲:「我們所有的人過來的時候,都在那下面住著。那下面其實是一個洞穴,為了掩人耳目,我曾經……」


  方雲錦頓了頓,她從來沒有覺得說一句話這麼困難。


  「我曾經,就是在那裡養病的。」


  她說著,抬起頭,從門外看向此刻已經艷陽高早的天空:「我……上頭的人還曾經來看過我,我告訴他,若是我死了,就把我屍身留在那裡。」


  沒想到,他不僅要殺了她。


  甚至,還要她屍骨無存。


  她還記得,那個人從洽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做事一定要乾淨,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敵人查到。


  所以,他做事也是如此決絕。


  她自小跟著他,十多年的時光,那個人都能下得了這樣的手,那殺一個跟了自己不到十年的林蝶文又算得了什麼?

  到頭來,他們都是應該被抹乾凈的棋子。


  可惜,就在昨日她都還想著,替他保守住應該保守的秘密,也算是報答這麼多年的培育之情。


  「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江如鳶聽了這話,自然才出來了對方在那下面埋火藥是什麼意思。


  炸得乾乾淨淨。


  那邊用量肯定不大,底下的岩洞原本應該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到時候外頭的人,只會覺得是一場小小的地震。


  可她,卻永遠不能再說話。


  甚至連同伴也許都不知道自己是屍身,在什麼地方,也許,連全屍都沒有……


  江如鳶知道,古人最忌諱的就是沒有全屍。


  「你的主子對你不好,不僅要你死無全屍,他還想要你們永世不得超生,做鬼都不希望你們透露他的秘密。」葉棋在一邊譏諷道。


  他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那些人就是這麼對待流高寒的,自然,那些人到最後也打算,那樣對待他,和一舟山莊的所有人。


  「葉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如鳶有些震驚的看著他。


  她看見葉棋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紅黃相間的布袋子,看著她道:「那是一種,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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