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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確定心意

  「嗯。」凌嘉傲點頭。


  見他如此,江如鳶轉過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突然,她猛的湊近他,凌嘉傲被她的動作嚇得一愣,不禁往後縮了半分。


  江如鳶不滿的挺直身子,怪道:「看你這反應似乎,早就知道雲妃和這件事情有關聯?」


  江如鳶先前一直將懷疑的對象放在清妃身上,所以這一次對於雲妃的表現,會覺得很奇怪。


  沒想到凌嘉傲在聽了這些之後,卻沒有露出半分困惑的神色,而是像早已知曉一般點頭。


  凌嘉傲頓了頓,這才點頭道:「先前我派人在外探查,發現方雲錦他們的酒樓,與軍隊有著密切聯繫,可是在邊疆帶兵的軍隊,而在京中還有勢力的,也只有凌葉宇和雲妃。」


  皇上是個極其謹慎之人,他害怕有人擁兵自重,對朝中武將十分苛刻。


  像是與北元接壤地區,和交通要塞邊的駐軍,從前是一些更有經驗的老將軍統領,可近兩年,那些將軍都被他勸回家中養老,而接替他們的,是凌葉宇。


  他讓凌葉宇帶兵,卻從不給他寵愛,也不讓他接觸朝政,以至他如今回朝,一些新上任和沒什麼地位的閑官,竟不認識他。


  而宮中的雲妃更是,儘管他心中喜歡,也不曾再讓她有一兒半女,且讓她協理六宮,卻從不讓她壓過清妃一頭。


  所以,雲妃大約也算是,他在手中用來威脅凌葉宇的籌碼。


  好讓凌葉宇在擁有兵權的同時,不會有其他心思。


  江如鳶聽了這些之後,冷笑一聲,搖頭道:「果真是皇帝,算得如此精明。」


  她語氣中的嘲諷沒有絲毫掩飾,這讓一旁的凌嘉傲不禁微微一愣。


  他頓了頓,彷彿是在解釋一般:「鞏固皇權的確困難,有時候父子之間,也免不了算計……」


  「既然知道是親父子,多一些信任又何妨?」江如鳶說著,認真的看著凌嘉傲。


  沉默了一會,她才緩緩道:「若是你以後成了皇帝,有了諸多皇子、皇妃,是否也會如此,算計他們?」


  聽見這般強硬的質問,凌嘉傲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只覺得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江如鳶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靜,可她的話卻讓他在心中掀起波瀾萬丈。


  這個問題他從前從不考慮,既然皇上可以算計他,他又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算計自己的父親,和將來的子嗣呢?


  如今他想這麼說,可話到嘴邊,卻像一塊石頭哽住咽喉,讓他啞著嗓子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皇家,是最無情的地方,我……」凌嘉傲覺得,自己本來應該理所當然的,說出這一切和他,看到江如鳶的眼神的一瞬間,他卻不知為何猶豫了。


  他不想對她說如此,殘忍的話。


  難道是,這些時候的相處……


  凌嘉傲不敢再想,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對一個人如此上心。


  甚至會在不經意間害怕,怕自己說出的話傷到她……


  江如鳶只是看著他,也是十分平靜,看不出喜怒。


  她其實已經知道凌嘉傲想說什麼,她對這些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她並不贊同,很不贊同。


  屋中無比安靜,仿若時間都在這一刻被靜止。


  就在這時,燭台突然噼啪爆了一下,最細微的聲音,吸引了江如鳶的注意,她微微側過頭去看那燃燒的紅燭。


  紅燭融化后,堆積在燭台之下。


  蠟炬成灰。


  她不知為何心中感到一陣凄涼。


  「那你今後,是不是也會如此算計我?」江如鳶聽見自己輕聲問道。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些,他分明是借了別人的人生活過來,分明是想要走自己的路,卻不知,何時,系一直有人叫我孔在一起。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本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凌嘉傲聽見了,可他沒有說話。江如鳶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她並沒有回頭看他。


  她害怕自己看到他眼中的猶豫,儘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見凌嘉傲的聲音。


  那是他從未聽見過的篤定。


  一字一句就好像是,一座座大石一般砸在她的心頭,叫她飄忽不定的心,墜回了心底。


  「如鳶,我不會,亦不屑如此。」


  江如鳶張大了眼睛,她意外的回過頭,他卻沒有看到凌嘉傲的表情,等待她的是一個熾熱的親吻。


  那溫暖熾熱的感覺,讓江如鳶感覺自己彷彿身陷溫暖泉水之中,心都是要被融化了一般。


  她感覺到凌嘉傲的清冷而霸道的氣息,正在悄無聲息的將自己包裹住,織就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無法逃離,只能沉浸其中。


  直到她感覺到,那濕滑的舌頭打算撬開她嘴唇的時候,她才如夢驚醒一般,猛的一下推開了凌嘉傲。


  她一手狠狠擦著嘴唇,口脂都被她抹成了胭脂,弄得一張臉通紅,她顫抖著手指著他,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你你你……」


  可她說了半晌,還是吐不出第二個字。


  凌嘉傲直起身子,眼神中沒有之前的迷惘,反而多了一絲霸道,他挑起嘴角,露出一個冷淡中,帶著絲絲邪氣的笑:「你可是本宮的正妃,怎麼,這就受不住了?」


  江如鳶還是第一次,聽見凌嘉傲用這樣曖昧的語氣,對她說話!


  她不知為何,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檀紅小閣的屏風後頭,那幾乎沒有空隙的距離……


  她的一張俏臉紅得跟打翻的脂粉盒一般,熱得她覺得自己都像被燒起來了。


  她惡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一壺茶,背對凌嘉傲坐下,十分不自在:「說,說正事……」


  凌嘉傲輕笑了一聲,只是看著她,沒有拆穿她的掩飾。


  其實看著江如鳶如此,凌嘉傲都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他原本的擔心,也都散去了。


  他看著江如鳶,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從來都是不會是擅長逃避的人,既然自己的心已經如此,那他也不會去躲避,而是坦然接受。


  畢竟,這不是一件壞事。


  江如鳶等著凌嘉傲說話,可凌嘉傲就是不開口。他好整以暇的抱胸看著她,好像是有意要看看她會如何去打破,這有些尷尬的局面。


  兩人沉默了一陣,江如鳶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正準備先開口。


  突然凌嘉傲,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江如鳶看著他,輕聲道:「……你怎麼了?」


  「有人。」凌嘉傲這一句並沒有說得十分清楚,他幾乎只做了口型。


  但江如鳶看懂了,她看著凌嘉傲的手放在桌上,微微翹起指了指頭頂,她也微微抬頭,只是沒有向上看去。


  凌嘉傲看著她的動作,輕輕閉了眼。


  這是說,江如鳶猜對了。


  屋頂上,有人在偷聽。


  「說起來這次最讓我懷疑的還是清妃,不過他這次只怕也難翻身了,想來我們也可以放心。」


  江如鳶試探性的開口,看著凌嘉傲眼中有些許的沒有底氣。


  她不知上面的人是誰,凌嘉傲也沒有透露。只是他不讓她說那些事情,大約是因為他知道外頭的人,想探聽他們對之後情勢的看法。


  凌嘉傲看著她的眼睛,只感覺這般她小心的樣子,就好像是沒長大的小狐狸。


  眼中少了一些之前的精明,倒是更加讓人心生憐愛,他見她眼中帶上了些焦急,他這才忍住逗弄的心思。


  他朝她點了點頭:「的確,這次是他們太著急了,所以才中了你的陷阱。」


  「這一次我們的大獲全勝想來,皇上之後也不會,再對你有所戒備,今後的日子就更好過了。」江如鳶見他這般,才一派輕鬆的說道。


  她一邊說著,眼神不經意的四處亂轉。


  她並沒有抬頭,但是她很快就注意到,在她前面的地上,有一塊奇怪的圓形光斑。


  她這屋子後來被修繕過,屋頂上的瓦是不可能有漏缺。自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光斑。


  所以這隻能說,有人在上頭掀開了瓦片。


  凌嘉傲見她指了指地上,心中暗嘆她鵝敏銳。


  他點了點頭,彷彿只是在同意她先前的話,可兩人都明白,那點頭還有另外的含義。


  江如鳶順勢說出一些更自大的話,凌嘉傲也在一旁連連讚許點頭,兩人閑談了一會兒,凌嘉傲便起身。


  江如鳶以為他要離開,趕忙站起來,要送他。


  不想凌嘉傲卻在這時候,一把環住她的腰身,手上輕輕一帶,江如鳶便不可控制的靠在了他的胸前。


  「你……」


  江如鳶詫異的開口,卻見凌嘉傲低下了頭,兩人距離再度拉近,她忙縮緊了身子,下意識閉上了眼。


  「上面的人在看著,我們去床上說。」凌嘉傲卻只是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江如鳶耳邊,江如鳶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電擊了一般,一顆心在胸腔撲通亂跳。


  她握緊雙拳,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忍了忍,她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好。」


  不像話音才落,凌嘉傲卻輕笑一聲,竟一下將她橫抱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繞是江如鳶,此時也不能再淡定下去。


  凌嘉傲胸膛微微震動,他低頭湊近她,曖昧的輕笑道:「自然是,一同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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